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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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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言罢,见端宁已经明白自己是拿她比作狼,气的便要张口,慧安却目光一锐,拽着端宁公主的手又紧了紧,痛得她微微一抽,慧安已先声夺人,又接着道:“可公主知道豺是怎么对付狼崽的吗?豺对付幼狼的手段却要高明得多,它不仅不会吃掉幼狼,更不会咬死它,而是咬断幼狼四肢的膝盖,造就一只永远站立不起的残疾狼,这样成年狼对幼狼弃之不舍,好费心血抚养不可能自立的后代,却白白错失了新的繁殖机会,若干年后,公主猜猜会怎样?”慧安说着这些,双眼眯起直逼端宁,她的目光是那么锐利,周身发冷,攒着端宁手腕的手也一点点用力,这样的她似整个人都在发出一股子戾气来,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刻意抑扬顿挫的声音,无不叫端宁浑身发颤,莫名生出一股惧意来。
慧安瞧见她目光闪烁,这才忽而一笑,道:“若干年后,残疾狼死去,而成年狼便会怀着悲伤的心情远走他乡,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带给它惨痛记忆的地方来,地位和实力远远不胜狼的豺反倒成了那最后的胜利者,守住了自己的领土。公主说,这有趣不有趣?”
慧安说罢,见端宁公主咬着牙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又淡淡一笑,道:“同行相妒,为了生存,狼和豺水火不能相容也是常理。但公主与我却毫无利益之争,公主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前次在宫中,公主欲借刀杀我,今次只怕更不会容我,但是公主也请想想,狼豺相争,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只是两败俱伤而已,公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不将我沈慧安放在眼中,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我沈慧安也历来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若然有人要侵犯我的领土,觊觎我的所有物,非要践踏作践我,我也少不得要做一回那豺,便是不能咬死狼,也要害得他满身伤痛不可。公主是聪明人,岂会不知与人为恶远不如与人为善的道理,公主若非要对付我沈慧安,请先想想皇后娘娘的话吧。娘娘总归不会害公主吧?我言尽于此,还请公主三思。”
慧安言罢,一甩端宁公主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红木盒,福了福身,道:“公主的礼物臣女收下了,谢公主厚爱。”言罢她也不再瞧端宁一眼,转身便出了水榭,行出老远,却听水榭中端宁公主正在发火,慧安由不得回头瞧了一眼,正见那位郑姑姑正揽着端宁劝着什么。慧安冷冷的抿了下唇,举步便转过了小径,谁知她刚走过小径,便突然从小道旁边的假山中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她的手臂便将人拉进了假山的石洞中。
慧安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推到了石壁上,接着她就瞧见了关元鹤那双深若幽鸿的眼眸。慧安愣了下,这才瞪他一眼,怒道:“你吓死我了!”
关元鹤闻言却眼角微挑,道:“你连公主都敢动粗,还能被我吓住?”
慧安一听便知这人定然早就来了,想到他惹了端宁,反倒叫端宁犹如疯狗般追着自己狂咬,这人竟然还敢躲在暗处瞧热闹,现下又来戏弄她。慧安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着关元鹤,恨声道:“我不动粗,她便要匡我耳光了,难道我就站着由着她打吗?”
关元鹤见她恼了,竟还敢对自己发火,登时倒是一愣,按着才眯着眼冷声道:“她打不到你。”他说着就欺近慧安,却是以手托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你这胆儿倒是越养越肥了,竟还敢对爷发火。”
他一靠近,慧安便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竹叶的清香,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暖气。慧安见他眯着眼,一脸的危险,生怕这人再若那日一般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当即就不敢吭声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一言不发。
倒是关元鹤见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的戒备,想恼又不敢恼的模样,觉着颇有趣,用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小下巴,道:“你在气什么?”
在气什么?自是气他四处惹情债,结果倒给她弄来一身的麻烦事。先是他的妹妹因顾妤馨使脸色给自己,后是端宁直接打上门来,她能不气吗?只这话慧安却是不能说的,更不会承认自己心中吃醋味儿,闻言就瞪了关元鹤一眼,扭开了头,就是紧闭着嘴,不吭声。
关元鹤见她如此,耐性告罄,干脆将人一提溜便又搂进了怀中。慧安一惊,忙伸手去推他,又恼又羞地压着声音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在慧安看来,那次在威钦侯府是特殊情况,上元节那次被关元鹤搂抱也是因李云昶惹恼了他,可这回好好的这人又动手动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故而她推的力气着实不小,一点都不若上元节那日在暗巷中的软手软脚。
慧安哪里知道,这男人最是得寸进尺,你先给了他些甜头,再叫他去喝白开水却是不能的。他只会一次比一次要的更多,这回喝汤下次他就得吃着肉,才能敌过你。何况上次两人尤其没有定亲,这次人早晚都是自己的,不下手干瞧着心痒痒,历来就不是关元鹤的作风。故而慧安推得越厉害,反倒惹的关元鹤越发气恼难耐,当即便将慧安推在胸前的手一抓,接着便将唇凑了上去,竟是将她的食指和中指一起放在了口中,先是一用舌头裹住吸吮一下,按着便是狠狠一咬。
慧安何曾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当即另一只手中拿着的红木盒子便哐当一声落了地,她浑身一僵,心口剧跳,倒抽一口冷气,只能可怜兮兮地瞧着关元鹤。
关元鹤见她老实了,这才松开牙齿安抚般又亲吻了她两下,慧安心跳如鼓,只羞得满面徘红,滚烫着双颊,压根不敢瞧关元鹤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当即便侧开了头,睫毛忽闪闪地不停颤抖。她方才在花厅本就用了几杯酒,如今方觉酒劲上头一阵阵发懵。关元鹤瞧她面飞红霞,眼波如水,尽遮在那蝶羽般的睫毛下,带着三分迷蒙,五分羞怯。红唇饱满圆润,眉眼妩媚娇艳,不由心里一动更是心猿意马起来。他松开慧安的手,将她的脸掰过来,便用额头顶着她的,与她贴面对视,眼神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她。他的呼吸就喷吐在鼻翼上,痒痒的暖暖的,慧安吓得眼睛乱转,就是不敢瞧他,想要挣开,却无奈脸颊又被他固定着,只羞恼得面颊大热。
倒是关元鹤瞧她如此,声音魅惑而慵懒地低低说道:“不是还宣称爷是你的领土吗?这会子怎就不敢瞧了?”慧安闻言便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气他打趣自己,偏他靠的这么近,弄的慧安头脑发懵,压根就回不了话,生怕张张口便碰到他的唇,只急的晃着脑袋,干脆将两眼一闭不理他了。
关元鹤瞧她如此,却又道:“我再半个月便要出征了。”慧安闻言倒是不动了,睫毛扑扇了几下,却抬眸与关元鹤对视,轻轻嗯了一声。
关元鹤见她乖顺,便不再逗弄与她,只道:“出征在即,诸事繁忙,我后日便要到西山大营去。走之前,怕是不能再见你。”
慧安闻言,想着两人分离在即,心中倒是生出一份不舍来,目光便闪动了几下。关元鹤将她的情绪捕捉到,心中自是一触,抬手抚了抚她的发,这才又道:“如今皇上已决意封平王为太子,但淳王经营多年,岂会善罢甘休。京城近两年只怕不会太平,我知你忧心太后,但宫中乃是非之地,你若能避着便少往宫里去。若然有什么麻烦,不妨去寻祖母。”见慧安轻轻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倘使真有急事想送信与我,可使人将信送到西城棉柳胡同的吴府。”
慧安闻言,心中感动,想着他会在这里,只怕也是在前头听到瑞宁来了,不放心自己的缘故。想着这些,慧安倒是将方才心里的那些不快给忘却了。只想着上了战场刀枪无眼,便是关元鹤身为主将,轻易不会涉险,但到底身在战场也是艰辛,由不得就软了心肠。
关元鹤见慧安一双眼眸温柔地瞧着自己,心中得意,哪有放过大好机会的道理。当即便将人抱紧了怀里。慧安身体一僵,但想着他马上要走,又许是这两日来神经太过紧张,此刻在他怀中却感到一股安宁和舒服来。却是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只僵硬了一下,身子顿柔软了下来,任由关元鹤将自己紧紧搂住。接着她便想着既已如此,倒不如好好地投入一次,反正心中装着他,又何必扭捏作态,这般想着她面色一红,抬手便也环住了关元鹤的腰。被她回抱住,关元鹤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却未再多言,只又紧了紧手臂。
两人拥抱了片刻,关元鹤才将头埋在慧安的脖颈处,轻声道:“可有什么话对我说?”慧安此刻哪里能说出估来,只觉羞涩难言,她想了想便推了下关元鹤,待他松开自己,慧安便欲蹲下去捡那掉在地上的红木盒子。关元鹤却先一步捡了起来,瞧了一眼那支金钗,双眸眯了下,却是啪地一声将盒子盖上扬手便将那盒子连带里面的金钗一起扔进了不远处的小湖中。
慧安一愣,不由跺脚,道:“哎呀!那可是公主专门为我打造的,她费了那么多心思送的礼物,没道理不叫大家都瞧瞧啊。你倒好,怎么就帮她毁尸灭迹呢。再说,那金钗值不少钱呢!”关元鹤瞧她如此,却是挑眉,只道:“看着碍眼。”
竹子开花结果之后便会枯死,故而在大辉,竹子开花一向桩视为不祥之兆。慧安从不信这些,倒没想到关元鹤却会介意,慧安闻言心中一暖,倒也不再多做计较,只拉了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现在侯府的客人都在花厅中,故而后面的园子里倒是极为清净,慧安拉着关元鹤躲过府中下人,很快便到了东面的一处小院,慧安拉着关元鹤进了院子。推开东面的一间厢房,关元鹤便听里面传来两声大雁的嘎嘎叫声。厢房中烧着炭盆,那一对活雁便圈在角落的木质笼子中。
见慧安过去蹲在笼子边儿上拿了嫩叶去喂,关元鹤便也走了过去,却只挑眉瞧着,道:“怎么还没放生?”
纳吉礼的活雁之后却是要放生的,若然死去却会被视为不吉。关元鹤见两只活雁居然还在此处,倒是一诧。那两只大雁皆是淡灰褐色,长有斑纹,白额黑尾,慧安拿嫩叶去喂,它们便用宽而厚的嘴去啄。慧安扬唇而笑,闻言抬头瞧向关元鹤,却道:“本来不舍得,又怕天冷它们飞不到南方去,又恐被人瞧见猎杀了它们。现在却想与你一起将它们放生了,如此拘着它们想来它们也不会自在。”
关元鹤听她说不舍得,便笑着摇了摇头,只觉着女子就是心思多,但慧安喜欢这一对活雁,倒是取悦了他,今他本就极好的心情又明快了许多。慧安言罢便站了起来,关元鹤闻言上前,提起那木笼子,率先便出了屋。他将笼子放在院中慧安又瞧了瞧两只大雁,这才将鸟笼打开。
笼门大开,两只大雁嘎嘎地叫了两声,相继扑腾着出了笼子,扑扇了两下翅膀,先后一冲而起,一前一后向大际飞去,在大空中又嘎嘎地叫了两声,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天边。
慧安仰着脸,勾起唇角瞧着,待它们消失,这才侧脸瞧向身旁的关元鹤笑了笑,道:“你多保重,我等你回来。”
慧安回到花厅时却没看到端宁公生,慧安心知她是离开了,撇了撇嘴,将方才的事抛开不提。方才宫女来报说是公主劳累,已回宫,童氏见慧安迟迟不回自有些担心,如今瞧她面色如常,这才笑着叫慧安带了各府的小姐们到园子里作耍。小姐们早已坐得无趣,见慧安招呼大家一起去园子里,便纷纷起身。
凤阳侯府是前朝富商的宅邸,虽比不得关府、鼎北王府这样的人家,但也是有几处好风景的。特别是侯府的花园,假山奇石、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也是应有尽有,布局巧妙。
今儿侯府设宴,慧安早在园中做了准备,园中最大的暖亭中拼了好几张桌子,弄出来一个八尺来长的大平台,上面堆满了点心果品、花酒果浆,以便客人随意取用。而暖亭四周更是设了不少玩乐物件,如投壶用的箭支、毽子、围棋、拼板以及九连环等物。暖亭附近的亭子、水榭中都准备了吃食,早燃了炭盆,全部烘得暖暖的。小姐们在花厅已被拘了半天,这会子却是自在。因慧安支会大家可以随意走动,她们便三五成群地自去寻乐子,或是几人一起投壶作比,或是踢起毽子,下起棋来,有那不想玩游戏的便和相熟的小姐一起围着聊天玩闹,一时间园中倒是极为热闹。
慧安和文景心、聂霜霜几个入了亭子,聊了一会乎也玩起了覆射,因几人有意要闹慧安,倒是叫她多吃了两杯酒。没一会慧安便目光氤氲,两颊飞红,瞧着却是要醉。她连连摆手,笑着道:“今儿是我的生辰,你们这几个坏心眼儿的却合起伙来欺负人,我是不能吃了,再多吃两杯定要趴下。我得去那亭子边儿吹吹风,你们且玩。”
说起她便扶着冬儿的手起了身,移步到亭子边的栏杆上坐下,那边文景心和谢云芝打趣了慧安两句便也自行玩闹了起来,倒是聂霜霜笑着和文景玉说了两句,便也起身到了亭边,在慧安身边坐下,拉了慧安的手,道:“上元节那日你救了我,我却一直没能来亲自谢谢你,今儿是你生辰,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荷包和这方手帕是我新绣的,你拿着玩,却别嫌弃。”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藕荷色的荷包来,上面绣着四季斑斓花鸟鱼虫,瞧着甚是精致,而那一方帕子却是双面绣,一面绣两只翩飞的蝴蝶,另一面却是一支红梅。
两样东西虽都不特别,但做工却极为精细,无论配色还是花样,瞧着都极新颖,慧安一瞧便极喜欢。她捧着那荷包嗅了嗅,只觉一股清香扑鼻,似是杏花香气,便听聂霜霜笑道:“这荷包里的香料是我自己无事时配着玩的,你若不喜欢换了便是。”
慧安忙做一笑,拉住聂霜霜的手道:“谁说我不喜欢了,这香闻着清新又雅致,极是好闻。聂姐姐送的东西自都是好的,我可得快些藏起来,省的被景心那小贼抢走了。”
那日上元节后聂霜霜的母亲永宁侯夫人倒是亲自来侯府感谢过慧安,只聂霜霜因伤了腿一直在府中修养。慧安本还说去瞧她,谁知又遇关府来定亲,后又忙宴客的事儿倒是没能去成。她此刻由不得拉住聂霜霜又询问了她的腿可是好了,两人随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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