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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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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只是当她太紧张,还颇为担忧了一下,瞧着白敏瑜姿态轻盈的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翻身上了马,这才放下心来,倒是一旁的聂霜霜也忍不住笑道:“漂亮啊,真瞧不出来,白妹妹还是个临场镇定的。”

那边钟声一响,两女同时纵马而出,姜红玉虽是快了一步,但白敏瑜竟也没落后多少,两人就只差了半个马身。

对此姜红玉似异常着恼,又发恨的加快了马速,并且似有心卖弄,而且在奔驰中不停地变换了几个姿势,忽而侧身跃起挂在在马侧,忽而又灵巧的在马上如飞鸟般腾挪转移,她本身段好,今儿又特意打扮过,这些动作做来,端的是惹额人眼,场上已经响起了阵阵喝彩声。

而白敏瑜却似并不受她影响,只用心策马奔驰,竟生生超越了姜红玉。这才使得姜红玉收敛了个人表演,策马急追起来。

白敏瑜的表现显然是远远超过了众人的预计,再加上她今日实在美丽动人,娇小玲珑的她在马上有着姜红玉无法比拟的动人之处,似一阵风便能将这马儿美人给吹走一般,故而没一会便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她来,喝彩声也渐渐多了起来。慧安和聂霜霜不由替她高兴,两人正瞧得认真,却见白敏瑜不知怎地在姜红玉赶超之时突然就惊了马,马儿嘶鸣一声直立而起,然后突然发狂的向前奔,白敏瑜没能拉住缰绳,她整个人便如一只飞起的蝴蝶从马背上飘起,直直向东面太学的看台撞去。“啊!”慧安和聂双双不由惊得站起身来,紧张地瞪着那边。

但见白敏瑜就在撞上看台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身着青色锦衫的男子突然从看台上跳了下来,竟刚刚巧将白敏瑜接个正着,只是白敏瑜的冲势实在太强,两人搂抱着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停下。不过显然没出什么意外,两人没一会便在学子们的扶持下站起来,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在观场上,姜红玉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一径奔驰而过,至观骑楼下时她老远便一个腾挪挂在马上,准确地掠了弓箭在手,一个勒马扬弓搭箭,嗖的一声那箭如流星般飞出,正中红心。场上顿时便响起了喝彩声,尤以太学那边为胜。

慧安见姜红玉射中靶心,这才道:“不知白妹妹怎么样了?刚刚你瞧没瞧见救他的那男子是谁?”

聂霜霜叹息一声道:“好像是关将军的那庶出弟弟关晨之公子。真是可惜,我本瞧着白妹妹那样便是赢不了比试,也能和姜红玉平分秋色的。”

这场比试毫无疑问,姜红玉替太学胜出,笔试结果宣布,已是正午时分,靴子们坐在广场上瞧了一上午的比试已是饥饿难当,祭酒一宣布可以离席自去食誉斋就膳,大家便三五成群地轰然而散。

慧安亦和聂霜霜一起往看台那边去寻文景心,准备一道去就膳,刚走两步,便听那边传来一声异常娇美的女声:“大哥哥。”

慧安只觉那女声很动听,本能回头去瞧,却见竟是顾妤馨唤了一声,直向刚从观骑楼上下来的关元鹤而去。然后关元鹤便冲李云昶说了几句,李云昶先行离去,只余下关元鹤与顾妤磬站在那里说话。两人本就穿着相近颜色的衣服,如今站在一起,男的挺拔英俊,女的娇柔清雅,端的是一对璧人。现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往那边瞧。

“快看,快看,那顾小姐和关将军站在一起说话呢,你说顾关两大世家会不会再续姻亲啊……”

“瞧着这样,倒是极有可能。”

不远处不知谁讨论了几句,慧安闻言便不再往那边瞧,转了头和聂霜霜一道离去。

慧安几人到食誉斋时楼中已是人满为患,平时只一层便能松松乘下国子监所有学子的楼中,今日上下两层均坐满人,男女很自然地分开来,男学子在下层,女学子在上层。因尚未开膳故而楼中乱糟糟的,大家都在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今日上午的比试。

慧安和文景心等人上了楼,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座,便见徐嫣然带着几个小姐也上了楼,那日徐嫣然在教舍被慧安落了脸,一直想出了胸口闷气,如今见她坐在那里,顿时来了精神,满脸担忧地同身边的人道:“哎,三艺我们国子监已经输了两场,下晌除非两场都能赢,才能比过人家太学。书比自是不用说,聂小姐定能为咱们国子监出口气,只是那琴艺比试便就叫人担忧了……”

“谁说不是,我瞧着下晌的两场比试也不用去瞧了,没有什么悬念,今儿比试一毕就该放年节了,下晌的比试没什么意思,若非祭酒要求每个学子都要到场,我吧、都不想去呢。”

“是啊,琴艺比试某人是代表我们国子监参比的,丢了脸,咱们也要跟着被太学的看轻,真不愿意去呢,没得让人嘲笑。”

……徐嫣然几人的声音着实不小,她们这边一议论,楼上的小姐们便纷纷向慧安这边瞧,不少人已是跟着议论了起来。

因国子监的学子多数清高,不少都瞧不起太学的人,如今被压了一头他们本就憋着气,人人都觉丢了脸面。如今听闻徐嫣然几人的话,顿时便如炸了锅,纷纷将错都归到了这次参加比试的几名人选上,文思存赢了自不必说,白御临他们也不敢非议,再加上那场比试不少人心知肚明,自不会去责骂他。

故而所有的错便都归到了白敏瑜和连比试都还未比的慧安身上,那话说得难听的不在少数,好似只要不是慧安,谁随便一个人上场都能赢了琴比一般。

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非多,何况京中女子还互相利益相碍,你的名声大了没来由的别会压别人一等,有了更差的,你就是偶然犯了什么错也不用怕做那垫底的,这些造成国子监女学子尖酸刻薄的不在少数。

自然也有不少人虽不参加谩骂,但却幸灾乐祸地瞧热闹,也有些目光悲悯去瞧慧安,如文景心、聂霜霜这样一脸愤慨的倒也有,但却不多。

慧安见文景心怒得欲要拍案起身,不由按住她,笑道:“算了,人有时候是这样的,自己的摸样也狰狞了,身份更是跟着掉价。别理他们了,你越理他们越是起劲,姑且由他们去,反正也不会少层皮,何她们计较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份,你且瞧着,一会子她们瞧着没意思便会说别的事。”

聂霜霜闻言,啪啪的拍了两下手,笑道:“妹妹果然是个通透的妙人,真真和传言中一点不一样呢,姐姐就喜欢你这性情,够真够直,更够傲。”她这一说,和慧安一起坐的几位小姐纷纷点头称是,这几家小姐皆是平日和文景心、聂霜霜交好的,多是出自真正诗书礼仪的清贵世家,性情也类文、聂二女,她们见慧安神情淡定,气质从容,已是高看了一眼,如今再闻她如此说,更是新生了几分亲近喜欢之意。

果然,见慧安犹自和文景心等几人笑说着,竟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中气氛。众女也就松了劲,说起了别的事来。

楼中众女乱七八糟的聊了一阵,慧安却闻不远处太学的一名女子突然道:“你们方才瞧见没有,那白小姐从马上跌落,关二公子救了他,两人起身时,恰白小姐扭了脚晃晃了身,那……白嫩嫩的小脸可不正撞上关二公子……这大庭广众的,搂也搂了,亲也亲了,白小姐这闺誉算是给毁了,真是可怜。”

不知是她顾念着有些事不好说,可以避过,还是离得远,反正慧安有几句没听清,但听那意思,关二公子竟亲到了白敏瑜。慧安和聂霜霜对视一眼,不由都蹙了眉。

“可不是嘛,当时那边口哨吹得震天响,怎么会没瞧见。那白小姐已经被送会去了。也不知会不会想不开。”

“想不看,呵呵,你们可真是白替人家担心,依我看,这事十之八九是好事。那白小姐虽是庶出,但是到底也是五品官家的正经姑娘,关二公子平白毁了人家闺誉,这事能说的过吗?这么多人都瞧见了,那可是想赖也赖不掉。”

“你的意思是关家会让二公子抬了白小姐做妾?”

“做妾?怎么会,只怕是要做那正房奶奶的。”

“那怎么可能,关家公子,便是庶出也没有可能娶个五品官的庶女啊。何况白小姐这闺誉都毁了,更不可能了。”

“这众目睽睽的,是关家的公子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可不是人家女儿自己不检点。没得你糟蹋了人家闺女,还让人家做妾的道理。自然,若是关家真不认账,那白小姐闺誉没了。可真的哭天抹泪了。”

……她们这边的议论很快便一波一波地往外扩散,瞬间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谈论着。

慧安见此瞧向聂霜霜,问道:“依你看,关家会去白府下聘吗?”

聂霜霜点头,“会的,关大人历来重礼仪,讲脸面,若不下聘就是仗势欺人。今日这是也算是白妹妹的造化,但愿她以后能幸福一些。”

慧安闻言松了口气,点头一笑。

待各府的丫头被放进来给各家主子送来食盒,慢慢地楼中便静了下来,只闻用膳发出的各种声音。慧安因惦记着下晌的比试,想着趁中午休息时间独自去琴学院练练手,故而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冲文景心打了个手势,起身独自离开。

各府的婢女小厮送了食盒,皆被安排在东面的小院中等候,待主子用膳离去,放回进去收拾,拿回食盒。

慧安出了楼,再小院外朝里张望,因人太多,倒是没瞧见冬儿几个,于是便独自往琴学院走。琴学院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慧安入了琴室便在教台上坐下,手指轻轻滑过琴弦,铮铮的琴声传出,她不由吁了口气,目光有些迷离,不由想起前世学琴的事。

她奋发学琴,起源是为一名琴姬。那琴姬乃是淳王送于李云昶的生辰礼,长得非绝美,但是难得弹得一手动听琴音。李云昶本就是爱琴之人,自己的琴艺便就不凡,故儿那琴姬一入府便很得宠爱。

李云昶每日必到她的小院琴瑟相鸣,有一日两人在院中并肩而坐,李云昶搂着那琴姬,他右手按弦,那琴姬左手按弦,两人配合同弹了一曲《凤求凰》,那铮铮的琴音真的很美,美得醉了人的眼,却也碎了慧安的心。

恰那时李云昶奉皇命,整理收集各地民间音乐,编写《永乐大谱》,他见那琴姬颇懂乐理,常有不同见解,便时常带着她在王府外走动,慧安曾多次远远瞧见两人边走边谈的情景,当真羡慕。于是她便发狠的去学弹琴,将十指弹出血泡,便用针挑破继续练习,指尖流血,便涂了药膏,在坐下练,血迹斑斑的白纱布不知扔掉多少条,硬是一个月将十个手指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慧安不是笨人,她硬是凭着一个月的苦练,学会了弹琴,当她能完整的弹出那首《凤求凰》时却不想遭遇的是那琴姬的讥讽和嘲笑,她说慧安弹的没有灵魂,她说她纵使学会了琴,也不能取代她在李云昶心中的位置。她还伸出她葱嫩的十指在慧安面前晃,讥笑慧安过于急切练习而变得有些扭曲并长满粗茧的手,她说这样的手便是弹得弹得好琴亦不会有半分美感。

琴姬在李云昶面前清丽脱俗,在慧安面前却尖酸刻薄,慧安忍不住便推了她一把,致使她弄伤了手,便在李云昶面前夸大其词,上慧安的眼药,使李云昶大怒,当着下人的面骂慧安粗野、嫉妒,慧安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话:“沈慧安,你既然做了王妃,本王便给你王妃的体面,让人掌管王府内务。但不想你竟因妒嫉而虐待本王的姬妾,你这般心胸狭隘,善妒恶毒,又粗野的女子,又怎能明白对妙真而言,你毁掉她的一双手便等于要了她的姓命?”那时候他定然没有注意到她那双本也葱白娇嫩的手,已是骨节粗大形状扭曲,正紧握在身侧手心淌血。只那时伤心的慧安已不愿再多辩驳一句。慧安对李云昶从来爱得纯粹,从不愿用一丝一毫的心计,而这样的她却在充满算计的后宅中不断的被他厌弃。

想到这些,慧安指尖不由一个用力,耳边铮的一声立马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琴音,慧安一惊,回过神来。

“练琴时走神,可非喜琴之人该做的事。”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带笑意的男音,慧安望去,顿时愣住。

只见李云昶就站在洞开的门口,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他的背影沐在阳光中,整个人都融上了一层暖光,瞧不真切面貌,只能依稀看到温和的眉眼,以及轻勾的唇角。说话间他已迈步进了屋,慧安忙端正的行了一礼。

“坐下,再弹一遍予本王听听,”李云昶含笑说着,在慧安身边坐定。

“王爷,下晌的比试应该快开始了,我……”

“本王说坐下。”

慧安的推脱还未说完,便被李云昶开口打断,慧安无奈只能坐下,依命弹了一小段曲子。因她已久未曾碰琴,故而指法极为生疏。

李云昶听罢,却点头道:“还不错。”说着朝琴边走了两步,站在慧安身后,微微俯身,慧安的手还未来得及从琴上收回便被他按住。慧安身子一僵,双手迅速地缩了一下,李云昶便收回了手,突然开口道:“你若想下晌丢人现眼,那便如此吧。”他的语气有些清冷,却又不若平时她犯懒贪玩,先生的怒骂,只是平静地与她说明了此刻的情景。

慧安顿时清醒过来,下晌的比试她虽毫无信心,但她却是想要赢得!如果赢了,对她将多有助益!而李云昶是擅琴之人,有他提点多少总会有些用处的,故而慧安便默默地将手又放在琴弦上,道:“请王爷指教。”

李云昶听她声音中透着一股子不屈和倔强的坚定,唇角不由勾了勾,但仍沉着声音道:“你的指法有些生疏,倒似好久没有碰琴了,这不好,但趁着这会多练一会便能熟悉,只你有一个毛病,宫音到角音转的极不自然,很有些拖泥带水,收尾处有显得急躁突兀。对琴音的节奏掌握的不好,乐感不强。”他一面说这话,一面俯下身,拉着慧安的手,在琴弦上走,带着她勾弦滑动,他的声音近的就在耳边,慧安能感受道他面颊传来的热度。心跳开始还有些快,但很快便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她认真的感受着李云昶抬手落手时的流畅节奏感,若有顿悟。

李云昶教了半晌,见慧安已有顿悟便松开了手,令慧安再弹一遍。慧安依命弹罢,这一次果真要好一些,动作优美,音调也婉转悠扬不少。

“还是宫音到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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