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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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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慧安将那卖身契拿出来这些管事们便齐齐变了面色,有几个险些晕过去,慧安见他们面带惊惧和不信地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纸张,自也不叫他们失望,她边说话边一张张的慢慢将那卖身契翻开展示,如愿瞧见下头人面色灰败,双腿打颤起来。

慧安这才收了卖身契,笑着道:“你们是初次见我,许是还不知我的性子,我是个宽和的,也不爱斤斤计较。只要你们一心为侯府,我迁是很愿意与人机会的,该怎么取舍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决断。”

她言罢又抿了—口茶,这才又道:“今年是个丰收年,也是我大辉大败东姜国的好日子,京域热闹的很哪。既然各位都进了京不妨多留两日好好耍耍。我特意给诸位准备了住的地方,大家可要赏我个脸面,领了这份情才是。慧安说着也不待他们反应便瞧向乔万全,道:“乔总管,带他们下去吧好好招呼着。”

只这一会子功夫那些人便再无一个敢面露不恭,只恨不能爬到慧安脚下去舔她鞋跟子,闻言纷纷跪下磕头,这才一声不吭心下忐忑地跟着乔万全离去。

慧安闻言却是苦笑,这么多人即便是欺主的奴才也万没杖毙了的道理,且不说会不会引来官司,便是真打死两个只怕光人们的口水就能将她淹死。

慧安不由一笑,道:“狗急了还跳墙呢,这些年铺子和庄子都是他们管着,这些人还都得用着,不然我一下子去那里找那合适的人替补他们,何况他们经营多年,也不是说替就能替的了得。谁知逼急了,这些没良心的东西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如今铺子和田庄都不知被毁成什么样子了,也经不起什么大动静了,能保住一些是一些吧。”

她言罢,先前留下那两个白胡子管事这才忙站起身来给慧安跪下行大礼,慧安忙起身亲自将人扶起,自是免不了一阵感谢和慰藉,接着又询问了他们关于铺子和田产的事。果真情况和慧安预料的差不多,孙熙祥这些年已不知从中捞了多少银钱,慧安得知不少原先生意极好的铺子已几乎被掏成了空壳子,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和刘江两位管事又闲话了半晌,将代她到外头庄子铺子活动,笼络人心,选拔人才的任务交给二人,这才吩咐方嬷嬷亲自带他们下去休息。

待屋中人走了个干净,沈峰这才叹声道:“这个孙匹夫!真真比老子想的更加无耻,只是这些银钱已经然被他吞下,要想叫他吐出来却是不容易。不如安娘再打探下他将银子都藏在何处,舅舅再派人去将银子如卖身契一般给你偷出来?”

慧安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道:“那姓孙的将银子瞧的比命都重,哪里就那么容易知道他将银子藏在哪里,便是知道了也是无用,还真能去偷不成,再者说了,那么多银子藏也不好藏,只怕早就换成了票子,银票就算被偷来没有密押也是白搭,难道还能将刀子架在姓孙的脖子上逼问不成。再说,这回也是姓孙的没有防备才叫我们偷了这卖身契,只怕他发现这东西丢了,就要提高警惕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事慢慢想法子,若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认栽了,就当是喂进狗肚子里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慧安忙着收拢人心,又雷厉风行地查了账目,处置了当日挑头的那三个管事。也不知是孙熙祥太小瞧慧安,还是他根本就不怕慧安会将他的丑事都抖露出来,那些田庄和铺子的账目竟都露洞百出,叫慧安一查一个准儿。不到半日就抓了那三个管事贪墨的罪证,将人每人打了二十板子,直接送到凤安府衙。

她这一番手段下来,剩下的那些掌柜们已是个个惶恐不安,待慧安稍加示恩,已然留在侯府中两日对侯府现下情形再知晓不过的他们,此刻已是没了退路,只能寄希望于将功补过,慧安来日能瞧在他们幡然悔悟的份上叫他们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纷纷投靠了慧安。

相比慧安的春风得意,发现丢了卖身契,并垂死挣扎得活动了两日无果的孙熙祥已被气得七窍生烟,在大闹榕梨院被慧安温言软语恭顺的劝解了一翻后,他只觉一拳头尽数打在了棉花团子上,心里窝着的火气无处发作,竟气的一病不起。

慧安听闻后只做一笑,心思转了下便吩咐冬儿将此事给韦圆通个气儿。交待完此事便也无人再搭理他,自忙着和方嬷嬷学习做账去了。

倒是秋兰院的杜美珂母女寻到了献殷勤的机会。她们在上次和韦圆大闹了春韵院之后便受了无妄之灾,孙熙祥将对韦圆的怒气和连日里的郁闷都发泄在了两人身上,非但对伤口再次开裂,又被韦圆一通暴打的杜美珂不好言安慰,反倒一翻冷嘲热讽将杜美珂伤的在床上恹恹的躺了几日。而孙心慈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那日也挨了韦圆主仆的打,好的是不必像她那母亲一般遭受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只她想到自己黑暗的未来也是惶惶不可终目。

便是孙熙祥对两人再是无情,如今杜美珂也不能和唯一的靠山再生矛盾,故而孙熙祥这一病,杜美珂又撑着病体爬起身来,又是熬药又是送汤的,只可惜她如今伤腿未愈,每日被奴才们抬来抬去也是折腾,只一两日便脱了层皮。再加上孙熙祥心中烦燥,瞧见她更是没个好脸,动则打骂唾弃,偶而她还碰到攀技、银莲两人,自又免不了一场冷嘲热讽的交锋,日子过的着实不堪。

因那日和韦圆接触后实在怕了这打架不要命的女人,故而杜美珂每每都错开韦圆前来的时候,倒是再不曾碰到韦圆。只她瞧着孙熙祥那躲之惟恐不急的样,再想明白孙熙祥的心思,她倒是松下了紧了多日的心,还颇为怨毒的盼着韦圆每日多来几次,好使劲恶心恶心孙熙祥。

这日早上地天蒙蒙亮杜美珂便到了春韵院,服侍着孙熙祥用了补汤,瞧他神色还好,便试探着道:“婢妾知道老爷心中有气,只是老爷如今还不能倒下,若然老爷一病不起岂不是便宜了榕梨院那个狼心狗肺,不孝不淑的小贱种。”她言罢见孙熙祥面露恨意,却不曾发火,不由心下一松,知道这次这马屁是拍对了,便再按再厉地又道:“婢妾见老爷这般心里着实难受,婢妾这两日一直无法安眠,夜夜都在忧老爷所忧。如今老爷已经失去了田庄和铺子上的权柄……”她说到此见孙熙祥目光狠厉的瞧来吓得一缩,这才又道:“老爷,唯今是要先保住手中拿到的财产,才能再图其它啊。”言罢她见孙熙祥若有所思便靠近了靠近他,接着说道:“老爷,那沈峰不是个善茬啊,他那般不讲道理的莽夫,说不定真敢到春韵院来掘地三尺,或是直接拿刀子架在老爷的脖子上逼您交出这些年的心血……那是个什么都敢做的疯子,老爷可不得不防啊!”

孙熙祥闻言面色不停变幻几下,这才瞧向杜美珂,道:“你有什么法子,说。”

杜美珂这才道:“婢妾昨儿得到一条消息,是关于历城知府李百年的。说是李百年这些年在历城亏空库银,中饱私囊,如今不知被谁揭到了平王殿下那里。朝廷上如今平王和淳王正斗的紧,那李百年是平王殿下生母李婕妤的嫡亲叔父,若李百年贪墨一事被扯出来平王势必也要受到打压。故而平王已下了命,叫那李百年不管用什么法子赶紧的将这亏空的库银给他补上!”

杜美珂见孙熙祥听的认真,心里觉着此事有谱,不由便又凑近了一些,接着道:“李百年府上的管事如今正在京城平王一党的各府活动着筹借银两呢。因李百年这些年花天酒地,又是盖别院又是捧戏子的,实在过的挥霍无度,故而这亏空着实不小。平王殿下又限他年前定要补齐亏空,他这短时间内却是凑不齐整的,一急之下便放出话来要收印子钱。老爷,这可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买卖啊。若放了印子钱给李知府,不仅能转移了财产,又是收些利钱,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也算是借着李知府的势搭上了平王的船……若然老爷有了平王殿下这个靠山,那兴许还能与沈峰拼个高下。”

孙熙祥闻言冷声道:“平王早有拉拢我的意思,若然我想靠上平王何需绕这么个大弯儿!”

杜美珂忙点头道:“是,是!只是如今正是平王觐封太子的关键时刻,老爷若帮了李百年,来日平王殿下登上太子宝座必会记着老爷的功劳。可若是等平王当上了太子,老爷再想投靠,那可就没了这雪中送炭的珍贵劲儿了。”杜美珂见孙熙祥面有意动,便又道:“婢妾虽是个妇人,但也瞧出平王殿下胜出的机会很大啊。老爷,所谓富贵险中求啊!婢妾可听说有好几家都想示这个好呢。”

孙熙祥将最近的朝局细细又思了思,这便瞪向社美珂道:“这等绝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是威钦侯府传来的消息?”

孙熙祥不提这个还罢,提起这个杜美珂心里就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自从她被赶出杜尚书府后她曾多次想送信儿给杜夫人,竟全然没有法子,全被父亲挡了下来。而自杜美晴进京之后,她更是频频往威钦侯府送帖子,想见她那姐姐一面,先还有程嬷嬷敷衍她两句说杜美晴没空之类的,后来便再无人搭理她,有次她问急了,大姐竟直言说已然和她毫无关系,更不会见她,叫她再莫前往侯府。而这次的消息却是她从刘侍郎府得来的,她的一个庶母妹妹嫁的刘侍郎的庶孙,幸亏她早收买了这妹妹身边的大丫头,这才能得知如此绝密之事。杜美珂将此事说了,孙熙祥由不得蹙紧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杜美珂之所以会劝孙熙祥借此事投向平王,一来是想要在孙熙祥这里立上一功,让他高看自己一眼。再来也是真担心孙熙祥被夺了银子,那时候她们也没好果子吃。更有,若孙熙祥坐上平王这条船,那他和威钦侯府的关系就近了一层,有这个关系在,不管是威钦侯府还是孙熙祥这里,都会再度重视起她来。她如今巳没了美貌,这腿只怕是跛定了,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而杜美珂的那些私心孙熙祥却是无暇顾及的,他此刻心中正在交锋,一方面那些银子是他这些年辛苦敛来的,他不放心就此投出去,另一方面平王现在瞧着是极有希望登上太子宝座,但到底最后他能不能胜出孙熙祥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但是他心里不甘啊,如今他处处受制便是权势上被沈峰压上了一头,就像杜美珂说的,若然有未来太子做靠山,未必便没有翻身的可能。孙熙祥这么想啊想,最后终是贪念占了上峰,一拍床板,眯着眼道:“成,此事赌了!”

孙熙祥做此决定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起码平王的气焰确实是越来越高。且说那高立本一案,已是闹得沸沸扬扬,由不得不查。而威钦候姜单也在此时到了京城,他一到便以四十五岁寿辰为由广发请柬,大宴宾客,皇上更是特嘱时平王到宴替父送福,一时间威钦侯府风头大威。

杜美睛倒是也给凤阳侯府送了帖子,慧安本不欲前往,但因几个童哥哥和童氏都要前往,慧安为了陪伴童氏,这日便也早早就起来打扮了开来。待她扶着童氏有说有笑出了门,却见孙心慈站在马车旁边正往府内张望,瞧见她们出来便低了头。因威钦侯府下的帖子便是请各府嫡庶女前往,再加上孙心慈毕竟和杜美晴有着血缘关系,她不去别人难免会说出个一二三来,故而慧安早就叫人将赴宴之事通知了秋兰院。今日孙心慈穿着一身蕊红绣缠枝石榴花的斜襟褙子,底下是玫瑰粉色褶子裙,头上只规矩的梳了个双丫髻,插着一对双喜双如意点翠簪,倒是普通又不失庄重。慧安瞧了她心眼,心道这蠢货总算有些长进了,便扶着童氏的手上了马车,两人坐下孙心慈才跟着上来,自行坐在了角落。

待到了威钦侯府慧安下车便见街上已停了不少各府的马车,熙熙攘攘异常热闹,从马车上下来的都是衣着光鲜,满身贵气的妇人。慧安扶着童氏刚下车便有侯府的管事媳妇迎了上来笑着将她们往府中带。

杜美晴在后院的大堂中迎客,前来贺寿的达官贵人们的男宾女眷们都在不同的地方落脚,女眷带着姑娘们在内院,由杜美晴接待。男宾却是姜单亲自站在府门口迎客,那姜单长了一张极普通的国字脸,只身量魁梧,穿着一身紫红色绣五福蝙蝠的窄袖长袍,瞧着却是一脸和气。慧安由不得瞧了他两眼,这才跟着童氏进了由院。

杜美晴今日也特意打扮了,她穿着莲青色福纹长褙子,暗红绣落地牡丹的长裙,带着祖母绿长串珠链,瞧着尤其雍客华贵,而她身边则是一身喜庆红色小袄棕裙的姜红玉,另一边却站着同样盛装打扮的姜红如,两十女儿一嫡一庶,一左一右得簇拥着杜美晴,同样的娇俏可人,明艳动人,倒是惹得不少夫人们连声称赞。有说杜美晴教女有方的,又说她待庶女慈爱宽厚的。

杜美晴一脸笑意地接待着众女眷,倒是八面玲珑,极为周全,慧安跟着童氏一过来,杜美晴便亲自上前拉住了童氏的手,一番热情的寒暄,还冲慧安笑着道:“沈小姐是头一回来我们府里吧,一会子叫红玉带你好好逛逛。红玉今儿可不能任性,好好招呼沈小姐。”

她说话时满脸的笑意,不知道的定然以为两家乃是近支姻亲,慧安亦笑着点头,福身道谢。叫她奇怪的是姜红玉,如今儿听闻母亲的话竟只是微微僵了下,随即便果真对慧安笑了两下,虽笑的不甚好看但到底也算全了礼数。

倒是孙心慈抽空当上前见了礼,而杜美晴却只是点头道:“小慈今儿也别拘束,好好玩。”只此一句,态皮不亲不近,瞧着却还不济她待慧安亲近,惹得孙心慈当即就红了眼睛。

一般的寿宴都是那样,夫人们一起用席面,再一起看戏。慧安随意用了点东西,又不爱听戏,便和童氏打了招呼自行到园子里。她和聂霜霜等几个小姐说了一会子话,见冬儿笑着过来,便以更衣为名避了开来。主仆到了一处僻静的空场,冬儿才道;“姑娘叫奴婢打听的事儿奴婢都问好了,侯府的丫头说前儿姜红玉身边何候的大丫头彩娟因摔坏了皇后娘娘赏赐姜红玉的琉璃七彩珠串,被威钦候夫人生生打死了。还有,这两日姜红玉也生了病,威钦候夫人还将她接到自己的园子亲自照看了两日。别的事儿奴婢却是没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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