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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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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太子心血来潮,忽然想画一幅画。
太子深受罗迦的影响,高太傅又是当初南朝来北国的贤士,精通琴棋书画,因此,太子便也习得一手好字,对于作画,也略知一二。北国的皇族很少修习这些的,皇家子弟更喜欢骑马射箭,走马斗鸡,也正因为如此,罗迦才对太子更是宠爱,认为所有儿子当中,只有这个儿子最是贴心。
画她2
芳菲在神殿长大,不分昼夜地埋首书堆几千个日夜。她天性聪明,又有大祭司的指导,她虽然自小害怕大祭司,从不想跟他多见面,但是,不得不承认大祭司的知识非常渊博,教会了她许多东西。而且,历代的大祭司都特别善画,因为历代的圣处女公主的画像就是由大祭司亲笔画下来的。安特烈所看到的那册美女卷轴,并为之一见倾心,神魂颠倒,便是因为作画的大祭司特别高明,将人物画得分外栩栩如生,如在眼前一般。芳菲十六岁那年,也被大祭司下令,给她画过一幅画像。但那画像早已收起来了,她自己也没有见过。大祭司怕少女目睹自己绝美的容颜,蠢蠢欲动,历代规定,圣处女公主不许照镜子也不许看自己的画像。那些奇怪的规矩多如牛毛,每一条,都是禁锢人性,要人俯首听命。
芳菲逃亡后,一个人在山村里生活,非常孤寂,便买些纸笔,自我消遣。
她见太子要作画,十分开心,急忙替他磨墨:“殿下,你要画什么?”
他抬头看到她兴致勃勃的脸,带着少女的那种美好的热烈,他一笑:“芳菲,画你好么?”
“画我?真的么?”
她急忙给他搬了小几放在床上。
他微笑着,拿起画笔,看看她的眉眼,便开始画起来。
他终究卧病在床,不能久坐,一会儿就累了。芳菲一看,只见已经出来一个隐隐的轮廓,不看脸庞,少女的眼神妩媚生动,十分传神。
“殿下,这是我么?”
“当然。”
“你喜欢么?”
“很喜欢。”
“好,等我再好一点,画完了装裱好送给你。”
芳菲笑嘻嘻的,珍而重之地将画像收起来,扶他躺下:“殿下,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拉住她的手,忽然说:“芳菲,你每次都叫我殿下,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
叫他“弘”
他拉住她的手,忽然说:“芳菲,你每次都叫我殿下,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她好生奇怪,人人都叫他殿下,她也一直这么叫,竟然从未想起过问他的名字。就如罗迦虽然是皇帝,但有个名字,太子也该有名字啊。
“殿下,你叫什么名字?”
“弘,我叫弘。”
弘?她念了一遍,他听得她喃喃自语,笑起来,低声说:“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弘。”
她喜不自禁。一个男人,偷偷告诉自己的他的名字,这本来就是代表一种特殊的意义,何况他还尊贵为太子。
她羞红了脸,低声又重复一次:“弘?”
“嗯”。他应一声,目光也那么含情脉脉。其实,心底还有许许多多事情要告诉她,但是,她的经历实在太单纯了,只认为林贤妃和三皇子便是天大的恶人了,以为一把将他们揪出去,就天下太平了。但是有些可怕,是她根本不能想象的。却又有小小的安慰,她不知道,也许更是好事。知道太多的人,本就不愉快!
“芳菲,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她撅着嘴巴,没有回答。
他的声音更是温柔:“芳菲,那些事情,你一点也不会懂的,也不需要懂得。我是个男人,自己会处理,你不需替我操心。”
就如温室里的花朵,明明知道风吹雨打会伤了她的命,又何必要她去拼命抗争?她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
她就算不明白他的苦心,但是明白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怜惜,又充满力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躲在我的羽翼之下吧,什么风雨也不会有!
她因这眼神,心内怦怦直跳。本来,朝夕相处,已经平静了,不会心跳了,甚至淡淡的,有一种亲人的感觉,所以,自己也不明所以地依恋着他。但是,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因这靠近,因这相濡以沫,反而心跳得不胜负荷。
施展厨艺1
这一日,高太傅又来探望太子。
芳菲已经习惯了,只要高太傅一来,便悄然躲在暖阁。但是,这一次高太傅来呆的时间特别长,眼看都要傍晚了,才离开。
她很是好奇,也不知高太傅和太子究竟在商量什么,但太子不说,她便也不问。她进去时,但见太子还靠坐着,面上带了一丝沉思,又似激动。他见芳菲进来,就从床上坐起来,满面笑容。
“殿下,有什么开心事么?”
“芳菲,今天我真是有点开心。高太傅给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是朝堂上的。芳菲,说了你也不懂。”
原来是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和事情,芳菲便也不再追问。
“芳菲,我今天忽然觉得特别饿。”
病人开始觉得饥饿,经常想主动进食,便是好转的大前提。她惊喜地问:“你想吃什么?”
“唉,这些日子天天喝各种药粥,都快吃吐了。”
“我亲自给你做一顿饭。”
东宫佣仆成群,就算是单独开伙,平素也用不着芳菲动手。这一天,见太子高兴,便分外喜庆,立即主动请缨。
太子虽然知道她的经历,可是,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儿,十指芊芊,肌肤洁白,浑似不然尘埃,怎么可以跟烟熏火燎联系在一起?
他表示怀疑:“芳菲,你真的会做饭?”
“当然了。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自己做饭,后来才是福婶做饭,就连……”她甚至想说,就连罗迦都曾夸奖自己做饭好吃,但是罗迦好些日子不来东宫了,也不知到底宠幸了什么美人,林贤妃又进了多少谗言,她想起罗迦就觉得不高兴,总认为他是个昏君,就不提他了。
“殿下,你等着,我很快做好。”
太子跟随着她的身影:“不行,芳菲,我要去亲自看看。”
“殿下,你要起床?”
“对,我想出去走走,都要发霉了。”
厨房亲昵1
她更是惊喜,亲自搀扶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你看着吧,我一定露一手给你瞧瞧。”
他听得她语气里的得意洋洋,如一个名厨一般,失笑道:“哪有人这么自吹自擂的?”
“可不是我吹,我厨艺第一,医术第二,哼,你等着瞧……”
原来,她当初逃离后,安顿下来,想起神殿的日子,想起自己第二次的重生,一切的一切,都是逆反的,不吃素,就要大吃大喝。但日子清寒,又吃不到什么东西,无可奈何里,便精研厨艺,哪怕是一把小白菜,也会做出十几种味道,如此,生活方不显得绝望。
太子就算能想象她当时处境艰难,但他一辈子荣华富贵,含着钻石汤勺出生,再怎么艰难也想不到艰难到哪里去。
厨房比邻寝殿,转一个角落就到了。
李奕守候着监督菜肴,却见太子亲自前来,很是意外,抢上一步扶住他:“殿下,您怎么来了?”
太子见一桌子烧好的饭菜,放在各种银盏玉盘里,想必正是要给自己送来,便笑道:“这些菜肴,你们分吃了。”
“殿下,那您吃什么?”
他神秘一笑:“自然会有人给我做。”
这些人自然都是太子的心腹,他也不避着他们,只见芳菲已经如一个厨师一般,开始行动起来。
“你们下去吧,今天就不要管我了。”
“是。”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什么材料都是现成的,干净的。芳菲回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笑道:“人家说,君子远庖厨。你还要看么?”
他表示怀疑:“这话可不像你芳菲说的,你是不是怕我偷学了你的厨艺?”
她晃动着勺子,神情十分得意。
太子便笑起来,坐在旁边的软垫上,看她烹煮。
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烟熏火燎”,却是如此心旷神怡,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顿饭是如何煮好的,但觉兴味盎然。
碰上他的唇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顿饭是如何煮好的,但觉兴味盎然,见她额头上微微的有了汗珠,就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掏一块帕子,伸手替她擦拭。
她身材娇小,又手忙脚乱,他微微低头,跟随着她转动的额头,她一个回身,本是笑着要谢谢他,但动作稍稍急了点,一抬头,竟然对上他微笑的眼眸——正碰上他的唇。
她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他也一惊,赶紧后退一步,比她还不可思议。
她红着脸,低着头,那是生命里第一次短暂的碰触(当然,她完全忘记了曾被罗迦昏迷中抱住的事情了),第一次触电的感觉,心怦怦的,又一股子甜蜜。
太子后退一步,看她在烟火里的脸,恍惚中,想起第一次在神殿见到的那个白衣白纱的少女,那么圣洁,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他暗叹一步,不经意地再次后退一步,几乎靠着门了,才停下。有些距离,她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自己真若太靠近她,不是待她好,反而会是害了她。
几碟小菜在案几上摆开。中间的一个盘子里,别出心裁,用了一个青瓜切成一只粗糙的鸟儿,做了点缀,虽然只是个大致形状,却跃跃欲试,要飞起来的样子。
太子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看着双手红扑扑的少女将洁白的饭碗,象牙筷递到自己手上,还是不敢置信。总觉得,这一切,都距离她太远了。也距离自己太近了。
越是简单的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越是不可思议。
她嫣然一笑:“你尝尝,味道如何?这个鸡肉一点也不会油腻,你吃吃。”
她边说,边夹一块给他。他不由得看她细心温柔的举止,脸上那种因为劳动而滋生的红晕,也心跳加速——仿佛那是一个妻子的感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又其乐融融。
他的脸忽然红了。
少男也怀春
芳菲好生奇怪,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现在竟然红了,还以为是血色上涌,病情好转之故,就更是开心,嫣然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快吃吧。”
他急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端碗就吃,但觉这鸡肉肥而不腻,清而不寒,入口化渣,鲜香甘美,竟是生平未曾见过的美味。这么普通的东西,为什么会做得如此可口?他看芳菲,只见芳菲瞧着自己,满脸小小的得意,洁白的额头也带了笑意,见他吃得高兴,自己便也分外的开心。
会做菜的女子并不稀奇;会治病的女子也不稀奇;可是,那女子因自己而来,因自己而洗手作羹汤,他再是少年老成,再是“韬光养晦”,再是高太傅千叮嘱万叮嘱,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女会怀春,难道少男就不会怀春?
少男第一次动情,更是不可收拾。
但觉眼前的人儿,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怎能允许她离开?这一瞬间,忽然豪气大增,自己不是太子么?难道就不能有随心所欲的一次?难道就不能明目张胆替自己着想一次?就算是圣处女公主又如何?这跟她何关?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俗家道姑,一个冯氏而已!
普通女子冯姑娘!
他顿觉这个称呼真是绝妙。
他忽然问:“芳菲,你会一直给我做菜么?”
她一怔,满脸通红,低了头,声音几不可闻:“只要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他却停了口,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即就开始吃饭,将慌乱的情绪遮掩了过去。
她丝毫也没察觉他情绪的转变,给他夹菜,添饭,眉梢眼角间,一直流露出淡淡的喜悦,悸动的心跳。甚至自己手里的碗,都那么精美。这碗真的很精美,也非常古雅,她看得兴起,正要问太子,这碗出自何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听得李奕的通报:“陛下驾到。”
李奕的声音微微急促,除了太子,谁也听不出来,这分明有示警的意思。
二人都吃了一惊。罗迦这些日子很少踏足东宫,就算是太子向他请示单独做饭,也是要人传递的,并非他亲来。现在突然而来,两人倒有些措手不及。
二人对视一眼,芳菲还不怎地,太子却一阵惊慌,他还来不及起身接驾,罗迦已经走进来了,一眼就看到这两人,这一桌子菜,微微惊愕,只说:“免礼,免礼,哈,你们在吃饭?吃的什么东西?皇儿,你身子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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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厨娘?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太子甚至来不及回答。
罗迦这些日子,因着古怪的情绪,不是那么愿意踏足东宫,当然他也不知道儿子中毒,现在已经找出症结的事情。但毕竟关心着儿子的病情——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去东宫,有理由;不去,也有理由。但这一日,毕竟还是来了。尽管有人详细报告着儿子的病情,终究没有还是惦记着,而且一来就看到儿子竟然能够坐在桌上吃饭了。
他十分欣喜:“皇儿,你气色好多了。”
“托父皇的福,儿臣有些好转了。”
“最近都服用什么药?”
芳菲微微紧张,想起太子的中毒,罗迦会不会察觉什么?
但太子却若无其事:“多亏了芳菲妙手回春啊,全是她的药方,儿臣才能逐渐好转。”
“哦?芳菲,你用的什么药?”他轻描淡写,却难以言喻的开心,这小人儿,真的这么厉害?真能起死回生?她年纪轻轻,能这样?
这并非是什么起死回生,只是找到中毒的症状,然后对症下药,排除毒素。但是,她没法说明,只咿咿呀呀地支吾了事,算是接受了他的称赞。
罗迦目光一转,这才看着那个坐在儿子对面的女子。她脸颊红红的,有一丝发丝沾在额头上,甚至隐隐地,带了一丝烟火的味道——他心里一震,他知道这种味道,那是她做饭时才有的!
她竟然给太子亲手做饭!
他原以为,这是自己一个人才能享受到的殊荣——在山村的时候他就知道,就连安特烈也没有吃过她煮的饭。
但那时是因为条件限制,唯她一人,不得不做。现在是在东宫,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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