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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五奉天(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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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月白率先打破沉默,“我好象听到身后五六丈处有孩童的嬉闹声。”
凤西卓回头,果见六个孩童拉着大风筝在草地互相推搡嬉戏。“恩,两个鼻涕没擦干净的,两个脸上有淤青的,一个眉毛黑得像炭,一个眼睛小得像豆。哎呀,鼻涕甲把黑炭眉推倒了。黑炭眉的屁股压在小豆眼的脚背上……小豆眼摇摇欲坠,欲坠,欲坠……啊,还是坠了!淤青甲冲上去了,他的拳头像肉丸,肉丸挥出去啦……肉丸狠狠地砸在了鼻涕甲的左脸上,肉丸威力惊人,鼻涕甲的鼻涕甩飞了出去!从此鼻涕甲成了淤青丙,鼻涕帮痛失栋梁,淤青派迅速得到扩充,俨然成为四大派之首!”
长孙月白先是淡淡地笑着,后来听她越说越夸张,忍不住笑出了声,“那鼻涕乙岂不是很难过?”
“没有,鼻涕乙正在庆祝。虽然鼻涕帮声势大不如前,但他从帮中跑腿小弟翻身当了掌门。啊,他出手抢走了武林盟主的信物——风筝!”
“难道他想一统江湖?”声音中含着浓浓的笑意。
“其他三派岂能让他轻易得逞。他们迅速结成联盟群起而攻,肉丸飞拳再度出击!唉,鼻涕掌门双拳难敌四手,他,他……”
“他怎么了?”
“……他尿裤子了。”
长孙月白一怔,大笑起来。
凤西卓呆呆地看着他,晴湖虽美,却比不上这一笑间的灿烂风情。“你笑起来真好看。”
长孙月白笑容一顿,慢慢收敛,却凝于嘴角,意味深长,“因为有你在。”
凤西卓心如鹿撞,酥麻的感觉从脚趾一直传到头顶。
长孙月白右耳微动,“右边似乎有人。”
凤西卓暗舒一口气,朝右看去,“一个是二十出头,油头粉面的锦衣青年,一个是年方二八,容貌,恩,尚可的黄衣少女。”
长孙月白含笑道:“容貌尚可是如何?”
凤西卓挺了挺胸,“就是比我再难看那么一点点。”
“那也难得了。”
凤西卓听到胸腔里的鹿又死撞了两下。“咳,那个青年的手不规矩了,手指在前进,前进,前进,碰到少女的腰了。少女脚尖一踮,身如陀螺一转,躲开了。青年又追上去了,少女……啊!”
长孙月白道:“怎么了?”
凤西卓看着突然搂成一团的两人,呷了呷嘴巴,“练到双影合一了。”
长孙月白耳朵又动了下,俊脸微红。
身后十几丈的小山坡上。
邢晓晓拉着绿光的袖子,“我们一定要跑这么远吗?”
绿光道:“公子和凤姑娘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只要靠近那么一点,他们就会知道。”
邢晓晓道:“那就知道呗。”
“知道后就没那么好的气氛了,他们肯定会顾忌我们而不能敞开心胸。”
“你确定他们现在敞开心胸了?”
绿光眼中精光一闪,“我有感觉。”
“什么感觉?”
“小指上的红线在发光。”
夕阳渐沉。
一高一矮两抹身影沐浴在余辉中慢慢沿湖而行。
“西卓。”
“恩?”一下午的相处,让她之前的尴尬化去不少。
“六娘一事,我有办法。”
凤西卓停下脚步,想了想,“你想将曲高楼买下来?”
“以曲高楼目前的经营状况,买它不亏。”
“蓝应魁会漫天要价。”
“那我就就地还钱。”
凤西卓抱胸,“大宣首富应该不会做亏本生意吧?”
长孙月白微笑,“世上没有每笔生意都盈利的商人,只有笑到最后的赢家。”
刘赢得到这个消息显然是极高兴的。他与许嫂子交情匪浅,又同情她的遭遇。这次带长孙月白等人去曲高楼可说是有意为之。
绿光却颇为不悦,她虽不敢质疑长孙月白的决定,但依然小声嘀咕道:“何必急于一时?”
长孙月白道:“或急或缓,有何区别?”
“自然有区别,凤姑娘不愿帮许嫂子递信,但公子可以。长孙世家乃大宣首富,萧世子定然会买几分面子。到时候他若是拿了信不吭声,便可看穿他的为人。那时公子再出手将曲高楼买下,嘿嘿,孰高孰低,孰好孰坏,凤姑娘自然一目了然。”
“你以为西卓因何不愿代为转交那封信?”
绿光沉吟了下,“自在山既然已经投靠了兰郡王府,凤姑娘身为自在山的当家,自然要谨慎行事,以免与兰郡王府产生隔阂。”
长孙月白淡然道:“这是你认识的凤西卓?”
绿光怔住,“难道不是这样?”
“许嫂子之事刘总管既然能口述于你我,西卓自然也能口述于萧世子,那封信本非关键。”
绿光也是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之人,当即领悟道:“难道凤姑娘想口述于萧世子?啊,那她是怕万一此事不成,许嫂子还可保留一丝希望?”
长孙月白赞许一笑。
“那岂非更好。公子只需凤姑娘失望而回时提起此议,凤姑娘定然心花怒放。”
“然后她说不定一气之下便与我们回鲜都了,是吗?”
绿光刚想答是,却看他脸上并无半点喜色,连忙闭上嘴巴。
“绿光,”他侧脸,对准她的方向,“勾心斗角从来不是用于亲近之人的。若西卓愿意来鲜都,我自然高兴,但她若不愿,我亦不会强求。”
“但是……”她何忍再看他日日对画思念。或许以前他对凤西卓只是一种虚渺的牵挂,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恐怕早已成了心中抹不去剐不走的影子。
“这是,我的骄傲。”即便喜欢至深,爱到极处,他也决不会勉强,因为这等于放下身段,等于乞求。他做不来。他已经将他的心表达清楚,至于将来如何,非一人所定。
绿光彻底阵亡。
紫气冷不丁道:“公子又是为何千里追随而来?”
长孙月白慢慢转向窗外,轻叹道:“我只是想再见见她。足矣。”
走与留(上)
尽管长孙月白许诺买下曲高楼,但凤西卓还是将此事告诉邢师,想听听他的看法。
邢师听后眼中精光一闪,“二当家是准备以此事来试探萧世子?”不愧是自在山第一智囊,一眼便看穿她的打算。
这是绿光的点子,竟在她脑海留了根。越想越觉得可行。“如何?”
邢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二当家希望什么结果呢?”
凤西卓毫不犹豫道:“所谓仁者无敌,居上位者应该为民请命,公正光明。纵然萧晋不能将蓝应魁如何,总应为许嫂子讨一个公道。”
“公道?”邢师眼睛慢慢看向她,幽幽叹气道,“二当家的意思是,如果萧晋不为许嫂子抱不平,便不是一个仁君,更没有辅佐的必要,是吗?”
她因‘仁君’二字楞了下。虽然心底明白以皇帝与兰郡王府这样水火之势,肯定有一方要倒下,但摆到台面上来说尚属首次。这也说明,邢师对萧晋至少已经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认可。
邢师趁她一怔之际又接下去道:“仁者无敌……嘿嘿,恐怕这是这世上最动听也最荒唐的谎言了。从古至今,二当家见过哪个开国之君的皇位是因为仁慈的美名而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成王败寇,仁慈是胜利者在稳固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后,偶尔摆出的怜悯姿态。那是胜利者才有资格的炫耀!”
他的这种论调,凤西卓尚属首次聆听,忍不住皱眉道:“难道许嫂子之事就此罢休,任何蓝应魁为非作歹,逍遥法外。”她没发现不自觉地加重了蓝应魁的罪状。
“我见过蓝应魁两次,精明稳重,这件事中间恐怕还有误会。”他看出她动了真火,语气微软。
“那更应该让萧晋查个清楚。”
邢师见她霸着土坑不放手,只好道:“二当家以为当今天下鹿死谁手?”
他话题转得如此快,以致凤西卓眨了好几下眼才跟上,“邢叔以为是萧晋?”
“皇帝声势虽然大不如前,但依然兵权在握,手下又有不少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唉,其实以他的作为根本不够昏庸残暴到成为末世之君,可惜当世有野心有雄才的强者云集,他处在夹缝中,才显得碌碌无为又荒唐昏庸。”
“你指的强者是萧晋和尚翅北?”其实在她心中,对尚翅北那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犹有余悸。轻轻一挑拨,新雍和半个瑞州便收入囊中,心计何等厉害!也因如此,在松原一无所获,又因缅州告危而疲于奔命的萧晋便相形黯然失色。
邢师听出她话中的未尽之意,轻笑道:“你以为当初萧晋去松原是一趟无用功?”
“难道不是?”
“你要知道,如他们这种人,时刻都是活在算计与圈套之中,走任何一步都是经过千思万虑。”
“可我着实想不出松原他算计到什么了?”张多闻被尚翅北算计走了,藏宝图被她顺手牵羊了,萧晋得到什么?难道是指阮东岭和自在山?那可真是抬举。
邢师双手拿起杯子,放在手心轻轻搓下,茶水的暖意从瓷杯传递到手心,微微驱散手掌的冷意,“他避过了一场血战。”
凤西卓惊住,“难道他早知皇帝会派尚信攻打缅州,故意躲了开去?”但这种收获怎么听都不怎么光彩吧?
“尚翅北的阴谋怎么会提前败露。”他完全站在兰郡王府的立场上,将尚翅北归类为敌人之列,“我指的是兰郡王府内部的血战。萧晋、陈虞昭和陈元殊都是外姓,与蓝氏血脉不深,你以为蓝氏族人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难道你是说?”
“没错。张多闻再怎么有用,也惊不动三位世子同时为他奔波吧?其实那是蓝老郡王的意思,让所有世子避开,用他的手将有异心之人全部清除干净,然后交给他们一个干干净净的郡王府。尚信最幸运的,就是挑了这个时机攻打缅州,所以才能轻松攻下淄洛。”内忧外患夹攻,兰郡王选择了先安内。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若不设蓝氏亲族当世子可以理解为避免与萧晋分权,那为何要设立陈虞昭他们……”说实话,陈虞昭如果还算有点才干的话,她实在看不出陈元殊有什么特质。
邢师道:“这个问题我原本也想不通,到了郡王府才明白,他们虽然是世子,但作用却是联姻。”
“哈?联姻?”
“不错。萧晋毕竟只有一个人,他的正妃之位也只有一个,若想多拉拢其他大势力,就必须有更多的联姻人选。”
听他如此说,凤西卓竟为陈氏兄弟涌起几分悲哀。“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证明萧晋也许不在尚翅北之下?”她用了也许。
“尚翅北锋芒毕露。先发制人看似抢占先机,获得最多好处,但也沦为各路人马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皇帝做过什么,当今天下毕竟是忠孝治国,他的举动正犯了天下大忌!而兰郡王则一直处于受害人的地位,皇帝对他的欺压日后将会成为他们反攻最名正言顺的借口。”他轻啜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夺天下,靠的不是一时得失,而是最后的胜利!”
相类似的话,她似乎从长孙月白的口里听过。“邢叔笃信兰郡王府会笑到最后?”
邢师摇头道:“当今天下,能为将来断言者,惟废门传人。我邢师何等何能?我只是想为今后的胜利努力一把。成也罢,败也罢,总算不负今生来一遭!”
凤西卓沉默了下,道:“邢叔今夜的字字句句,无不是站在萧晋的立场。”许嫂子一事,萧晋会如何看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邢师眼中,萧晋是值得托付的王者!
邢师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二当家今日的言语似乎并不认同萧晋,又或者,想通过‘不认同’这个借口而离开?”
凤西卓默了半晌,才道:“或许,无论过去将来,还是现在,我都无法成为一个争雄者。”若成就的前提是将公理正义抛诸两旁,将良心人格踩在脚底,那她宁愿一生碌碌无为,至少每日睡得安枕。
邢师嘴角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在犹豫中叹出口气,轻轻掩门离开。
凤西卓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从她八岁,师父开始收留那些经过自在山无家可归的人开始,她便隐隐将他们当成了自在山的一分子,自己的亲人。在师父与师兄相继离开后,她更将他们当作责任扛在了身上。
可是她忘了,人与人是有区别的,自在山并非她一人的自在山。
她想自在,她想逍遥,她的理想是吃饱睡足等死。那只是她。
邢师,那个初见时气神内敛、稳如重山的男子,终是显露了他的野心,他的抱负。
或许,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走与留(下)
冬日的雨,一下就是数天。
邢晓晓在房里闷了几日,终于闷出三双新棉靴。两双黑绒鞋面,加了三层厚底,就算这样的天气踩在水里,湿气也不会透浸脚底。另一双是深蓝锻面,她知道凤西卓轻功极好,底太厚反倒笨重,只纳了一层,小巧轻便。
大头与八斗在走廊里无聊地斗鸡,见她提着靴子走过来,眼睛一亮。大头先扑过去,“咿呀娘的,还是晓晓最乖,知道冬天太冷,你大头叔鞋太旧,就眼巴巴地送来新的。”
八斗冷嘲道:“最怕有人自作多情。”
大头瞪起眼珠,“酸东西,你少嫉妒我。三双鞋,老邢一双,凤姑一双,我一双,不是正好?”
邢晓晓抓靴子的手立刻紧了紧,“大头叔,你的靴子我明天再做。”
“等等。”大头一手拦住她,“哎,你别紧张,你大头叔难道还能跟你抢鞋子?我只是不服气,你怎么先给酸秀才做,把你大头叔排到后头去了?”
“唉,傻瓜没药医。”八斗抱起鸡往回走,“千万别传染。”
“站住,你别趁机偷跑!你还欠我三两六分钱呢!”大头大手一捞,剩下那只鸡的两根翅膀便扑腾进了他手里,朝八斗追去。
邢晓晓小心地吐了下舌头。正好一字从旁边的屋子出来,看到她手里的靴子,想了想道:“阮?”
她羞赧地低下头,轻应了一声。
一字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什么。
邢晓晓朝里张望道:“爹在么?”
一字点点头。
她绕过他往屋里走,邢师坐在书桌后,神情微冷。她等了会,发现摊在他面前的《宣典》一页都没翻动过,只是装装样子,让他的视线不会突兀地落在一无所有的桌上。
邢晓晓将靴子递给他。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声。
每当自在山有大事时,邢师才会这副模样。上次是姑姑决定要举山迁徙的时候。
她不敢久留,将靴子随手放在桌旁便退了出来。
原本想顺便去找凤西卓,谁知仆人说一大早便出去了。她会心一笑,将靴子让仆人放到屋里,才宝贝似的捧着最后一双靴子,兴高采烈地往另一条道去了。
与邢晓晓相比。凤西卓现在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兴高采烈,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吃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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