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之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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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杀啊！”尼克低吼一声，握剑在手，率先冲了出去。不远处那些正在整理东西的地精们顿时被吓了一跳，杂乱的嚷嚷起来。等他们看清楚了尼克的样子，顿时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



很显然，虽然现在还是夜晚，但地精的视力不像人类一样，在黑夜里依然能够看得清楚。所以，尼克手上绑着的地精肉盾，实在是吓住了他们。



罗蒙和法费尔也提着武器分别跟上。



短兵相接后没有一会，视野范围内就没有站着的地精了。



“真弱。”尼克抱怨着，显然是因为敌人的软弱，让他更感觉方才撤退的举动，是一种人生上的污点。



罗蒙忙着补刀和割头皮，没有搭理他。



“嘿嘿。”法费尔笑笑，他在地上捡起几根投矛，向罗蒙问：“地上躺着多少？”



“不错，数目差不多，总共十几只，但大概有几只逃走了。”罗蒙在他能在地上找到的每一只地精身上补刀完毕，掂量着手里的小布口袋，里面放着八张血淋淋的头皮，叹了口气，“点一下还剩多少东西吧，地精翻过了之后，真是让人惨不忍睹。”



“我的弓还在，但是箭支都找不到了。”法费尔在倒塌的帐篷里翻找了一会，皱着眉头。他的弓虽然是短弓，但还不是地精的体格用得了的，箭头却是锋利的铁器，谁知道被哪知地精恶心的赃手弄成什么样子了。



“真是倒霉，说不定我们的肉食都被糟蹋过了。”尼克蹲在地上，魁梧的身子缩成一团，有些郁闷得抱怨着。



“这倒没关系，顶多洗干净后卖给希瑟阿姨的旅店。”法费尔说，接着叹了一口气，“可惜没能多吃点。”



“就你这种吃法。”罗蒙翻找着地精的尸体，“你这还要多吃？”他找到一个布口袋，打开了一看，里面都是铁制的箭头，“找到了！”他招呼着法费尔，“你的箭头。”



法费尔接过来一看，皱起了眉头，“怎么都被掰下来了？”



“也许是打算安在木棒上，也做成投枪吧。”罗蒙耸耸肩。“谁知到这些小东西怎么想的呢？”



“嗯，我们整理下东西吧。”法费尔也收拾起来，向罗蒙问，“我们现在启程的话，大约什么时候能回镇上？”



“现在走不大好，等会天亮前会特别黑。”罗蒙算了算时间，“大概会正好赶上镇上在早晨开启吧！”



“天黑也没关系，”法费尔收拾着东西，“我还是想快点回镇上睡个好觉。”没过一会，他突然觉得奇怪，“尼克！不要干坐着，也来帮忙收拾东西啊~”



“他不会累得睡着了吧。”罗蒙也感到奇怪。



法费尔走过去，伸手推着他：“尼克，尼克？”



然后尼克下蹲着的身子软倒下来，摔倒在地上。



本来……一切都还算是不错。



罗蒙约好友法费尔以及尼克外出冒险，因为三人准备充分，没过多久就狩猎到了两头麋鹿，晚上虽然遇到了地精夜袭剪径，但同样也被三人齐心合力的杀光了。只要一回镇上，三人就会又获得50个银币以上的赏金，这已经算不错了。



但是很快，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原本不错的局面就立刻急转直下。



尼克在这一天内，又一次倒下之后，法费尔和罗蒙就算眼力再差，也知他的情况十分不对劲。



“怎么回事？”法费尔见到好友的伤痛后十分焦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回镇上去找牧师。”罗蒙手扶着额头，他也有些头疼，一想到抬着尼克回镇上后的情况，就大感郁闷。



镇上的人口一共也就七八百人，稍有些风吹草动的，用不了半小时就能人尽皆知。昨天三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一同结伴外出冒险，一天之后就是两人抬着一个伤员回去，以后再要拉人一起冒险就很难再说动他人了。



不，不应该回镇上找牧师，罗蒙反复衡量，然后反口说着：“我们现在是在森林里，我们去找德鲁伊。”



他寻找着理由：“尼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越快得到治疗越好。”



“对！罗蒙你认识杰法大师，”法费尔听了，很是认可，毕竟德鲁伊的治疗也不错：“我们这去找杰法大师。”



两人做了一幅担架，在罗蒙的引导下前进，前去寻找德鲁伊在森林里的小屋。



德鲁伊杰法虽然在镇上里也有居所，但却更喜欢住在森林里接触植物，不过也有可能会为了教导新的德鲁伊而住在女神的神坛附近。



因为小屋位于森林的浅层，也十分靠近镇上的关系，所以三人若是没能在森林里的小屋处找到德鲁伊，也大可以继续回镇上，而不会绕多少远路。



不过，罗蒙的运气还算不错。



很快，他们就到了杰法大师的小屋附近。这是一个好地方，四周的环境里有种让罗蒙感觉舒服的自然气息。



“达克！”在小屋附近，罗蒙遇见了杰法大师养的座狼。罗蒙转身对法费尔说：“达克是老师的爱犬，它既然在这里，那我老师也一定在了！”



“嗯！嗯！”法费尔勉为其难的应答着，他看着达克就有些害怕。虽然它有一个听起来很温驯的名字，但它的造型实在是很不温顺。



这是一条大狗，十分大的黑狗，简直有一头小牛犊子这么大。全身黑色的短毛油光闪亮，皮毛下的肌肉也一块块地高高隆起，显然收到很好的照料。最特别是它的一对眼睛乌黑明亮，灵动有神，好像是会说话似的。



“法费尔，先把担架放一下。”罗蒙说着就蹲下。法费尔无奈，只能同样下蹲，否则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救要被摔下去了。



“达克。”罗蒙下蹲着说：“我现在要去见老师，能不能让我过去。”



罗蒙的说话虽然平稳如常，但对于法费尔来说，这口气就几近于郑重，他突然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头疼。



“德鲁伊与动植物接触多了，果然……嗯，确实很奇怪。”法费尔皱着眉头，他很难理解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法费尔耐着性子，看着罗蒙和那条被叫做达克的大黑狗交流了一阵，他隐隐有些急躁了，只能尝试照顾担架上的老伙计，缓解些自己的焦急。



“我们可以过去了。”等了好一会，罗蒙这才转身告诉他。



到了别人的地方，先通报一声也是常事，但通过一条大狗……法费尔撇撇嘴，心里感觉好生怪异，不得不暗自汗颜。



两人抬着担架跟着大狗，还没走几步路，法费尔就有些耐不住好奇心，身子稍稍凑上前去压着声音想要问话，转念一想后却又咽了回去。



一路无话，又过了一会儿，法费尔在这片密林里看见了一片空旷地。“真美！”他在心里赞叹着。



“前面一点就要到了！”罗蒙说，他终于安下心来，要是这一路上再碰到什么袭击可就惨了啊。



密林之中，树木稀稀松松的样子，稀松的树木间有着一个小小的木屋。小溪湍流而去，淌过屋前的河床。晨曦的光穿过树梢上密密的叶子，斑斑驳驳的光斑斜撒在地面。



法费尔觉得自己依稀能看见屋前的人影，混在斑驳的绿色背景里很难辨认的人影。



大狗达克的小步子逐渐加快起来，它越跑越快，跳过小溪后，直接在德鲁伊脚下蹲下。



两人走近后，小心地把担架放下。



“老师！”罗蒙紧张地行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这是现在的他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个中年德鲁伊。之前，罗蒙除了在记忆里了解到一些简单的印象，就没有什么信息来源了。不，似乎还在虚幻的梦境里见过。



罗蒙还依稀记得一些，那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梦，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噩梦。



但这毕竟是梦，是心中的幻想。



第十四章　治疗（下）



“嗯。”中年德鲁伊向罗蒙微微点头，就默默就蹲在伤员身旁检查起来，他身上披着的树叶斗篷发出一阵“沙沙”的摩擦声，两只鸟雀从他身上飞走了。



“先把他抬到我的小屋里。”德鲁伊就这样默默检查了一会，然后向两人说。



一闻得此言，两人只觉心情大好。既然让他们把人抬进去，那就应该是大有治愈的希望。



罗蒙与法费尔连忙又抬起担架，把人抬到了屋里。



两人刚刚把人安放好，德鲁伊就直接一挥手，向外赶人，“你们先出去吧！”。



罗蒙与法费尔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违逆，就只好在屋外守着。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法费尔终于按耐不住，身子凑了过去，拿手半遮住嘴，耳语，“罗蒙，我刚刚就想问了，”他瞥了大狗一眼，“你会说它的语言？”



大黑狗达克同样也在屋外守着，就直接卧在附近的草坪上。



“什么？说它的语言？”罗蒙一时间没有明白，转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才恍然大悟得说：“不，我当然不会！”



“那我们刚刚过来时，你是在干吗？”法费尔一愣，顿时更汗了。



“当然是和它说话啊！”罗蒙奇怪地说。



“你不会说它的语言，怎么和它说话的。”法费尔突然很想擦擦汗。



“可它明白我们的语言……”罗蒙摊手。



法费尔顿时囧然无言。



德鲁伊大体上有三种模式，罗蒙这一系的传承虽然并不注重于同野兽与植物之间的交流，但也不至于对此毫无了解。



过了一会，见法费尔不说话，罗蒙也闭目养神起来。



这里的树木与其它地方看见的，虽然没有在表面上的不同。但这里的植物内在却有一股强烈的萌发感。



这种萌萌的，元气十足的味，让罗蒙感觉很舒服。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也一样顺着这股强烈的萌发之意，健康成长起来。



不知不觉，罗蒙就这种熏熏然的舒服感觉里沉醉了。



“屋里的自然气息浓郁起来了。”过了一阵，罗蒙缓缓睁眼，抬头看向小屋。



“怎么回事？”法费尔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



“自然是我们德鲁伊的神术。”罗蒙略微解释，他现在虽然没有任何超越凡俗的本领，但毕竟是训练中的德鲁伊：“借助附近自然气息的力量来达成各种目标，比如现在就是治愈伤痛。”



“我们离那里这么远，还隔了一堵墙，也能辨认出是什么神术？”法费尔也没有多想，就直接问。



“总应该是治疗法术吧！”罗蒙一脸无奈：“难不成是制造蓝莓做早饭吧。”



“呵……呵！”法费尔笑笑，现在伙伴有着治愈的希望，他的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



咯吱一声，小屋的木门从屋内被推开了。



“我们进去吧！”罗蒙招呼一声，径直走去。



法费尔也笑着跟上。



两人走进小屋，看到尼克依然被安放在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中年德鲁伊则卧在一旁的藤椅里。两人走近床边一看，就觉得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不像原先那样苍白。



“老师，是治好了吗？”罗蒙问。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德鲁伊点头。



“谢谢大师了！”法费尔感激得说。



“……但这个年轻人的脏腑受到过损害，内脏破损，大量鲜血注入身体内，虽然经过治疗修补，以后应该尽量不要从事高强度体力活动。”德鲁伊继续说，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要彻底消除更深层次的伤痛，就不是现在一次治疗所做到的了。”



“老师，高强度体力活动是指？”罗蒙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法费尔也竖起耳朵。



“快速的奔跑，剧烈的战斗，甚至太过大声说话也是……”德鲁伊每说一句，两人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怎么会这样……”法费尔脸色很难看，双手抱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喃喃自语：“大师不是确认自己有把握能完全治好，才让我们把人抬进去的吗？”



杰法坐在藤椅里无奈地笑笑：“我可没说自己有什么把握，只是这个小伙子伤得实在太重，就算借助自然的力量安抚他的伤痛，也依然要卧病在床疗养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要连续施展神术，或者去请更高级的牧师和德鲁伊——你知道，就算是我们德鲁伊，也必须按照规则来。”



神不需要金钱，但是教会和牧师需要。



神术，是神恩的显示，如果无偿给人的话，就显的很廉价，不能使人领会到神恩，所以无论为了传播信仰，还是为了现实中教会和牧师需要，都必须有代价。



德鲁伊的神术来自自然，但是很长以来，自然神明就已经渗透着这个职业，而且德鲁伊也不能破坏诸神的规矩。



罗蒙也是德鲁伊，却是明白，出于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一次免费治疗已经是极限，不可能经常花费宝贵的自然力量在尼克身上。



德鲁伊1－2级，可以获得治疗微伤，3－4级没有新的治疗法术，5－6级可以治疗轻伤，杰法是五级德鲁伊，他有着初级治疗神术，所以就他所说，要不就必须多次用初级神术治疗，要不就必须请到9－10级以上，会中级治疗神术的德鲁伊来治疗。



法费尔脸色很是难看，这就意味着尼克变成了废人，这以后怎么活下去呀？



罗蒙想了想，一咬牙问着：“老师，如果单是现在的治疗，要彻底治好，要多少次？”



“至少要十次左右，每次代价是30个银币！”



罗蒙想了想，咬着牙说着：“既然如此，那您就施展吧，欠的钱，我来付好了。”



法费尔听了，想说什么，嘴唇一动，却没有说出。



300个银币，就等于镇上一户人家的全部家产了，法费尔家里也不可能出这样多钱，罗蒙能一口担了，那他的欠款就高达400银币了。



杰法看了他一眼，自然能看见他身上的绿光，他的眸光闪着一丝惊讶，询问着：“你现在已经是德鲁伊了？”



“是的，您看！”罗蒙默默片刻，一些绿光洒了出来



“恩，的确是1级德鲁伊专有的自发性法术——植物安抚。”



植物安抚能使受伤的植物获得一定的愈合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