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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糖果-我要杀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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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蹊跷,一个被挖了心脏,一个本来开朗顺利的女孩突然坠楼。于是决定先回国,
再随便找女友,看看是否巧合,还是凶手真的会出现。
很多事情要来临,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是坏事,那就很恐怖。江希文
永远忘不了嘉碧琼死的样子,更忘不了方芬芬的惨相,还有死前那绝望的眼睛。
江希凡决定从今天开始,不离开李云儿半步。
李云儿,李云儿一个人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江希凡心里一慌,赶紧开门,李
云儿正站在门口,目光迷离,哈欠连天。
“云儿,怎么了,不舒服吗?”江希凡扶着她,最近她晚上也没有睡好,老
说做噩梦,梦见方芬芬荡秋千对着自己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然后从担
架上站起来,半截身体飘着。李云儿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一半身体不流血?刚
想到这,方芬芬的血柱喷了自己一身,然后就醒了。
“好困的。”李云儿说。
“到我房间去睡,我陪着你呢。”江希凡走出了房间。
而江希文百思不得其解,反复地翻着日记,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如果凶手
不出现,我真的会和她结婚的,为何她还是在日记里写她爱费青龙,又觉得一阵
悲哀,原来不真心对一个人,那人便不会真心对自己。
但真心对一个人又怎样,那人仍然不会真心对待自己,即使在同一个城市,
也只是空守回忆。阴阳相隔,是永无反悔的吧,也好,了却烦恼。江希文觉得方
芬芬死了也好,反正白洁也不喜欢她。给白洁打了电话,说肚子饿了,回来一起
吃饭。
白洁在电话里很小声,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我们马上就回来,孩子你也
别伤心了。都是命啊。”
江希文死了女朋友,还有妈妈。
而李云儿躺在被子里很不老实,老乱摸江希凡,不好好睡觉。江希凡被弄得
欲火熊熊,只得按着她在身体下面,“找死是不是,你今天不是来那个吗?”
李云儿半睁开眼睛,“要嘛,要嘛。喜欢你。马上就要,马上。”
江希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平时的李云儿。
狠狠地捏了一下她受伤的中指,纱布马上变红,那是伤口重新裂开。李云儿
“哇”的一声哭起来,“痛死了,你在干什么啊,你怎么连裤子都不穿?小弟弟
为什么站起来了?”
江希凡抱着她,“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在楼下?”
“看电视嘛,你抱着我干什么,我今天肚子痛,不能和你插插的。”李云儿
高高地竖起中指在头顶。
江希凡问道:“除了看电视,还干了什么?”
李云儿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还干了什么……嗯……还……”
江希凡急了,“吃什么喝什么没有。”
李云儿道:“就喝了一杯咖啡嘛,我看咖啡壶里还有半壶,加热喝了,我不
是故意的;我怕打瞌睡睡着了,你一个人会闷。”
江希凡把她的头发用手梳了梳,“嗯,继续睡吧,我出去一下子,好不好。”
“嗯,那可以亲我一下吗,这样我想我会做个好梦。”李云儿的睫毛变得湿
润润的。
“当然可以。”江希凡凑近她的嘴唇,吻了一下,李云儿果然乖乖闭上眼睛。
受伤的手指也不再流血,毕竟不再是刚受伤的时候。
江希凡敲了敲江希文的门,“你出来一下。”
江希文伸出半个身子,“干什么,爸妈快回来了。”
“我们家咖啡有问题。”江希凡的脸色很难看。
化验室结果出来了。江希文目瞪口呆,咖啡里含Lycopene茄红素,还有育亨
宝、洋芋、精氨酸以及弗洛蒙、尾草、锯齿蒲葵,还有Triazolam 等。
化验师说,这种高级催情迷幻药里很多配方国内根本没有,即使有,也是劣
质产品,所以能够做到如此精致的组合,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
从化验室里出来,江希凡道:“明天下午,你再喝一次咖啡,然后我来看看。”
江希文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心情沉重,两兄弟在一家印尼餐厅点了东西坐下
来吃晚餐。刚坐下,李云儿打电话过来,“醒了,你在哪里,我要逛街。”
“你马上出来,到春风路的印尼餐厅,等下我送你回去。我和哥在谈事情,
你睡好了没有?”江希凡问着。
“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你谈事情吧,我自己打车回去算了。”李
云儿一边打电话一边穿衣服,镜子里眼睛和头发一样红,睡了一觉,头反而更痛
了,嘴里有点带苦味的腥臭。挂了电话,捂着嘴哈了一口气,自己作晕倒状。
进洗手间刷牙,牙刷是江希凡的,刷的时候心里有异样的亲切感,两个人在
一起发生关系后,很多东西都可以共用,看见对方的身体也不会不好意思,而且
觉得和自己的身体一部分那样亲切。刷着刷着,镜子里出现一张脸。李云儿吓得
满嘴泡沫,“阿姨,你吓死我了。”
“我看你起床没有,叫你吃饭。”白洁神情有点恍惚。方芬芬的死让她非常
担心李云儿的安全,但她又感到快慰,死了也好,江希文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睡觉,
把自己丢在家里不管了。
最初的时候,江鼎盛是穷,白洁也是穷,江鼎盛是王朝家具公司的业务员,
结婚以后经常在外奔波,有时候出差到外地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他是反对白洁出
去工作的,江鼎盛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里享福,那时候每逢回家都要抱着白洁说
“对不起,亲爱的”,而且总有礼物。为了让白洁不那么寂寞,要了小孩,第一
个江希文,乐坏了,第二个希望是女孩,漂亮是漂亮,可惜还是男孩。认了吧,
江鼎盛为了这次婚姻付出的代价太沉重,所以,他给白洁最好的生活,为了给江
希文买昂贵的奶粉读好的学校,甚至白天出去卖家具,晚上还要去工地上扛沙包,
回来的时候通常是深夜,白洁胆子小,江希文和江希凡两个小孩就睡在她怀里,
场面非常温馨。江鼎盛不到几年就成了富人,因为勤奋和努力遇到了机会。
“我自己出去吃好了。”李云儿“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清水,“扑”地吐到
洗脸池里,有血,但很快被水冲淡了,变成粉红和白色。
白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江鼎盛不在,除了佣人,沙发上坐着她自己。
希文的女朋友死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白洁更喜欢江希文,因为乖,乖的小孩,
妈妈最喜欢;江希凡不乖,十岁以后打死都不肯和妈妈睡。白洁哄着也没用,因
为江希凡说妈妈抱自己睡觉的时候鸡鸡会痛,但江希文会愿意,因为乖,乖孩子
就是讨人喜欢,不打架,不骂人,尊重老师,团结同学,学习优异,思想进步,
尤其是数学好,好得不得了。而江希凡不乖,看谁不顺眼就揍谁,经常欺负高年
级同学,别人比他高很多,他也敢打,因为他不怕死,天生就是坏孩子,所以很
早就被送出国留学,而江希文留到很晚才放出去。
现在,无论乖孩子和坏孩子都长大了,白洁看见方芬芬的死相,除了刺骨的
恐惧和悲伤,也夹杂些幸灾乐祸,然后就是怀疑,“为什么我诅咒她,她就死?”
“我走了,阿姨。”李云儿收拾东西到楼下,“您保重身体。”
白洁自言自语道:“再见!欢迎你经常来玩。什么时候我也去你们的小家看
看,做个菜给我吃怎样?你们发展得挺快的,认识几个月就住在一起了。你挺厉
害的,也挺会说话的,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李云儿愣在原地,没有回答就出去了,听不懂。
虽然是四月,天气仍然不够暖和,李云儿觉得晚上仍有点凉,还早,又打电
话给江希凡,仍然在吃饭,最后他在挂电话前还说了句“走在路上要当心,不要
和陌生人说话”。
李云儿忽然一惊,好温馨的话啊。李云儿没有回家,也没有吃饭,她去了另
外一个地方。
头发是一个人很重要的部分,没有头型就没有爱情。李云儿有了爱情,现在
需要有发型。
理发师长得像冯德伦,头发乱乱的,有点沉默。只是问了句“吹干还是理发”。
李云儿说:“弄成黑色。”
理发师说:“弄成黑色以后不能再轻易改成别的颜色了。考虑清楚。”
李云儿点头,为了我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改变的?三个小时以后,长发
披肩,黑眼睛黑头发,镜子里的李云儿吃吃地笑着,理发师说道:“这样子看起
来比刚进来的时候漂亮多了。”
回家,姜红袖和李爱书正准备睡下,晚上十一点多了,突然看见李云儿,李
爱书道:“哎呀,稀客,稀客。”
姜红袖擦擦眼睛,“云儿好漂亮啊。”
李云儿转了个圈,头发也跟着转个圈,“怎么样,很乖吧?我还没有吃饭呢。”
于是吃饭,姜红袖问着江希凡什么时候来家里玩。李云儿说,这两天他要办
事,事情办完了就来家里提亲。
“呵呵”,李爱书笑了。
“你笑什么”,李云儿放下筷子,“他说要和我结婚的。”
“我们都还没过目,你们就结婚?”李爱书不服气道。
“那我喜欢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得到你们的同意?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
你们不要管我啦!”李云儿继续吃饭,一边嘟囔着。
李爱书怜惜地看着李云儿,忍不住拿手抓了抓她新做的头发。李云儿不耐烦
道:“哎呀,把人家头型弄乱了,男朋友吹了,你赔不起吧。”
李爱书和姜红袖溺爱李云儿,相视而笑。父母和孩子成为朋友是最理想的关
系了。
睡在自己家床上,反而觉得陌生了。李云儿的双腿夹着被子,开始遐想,突
然想起了什么,蒙着被子踢着墙壁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江希凡有一次在亲热的时
候说李云儿的咪咪是麦当劳,问为什么,说像大写的M ;李云儿马上还以颜色说
你的弟弟是肯德基,江希凡问为什么,李云儿马上用实践证实自己的说法,然后
中途休息了五分钟,因为两个人都笑得太厉害了。
正发呆,李云儿的电话响了,止不住笑接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老师。”
江希凡听到她的笑声,心里舒服了很多,“没什么,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那些痞的事情,你呢?”李云儿很老实。
“我……我担心你……你这几天在家不要出去,我已经帮你到学校请假了,
三天后我来接你,好吗?”江希凡道。
“哦,那么久啊,好吧,睡了。”李云儿挂了电话,她没有做梦。江希凡做
梦了,同样的内容,满脸是血的女鬼越来越近,血脸贴着窗户,五官一片红色的
模糊。这样一睡,竟然到了中午。
江希文吃完饭以后不想去公司,现在江鼎盛已经逐渐地把生意放手给他,很
多东西还需要整理。白洁泡咖啡,吃着点心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她的皮肤真是
白,在阳光下是死人泡在水里很长时间的白。
江希文陪着坐,一边听白洁说他小时候的事情,白洁说话的时候舌头有时候
会停顿一下扫扫嘴角,“那一天打雷,你知道妈妈是最怕打雷的,你们都睡了,
妈妈一个人睡不着,害怕得发抖,爸爸也不在家。突然,你站起来说' 妈妈不要
怕,如果有鬼,我就掐死他'。”
江希文勉强地笑着,这个事情他已经听过N 遍了,但仍然努力听着,“然后
呢?”
“然后妈妈就不怕了,抱着你,再看看你的眼睛,竟然是闭着的,说梦话呢。
呵呵。”白洁笑着,她一直以为江希文是第一次听,所以总是绘声绘色。
江希凡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切,冷冷地笑。他不爱喝咖啡,幸好。
江希文喝完咖啡就上楼了。江希凡赶快打开电脑,摄像头藏在白洁床头台灯
的流苏里。十分钟后,白洁上楼了。推开门,江希文睡在床上,脸色通红。
白洁锁好门,钻进被子,那是很大的一床被子,足够盖上两个人。所以江希
凡虽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实际上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些具体的缓慢前
后的节奏,美妙的细节,动人心魄的臆想。有些爱,是禁忌的,我们是别人的看
客,叛逆者得永生。
江鼎盛什么都知道,一切都明了。那又如何,只要你快乐,我为你扫除不快
乐的障碍。
江鼎盛一生中,只杀过两个人,医生说他得的是重度焦虑妄想症,一定要住
医院,最好一辈子都在医院。他父母不同意,当时江鼎盛才六岁。一直都很正常,
直到认识白洁——一个普通的公共汽车售票员。父母又不同意,有时候父母不同
意是对的,有时候父母不同意是错的,当时不同意的理由是白洁不是处女而且长
得很凶。那时候的售票员都很凶,不是处女是江鼎盛发现的,然后母亲问就如实
说了,而那时候的人们脑筋都是很顽固的。江鼎盛说一定要,父母说除非杀了我
们。于是就杀了,手法毒辣,所以一直都没有破案,那时候破案水平都不是那么
高的,尸体也没有找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为了白洁,江鼎盛什么都愿意。
第十四章
江希凡看着这一幕,看了三十分钟。
“妈妈爱你,亲爱的。”白洁说的话如此清晰,而那表情如此满足。
“我爱妈妈。”江希文说话的声音和平时明显的不同,眼神也是凌乱的。
关上门,就只剩下身材保养的还很好的白洁一个人钻在被子里睡的镜头了。
江希凡走出房间,脑子一片混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
为什么想到了没有阻止,即使阻止能够怎样,我是她生的。江希凡第一次感到自
己的无能为力。
打开江希文的房间,他和衣躺着,嘴角有些白沫,耳朵很红,两腿之间一直
在发抖,好像里面藏着一只耗子。
做男人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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