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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探案之血手印 - 程小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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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一支纸烟来烧着,缓缓答道:“我所说的失败有两层含意:第一,我起先料想这是一件寻常的胁索案,结果是谋杀案。第二,我看穿了它的真相以后,还决不定怎样解决,为保留自由处置起见,准备向汪银林表示放弃。你若使要问我怎样查明案中的真凶,有两个线索。内中一个你刚才在留声片中总已听得了。”
我说:“是不是那个门边上的血手印?”
“是。你总也看见那印浅淡模糊,指纹根本看不出,可见决不是肉手指所印,而是戴手套的手指所留。另一个线索在这里。”
他立起身来,走到书桌面前,放了烟去开抽屉。我默坐着看他。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厚重的白纸小包,打开来,内中是半块碎砖,
他道:“包朗,你来瞧瞧,这就是破案的另一个线索。”
我走近去把那砖头仔细瞧察。砖约有二寸见方,但并不完整,那断碎的一面微微涂着些绿色的漆,此外并无异状。
我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我至今还莫名其妙。”
霍桑重新拿了纸烟,又回到沙发椅前坐下来。
他答道:“你坐下来,吸一支烟,我来解释给你听。”
他说着,又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接过烧着了。他吸了几口,才缓缓地分析。
“我对于这件案子,起先不是假定有别的人从中假冒吗?当初还以为假冒的目的在乎诈财,不料当真伤了那家伙的性命。我看见那死人目闭口合,死时似乎很安宁。假使他当真是被他的仇人所杀的,凶刀既然从他的咽喉刺入,他眼见着仇人行凶,他的死后的神态决不会如此平安。因此我料想那杀死他的人,仍旧不出我的假定,必定是另一个人假冒的。死者在临死时必已看清楚这个凶手,而且认做是不足畏惧的,故而有这种宁谧的神情。
“接着,我在那前面的铅皮门和围墙旁仔细察验。除了门边上的血手印以外,又在那西面一扇门的里面,看见铅皮上新漆的绿漆给擦去了一些。那擦痕还很新鲜,自然引起我的注意。我又在附近找寻,果然我得这一块碎砖,砖上也有绿漆涂着。略一推想,我假定有人把这碎砖在铅皮门上掷击过。这掷击的动作有什么作用吗?还是偶然的呢?我想起了你的经历,前后推想了一下,胸中便有了成竹。你明白了吗?”
“抱歉得很,我还不明白。”
“那天傍晚,你去见王得魁时,那个仇人不是曾在窗外观过形的吗?这一着也显然是假冒的,目的无非要借你做一个证人。否则那人既然看见客室中另有他人,不便下手,怎么反会在窗外露形?并且那人逃避的迅速,也出入意外。因为据你告诉我,你马上追出去时,路上已是影迹全无。那人的来去太飘忽了,除非那些无稽的神话性小说中的所谓‘剑侠’,才能有这样超自然的本领。这怎能不使我十二分惊讶呢?
“后来我因着这碎砖的印证,记得你曾经说过,当你追出来时,听得门上的铅皮响动。你以为那人开了门逃走,所以直追出去。实际上那前门只被那块碎砖击了一下,并没有人出去,你只是中了人家的狡计!因此之故,我就假定那假冒的人当时并没有出门,只是从空地上逃往屋后去的。但那时候屋中除了你和王得魁以外,那男仆杨小弟还没回去,不是只有王得魁的妻子一个人在楼上吗?因这两点又加上我的最初的印象,和其他证迹,我就推疑及伊。”
“晤,说破了的确很合理。你的最初印象是什么?”我不自觉地赞一句,又追问一句。
霍桑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总也记得,当伊初次来请教我时,伊带着一种精神恍惚,瑟缩畏惧的神气,但是实际上缺乏充分的理由,像是故意做作,至少是过度夸张。因为伊所疑惧的,在当时还很空洞,用不到如此慌张。伊不知道伊的丈夫的真姓名和职业,又绝不知这一回结怨的事的真相,可见他们夫妻间未必有密切的感情,也可想象到他们俩结合的情况。因此种种,伊最初就给我一种不自然的印象。”
解释停一停,霍桑宁静地吐吸着纸烟。我不再催促,料想他会分析他所说的其他证迹,不致于卖关子。一会他果然自动地说下去。
“我的另一个线索就是那个血手印。我已经说过,那印象是手套的印。这女人两次来看我都戴着手套,但是第三次——最后一次——来时,伊的手套没有了,我看见伊的右手上带着两枚金戒指。这不是一个重要的证迹吗?此外我既然假定这回事出于假冒,显见不是外来的人。但有关系的人,除了何少梅和小弟在实际行动上缺乏可能性外,嫌疑也集中在这女人身上。因此我从各种证迹归纳拢来,就决定这凶案的主谋人是伊。”
“那末伊在实际行动上,你也看出了可能性?”
“是。海林说,那天快要断黑时,他看见伊走出前门,转弯向胶州路去。胶州路有伊家的后门,伊不是可以故弄虚玄,出而复进,行凶以后,再从后门出来,赶到我这里来吗?后来我从阴沟里找着了那副鹿皮手套,我的推想便完全证实。”
我毫无异议地赞同道:“你的分析很清晰。但是你当初为什么不马上说明,却反而自认失败?”
霍桑丢了烟尾,皱眉道:“我已经说过了啊。我所以卸责,就要保持我的自由,原因就为我还不知道这凶案的动机。但是我料想这女人冒险行凶,一定有着某种深秘的内幕。我不忍使伊做法律的牺牲,故而暂时沈默,静待它自然的发展。直到三天以前,我探知伊变卖了东西,辞歇了小弟,动身回镇江去。我就悄悄地跟着,又特地带了收音机去。我跟到了伊的家里,才知伊的婆婆已经病故。我当面见了伊,把血手套取出来作证,又指出伊的种种隐秘,伊才不再掩饰地供出那段可痛可恨的惨史。”
室中静一静。霍桑又抽出一支白金龙。风进来,搅乱了他的烟纹。我也静默了好一会。
我说:“这姓沈的妇人竟有这样的能耐,报仇设计会如此巧妙,委实出我的意外。伊说伊是识字的,也曾读过我纪录的探案。那末伊的计谋也许受了探案的影响。你说是不是?”
霍桑点头道:“不错。不过我听你的话的含意,不但我们应当对伊负责,连伊所识的‘字’也有同样的处分的。不是吗?因为伊若不识字,又怎能读我们的探案纪录呢?其实世间的事不能执一端而论。我们的纪录,对于浚发理智,裨益思考,和灌输一般人的侦探常识,又安知没有些贡献呢?譬如科学,在一方面确足以增进人类的文明和福利,同时也有人利用科学,当做残杀同类的工具。可是这岂是科学的罪呢?”
这见解我当然没有异议。略停一停,我又提出一个疑问。
“现在这妇人怎么样了?”
霍桑叹了两口气,缓缓地答道:“论王得魁的为人,一死还不够抵偿。我料他生平蹂躏的妇女,决不止这姓沈的一个。这一次沈姓妇直接果然报了自己的仇,间接也替一般别的受辱的妇女吐一口怨气。这原是一件痛快的事。至于那些财物,他本是从平民手中掠夺来的,此刻仍还给平民,情理上也很公道。我怎能忍心让伊做法律的牺牲品?”
“不错,我们凭良心判断,不如将伊放掉了。”
“原是啊。但别一方面,也有为难之处。”
“那是什么?”
“因为这件案子,我们既已正式受理,负责的又是我们的朋友汪银林。我若守秘不宣,未免对不起他。故而我昨天从镇江回来后,已经和银林说明情由,如何发落,听他处断。他也觉得左右为难,不能决定。所以这妇人的结局怎么样,我现在还不知道。”
我又静默,心中很难过,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方法,只是低低地叹息。
一会,我又问道:“那王得魁和那姓董的团长之间究竟有什么怨仇?你可也知道?”
霍桑摇头道:“不知道。这一节我们也许永远不知。但我相信‘恶因恶果’不单是佛家的说法,也有伦理上的根据。我们也用不着深究。”
从这一席谈话以后,我以为这案子就这样不结而结了。不料三天以后,霍桑忽得汪银林的报告。他说他曾亲自到镇江去过,打算亲自听听那妇人的故事,再行决定。
谁知他到镇江的时候,那妇人已在前一天投河自尽;伊带回去的财物也已散给了邻近遭灾的人家。这就算是这出惨剧的最后一幕。我每次想起了,还不由不低徊叹息。
两星期后,另有一个消息,是何少梅自动来报告霍桑的。他偶然遇见了一个旧时的伙伴,叫李福;本是董团长手下的护牟。据李福说,他在南京的时候,闻得董团长已经溺死,有人在江口里捞起了他的尸体,但不知道怎样致溺。又据熟识的人说,董团长在这一次战事上所得的“战利品”不少;后来他丢了职务,潜往上海,不知怎样,竟会死在水中;他带走的无数箱笼也没有下落。
霍桑把这个消息转告诉我以后,我曾约略谈论过。我假定当那董团长带了赃物逃走的时候,王得魁大概是同船而行的。或者王得魁抱着黑吃黑的心思,乘间将董团长推入江中,他就独吞其财。因为他本师董团长的下属,干了这件昧良心的事,故而疑影疑声,竟吓得不能自持。不过我这一种推测是否和事实合符,霍桑既不愿发表意见,我也无从取证,只能成为一个不可解释得疑团了。
关于那件血刀案子,因着霍桑企求充分的正确,特地去请教化学专家徐景周教授。化验的结果,果真不是人血,那个被嫌疑的少年总算得了昭雪。但是侦查凶手问题,又另起了一番波澜,牵涉到好几个其他的人。这里面变化曲折也很复杂。它既然不属于本案的范围,我只能另行纪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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