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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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的？你觉得我歹毒吗？苏可心生气地问他，继而又问我，少林寺，你说我心肠歹毒不？
　　你？我本想再和她开玩笑的，看她那认真的样子，我怕又惹她生气，我就哄着她，说，你不是，你是最善良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
　　这才对嘛，她自豪地说。可是还没高兴起来，她又愁着脸说，要是我们被淹死在这里的话，是不是死得很难看？
　　当然，你们想想，被大粪呛死，被尿尿淹死是什么感觉？有一天掏粪工人把我们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时候，我们全身都被泡烂，只剩下沾满大粪的骨头，或者我们永远没被人发现，一直泡在这里，是什么滋味？
　　苏可心被我这话恶心到了，她不停地呕吐，半条命和滚地龙也不停地呕吐，我估计这几位吃那点东西早就被吐得一干二净了，再吐一会儿，说不定连胃和肠子都要吐出来。
　　算了，不和你们开玩笑了。我对他们说，想法出去吧。一会儿水位淹上来，我们真就成了水耗子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他们。
　　这里有四个通道，我们应该往哪边去？半条命问我。
　　是啊，哪一条通道是对的呢？苏可心和滚地龙也把期望的目光投到我身上。
　　你们看着我干嘛？难道我就知道？我说。这样吧！咱们先试试。你们看，这三面通道都在流水，说明他们是连着城里各家马桶下面的，所以咱们根本出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滚地龙问我。
　　除非你能从马桶里钻出去。
　　切！我以为什么呢。
　　苏可心这回终于捞到嘲笑滚地龙的把柄了，她说，滚地龙你那肚子使劲收一收，屁股缩一缩，或许还真能钻出马桶去。
　　哈哈哈！半条命笑了起来，要是正好别人在拉大便，一坨大便下去，冒出个头来，还以为生了个小孩出来呢。哈哈哈！
　　滚地生被他们嘲笑得很尴尬，他说你们俩真没劲。我们现在不是讨论的是这个，我们要想着怎样出去。少林寺，你让他们俩住嘴。
　　我说，好吧，大家都别闹了，这地方又臭又脏的，简直受不了！刚才说的三个流水的管道是不能去了，那么这个干澡的管道应该可以去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他们三个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们就从第四个管道里面走去。这是一个圆形的大水泥管。我本想让滚地龙或者半条命走前面，哪知这两个家伙怕死一样，一个喊脚又麻又痛，可能是刚才被绑得太久了，另一个喊刚才吃了那包子，肯定有毒，我怎么感觉肚子好难受，不行，我走不动了。
　　丫那个丫地，真是借口都不会找，我也吃了包子，怎么不见肚子不舒服？没办法我自好自己走前面带路。苏可心跟在我后面，紧紧地吊着我的手不放，我能感觉这小丫头把我的手捏得一手的汗水。半条命和滚地龙走在后面。
　　这条管道似乎很长。我们一直走了半个小时还没到尽头，苏可心一直在我背后小声地问我，少林寺，还有多长？还有多长？
　　这小丫头，真让人受不了。我说，就快了，马上要看到出口了。
　　你他妈都说几遍快了？这不还没见到出口吗？半条命非常不满地对我说。
　　我去！我容易吗我？老实说，这管道里比不得地面上，到处都是垃圾，我们行进非常缓慢，而且这管道老是转弯，转得我们头都晕。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半条命突然一屁股坐下来。
　　别停呀！只要是管道，就一定有出口，坚持才能找到出路的。我鼓励他说。
　　可我实在是不行啊！半条命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他妈平时就是锻炼太少！你跟人家滚地龙学学，人家那么胖，还能坚持下来。我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说，你拽着我的衣服吧，我拉着你走。
　　他嘿嘿地笑了一起，果然死死地吊着我，丫那个丫的！我一只手拉着苏可心，衣服上又吊了这么个病鬼，气死我了。我们的速度慢了不少！我说半条命，你就不能空了多锻炼一下身体，跟滚地龙一样做我的徒弟，我教你几招。
　　算了吧，你那几招，不就是蹲马步、做俯卧撑吗？我还不如跟我爸学打乒乓球来劲。半条命满不在乎地说。
　　就是啊，少林寺，你也教我几招有用的嘛，跟你当徒弟这么久，你就只教会了我几招，我都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展示。
　　功夫是用来展示的吗？我教训他说，功夫是用来强身健体、除暴安良的！况且你现在连根基都没打好，你想学什么？就像你小时候，你爸在你连路都不会走的时候，偏偏要学着跑步，你说能行吗？
　　我们正在向前慢慢摸索的时候，苏可心突然停了下来。她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瞎扯，我这会儿正在努力拉着他们往前走，哪儿有功夫听什么声音。
　　苏可心说，少林寺，不要走了！我真听到什么声音了。她使劲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向前。
　　好吧，我服了这小丫头，胆子比谁都小，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叫半天。我只好停下来，把耳朵贴在管道上听，果然听到吱吱吱的声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不好，有点像老鼠的声音。那声音似乎离我们很远，然而又在逐渐地从背后靠近我们。妈的，这要多大的老鼠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苏可心把耳朵也学着我贴在墙壁上，她说好像很多老鼠呃！是吗？我们四个人都把耳朵贴成一排，认真听，只得到那吱吱吱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不好，我们进了老鼠窝了！我拉着苏可心、半条命就向前奔去，滚地龙吓得哇哇乱叫，在后面使劲喊，等等我，等等我啊。
　　然而，我们哪能跑过老鼠，这些家伙都是长年累月钻下水道的，在这里，他们简直跟逛街一样，占尽了天时地利！
　　我们才跑了不到五十米，就听到后面老鼠吱吱喳喳地追来。
　　快跑啊！滚地龙，你他妈再不跑没命啦！我对后面大声喊。滚地龙和半条命这俩小子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他居然蹭蹭蹭从我身边溜到前面去了，我奇怪地问，半条命，你他妈刚才不是要死要活的吗？怎么现在跟兔子一样了？
　　这小子顾不上理我，在前面弓着腰，抱着头使劲窜。留下我拉着苏可心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哎！这小丫头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关键时刻越急越慢，我恨不得背着她跑，可是这管道太矮了，我没法背她，要不然跑不到十米，头皮准被磕破。
　　眼看那老鼠就越来越近了，跟着我们的屁股后面，苏可心说，少林寺，你放开我吧，你自己快点逃出去，我不能拖累你！
　　丫那个丫的！你说什么呢？这个时候，我能放下你不管吗？我头也不回地对她说，你只管跟着我跑就是了，要死也一起死！
　　半条命和滚地龙这两小子早就跑到前面去了，妈的，关键时刻真不够哥们！
　　苏可心在我背后紧张地问我，少林寺，你真的不会丢下我？
　　当然！我说。
　　你对我真好！
　　丫那个丫的！我本来就对你好啦！我在心里想。不过再好有个屁用，出不了这管道，我们都得被老鼠当点心啃了。我一把拉过苏可心，推到我身前去，我说，苏可心你快跑，我在后面替你挡着。
　　苏可心没料到我会这样干，她突然哭了起来。
　　我说你哭个什么，快他妈跑啊，我就在你背后。
　　说话这当儿，老鼠就真的追上我们了，妈呀！我用眼睛余光向后面望了一眼。灰蒙蒙的一大群，万千上万只，像一股洪水般朝我们冲了过来，领头的是几只体形大得像猫一样的老鼠。完了，完了，完了！就算不咬死我们，都要踩死我们了。
　　天爷啊！谁来救救我们啊！我在心里使劲喊！我都感觉那老鼠快咬到我屁股上了。快跑啊！苏可心！我听到几只老鼠吱吱吱就跳到了我肩膀上，甚至我头上。这下彻底绝望了！丫那个丫的，想我一生孤苦，生下来就被山麂老太婆追杀，如今不是死在她手里，却被一群耗子精给当成下酒菜了！可悲啊，可叹啊！
　　咦！他们从我背上跳了过去，甚至还有几只从我胯下钻了过去，我一摸胯下，还好，小弟弟还在，没让我断子绝孙！咦，奇怪！它们怎么不咬我？难道嫌我身上脏不香还是？那么苏可心身上可比我干净多了，这小丫头已不是当年那个鼻涕虫了，肯定是要咬她的。
　　我说，苏可心，小心点！
　　几只老鼠就跃到她背上去了，她吓得立即尖叫了起来，她说妈呀！我被老鼠咬到了。我活不成了！
　　我一看她那背上，老鼠根本就没停留，而是直接又从背上跳过去跑了，我说苏可心，你不要怕，它他们没咬你！
　　这小丫头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听我的话，她伸出手使劲拍打背上那些老鼠，老鼠吱吱地叫着躲避。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捂了她的嘴，说你不要命了啊！
　　她两只眼睛惊恐地盯着我。
　　
　　☆、第三十二章大难不死战鼠群
　　
　　我说，你别动，这些老鼠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你再动的话，老鼠以为你在攻击它们，会群起攻击我们的。
　　苏可心这才安静了下来。我们俩蹲在原地，模仿着像两块石头一样，那些老鼠如同非洲奔跑起来的象群，直接从我们身上跳过。妈呀！几万只老鼠的冲击力真不小，差点把我们冲了个跟头。我们又不敢乱动，只得等它们在我们身上肆意践踏！有几只小老鼠的腿差点踩到我嘴里来了。我哭的心情都快有了。
　　还好，仅仅几分钟，老老鼠们就从我们身边冲前去了。我拍拍身上的脏物，拉着苏可心就继续往前走。我说，半条命和滚地龙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太不仗义了，这滚地龙还是我的徒弟呢，关键时刻连师傅也不要了。要是能出去，得好好罚他蹲半天马步。
　　苏可心说，他们会不会被老鼠咬到？
　　不会，你刚才看到了，这些老鼠根本顾不上咬我们。
　　那要是他们像我一样使劲打那些老鼠会怎样呢？苏可心问。
　　遭了！这两个家伙胆子那么小，看到老舅肯定会打的！我心里一凉。我对苏可心说，快点，我们得追上去，也许还有救。
　　我拉着苏可心的手，又向前追上去，我在心里暗暗想，我们看到的会是怎样一幕？人鼠大战？成千上万的老鼠把这两个家伙啃成只剩一堆白骨！太可怕了。
　　苏可心这小丫头，这个时候又跑不动了。她说，少林寺，我脚软。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该不是老鼠真咬了她了？遭了，老鼠咬人会死人的！听只说过被狗咬了有狂犬疫苗，没听说过被老鼠咬了有什么药医的。我赶紧替她检查，说咬哪儿了？是不是背上了？还是腿上？
　　流氓！苏可心给了我一巴掌！
　　我说你干什么？
　　她说你为什么摸我？
　　丫那个丫的！鬼才想摸你呢。要摸你的话，我俩一直拉着手，早就算摸了！
　　我看到苏可心脸有点红，她转过身去，边往前钻边说，我只是被吓得腿软了。
　　哎！害得我虚惊一场，还背上了流氓的名声！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以后别大惊小怪行不行？害得人家这么担心。
　　你真担心我？
　　嗯啊！
　　大难不死战老鼠
　　我们往前跑了没多远，又听到后来轰轰的声音过来。
　　啊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老鼠要仓皇逃窜了！这回不是老鼠的声音了。好像是水声，这声音比老鼠来得更快。我傻眼了，想不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苏可心也听到这声音了，她说少林寺，这不会是下水道里的水涌过来了吧？
　　我大声地叫道，你丫的别猜了，快跑行不行？她脸上这回的恐惧更加明显了。我知道，如果说我们被耗子咬死的话，还好！至少不会品尝下水道里那些大粪的味道，痛痛快快死一场，少受些折磨。可是现在的话，我们多半是先被淹死，做了水鬼，保不准那些老鼠又会找回来啃光我们的肉。
　　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去想这些了。我推着苏可心，说，跑啊，跑啊！
　　我们向前跑了大概五十米，那脏水就如山洪般冲了过来。这里！这里！我听到有人喊！少林寺，快呀！这里啊！我抬头，就看到旁边有一个竖直的管道，管道里有根铁梯子，半条命和滚地龙正爬在那上面用力朝我们喊。
　　快上去，我推着苏可心说，快点，快点！
　　半条命和滚地龙也在上面喊，快点啊！可惜这小丫头太笨，而且那梯子似乎生了很多锈，苏可心爬了几次都掉了下来，这时水从我们旁边冲了过去，已经灌到这井口了，我的整个腰下面都浸在了水里。丫那个丫的！冰凉的污水钻进我的裤子里，冷得我真吸气。我奋力把苏可心顶了上去，我看到梯子上面有一个小的平台，哇靠！那平台上挤了成千上万只老鼠，看来它们也是和我们一样逃难的！我对苏可心说，抓紧了，别掉下来。
　　妈的，她倒是抓紧了，我却失了手。我在下面被一个旋窝一卷，人就不由自主地被带走了。
　　我在水里顺着那股强大的力量就被冲走了，这股水在管道壁上拍得咚咚响，我在里面翻了几个跟头，撞了好几次管壁，痛得眼皮直往上翻，突然吃不住痛，啊了一下，就吸了一口脏水！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啊。可是我意识还是很清醒，我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张口，就算憋死也不能被脏水灌进气管，所以我干脆心一横，一只手紧紧地捂了嘴，一只手死死地捏住鼻子，硬是强行把那口脏水吞咽了下去。然后我在水里迅速被冲走。
　　然后，我感觉哐的一下，就撞在一个铁栏上。丫那个丫的！差点被撞背了气！我紧紧地抓住铁栏。向外一看。哇！我在管道的尽头了，这管道尽头是一个悬崖，悬崖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回水荡！这时天已放睛了，估计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我认识这个回水荡，是县城五里外的一个地方，看来城市的污水是直接排到这里的。妈的，幸好我没掉下去，谢天谢地，有这个铁栅栏把我拦住了，不然这两百米高的悬崖下去，我不死也得终身残废！
　　污水使劲把我从里外往外冲，我伸出头去，想呼吸却不敢，我怕污水再次呛到我嘴里去。我只见铁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