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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旋涡(时间三部曲之三-出书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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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你可以叫它认知强化因子。它有助于划定真我的记忆与虚拟记忆之间的界线。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给我说说网络系统吧。是什么,是一种体内无线接口吗?”
  “不全是,但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所接收到的不是一般信号,而是一种生物性和神经性的调节信号。涡克斯中心区的每个人身上都携带有一个终端装置,我们都与网络系统相链接。网络系统帮助我们对大脑边缘系统进行协调,以达成一致共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修好。即使是涡克斯中心区的转发器被破坏掉了,到这会儿,工人也该恢复了网络系统的基本功能了呀。除非是那些中央处理器本身被损坏了……可中央处理器建造得非常坚固,除非是被高威力武器直接击中,否则都不会有问题的。”
  “也许正是那样——被直接击中了。”
  她郁郁不乐地耸耸肩,以示回应。
  “这意味着我们完全可能在朝一个放射性废墟行进。”
  “我们别无选择。”她说。
  她睡着后,我坐了起来,小心地侍弄着火堆。
  没再使用镇定剂,我自己的近期记忆已开始板结强化。就在几天前,我还在为活命而挣扎,因为天赤星沙漠里的时间隧道从休止状态中重新矗立起来,引发了一系列的地震。而此刻,我却身处涡克斯。转瞬间如此的折腾变化,我想,你是难以领受的。你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去承受。
  我任由篝火燃烧化作余烬。假想智慧生物的星际隧道在头顶的天空里熠熠闪烁,好似群星中一粒嘲讽的微笑。附近的悬崖峭壁,将海浪冲刷的回音放大至无数倍。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对涡克斯中心区进行核打击,那些“皮质民主制国家”,他们为何要那样做,他们的理由是否如特蕾婭暗示的那么肤浅。
  就可能情形来看,在这场冲突中,我是一个中立者。这不是我的战争。我在想,艾莉森。珀尔,那位尚普兰幽灵,是否也会持同样中立的态度。也许,那正是特蕾娅感到无所适从的原因:“艾莉森”和我都只是毫不相干的过去的影子,潜在地,都有可能不会为涡克斯中心区效忠。
  黎明时分,我们拔营动身,沿着弧形的悬崖行进,最后抵达特蕾娅所谓的“石阶”——切入花岗岩石壁上的宽阔下坡面。岁月早已将台阶磨蚀,只剩下倾斜的壁架,外边就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绝壁。每一步台阶,因为苔藓类植物和鸟粪,都非常湿滑,愈往下行,大海的咆哮愈加震耳欲聋。到最后,两边岛屿高耸的边缘几乎完全遮挡住了天空,只余下几缕倾斜的阳光。我们慢慢往前移动。有两次我们停下来,等候特蕾娅用她的高科技注射器给自己注射药物。她严峻的表情下透出恐惧。她老是回头往上看,似乎害怕有人跟踪我们。
  当我帮助她爬下最后一个垂直豁口,终于抵达隧道顶,根据阳光的倾斜度,我估计时间已过正午。隧道顶比从上面看时要宽阔,也比较安全,可以站立在上面。不过,因为隧道顶是圆弧形的,两面是垂直绝壁,因此还是没胆量在上面行走。到隧道对面的定位点,估计有半英里距离。此时,因为雾气,对面的定位点已看不见。到了那一端,将又是一番心惊肉跳的攀爬。如果运气好,希望天黑之前能到达对面。在这下面,黑夜来得特别早。
  为分散一下注意力,排遣排遣紧张情绪,我问特蕾娅(或者说是艾莉森。珀尔)都记得些什么。
  “我不知道回答这问题是否安全。”但她叹了口气,还是继续道:“尚普兰。冬天寒冷。夏天炎热。在鲶鱼场的湖里游泳。我们家大多时候都分文皆无。那是回旋纪之后的年份,当时大家都议论纷纷,不知假想智慧生物到底会有多仁慈,会如何保护我们。但我从来不信。夏天烈日下,徘徊在尚普兰的人行道路上,你会知道混凝土地面那明晃晃的光芒是什么模样吧?我当时顶多不过十岁,但我记得自己曾这样想,我们所能仰仗于假想智慧生物的也仅限于此——不仅仅是我们,还包括我们整个星球——假想智慧生物的仁慈与恩惠恰如脚底下一抹微弱的白光,你瞥上一眼,然后过目便已忘却。”
  “特蕾娅可不是这样说假想智慧生物的啊。”
  她恼怒地白了我一眼。“我是特蕾娅。”然后往前走了几步。“艾莉森是错的。假想智慧生物——从任何理性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天神,但他们并非高高在上,冷漠无情。”她顿了顿,斜眼看了我一眼,拂去眼前的盐雾。“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也许是吧。不多久,我们到达隧道顶的中点。在这位置,深谷两侧的风交汇成一道,来得异常凶猛。我们就像是雨天晾衣绳上的蚂蚁,不得不手脚并用,紧紧趴在隧道顶上。交谈没法再继续。隧道一阵接一阵的震颤通过我的掌心传遍全身,好似钢铁因为难以估算的应力,发出的阵阵呻吟。我心里嘀咕道,这已然受损的群岛,再有多大的破坏力就可能让它分崩离析——再一次核打击?或者区区的一次七级浪涛加上一顿狂风——考虑到它已经受损的程度?我想象地铁列车般粗细的钢缆突然绷断的样子,想象那些岛屿船突然破碎,上面无数的东西撒落到海里的模样。这样的念头让我徒增不安。要不是为了特蕾娅,我可能早已掉头回去了。可要不是特蕾娅,我压根儿就不会来这地方。
  最后,我们终于进入对面崖壁的暗影里。到了这位置,狂风减弱,变为低沉的呜咽。我们又能直起身来。錾在花岗岩岩壁上的石阶跟峡谷对面的一样:被风雨侵蚀,长满荅藓,陡峭,散发着刺鼻的海腥味。我们才爬了十余步,特蕾娅突然停下来,死一般一动不动。
  我们头顶的岩架上站满了人。
  他们肯定是看见我们过来的,肯定是躲着,等待时机成熟才现身。看阵势来者不善。
  “农民。”特蕾婭悄声道。
  有约莫三十人,男男女女,铁青着脸瞪着我们。好些人手里握着类似武器的器具。特蕾娅迅速回头瞥了一眼我们过来时的桥,但太迟了,天也太黑,没法逃跑。敌我力量悬殊,而且我们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
  她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冷。我感觉到她脉搏在突突地跳动。“让我跟他们谈谈。”她说。
  我将她推上上一级岩石架,然后她回身拉我上去。这样,我们与那群入站在了同一水平位置。那些农民将我们团团围住。特蕾娅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和解的姿势。于是,他们的头人跨步上前。
  至少我猜他是头人。他身上没佩戴任何身份标志,但似乎也没任何人质疑他的权威地位。他手持一根金属棒,拐杖长短。金属棒愈到顶端愈细,在顶端形成一个锋利的尖儿。跟身后的人一样,他身形也非常高大。他皮肤黝黑,布满细密的皱纹。
  不等他开口,特蕾娅用本族语讲了些什么。他不耐烦地听着。特蕾娅又用英语低声道我告诉他你是被挑选参与生命再生工程的一位再生人。希望他会因此有所顾忌——”
  但没用。他朝特蕾娅吠叫了几句。她半吞半吐地回应说了些什么。他又一阵咆哮。她低垂脑袋,全身发抖。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悄声道,“都不要介入。”
  头人双手抓住她肩膀,猛地一推,将她摔倒在湿滑的花岗岩石级上。她匍匐在地上,颧骨碰在岩石上,鲜血直流,痛得紧闭双眼。
  于是战斗也有了我的一份。我不是特别擅长于战斗,但也不可能无所作为,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一个箭步向那个农民冲过去。但不等我碰着他,他的朋友便已七手八脚把我抓住,将我拖了回来。他们把我摁下,跪在地上。
  那首领农民一脚踏在特蕾娅肩上,将她制住。因为重压,她身子直挺挺躺在地上。
  金属棒锋利的尖端点在特蕾娅脖颈下的脊柱第一椎骨。因为第一椎骨被重力压住,她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然后那农民将金属棒尖狠命往下一戳。
  


第三章 桑德拉与博斯
  桑德拉上了床,她确信这些材料有问题,是一个拙劣的玩笑。只是太晚,她没打电话去诘问博斯。然而,如果说只是一个玩笑,那也是一个编造精致的无厘头玩笑。她不相信,奥林。马瑟,那位她在州救助中心与之面谈过的年轻人,那么怯生生的,那么不善言辞,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在她看来,最有可能的是,他是从什么科幻小说上抄袭的,然后冒充是自己写的东西……虽然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于是她耸耸肩,干脆不再去想这让人没头绪的问题,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黎明时挣扎着起来,她估计,真正睡着顶多不超过三个小时。也即是说,她今天将会红着一双眼睛,脾气暴躁。从客厅窗户外蒸腾的雾霭可知,今天又是大太阳。这种雾罩,也只在八月间的休斯顿才会有。
  她用汽车仪表盘上的话机给博斯打电话,但号码自动跳到语音邮件。她留下自己的姓名和办公室电话,并补了一句你是否错将其他文件发给我了?要不我可否以州救助中心的名义与你本人面谈呢?请尽快给我回电话,并予说明。”
  桑德拉多年来受雇于休斯顿大区的州救助中心,已对该中心了如指掌,包括它的内部运作机制,日常工作节奏。换言之,假如有什么异常,她凭直觉便能感觉出来。而今天上午,就有异常事情发生。
  她所从事的工作,即使是在最顺利的时期,在道德上也有着某种界定不明的尴尬。回旋纪之后一段时期,满目疮痍,到处是无家可归的难民,心理疾病肆虐,州救助中心系统由国会委托管辖。立法委员会的用心是好的。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对于任何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来说,州救助中心比流浪街头要强得多。医生尽职尽责,用药科学合理,公共住房,尽管设施不够齐全,至少还算干净,而且安保也有保障。
  然而,太多的时候,许许多多本不该送往州救助中心的人被清扫进来:不够追究刑责的犯人,好胜斗勇的穷光蛋,因为经济困难而患上慢性焦虑症的普通人。州救助中心,一旦被赋予这一义务,尽管非你所愿,便再难脱身。一帮当地政客奔走呼号,反对将囚犯“倾倒回街头”。而救助站的重返社会教习所项目又长期遭到宁比分子(也就是不希望在本地区建设扰民或不安全设施的人)的骚扰,而无法开展。其结果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局面,州救助中心的人口持续增长,而其经费却一分不增加。相应地,也造成员工工资下降,驻地人口超员,丑闻时不时见诸媒体。
  作为一名入站审查医生,桑德拉的职责就是要从源头上堵住漏洞,确保接纳真正需要救助的人,而将仅仅轻微精神困扰的人拒之门外,或打发到其他社会福利机构去。从理论讲,这就如给病人诊断和开处方那么简单。而事实上,这工作大多时候需要进行推测,需要呕心沥血的恰当判断。拒绝案例太多,警方和法院会动怒;接纳的太多,管理方又会抱怨“是非不分”。更折磨人的是,她面对的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是有血有肉的人:伤病人员,身心疲惫的人,易怒的人,不幸甚至有时有暴力倾向的人;人们往往视进州救助中心为坐监——本质上也的确如此。
  因此,免不了某种程度的紧张,要力求保持平衡。在单位内部,也有着许多看不见的弦,伴随或正确或错误的音符而震颤。来到位于侧翼的办公室,桑德拉注意到接待站的护士悄悄瞥了她一眼。一根颤动的弦。她不敢大意,在工作人员存放未决案纸质文件的塑料文件架前停下脚步。那个姓沃特莫尔的护士说不用再找马瑟的材料啦,科尔医生——康格里夫医生已经拿走了。”
  “我不明白。康格里夫医生取走了奥林。马瑟的案卷?”
  “好话不说二遍。”
  “他拿去干吗?”
  “我想你得去问他。”沃特莫尔护士转过身去,爱理不理地在监视器上敲了几个键。
  桑德拉走进自己办公室,给康格里夫拨了个电话。阿瑟。康格里夫是她在救助站的上司,负责监管所有入站审查的员工。桑德拉不喜欢他——康格里夫给她的印象是对患者漠不关心,太在乎工作业绩,在乎统计数据不偏不倚,在乎给预算委员会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去年他升任主管以来,中心的两名最优秀的预审医生选择了走人,而不是屈从于他的患者配额。桑德拉怎么也想不明白,凭什么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马瑟的案卷取走了。通常来讲,单个的案例根本不在康格里夫触角范围内。
  康格里夫一拿起话筒就喋喋不休嚷个不停。“要帮忙吗,桑德拉?我在B翼,噢,马上要开会,有话请讲。”
  “沃特莫尔护士告诉我说你取走了奥林。马瑟的案卷。”
  “是的……我记得当时看见她那对绿豆眼突然一亮。瞧,很对不起事先没给你说。原因是我这里来了一位新的入站审查医生——阿贝。费恩医生——下次大会上我会介绍给大家认识——我是想让他从一个安全的案例人手,熟悉一下程序。马瑟是我们所处理过的最省心的案例。我不想让一个新人第一次就面对棘手的对象。别担心,我会随时给费恩做后卫的。”
  “我不知道我们聘了新人。”
  “查一查你的备忘录。费恩在达拉斯的贝勒大学做的实习医生,非常有发展前途。我说过,我会随时给他指导,直至他熟悉我们这里的工作。”
  “问题是,我已经开始着手奥林。马瑟这案子。我想我已跟他建立起一定的融洽关系。”
  “我想所有相关资料都在卷宗里吧。还有别的事吗,桑德拉?请原谅我的失礼,但已经让人家久等了。”
  她明白再理论也无济于事。虽然康格里夫医术平平,但董事会相中他的管理才能,还是聘了他。在他眼里,入站审查精神病医生不过是受聘打下手的而已。“没。没其他事了。”
  “好吧。我们下来再谈。”
  威胁还是允诺?桑德拉在办公桌前重重坐下。显然,她很失望,而且对康格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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