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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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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是受了惊吓了,你们最好少向她提问题。”屈丽茹说。
齐大庸说:“看来吓得不轻,要不,我们带她到公安医院去看看心理科?”
“不了,谢谢!她愿意和家里人在一起,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屈丽茹说。
三
刘保国、齐大庸和莫小苹到医院去找宁宁。
出事的是马尾长发。据酒吧的人说,马尾长发在他们那儿给人画肖像,忙到天快亮才离开,结果刚出酒吧就被车撞了。马尾长发至今昏迷不醒,交警找不到目击者,但从现场痕迹看,马尾长发被车拖出去四十多米远才倒下。
坐在病床前的宁宁站了起来。莫小苹有些不认识他了,他瘦了,脸色苍白,那种落魄,和过去判若两人。莫小苹张口想对他说什么,宁宁却避开她的眼睛,表情完全是路人。莫小苹明白,宁宁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表明他们的关系。这也正合莫小苹的心意,如果别人知道她和宁宁的恋情,她将不能介入这个案子。莫小苹从心里不愿意回避这个案子,宁宁是她的爱人,爱人的爸爸被害,她有责任破案。
宁宁跟着他们到了医院保卫科办公室。在齐大庸的要求下,宁宁简单说了发现父亲被害时的情况。
宁宁那天大约晚上八点回家,用钥匙打开家门。妈妈下午给他打过电话,晚饭让他一个人在外边吃,她和妹妹到姥姥家去了。爸爸通常是在外边吃了晚饭回家的。宁宁进屋开灯,以为家里没人,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爸爸被害,于是报了案。
“对不起!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齐大庸又转向刘保国,“刘队,先到这儿吧。”
他们正要走,光头陪着马尾长发的父母来了。马尾长发的母亲一见到宁宁就要下跪,被宁宁拦住。
马尾长发的妈妈虽然老了,但不难看出,年轻时曾是个美人儿。马尾长发的父亲看上去比妻子年长十多岁,十足一老头儿了,木木地站在那里。
马尾长发的妈妈说:“你给我儿子垫了好几万块钱,让我们说什么好啊!医生说,往后的医疗费更多,我们一个普通人家,到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宁宁安慰道:“阿姨,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ωεn人$ΗūωЦ一定能把您儿子的伤治好!”
因为没钱住店,宁宁让光头把马尾长发的父母暂时安置在画室里住下。又打电话交代销售员,要他们好生照顾马尾长发的父母。
到了画室后,马尾长发的妈妈向销售员打听宁宁家的情况,当销售员说出宁全福的名字时,马尾长发的父母立即变了脸色。马尾长发的父亲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就走,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销售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拦住马尾长发的父母。马尾长发的妈妈说:“孩子,不怨你,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们到别的地方住去。告诉你们宁经理,谢谢他对我儿子那么好。”
之前,马尾长发的母亲一直对宁家深怀感激。可是一听见宁全福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子,再一看丈夫的脸,一下子拉长了。马尾长发也是宁全福的儿子,这除了她和丈夫外,谁也不知道。
她认识宁全福的时候,宁全福还是个足球教练,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听说宁全福准备和屈丽茹结婚,因为屈丽茹怀上了他的孩子。可她的肚子里也有了他的种,她告诉了宁全福,宁全福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不能一下子娶两个媳妇儿。没办法,她只好嫁给长她十岁的丈夫,跟着丈夫离开了这个城市。马尾长发出生后,丈夫也蛮喜欢的。可是,马尾长发越大越不听话,大学毕业后非到这个城市来工作。本来丈夫对此就很不高兴,儿子摊上这么大的灾难后,又知道了儿子和宁全福的公子宁宁混在一起,就更生气了。
第五回 散迷雾真凶遁迹 受审讯内贼现形
一
莫小苹拿着手机发呆。
宁宁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她无法和他取得联系。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替他担心?
“哎!小莫,问你问题呢,怎么听不见呀?”齐大庸提高嗓音说。
莫小苹忙道歉:“对不起,师傅,你说什么?”
“我问,你对宁全福被杀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莫小苹想了想,“尸体被沙发巾盖上了,好像不是简单的掩饰杀人,从心理分析学上思考,应该意味着什么,也许是给死者留下尊严,也许是不愿意看到死者的样子,也许是某种标记。”
“嗯,贴谱儿!对于伤口的位置,你有什么想法?”齐大庸问。
“伤口的位置……”莫小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伤口的位置很少见,看了那么多教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傅,你怎么看?”她想知道齐大庸的想法。
“你注意观察宁静了没有?”
莫小苹想了想说:“宁静看上去像个大姑娘了,可毕竟是个孩子。加上连续遭遇同学失踪、父亲遇害的打击,现在好像有些神经质了。”
“你注意我问宁静问题时她的表情了吗?”莫小苹摇头。
“宁静的妈妈不愿意让咱们直接问宁静问题,她总是在替女儿回答问题。”
齐大庸这么一说,莫小苹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她们娘儿俩之间有点儿不对劲儿。一般来说,死难者的家属好像不应该是那种情绪。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齐大庸说:“我和你的感觉特像,她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
“能是什么秘密呢?”莫小苹皱着眉头说。
“我一时也说不清。先编题吧!测完了王教练和副经理,咱们再仔细研究。”
“还用‘以案找人’的模式?”莫小苹问。
齐大庸不解:“除了这个模式,还能有什么模式?”
“我是说,宁全福被害案件,能不能‘以信息找人’?”莫小苹说。
“‘以信息找人’?信息不就是线索吗?线索不还是从案件中来的吗?”齐大庸瞪着眼睛问莫小苹。
“我知道了,知道了。”莫小苹低头写字。她一时还和齐大庸争论不清。多年的刑警经历,让齐大庸已经养成了传统的办案思路从案件到人从人到案件。想到案件,脑子里最先出现的是作案现场,现场是被害人和作案人的信息场,他们必然会在这里留下些什么,侦查员就要根据这些去追踪。而莫小苹缺少这样的经历,因此,她脑子里也没这个框框,现在犯罪类型、原因和手段远和过去不一样了,很多情况下,作案人和被害者之间根本没任何关系,比如流窜作案者,比如卖淫嫖娼等,这样的案子,用老方法往往不灵验。莫小苹从一些书籍和资料上看过适应当今治安形势的侦破模式从信息到人从人到现场。只是,她还没机会体验,所以,她也暂时不具备和齐大庸争论探讨的资格。
二
王教练是一名在国内很有名气的教练员,当年是宁全福用高薪挖来的。王教练没辜负宁全福的重托,带领球队在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成绩超乎寻常的好。
但就在塔基队蒸蒸日上的时候,宁全福却解除了王教练的职务,亲自到国外去,花了好几百万美元,请来了一个世界级主教练和三个外援。没赛几场,那几个外援的表现连俱乐部一般队员都比不上,那位主教练也不适应中国的联赛环境,塔基队的成绩一落千丈,大老板一怒之下让宁全福把洋人打发走了。
王教练侧身坐在齐大庸面前的椅子上。他个子不太高,却非常健壮。齐大庸还没开口,王教练就主动说:“我知道你们是因为那封匿名信找我的,我是挺恨宁全福的,他让塔基队丢掉了去年的联赛。要知道他会突然被害,我也不会写那封匿名信。其实,宁总是个慧眼,我心里还是感激他的。宁总的死,和我绝对没关系,我愿意接受测谎。”
王教练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坦荡地看着齐大庸。
齐大庸问:“你写那封匿名信的目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发泄不满了,他过河拆桥,我把塔基队带上去了,他却解雇了我。其次,我对他的一些做法看不惯。他花大价钱请来了一个从来没到过中国的主教练和三个队员,联赛刚开始就败得一塌糊涂,俱乐部还得为辞了洋教练和外援支付大笔的违约金,一下子给搞穷了。事后,我悄悄找过洋教练和外援的经纪人,他说的洋教练和外援的身价跟宁全福向俱乐部大老板的报价差距很大,甭问,那些钱都装进宁全福的口袋了!”
测前谈话结束后,开始测试。测试在半个小时后结束。接着,齐大庸让莫小苹叫来塔基俱乐部的副经理。
齐大庸和副经理闲谈了一会儿足球,然后进入主题。副经理说:“我是对宁全福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写了匿名信的,我保证,我和他的死没关系,请你们明察,我更不怕测谎。”
接着,副经理详细谈了他和宁全福搭帮经营塔基俱乐部的事。
宁全福和塔基俱乐部的大老板是铁哥们儿。宁全福到塔基俱乐部的时候,塔基刚被降入次级别联赛,大家情绪很低,宁全福在足球圈里混了多年,把王教练挖了来,又花重金贿赂裁判吹黑哨,请强队踢假球放水,几经折腾,塔基又回到了顶级联赛。
俗话说晋级容易保级难,塔基队在激烈的竞争中又陷入了降级区。最后一轮比赛开始前,大家都心急如焚,宁全福又玩起了金钱战术,整天和海洋俱乐部的老总喝酒吃饭搞关系。海洋俱乐部已经稳稳保级了,宁全福咬着海洋俱乐部老总的耳朵说:“我给你200万,你让你的球队输球给我,你不降级,我也能保级。”海洋俱乐部老总讨价还价,最后以250万元成交,塔基俱乐部保级成功。
为这事,副经理和宁全福分歧很大,副经理坚决反对花那么多钱买假球。宁全福从塔基提出300万,其中40万自己留下,说是要打点各方关系,给了副经理10万,还说让他学着点儿。
塔基虽然保级成功,但俱乐部从此没钱维持日常运转了。宁全福先是让队员们故意输球,回来给队员和教练发大笔奖金,接着,又高价卖了好几名当打之年的球员。俱乐部每年的转会费收入达到了两千万元,可俱乐部还是很穷,总是拖欠球员的工资和奖金,副经理质问宁全福,卖球员的钱都哪里去了?宁全福也不隐瞒,说是大老板直接提走了。后来副经理了解到,宁全福也从中拿了不少。
卖一线球员的钱大多数都让大老板拿走了,宁全福就想办法低价卖有潜力的年轻球员,从中拿巨额好处费。副经理发现后,和宁全福争执起来。
对副经理的测试也很快结束了。
“宁全福不是王教练和副经理杀的,他们对目标题毫无反应,说明他们不知道犯罪情节。”齐大庸对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汇报说。
三
齐大庸劈头就问莫小苹:“你注意了没有?”
“什么?”莫小苹不知道齐大庸想问什么。
“足球。案子与案子之间的关联。”齐大庸不想说破,他想培养莫小苹触类旁通的习惯,也试一试莫小苹举一反三的能力。
“足球?”莫小苹思索着,嘴里絮叨着,“宁全福是足球俱乐部的老总。案子与案子之间的关联。宁全福被杀案和焦处长……对了!焦处长的儿子也是塔基队的职业队员!四十万美元和宁全福被杀有关系!”莫小苹很兴奋。
“对!”齐大庸也很高兴。
“师傅,应该马上回去给焦处长测谎!”
焦处长的儿子是靠关系进入塔基的,和那些有实力的球员比,基本上可以说是俱乐部里可有可无的球员。因此,最近俱乐部没有和焦处长的儿子签订合同,这样,焦处长的儿子很可能被送上转会榜,上了转会榜,就沦为下岗的球员,就意味着被淘汰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不上转会榜,家长们都会对俱乐部老总进行攻关,焦处长也不会例外。
齐大庸和莫小苹商量后,把测谎题略微调整了一下,便到工商分行对焦处长进行测谎了。
焦处长的军人风度依然不减,只是,他和齐大庸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不如齐大庸的眼神坚定顽强。他点了一下头,还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焦处长脱下身上的皮夹克,坐下后,歪过头,指了指桌上的测谎仪,问齐大庸:“它,不会搞错吧?”
“放心吧!不会错的,它是个不懂恩怨的机器,它不会陷害谁,可也不会放过谁。”齐大庸说。
“那就好!那就好!”焦处长连连点头。
齐大庸说:“焦处长,这个案子搞得大家人人自危,分行每个人都受了连累,大家互相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是不是这样啊?”
“是!是!”焦处长不停点头。
“焦处长,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今天是绝大多数人解脱的日子,也是极个别人暴露的日子。焦处长,你是不是感到是一件好事?”
“是!是好事!”焦处长回答。
“焦处长,你在部队干过是不是?”
“是!我在部队干了将近十年,才升到副连级。”
“升到副连级你还不知足啊?在部队干得不错,转业到地方工作也不错啊,银行,多让人羡慕的单位啊!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啊!”
“啊!对!”焦处长随声附和。
关于焦处长的气质类型,齐大庸和莫小苹不止一次讨论过。齐大庸认为焦处长属于胆汁质,因为他是部队转业干部,工作中具有较高的反应性与主动性,性格也较为开朗,但脾气有时候急躁,好和别人争论。而莫小苹却认为焦处长属于胆汁和黏液混合气质,因为焦处长把握自己情绪的能力很强,你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说明他在意志力方面具有耐性,心理素质相当好。
齐大庸说:“焦处长,分行四十万美元丢了,你这人保处长有责任啊!凭你的直觉,你猜是谁干的?”
“这,我可猜不出来。”
“好吧!猜不出来,就请你配合我们工作,接受我们的测试,这也是你这个人保处长应该做的,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齐大庸说。
“没想法!我同意测试,同意测试!”
莫小苹把传感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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