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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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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孩子们早早就醒了,都是饿醒的。梁万禄早早就出去了。去了好长时间才回来,买来一堆油面卷子大家吃。梁万禄妻子早已经在炉子上烧开了水,等梁万禄买吃的东西回来。大家都饿坏了。孩子们见了这么多油面卷子,也不用让了,都大口大口吃起来。梁万禄夫妇也跟着一手端着开水喝着,一手拿着油面卷子吃着。吃饱了,肚子不饿了,孩子们又高兴起来。孩子一高兴,梁万禄夫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孩子们这才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
二珠先给爸爸妈妈每人三鞠躬,爸爸妈妈嘴里说着一顺百顺,万事如意的吉利话。爸爸掏出几个大铜子作压岁钱。按照祖辈留下来的习惯,姑娘拜年是不磕头的,只有儿子和儿媳妇拜年才磕头的。接着是德成拜年。德成很会拜。先给爸爸拜年。先作三个揖,再推金銮揽玉柱趴在地上给爸爸磕了三个头,然后起来,再作一个揖,嘴里说着祝愿爸爸健康长寿的话。在德成磕头的时候,爸爸说祝儿子快快长大,一顺百顺,万事如意。然后给了压岁的大铜子。德成又同样给妈妈拜年。妈妈也说了很多吉祥话。下边轮到来成拜年了。来成是一个机灵鬼,照着二哥德成的样子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得到压岁钱。轮到小四拜年了。小四儿不会磕头,德成教他他也不会。没有办法,德成只好边教边慢慢做。小四一个动作一个动作跟着做。作揖磕头,总算是做下来了。磕头的时候没磕好,摔倒了,打了一个骨碌滚,逗的全家都哈哈大笑。小四不知道大家为啥笑,以为大家喜欢他那样,干脆在地上又打了一个骨碌滚。大家都笑得掉出眼泪来。爸爸掏出大铜子来,说:“不用滚了。地上就那点尘土都让你粘到身上了。起来吧,起来吧。”给了压岁钱。最后轮到小五了。过了年,小五已经四岁了,实际上还不到两周岁零两个月,什么也不懂。拜年就免了,但是压岁钱照样给,爸爸把几个大铜子塞到小五的小棉袄兜里。
节振国大队的蔡仲突然来了(1)
节振国大队的蔡仲突然来了
大年初三,蔡仲突然来了。蔡仲是节振国队伍上的,经常到西新庄去,跟梁万禄一家人非常熟悉。蔡仲见了梁万禄夫妇总是叫老叔老婶,德成小哥们就叫他蔡仲大哥。
节振国大队编入正式八路军的时候,按照上级统一部署,有些游击队安插到其他行业做秘密地下工作,蔡仲就到了火车上当了列车员。
蔡仲来的时候,德成正在家属宿舍旁边一个坝坎下边玩。一个穿棉袍的人在他前边来回走,看了看他,又看看跟前的房子,好像找人。德成见了,心想,这不是蔡仲大哥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立刻上去叫道:“蔡仲大哥。”那人不理他。德成又叫了一声,“蔡仲大哥。”那人停住脚步,不高兴地说:“什么蔡仲大哥,蔡仲大哥的。我姓李,叫李占科。”德成又问:“你不是蔡仲大哥?你是李占科?李占科是谁呀?你明明是蔡仲大哥嘛。”那人说:“别瞎说。你家是在这儿住吗?”德成说:“我们家在坝坎上边住。”那人哦了一声,问,“你是不是叫德成?你爸爸是不是叫孙勇?”德成说:“是呀。”那人说:“这就对了。去告诉你爸爸,说有个叫李占科的人找他。”德成说爸爸不在屋。那人问:“你爸爸不在家,大过年的,能到哪儿去?”德成说:“八成在俱乐部。爸爸喜欢到那里去,那里有人说话,别处哪儿也没有人。”那人就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梁万禄和那人一起回来了。进了屋,那人说:“侄子李占科给老婶拜年了。”边说边给梁万禄妻子深深一个鞠躬。梁万禄妻子一看,寻思这不是蔡仲吗?怎么成了李占科了?李占科是李占坡的弟弟,我还不认识?如今形势严峻,都把名字改来改去的。好吧,李占科就李占科吧。既然蔡仲用李占科的名字,一定有原由。梁万禄让孩子们逐一给李占科鞠躬拜年。鞠躬拜年之后,梁万禄说:“外边不冷,到外边玩去吧,我这里有事。”德成、来成和小四出去了。二珠给蔡仲倒了一杯水,说:“李大哥喝水。”二珠这么叫着,心里觉得挺别扭的,明明是蔡仲大哥,却要说李大哥。她转而又想,这也难怪,自己家明明姓梁,如今不也是姓孙了吗。二珠倒完水,领着小五也出去了。蔡仲说:“二妹子是大孩子了,真懂事。”
孩子们都出去了,梁万禄夫妇才同蔡仲才小声说起话来。梁万禄妻子问:“你怎么改名叫李占科了?我寻思是李占坡的弟弟来了呢。”
蔡仲说:“打离开节大队长以后,就改成这个名字了,这样方便一些。到铁路上找个差事继续干咱们的事,如果还用原来的名字,很快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的。我这个名字和李占坡的弟弟的名字有点像,他叫李占克,我叫李占科。克和科两个字的音差不多。刚才到俱乐部去找老叔,若不是这个名字有些像,老叔还不会出来见我呢。”
梁万禄说:“刚才,孙百宽我们几个人在俱乐部说话,有人告诉我说,外边有个叫李占科的人找我。我真的寻思是李占克来了。出来一看是蔡仲。”
蔡仲说:“老叔差一点把我的蔡仲名字叫出来,我急忙抢先说侄子李占科给老叔拜年了。这样老叔才没有叫出我的真名。”
三个人都笑了。笑完了,妈妈要下地做饭。蔡仲说:“老婶,不要做饭。咱们长话短说。我说完还得赶紧进城,还有别的事。今天没有时间吃饭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吃老婶做的饭菜。”接着,蔡仲说:“咱们说正事吧。”蔡仲诚恳又严肃地看了看梁万禄,说:“第一件是代表组织严肃批评老叔。”
梁万禄一听是批评,而且是代表组织来批评的,立刻想到那枝手枪的事,是不是那枝手枪被敌人得到了?给组织给同志们惹了大祸了?不会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批评而应当是处分了。不过他心里还是立刻嘭嘭跳起来。
蔡仲说:“老叔这次转移,不应当偷偷把手枪带上。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组织让大家转移的目的是为了保存力量,把革命力量转移出去。不是让你带上手枪去同敌人打仗。幸亏这枝手枪暴露的时候,落到了我们同志手里。如果被敌人发现了,你们全家、我们组织、我们的同志,还不知道遭受多大的损失呢。”
屋子里并不热,可这时候梁万禄头上已经有汗珠了。听到手枪没有落到敌人手里,梁万禄才慢慢把心放下。他说:“我诚恳接受批评。如果组织给处分,我也诚恳接受。”梁万禄妻子听到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蔡仲说:“现在是转移干部的特殊时期,没有办法讨论处分。不然,非处分不可。你这个处分先记着,以后再给。”
梁万禄说:“应当给,应当给。我真是太喜欢那个小东西了。走时候应当留下。”
梁万禄妻子说:“藏在枕头里,摸也摸不出来,怎么暴露的呢?”
蔡仲说:“托运的东西都在行李车上,搬运的时候,踩来踩去的。手枪筒那么细。那口袋和枕头布都不怎么结实,一压一踩,枪嘴就露出来了。当时有两个搬运工人看见了,其中一个是咱们的人,就按了回去。那人告诉另外一个人千万不能说。又悄悄把几个口袋拴到一起的绳子割断了。这样那个口袋就成了孤立的口袋。那工人又用带泥的脚使劲踩那飞子,使得飞子上的人名根本看不清了。这工人不识字。但是他知道这往西托运的东西,一定是往陕北转移的同志携带的。他立刻向地下领导做了汇报,领导决定立刻把手枪取出来。就这样,终于化险为夷了。”
梁万禄说:“你回去如果能见到那位工人同志和那里的领导,一定向他表示深深的谢意。”
蔡仲说:“这个事就这样。以后有可能还得让你写检查。”
梁万禄说:“组织让什么时候写,我就什么时候写,一定深刻检查,吸取教训。”
蔡仲说:“第二件事,你们过了年就进矿干活。现在到大同前线,敌人查的特别严,封锁的非常死。目前还不能出发往西去。老叔要变成真正的六十岁的孙勇,不能是五十岁的梁万禄。铁矿工人应当是很憔悴的,很苍老的。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梁万禄说:“这好办。过了初五,一开工我就上工。不上工,一家子人吃饭的钱也是问题了。我不剃头,不刮脸,很快就变成六十岁的人了。”
蔡仲说:“这可不能当儿戏。要当作一件正事来对待。还有一件事。老叔老婶在城里住过的宝云客栈那个梁掌柜的是咱们的人。以后有急事,老叔可以给我或者给方福州写信,交给他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掌柜的也不会问的。另外,你告诉过他你姓梁吗?”
节振国大队的蔡仲突然来了(2)
梁万禄说:“我没有告诉他。”
蔡仲说:“这就对了。以后,你们可以当作朋友来往,但是又不能显得过分亲密。避免引起别人的猜测。你们离开宝云客栈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你们到哪里去,你这样做是对的。但是他是知道你们的去向的。不然今天我也找不到你们这里来。以后我们之间的有什么事,就通过宝云客栈梁掌柜的传递。”
梁万禄说:“我都记住了。”
梁万禄妻子问:“大侄子,你听说过梁凯他们的事?还有消息吗?”
蔡仲说:“他们不是在青集战斗中牺牲了吗?老叔老婶不知道吗?”
梁万禄妻子说:“说牺牲的事我们知道了。可我总觉得梁凯他们还在。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蔡仲说:“也许吧。我也只是听说的。没有个准信。现在我的工作不同那边发生联系了。”
梁万禄说:“唉。不说这些了。”
蔡仲说:“好了。我该走了。最后我再告诉你。有什么急事难事,要及时写信给我们俩。我们俩这几个月会经常在这附近的。老叔,老婶多多保重。哦,对了,告诉孩子们,我不是蔡仲,我是李占科。再见了面,别再叫蔡仲大哥,蔡仲大哥的。”
梁万禄妻子说:“好。我们告诉孩子们。他们会记住的。”梁万禄也站起来,对外大声叫道:“二珠,德成,你李占科大哥要走了。进来说再见,送送你李大哥。”
二珠、德成、来成急忙往屋子进,见蔡仲正往外走,七嘴八舌地说,李大哥再见,李大哥慢走。一直送到坝坎下边。回来,德成问妈妈:“那李大哥不就是蔡仲大哥吗?”妈妈说:“你们几个记住,以后再见面,一定要叫李大哥。”用手把嘴拢住,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你们以后不能再叫蔡仲大哥,记住没有?”大家一齐答应,记住了。
初五一过,梁万禄和德成都到孙百宽那里上工了。孙百宽在锅伙上是第十六组的经理,实际就是小工头。这个组二三十个工人,安排活、考勤、请假、各种费用都归孙百宽管。组里有一些帐目的事,孙百宽一直管不好,经常出差错。孙百宽知道梁万禄识文断字,就把这活交给了梁万禄。梁万禄同别人一样上工,在矿上是大工。早晚管帐,孙百宽多给梁万禄加一些钱。
过了年,德成已经十二了。德成起名叫孙玉,也上矿山当了小工。这样家里有两个人上工干活了。梁万禄妻子和二珠给人洗洗衣服,缝缝补补,也能挣点小钱。家里的生活可以凑合着过了。
妈妈做了一个大喜的梦
正月十五,清晨天气特别好。梁万禄妻子早早起来做饭。一小会儿二珠也起来了,帮妈妈烧火。梁万禄妻子说:“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呢。”二珠说:“不了,我睡醒了。跟妈妈一块做饭吧。”娘俩淘米做饭,唠着闲嗑。
梁万禄妻子说:“今天夜里我做一个梦,真真的。一个大胖小子,一个俊丫头,在屋里玩。可招人喜欢了,看着可亲兴人。我抱了这个抱那个,喜欢不够。”
二珠说:“妈妈是想我大哥想的。”
梁万禄也起来了。听了娘俩说话,就说:“你这个梦可是个大吉大利的梦。光梦见小子是要遇到小人,光梦见丫头是要遇到贵人。惟有丫头小子一起梦见,这是金童玉女,可是大吉大利的梦。”
梁万禄妻子对梁万禄说:“你再睡会儿。饭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梁万禄说:“今天天气好,我心情也特别好。醒的就早。我到外边转转去。”
推开门一看,外边一片洁白。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雪。好像银镶玉嵌的世界。平时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雾沙尘都被雪清洗掉,压到地上。空气像洗了一样清爽洁净。吸一口气让人觉得分外舒畅。
梁万禄妻子说:“外边天气凉,穿暖和点。”梁万禄踏着薄雪走了出去。
饭做好了,梁万禄妻子又给梁万禄和德成装好了饭盒。饭盒里装的是高粱米饭和煎鸡蛋。梁万禄妻子跟二珠说:“去叫你二弟。该起来洗脸了。吃了饭还得上工呢。”二珠叫德成,叫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叫不醒。妈妈走进屋说:“也真是的。一个十一二的孩子,要跟大人一样去上工。也真难为孩子了。没有法子,谁让咱们家穷了,又赶上这个乱世道。快起来吧,日头已经晒屁股了。”说着拉开窗户帘,屋子里亮堂起来。德成揉揉眼睛,说:“真困哪。什么时候能让我由性睡个够呀。”说着起来穿衣服。那棉衣冰凉冰凉的。冰的德成直咧嘴。
梁万禄从外边进来了,带进来一身冷气,也带进一股清爽。“这外边真好。德子,你也先到外边转转。”德成说:“一会儿上工路上就转了。”说着,洗起脸来。一边洗脸一边问:“我睡的蒙里蒙登的,二姐说什么想大哥想的。”二珠说:“妈妈做了一个好梦。一个小子,一个丫头。爸爸说,那是金童玉女,是大吉大利。今天准有好事。”德成说:“那好呀。我下了工就快往家家跑,看家里有什么好事。”
吃完早饭,爷俩一老一小,带着饭盒上工去了。爸爸已经十天没有刮脸了,胡子拉茬的,看上去没有六十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高高的身材,笔挺的身板不像那么大岁数的人。
太阳出来了。天瓦蓝瓦蓝的,风清清爽爽的。太阳光一照,山和房子上的积雪闪闪发光,显得格外耀眼。整个世界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处处都是欢快和亮丽。向阳的墙根,雪已经变软了,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孩子们把软雪做成一个个雪团互相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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