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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权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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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黛拉很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回应,只是坐在那里就留给墨菲斯的任务提出了几个问题,对于答案并不是很满意——很显然,墨菲斯的情绪因为刺杀事件受到了很大影响,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终究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笑看风云淡离他尚有一些距离。
不过黛拉很宽容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这个少年继续上了塔楼,面对着那个倒霉的血族讲解起了元素的应用。
已经看过《马库斯血系历史》的墨菲斯已经明白眼前的血族是伯爵级的吸血鬼,这个级别的家伙对于以赏金猎人为主职的刚多斯兰家族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实力强硬的高手了,只不过这个用来当做致命一击出现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刺杀便被黛拉斩落,不得不说倒霉的够呛。
而现在黛拉为墨菲斯演示的并不是用那银刀解剖,而是生生用凝聚态的元素形成的刀子为墨菲斯展示其威力和元素控制的精妙。
同时也在为没有“晶丝”这一魔力基础的墨菲斯讲解着使用方式,即使墨菲斯现在对此一无所知。
每一个咒语和魔法的释放,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个浩瀚庞大的工程,从手势到精神与元素的沟通,再到晶丝释放能量将元素转化并开始凝聚,从头到尾不能有一丝偏差,哪怕是一个音节读错都会造成整个施法过程的崩溃,轻则反噬重则丧命。
也怪不得到现在为止魔法书籍上都不会有人说“人类征服元素”的字眼,对于魔法,人类只能小心翼翼的、谨慎异常的去探索,时至今日却也只能在这条大路上摸索出了一点皮毛,想要掌控元素谈何容易?黛拉的实力已经让墨菲斯对于魔法有了完全迥异于普通学生的认识,但是在同时凝聚十柄元素手术刀时,她却轻声感叹:“比起我的导师,我仅仅是刚刚迈过门槛的学徒。”
谁又是她的导师?
墨菲斯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这堂课没有实践,墨菲斯也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了这个实力深厚的女人为什么愿意接受自己作为学徒——黛拉的“导师”,这个不知怎么问究的理由让墨菲斯内心有点小小的别扭。
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始学习冥想并凝聚元素,也可能是因为黛拉并没有因为他的实力本身而看上眼,总之就是有点小失落。
黛拉似乎看出了墨菲斯那点不容易遮掩的心思,将十柄漂浮在空中的元素刀刃驱散后,也不顾身旁那个被解剖的奄奄一息的血族,笑着说道:“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有一点。”
墨菲斯实话实说。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魔法资质比克里维还要平凡,你会怎么想?”
这句话让墨菲斯有点被雷劈中的感觉,脑袋里震惊万分,却很快平静下来——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学习魔法的料,接受这种现实倒也比任何人都要迅速。
“应该的吧。”
墨菲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原本事实就是如此的,你的父亲是剑圣级别强者,自然你应该继承父亲更多一些,但是从你的发色、瞳孔色甚至身体结构都和你的父亲差异不小,这意味着什么?”
墨菲斯不懂,他不懂大陆现在对于遗传学所做的研究大概是什么结论,而老家伙唐吉坷德更不会给他讲述什么父母血统对自己的影响,所以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黛拉微笑,笑的很玩味。
随后她却没有说出那个或许让那个墨菲斯感觉不可思议的事实,只是指了指他的胳膊,道:“让我看看。”
墨菲斯轻轻将华贵的外套袖子卷起,露出了他缠绕着绷带的双臂,不过在绷带尽头处,那魔纹的痕迹清晰而明显。
黛拉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微微眯着眼睛握住了墨菲斯的左臂,手指在那因为衣服而露出并不多的魔纹上划过。
这一瞬间,墨菲斯猛然张大了双眼。
当初在胡克镇体会过的感觉猛然传来,这种仿佛浑身在燃烧的痛感他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此刻更加强烈。
黛拉的手指离开,墨菲斯深深吸气,剧烈的喘息着。
“既是恩赐,也是诅咒呢。”
这位永远笼罩在神秘面纱背后的魔法师退后一步,轻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给你放个假,等离开塔伦斯之后来这里一趟。”
“是的,导师。”
墨菲斯躬身行礼,仿佛逃离一般推门而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的他在离开黛拉的视线后险些瘫倒,扶着墙壁喘息半天之后才算缓过劲来,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塔楼。
站在窗户旁向下俯瞰的魔法师黛拉露出了一个常普通人永远无法见到的微笑,这个表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黛拉的脸上了,似乎再不这么笑一次,这位魔法师便会将它彻底遗忘掉。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个时代,绝对不会。
……
斯图尔特大街七号,温德索尔公爵府。
一队马车从府邸中驶出,虽无浩荡*声势,却无形的让原本就空旷的街道更加压抑。
紫鸢尾花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光泽,马车行驶平稳异常,老管家依旧亲自担任车夫,不过这一次没有像在塔伦斯学员是穿着黑衣,而是一袭深蓝色的名贵手工衣饰,虽然是管家,但袖口的银扣和领子上用于装饰的金属扣花远远不是普通下为贵族能比拟的,马车有着暗红色的色调,底纹黑的异常深邃,绸缎窗帘轻轻飘荡,拉车的马匹高大沉稳。
驶出斯图尔特大街,穿行三条安静的街道,沿途诺贝区的街道永远是如此的气氛,安宁而从未有世俗的纷扰,虽然很大程度上这就如同贵族之间那笑里藏刀的社交一般,往往在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流涌动,但是在君士坦丁,即使牧首大人被刺杀,也不会有人在诺贝区的街道上呼喊奔跑。
不疾不徐,不温不火。
总体面积仅仅占了君士坦丁十分之一的诺贝区有着君士坦丁半数以上的财富,如果将诺贝区边缘的潘塞尔魔法学院算上,这个数字会变成九成。
足以想象,此刻温德索尔公爵的目的地聚拢了何等惊人的财富。
四周的建筑算不得高大,却规整而透着浓浓的底蕴,都是属于帝国伯爵和子爵的府邸,不过在驶出最后一条街道进入眼前这片区域后,四周的建筑物倏然消失,留余的是一片圆环状的巨大空地。
地面不再是普通的青石路,而换成了漆黑如夜的黑色墨石,时不时的有光芒闪烁着,证明这之下有着深奥而力量强大的魔法阵。
车队在这里停止前进,老管家躬身下车,拉开了车门。
阿卡尔?温德索尔,这个帝国之中素来对魔法不感冒的鹰派贵族亲自来到了潘塞尔魔法学院这个他曾经在某次宴会上扬言“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聚集地”的地方,为的,仅仅是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个入学名额。
卫队恭敬的摆列好了阵型,温德索尔公爵抬起头,望着这个君士坦丁仅次于圣罗兰大教堂的标志性建筑物,微微叹气,随即迈步走向了远处的魔法学院大门。
潘塞尔魔法学院的形象如同一个纺锤形的巨大圆柱体,底层占地面积将近一千平米,逐级升高,每层面积递减,直到第十层的核心尖塔。如同从上空俯瞰这座大陆第一魔法学院,配合着地面上的圆形魔法阵,它便如一朵绽开的鲜花般耀眼而美丽。
学院的大门早已打开,但是这仅仅是出于礼节——帝国之中的大贵族虽然权倾一方,却不会干涉到两个部门,一个是矗立在君士坦丁核心区域的圣罗兰大教堂与其所代表的牧首圣庭,另一个便是眼前有着无视贵族强大背景的魔法公会承认的潘塞尔魔法学院。
所以即便是公爵,在这里也不会得到哪怕比学生更多的待遇。
面色冷淡的学院接待人不冷不热的和这位公爵大人打了招呼,随即转过身带领着他走向了潘塞尔魔法学院的最顶端——那里是院长所在的位置,因为提前预约的缘故,老公爵今天可以直接面对这位曾经十九岁便有资格佩戴金橡树徽章的家伙。
怪胎,这里绝对不缺。
身为剑圣级别的强者,老公爵如今已经称得上锋芒尽敛,二十年前的风云变幻似乎已经离他远去,那一大批涌现出来的强者已经陨落了大半,老公爵实力已经不如从前,不过威慑力和脾气却是一点没变。
走廊的灯光通明,即便此刻外面是炎炎夏日,却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反而是墙壁上的两道光束散发着如同日光的柔和光芒,脚步声清脆的回音显得寂静,老公爵面色严肃。
管家帕法站在潘塞尔魔法学院门口,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的等待了一天。
当太阳的余晖落尽时,老公爵走出了魔法学院的大门,一言不发的走上了马车。
熟悉老爷的管家知道,事情似乎不太顺利,不过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多嘴,只是不着痕迹地让马车的行进速度微微放慢了一些,行驶的更加平稳了些,有些时候,这些细节都需要顾及到,在公爵府呆了这么多年,帕法做起事情来都是稳重且滴水不漏的。
夜色中的公爵府因为主心骨的离开而显得冷清异常,当车队停下时,走下马车的温德索尔公爵却是没来由的多了一种很多年前才会出现的杀伐之气,让冷清的府邸仿佛气温又降了几度。
抬头望了望月光下那府邸门口的骑士雕塑,老公爵突然出声道:“给墨菲斯带个信,他的父亲无能,没有办法让他进入潘塞尔魔法学院。”
一直跟在老公爵身后的管家猛然顿住了脚步,他从未听眼前的老爷说出过自己“无能”的字眼,曾经横扫战场罕逢敌手的阿卡尔公爵却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微微低头,已经有着皱纹的面庞落寞异常。
“说到底…我还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呢。”
老管家深深躬下了腰,未说任何多余的话语,转身退去。
温德索尔公爵站在雕塑面前,良久,微微叹气,转身走入府邸,步伐果决。
“不过,紫鸢尾不会就此凋零。”
【卷一】继承人 第三十八章 我叫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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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透过简陋的窗户照进了教堂后方这间简单的石屋。
房间的窗户位于东南方,当清晨的阳光有些慵懒的洒进屋子时,老人阿奎那弓着背推开木门,手中拎着的却是一桶刚刚打来的井水。
有些年头的旧木桶被老人平稳的提在手中,拿起倒入木盆一些,他用毛巾浸了浸,走到床边,轻轻的擦了擦床上小修女的面颊和额头。
似乎是因为泉水的清凉,小女孩微微睁开了眼睛。
照进窗户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微微闭眼,缓了缓,再一次睁开,双眼依旧如以往般清明。老人轻轻握住了她略微的手掌,轻声道:“已经没事了。”
女孩眨了眨眼,无数复杂的情绪被她压抑住,最终却是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轻轻咬着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他依旧是他,你依旧是你,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老人轻轻的拭去了女孩的泪水,“不过现在,你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了?”
女孩手指微微握紧,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淌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会离开这里。”
老人的话让女孩猛的睁开了微微发红的眼睛,嘴唇抿着,却是依旧没有说话。
并没有关上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阿奎那笑了笑,转过身道:“进来吧。”
墨菲斯的身影从轻轻跨入屋内,耀眼的金色阳光自上而下投射在他的后背上,看不清他的五官,跨入屋内的那一瞬间,侧着脸的小修女只能看到那沐浴在光芒中的剪影,虽不高大,却没来由的让她联想到那句老人经常抱着的《旧约》中的话语。
“他孤独的站在圣光之下,怜悯凡人,走向不朽。”
墨菲斯今天的形象或许是来塔伦斯学院以后打扮得最利落的一次,却也是穿着最为朴素的一次。
没有华贵的丝绸长袍,暗色调的普通布衣和腰间的短剑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剑士班学生,双臂的绷带换了几次,已经不再渗血,走近屋子的墨菲斯并没有向前走太多,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老师。”
看着墨菲斯标准的贵族礼,阿奎那点点头,“于污浊的世界中,就要学会这些东西,你若是干净的,那便总有人要抹脏你,所以我们只需要让干净的心灵藏在和这些人一样的表面之下,便可。”
墨菲斯直起腰,一言不发,目光转向了依旧躺在床上的小修女。
后者眼角挂着泪珠,良久,对着墨菲斯轻轻笑了。
无言,却已抵万言。
墨菲斯抿了抿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老人却在这时背对着墨菲斯在被书籍淹没的桌子上翻找着什么,石屋内只能听得到羊皮纸翻动的声音,气氛沉默异常。
终于,老人整理出了一摞整齐的羊皮纸,转过身递给了墨菲斯道:“我总说我是个无知的牧羊人,因为我触摸的知识越多,越体会到自己的浅薄,所以我停止了这本书的创作。”
厚厚一摞,并非草稿,而是誊写的异常干净而简洁的完稿,几近千页。
“等你觉得眼前的路途迷茫时,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老人轻轻地锤着自己的腰,手指轻轻划过身旁桌子上那一本本厚重的典籍。
“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只是我似乎等不到这本书完成的那一天了。”
阿奎那的感叹带着许些难言的落寞,微微闭上眼睛,老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屋外,墨菲斯望着他走出了那扇门,老人在金色的阳光中留下了一个轮廓模糊的背影,仿佛融入圣光。
这一刻,墨菲斯突然感觉手中的书稿很沉重。
转过头,木床上有些发呆的女孩赶紧伸手抹了抹眼角,两人无声对视半晌,最终墨菲斯轻声道:“我要离开了。”
她点点头,动作轻缓,略带不舍。
不善言谈的墨菲斯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嗓子好似堵上了什么东西,张开嘴又闭上,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我叫墨菲斯。”
不知是什么原因,墨菲斯在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道,他看到女孩望着自己微微有些发楞,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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