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权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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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

墨菲斯直接在信中嘲笑瓦特莱伯爵是一个只会站在幕后收买佣兵团的懦夫，并直言克里斯蒂娜在自己手上，想要收拾我？

自己看着办！

瓦特莱伯爵这次可谓真的动怒了——弗丁帝国的大领主可从来不是怕事的主，拜占庭帝国现在正在对卡斯兰迪动武，这就意味着只要它多一个敌人，整个拜占庭帝国的忌惮便会多一分，于是很符合墨菲斯预料的，这位弗丁帝国边境的领主大人直接让最快的信使将自己的请求送往了弗丁帝国君主路易六世，并在三天后便得到了答复。

这位护短的国王给出了很让瓦特莱伯爵满意的答案——该出兵就出兵。

于是毫无顾忌的伯爵直接调动领地内的兵源，连带着国王陛下“特别”调动的一支禁卫军，直直冲向了翡冷翠！

路易六世早就在寻找合适理由去削弱拜占庭这个超级强国的军事实力，这一次瓦特莱伯爵也算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总人数超过两千人的“宝剑橡树骑士团”隶属皇家，拥有超过七百名正式弗丁重铠骑士和一千五百名扈从，号称帝国第三铁甲骑兵团，威慑力大于战斗力，虽然在战场上出现次数并不多，却从来都是帝国的标志性存在。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弗丁帝国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古老而骄傲的弗丁帝国从来不会虚张声势，正如两千多禁卫军连带着瓦特莱伯爵手下三个步兵集团、一个骑兵集团总数超过七千人向拜占庭边境进发一样，当一切步入轨道，便如同战车一样，无法停止。

“两个人的战争，两个国家的战争，还真要感谢你为我提供了理由呢。”

瓦特莱伯爵望着面前即将翻过的山峰轻声说道，胯下的马匹安静前行，军队绵延至山脚。

战争，在这位伯爵眼中意味着机遇和财富……

墨菲斯认真看着眼前的地图，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同样将钉在地图上的细针拉出了一张蛛网放射状的影子。

“异端裁决所为什么会把你派到这种地方来？”

他头也不回的问向了身后的骑士让娜，这位高阶大骑士此刻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身略显短小的衣袍和那双无神的眸子很是不搭调。

沉默。

让娜显得不是很配合，墨菲斯倒也习惯了她这种态度。

“三巨头之一？

看你的级别不低，但是接下来可能需要你来帮我做点事情了。”

墨菲斯也没在意，更不会想到给让娜委派任务的正式裁决所三巨头之一布拉格夫人——而后者正是当初被他一巴掌拍飞出去的倒霉蛋。

“我拒绝。”

“当然，我知道异端裁决所出来的怪胎都不会害怕折磨，也没指望你能很痛快就帮我做事，毕竟现在对于你来说，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比如现在你惹恼了我，我完全可以一剑杀死你，并不比砍死普通人困难，不是么？”

墨菲斯依旧头也没回，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圆形，盯着那里轻声道。

让娜没有回答，她看的到四周依旧忙碌的人们，这里是柯塞妮堡废墟，眼前的家伙为了干掉卡斯克佣兵团和自己的队伍，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不顾一切，甚至可以说疯狂——能让异端裁决所的高阶行刑者觉得“疯狂”只能说现在的墨菲斯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承认。

“你想让这里成为战争的泥潭，却以为自己站在一旁不会陷入其中？”

让娜嗓音沙哑，话语总是带着旁观者的漠视，“每一个认为自己掌控胜局的人，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我想你的计划并不算得上精明。”

“我从不认为我的计划是精明的，正如我在捕猎时使用的捕兽夹并不精密一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动物会上套？

是因为它们不够机敏？”墨菲斯取下了地图上的一根细针，插在另一位置上，“很简单，当诱惑足够大时，再谨慎的猎物也会冒着风险赌一把。”

让娜无言以对，无数战争历史已经印证了墨菲斯的话没有错误。

“战争对于领主君主来说不过是一场博弈而已，在某种层面上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正义的战争？

都是他妈一群战争贩子给自己贴的标签罢了。”

“那你的行为？”

“我？

我的目的就是要让这群战争贩子赔的血本无归。”

墨菲斯猛地伸手，取出了那柄许久没有使用过的萨弗拉斯权杖，骤然在让娜的面前一挥，空气中震荡的元素力量让任何黑暗生物都心悸异常。

包括让娜。

“异端裁决所不该错过一个由最大异端引起的战争，不是么？”

墨菲斯说出这句话时，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却是被一层诡异的黑雾笼罩。

让娜在挣扎中单膝下跪，再无二话……

神圣加百列帝国的新任教皇选举史无前例的持续半个月之久，那个让人震惊的结果时至今日已经略显平淡，梵蒂冈教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圣彼得大教堂对面的那栋建筑暂时搬迁，屹立近千年不倒的异端裁决所废墟被巨大的帷幕笼罩，让信徒们无法看到内部的惨烈景象。

而低于教皇……没有人会想到新的继任者会是所有现存红衣主教中年纪最大的布鲁诺，这是枢机主教团在进行了超过十四次投票表决后最终妥协的结果，其背后含义并不难猜——作为已经可以完全放弃竞争教皇之位的布鲁诺，他的上位意味着教廷内部新一波暗流涌动的开始。

于“红衣主教”中实力最弱而年纪最大的布鲁诺，说其命不久矣应当恰如其分，与其说他是新任教皇，不如成为“过渡教皇”更恰当，野心已被实践磨平而专精于经文研究的布鲁诺并不愿意在政治上耗费太多精力，所以他继任后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被另一个同时上位的新星所掩盖。

枢机主教团满员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人，这一集团永远是教皇陛下处理事务的得力助手，并依法享有选举教宗的权力——而作为前任教皇内侍的吉奥瓦尼，在经过审核与讨论后，因为其虔诚的态度和十年来为教廷做出的卓越贡献而破格成为其中一员。

【卷二】守夜人　第五十七章　守夜人，‘公平’的制定者

“枢机主教”因为同样身穿红衣长衫，所以在世人眼中同样被称为“红衣主教”，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没有到三十岁的吉奥瓦尼已经拥有了在未来竞选教皇的能力。

政治潜力深不见底的他在成为枢机主教团成员后，新提出的一系列提议均被教皇批准，并且迅速执行——包括将异端裁决所经费提高，对整个教区内的通知管理权加深，切除冗余部门节省经费等等，这位年轻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将风头盖过了以往最让敌人心惊胆战的裁决所三巨头。

而在裁决所被墨菲斯铲平之后，三位巨头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酝酿什么，又或者是因为羞耻而不敢露面？

不过在一个消息传递到异端裁决所临时总部之后，神圣加百列帝国仿佛立刻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那个夷平异端裁决所的人，找到了。

或者说不是“找到”而是这个家伙气势嚣张的对整个梵蒂冈教廷发出了挑衅——在亲自解决了一整支高阶行刑者小队后，这位胆大包天的家伙很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方位，似乎丝毫不畏惧整个神圣加百列帝国的通缉和声讨！

这家伙疯了么？

布拉格夫人皱着眉头看着那封信件，上面竟然还有自己得力助手让娜的亲笔签名，这一切都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个试验品没有死？

布拉格夫人深知让娜的存在对于外界来说是难以启齿的晦涩秘密，涉及裁决所更为阴暗的一面，然而裁决所倾力打造的战争机器竟然说倒戈就倒戈，对于了解让娜脾气的布拉格来说，这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这一次真是不想出兵也得出兵了。”

光头马克西姆拿着的，是一封来自教皇的亲笔圣谕——声讨异端，这四个字对于异端裁决所来说，是其诞生的主要目的，是它的最基本职能。

于是，由教皇圣庭拨款，帝国皇室及超过五位大贵族资助，一共五千人的“枢机护卫军团”以最快速度完毕，以异端裁决所三巨头为幕后领导，以多年司职领土征战的将军汉克斯为幕前领袖，这支军队浩浩荡荡的冲向了帝国边境。

有多少骑士步兵尚且不提，他们中最为显眼的，就是包括了三巨头在内的一系列超过百人的裁决所高端队伍，为的就是杀死那位实力强大的大异端！

连带着，还有那群在边境线上蠢蠢欲动的他队……

柯塞妮堡的维修工作彻底停滞。

在让娜的信件发出后，墨菲斯已经全盘停止了一切在翡冷翠镇范围内的建设，他很清楚，无论自己接下来做出多大努力，这块地区上任何有关于自己的痕迹都会被疯狂的敌人们铲平。

节约资源，提高效率，墨菲斯没有去找什么固定的据点，而是让康纳带着寡妇克里斯蒂娜提供的资金去另外几个国家的黑市扫荡战争物资去了。

此时此刻，墨菲斯的身后多了一位侍卫——虽然这位侍卫的实力还没有恢复，但是在黑暗权杖的作用下，墨菲斯已经不用怀疑让娜的忠诚度。

虽然和签订血誓的米克斯家族不同，但让娜体内存在的黑暗血统依旧让她屈服于萨弗拉斯权杖的绝对权威之下，这种威压到底有多恐怖，或许只有让娜自己才能清楚——作为一个接受异端裁决所魔鬼训练，并时刻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痛苦的高阶行刑者，对于精神类魔法，诸如“恐惧”、“奴役”或“迷惑”类等本应有着极高抗性，但此刻，让娜却亦步亦趋的跟随在“新主人”身后，没有半句多余废话。

如此逆天的权杖，墨菲斯确实在内心感叹。

可是他却愈发的感受到了手中权杖的危险性，就仿佛手里拿着的是那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般，每次触碰，耳边总要传出无法抵抗的低语声，一次两次墨菲斯还能忍受，如今却越来越无法抵抗那仿佛咒语般的低诉，所以他愈发决定，能不触碰它就绝对不碰。

此刻的墨菲斯已经独自将居住地搬到了翡冷翠镇外的森林中，除却康普顿和让娜以外，斯芬克斯和海德拉也在四周巡游着。

即将到来的战争让墨菲斯不得不小心行事，三顶帐篷，一簇篝火，简陋的条件，却没有谁出声抱怨，墨菲斯已经让女骑士让娜为康普顿描述了所有异端裁决所内可能出现的士兵种类和实力，同时也大致了解了三位异端裁决所巨头的职能和本领，只不过这没有让他有过多紧张，现在的他唯一担心的，或许就是那位消失无踪的女王阿什坎迪了。

“让娜，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墨菲斯不在去想那个心理问题严重的女王，转而问向了自己的新下属。

“魔虫。”

让娜的回答很冰冷，显然很不愿意提及此事。

“很痛苦？

会带来什么效果？”

墨菲斯不傻，自然知道让娜的皮肤之下那些游动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如此邪恶而恐怖的生物为什么要寄生在这位女骑士的身上？

估计只有异端裁决所那位布拉格夫人明白吧。

“产生魔力回路，魔法增幅，力量增幅。”

让娜回避了墨菲斯的第一个问题，“使用任何魔法技能时凝聚元素速率和威力都会因为魔虫的存在而提升，同时力量增大。”

“这么说，你的脑海中并未存在晶丝，却一样拥有非常强大的元素力量？”

墨菲斯不得不惊叹——这就相当于“人造”魔法师，如果这个技术成熟，在军队推广之后凭空制造一支魔武战力的强大军队绝非痴人说梦。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让娜依旧冷漠的回答，“但是同期进行魔虫融合实验的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并不意外。”

墨菲斯皱起眉头伸手拉住让娜的手，抬起对方的手臂细细观察着那皮肤下游动的“魔虫”这个动作有些冒昧，但是对于此刻的让娜来说却无法抗拒，甚至心生厌恶的感觉都没有——这是被强行印在脑海中的本能，难以抵挡。

墨菲斯这个感情白痴也没想别的，更没想过和眼前这位身材修长而面容姣好的美女骑士发生点什么，他只是在思考着眼前这个女人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多少苦痛一辈子不曾诉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和阿什坎迪有些相像？

同样有“黑暗生物”的烙印，阿什坎迪与世界为敌，让娜却成为了“以黑暗制裁黑暗”的战争机器，讽刺无时无刻不在，墨菲斯轻声叹气，抬头道：“副作用是什么？”

“它们以灵魂为食，并非物理态的存在。”

让娜低头望着皮肤下的这些魔虫，表情没有任何多余变化。

墨菲斯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当初斯芬克斯使用的“献祭”以燃烧敌人灵魂为目的，受伤者终生成为弱智，而让娜的行为无异于让一群贪婪的虫子慢慢将自己腐蚀殆尽，直至痴傻、死亡，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过长，墨菲斯已经从她那无神的双眼中看到了灵魂残缺的征兆。

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悲天悯人，让娜此刻在墨菲斯眼中只是一个重要棋子，是手中一张实力强劲的底牌，却不是一个值得自己去付出努力拯救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汇让墨菲斯想起了那几个依稀有些模糊的面孔，回过神的时候，米克斯家族的斥候正在汇报着弗丁帝国的军队踏入神圣加百列帝国的消息。

“等明天你的实力恢复，我们就有事情做了。”

墨菲斯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那光芒黯淡的上弦月，轻声道：“别轻易死掉，守夜人会善待每一个为它战斗的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与之为敌的人。”

“我们是黑夜中的守望者，是所谓‘公平’的制定者。”……

阿什坎迪望着升起的旭日，眼神迷茫。

“决裂”这个词汇对于拥有多重人格的她来说似乎并不恰当，从荣格大魔导师心理分析角度来讲，多重人格出现的最根本原因在于“根本人格”的逃避和懦弱。

逃避？

懦弱？

这些似乎和眼下红眸的阿什坎迪并不沾边，她强势，强大，强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所有行为有着“不过脑子”般的冲动，她杀戮时从不会怜悯，从不需理由。

但是此刻，望着太阳渐渐升起的阿什坎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