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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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在和您汇合的途中经过依斯卡里。得知城中的驻军大多调往塔延的前线。就顺手牵羊的占了它。”连科说起来洋洋得意，“那里剩下的驻军还真是不堪一击，就用了两天，我就把它占领了。”

卡路侧目，他知道回威斯达要途径依斯卡里，但是他并没有给连科攻占依斯卡里的任务。可是，连科擅作主张的已经做了这件事……那就算了吧。就算有些许不悦，卡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补给连科一个攻克依斯卡里的任务，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早些休息。明天他们一同去依斯卡里看看。

依斯卡里，一个卡路熟悉的名字。明天，6月17日，他24岁的生日，时隔五年他要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第十一章　回归威斯达



虽然前一天说过要亲自去依斯卡里，但是当卡路看到依斯卡里的城门时并没有再前进。突然决定带着本森和五百轻骑兵直奔威斯达而去。

六月的阳光十分耀目，依斯卡里高高的塔楼上传来沉闷的钟声。在这里的回忆，已经永远的翻过去，卡路再也不愿提起……

凌剑回到威斯达已经两月有余，他是这场东线大战中唯一无功而返的将领，为此他郁闷了好几天。不过任何人都没有责怪他，只是这种别人紧张作战，而自己只能看看士兵操练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看完城外的士兵操练，他策马去了城门北边的丘陵。那里住着荷克和他那群已经浩浩荡荡的小羊。

“凌剑哥！”荷克老远就看到了他，向他招手。荷克已经16岁，一直带着羊群住在东军附近。

看到这个小孩，凌剑的心情立刻就好了。立刻下马跑过去。

……

“卡路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迎接他吧。”

听到凌剑这样说，荷克却低下头，这几年卡路是很少来看他的。

凌剑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不要难过，这几年卡路将军连连出征，很少有空闲。这次也出去了一年七个月啊。”

“嗯！”荷克笑了，他总相信卡路一直都想着他。

日头已经挂到中天，凌剑抬头看看，心里嘀咕：真是有点奇怪了。传令兵昨天就到了，卡路将军说是今天一早进城的啊。

这时，几名士兵风尘仆仆从南面的树林的疾驰而来，从着装上看他们是卡路带出去的骑兵，他们的马上、身上满是血迹。凌剑警觉的站起身来，顾不得和荷克告别，立刻上马向他们追去……

果然是出事了。

卡路的五百轻骑兵与蓝申北军的一队人马不期而遇，现在冲出敌阵的几个骑兵是来求援的。

这一次，是凌剑带兵去救援。两军都是没有准备，打得慌乱。凌剑到场后很快就解了围，将卡路一行安全护送回威斯达。

只是……

在凌剑赶来之前，卡路已经受伤了。在长达一年七个月的出征中，这是卡路唯一一次受伤，而且就在离威斯达不远的回程中。

卡路和凌剑进城时，当时在城里的弗雷和尤子翮出来迎接。当弗雷看到骑在壮硕的白雪上的卡路精神抖擞的样子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往下一看就看到他随便包扎的还在浸血的左脚――他左脚踝处受了刀伤。

卡路跃下马来，只在着地的瞬间皱上了眉。没等弗雷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杨林过来扶住卡路。他现在的身份是弗雷的学生，与其他几位学生不同，他学的是医术。跟了弗雷四年已经有不少长进，现在他已经是皓甲医官里出色的人物。

“尤子翮，你等一会过来找我！”卡路被杨林架进官舍，仍然不忘回头跟尤子翮说话。

弗雷在他身后担心的摇头：“他不累吗？怎么就不能休息片刻。”

“卡路将军要在诺沙蕾来的时候才会休息！”尤子翮说完随着走进官舍。



第十二章　永远的红鹰



六月二十日，青纶右将军联合宰相、财务官、监察官等一干臣工以女王纵容亲信左将军红鹰任意出兵，并且使近四十万青纶大军全军覆灭为由，将女王软禁。十日之后，以叛国罪将娜夫德拉一世推上断头台。本来想以对蓝申军事行动的胜利巩固王位的娜夫德拉一世只统治了青纶国不到两年，成为青纶近三百年来最短命的王朝。

……那一战之后再也没有红鹰的消息，她回国与否，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威斯达的夜幕降临，即使夜里，城内仍是灯火辉煌。四年前红鹰的军队撤退，皓甲军进驻以后，很多人又搬回城里。城中的主要街道上休闲的军官士兵、小贩市民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是位于威斯达城西北角的议政楼是安静的。这里是皓甲军的核心首脑所在，几位一线将军的官舍也安置在附近。

凌剑等在卡路官舍的门口，卡路和尤子翮正在里面谈话。终于，尤子翮出来了，面带喜色，并没有看到一旁阴暗角落里的凌剑。等尤子翮走开，凌剑立刻让卫兵帮忙通报进去。

卡路坐在桌旁看书，杨林正在一旁给他说着养伤时要注意的事项，他只是不在意的连连应诺。见到凌剑进来，他让杨林走开了。

“坐吧！今天白天多亏你了！”卡路说起白天凌剑的救援，他抬头，看到凌剑一脸的不悦，这个一向爽直的年轻人也没有坐下。

“卡纳斯区域的事情你也不要在意，”卡路低下头，继续看着书说，“没有取胜不是你个人的责任。”奇怪了，凌剑还是一脸的不悦，卡路没有耐心了，干脆直接问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将军！红鹰将军怎么样了？”凌剑只是在等一个说话的机会，“欧琳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是敌将，你何必这么在乎呢？”卡路继续看书，并没有看凌剑。但是凌剑很激动：“只是一个普通的敌将吗？您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追在您的身后，一定要见您一面吗？”

卡路抬起头来，看到他如此激动有些愕然。只见他继续红着脸：“是的，您知道为什么。您就是利用她这一点来安排战术的，直到把她拖垮！”

卡路脸上已有愠色，他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魁梧的凌剑。可是这小子完全不会察言观色，继续说着：“现在她全军覆没了，她的姐姐因为这件事上了断头台，那么她……”

“我并不想杀她！”

“可是您觉得她还活得下去吗？”

凌剑狠狠的说完转身跑了，卡路能看到他眼眶中闪动的泪光。原来，凌剑是来指责他的。他合上那本兵书，最后一战中红鹰滚倒后再也爬不起来的身影浮上眼前。

“我们是对手，这也是不能选择的。”

……

“子翮，你说卡路将军长什么样子？”威斯达城门北边的丘陵上，塞娣西林一边采着花，一边对身旁的尤子翮说话，“我来威斯达差不多两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你都问过我多少次了。”尤子翮不悦。

兴高采烈的塞娣西林并不理会他的不悦，继续说：“年轻英俊的不败神将，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年轻女孩眼里闪烁的不仅是七月夏日灿烂的阳光，还有无限的憧憬。

“卡路将军并不是好接近的人物，你不要去招惹他！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尤子翮刚刚说完，塞娣西林已经将大把的鲜花撒到他脸上，随即笑着跑开。她如瀑的微曲的黑发垂到腰间，随着跳动的脚步晃动就如河水上散开的波浪。阳光、鲜花、笑声、少女跳动的脚尖……尤子翮不由得出神了，直到塞娣西林一句无心的笑语将他推入冰冷的深渊。

“你不行，在皓甲军里你永远是第二！”

转眼日已西斜，紫霞满天。威斯达城里街道、行人、操练的士兵、官舍都被夕阳缀上了金光……就连离将军官舍不远的潺潺溪水也流动着金色的光彩。

塞娣西林路过小溪，正好看到有人正迎着夕阳坐在溪边擦剑。那把宝剑一半没入清澈的溪水中但仍能看得出它比一般的剑要长出许多，它通体银白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而剑的主人并不如剑那么突出，他身着淡蓝色的便装，个头估计也就是和尤子翮差不多的中等偏上……只是……他的头发是深蓝色的……

“将军？”塞娣西林激动得叫起来。他抬起头来，果然，眼睛也是蓝色。

看着她的这个方向，卡路笑了，那笑容真诚、灿烂。别人总是说卡路将军不爱笑，看来也不尽然啊。塞娣西林羞红了脸，低下头，双手搓着衣角……突然一个小孩从她身旁跑过，欢笑着跳进卡路的怀里。卡路抱着金发的小姑娘大笑起来。

“爸爸，沙蕾来看你了！”小姑娘笑着着，连连亲卡路的脸。

琳卡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来：“沙蕾，你跑太快了，奶奶都要累死了！”

“琳卡阿姨，你先去找弗雷将军吧，等会我带着沙蕾回去。我们一起用晚餐。”

小姑娘赶紧蒙上卡路的嘴不给他说话：“爸爸，你说太多了，现在要听沙蕾说。沙蕾有好久没见爸爸了，有好多话要说。”她撅起小嘴，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卡路大笑起来。

“这……这……”塞娣西林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卡路将军已经有那么大的小孩了。

“这对父女感情不错吧！”耳边传来琳卡的声音。

塞娣西林气得想哭，再看那个蓝色大眼睛，金色头发的调皮小姑娘，一定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塞娣西林生气的跑开了，其他三位却完全没在意。诺沙蕾抱着卡路的脖子说着悄悄话，直到看到琳卡走远了才把声音放大。

“爸爸，别让我回去了。让沙蕾留下来陪你吧。”

卡路装做冥思苦想的为难样子……

“爸爸的脚受伤了，沙蕾如果就这么走了，会很担心的！”

“那好，等爸爸能上战场了，你就乖乖和奶奶回家啊！”

“欧！欧！”小姑娘欢呼起来，然后接着嘟哝她那圆圆的小嘴，“回家一点也不自由。沙蕾去哪里奶奶总要跟在后面。她又不是漂亮的美女，让沙蕾多没面子啊！”

“什么？”卡路轻声惊呼。诺沙蕾立刻捂上嘴巴笑了，可是还不等卡路说话她又继续说：“沙蕾喜欢爸爸跟在后面，爸爸那么帅，小朋友们都会羡慕的……”

天哪，一年多不见这小姑娘怎么变得那么古怪精灵……难道四岁的小孩都是这样？卡路无语。

诺沙蕾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非常亲密：“沙蕾最喜欢爸爸了！”

“爸爸也最喜欢沙蕾了！”

“那爸爸可不可以给沙蕾一点钱啊？”

“要钱做什么？”卡路被女儿突然的莫名其妙的要求弄糊涂了。

小女孩翘着嘴巴凑上了眉：“爸爸，你不相信沙蕾是乖孩子！”

“乖孩子也会犯错误的呀！”

“沙蕾是那种不犯错误的乖孩子！”

卡路大笑起来，他真拿着小家伙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好吧，等会儿回去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第十三章　金钱美学

七月初，塔延的叛乱还没有平熄，蓝申南部又突发瘟疫。瘟情波及数十个城池，受灾者已过百万。

接到有关疫情的奏报时，兰列斯刚刚到达斯特丽行宫。对此他并不若以前收到重大灾难奏报时那样大为震惊，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陛下！”国务大臣看到兰列斯有些反常的表现，担心他心里太难过。

“埃茄违里，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南部灾区。你修书让卡连克洛的格洛斯先过去等我们。”他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再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大臣们全都散去……

太阳的光辉还没有散去。凌剑坐在荷克身边，看着一片金光下的树林。

“唉～”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一瓶烈酒一饮而尽。他的酒量很好，喝再多都没有醉过。酒量好的人想灌醉自己借酒消愁也是件难事。

一旁的荷克不满了，凌剑让他进城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他喝酒，陪他郁闷？

“别叹气了，你叹了一天了！”

“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各种仗都是尤子翮和弗雷将军去，我成了闲人了。”不仅如此，他心里还在为欧琳难过，可是，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那还不好吗？”

“可是薪金少了很多啊。”

荷克笑了，可能凌剑更在乎的是薪金。

“剑哥哥！”突然传来小女孩清脆的喊声。

凌剑一听不妙，立刻丢了酒瓶，没命的飞奔进树林里躲起来。卡路出征的这段时间诺沙蕾和琳卡来过几次威斯达城看望弗雷。她上次来时见到了凌剑，从此就缠上了他。

诺沙蕾跑上来，只看到满地的食物和正坐在草地上吃东西的荷克，奇怪的问：“剑哥哥呢？”

“没有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荷克骗小孩了，想到凌剑刚才那落荒而逃的样子，肠子都要笑弯。

凌剑躲在树后大气不敢出，祈求上天保佑这鬼精灵的小女孩快点走掉。这小孩太难缠了，而且是将军的掌上明珠。出了事或者把她带坏了可不是好玩的。

“胡说！刚刚这里有个飘逸长黑发的……除了剑哥哥还有谁？”

荷克刚刚喝进去的水一口喷出来，他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小女孩倒是不急。她从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里摸出一枚金币，然后往天上一扔……金币在夕阳中翻滚着闪动光彩，眼看它就要落地，一只大手将它稳稳的接住……凌剑乖乖的出来了，诺沙蕾笑了，荷克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

……“叫我叔叔！”凌剑不满的揪着小女孩的脸，一向好强的诺沙蕾也任由得他揪，一点不喊疼。

“剑哥哥！”诺沙蕾又喊，凌剑正准备揪她，她突然将挂在脖子上的小口袋取下来，哗啦啦的倒了一地的……金币！！

“叫哥哥也可以，叫哥哥也可以！”凌剑摸着这些金币，声音有些发抖，这个时候的凌剑就算是诺沙蕾要叫她弟弟他都没意见。

这时，他看到了一把眼熟的银勺混在金币里。

“沙蕾，你把将军试毒用的银勺都拿来了。”凌剑一边为卡路有这样败家的女儿疼心，一边为自己心里在暗暗偷笑。他将这一推值钱的东西收到布袋里，然后将诺沙蕾抱上膝头。

“沙蕾，哥哥帮你保管这些东西好不好？小孩子拿着钱会被坏人骗的。”

“嗯，沙蕾知道剑哥哥喜欢钱，所以带着钱来找哥哥，”诺沙蕾逐一说着，有时候会连不上话，“沙蕾最最相信剑哥哥了。”她长大嘴笑起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