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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战 北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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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没有,就是阴雨天断过的骨头会疼,过了就好了。”
“疼的厉害吗?”
“还行,扛的住。”
“你还是一个人住?没个人照顾你?”
“嗯。”闫焱应一声,突然记起什么,顺口说出:“也不算是一个人,我现在跟女朋友一块儿住。”
话出了口,他楞一下,马上后悔。电话的那头立时没了声音。
“呦?交女朋友了?可以啊你。”
一会儿,Darren才回应,口气轻松,说笑着。
霎时间,闫焱忽然无来由的两眼一酸,热泪盈眶。想念此刻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他想见Darren,见他一眼,就见一眼!
“你在巴拿马要待多久?”闫焱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泄漏自己的脆弱。
“不知道,也许两,三个月吧。”
“然后回来?
Darren顿几秒,才说:“不回去了。继续往中美洲上去,然后去加拿大,去美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闫焱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
“也许不回去了吧,试试看在加拿大定居,然后把我爸妈接过来,他们这辈子还没出过国呢。”Darren又笑了,可这次,他的笑听起来带着清苦。
一滴眼泪终于滑下闫焱的眼眶。
“行了,我就是打电话问候你一声,知道你好就行了,我们这边是深夜,我该睡了。”Darren说。
闫焱不想就这么结束,他不想再次失去Darren的讯息,可他能怎么样?
“哦。”他轻应一声,马上又说:“你什么时候去巴拿马?”
“后天下午,是你们的凌晨。我坐小型喷气机,本来可以坐车,可是太累了,坐小飞机快一些。”
闫焱还想说什么,可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那……一路顺风,到了以后打电话给我。”
“好,你自己也保重。那我挂了。”
“嗯,再见。”
“再见。”
通话中断。
再见……吗?
听见Darren最后说出“再见”那忧郁的口吻,为什么闫焱觉得,两个人永远无法再见面了。
不,是真的无法再见了。Darren说要在加拿大定居。Darren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闫焱突然抹一把眼,大步冲出家门,下楼,到最近的书店买了一张世界地图。然后他回家,把地图摊开在地上,仔细寻找哥伦比亚和巴拿马。
原来真的如此的远,已经跨越了半个地球。无论是左,是右,两人之间都隔着海。
他无助的躺倒在地图上,头枕亚洲,背压着太平洋,望着中国自家的天花板发呆。
望眼欲穿。
同时,在大洋的尽头,Darren放下电话,静坐片刻,淡淡的讽笑出声。
闫焱交了女朋友。
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再回去。
这才是对两人都最好的选择。闫焱的家世在那儿摆着,他又是独子,结婚生子是必然的事。而自己本来就不相信爱情,性格又浪荡随性,不可能为一个人定下来,一生过一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像现在这样的漂泊,猎奇,才是自己的归属。
两人之间啊,距离何止一座大洲,一个海洋。
人心之间的阻隔,用千山万水,又怎能形容。
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往日的淡嘲的笑,压下心中的怅然。然后他起身,上床,睡觉。
明天,他不还是他自己,还是一样活。这世界不还是一样前进。什么都不会改变。
谁,没了谁,不都是一样活。
接到Darren的电话是星期二。星期三,闫焱上课,回家,一切入常。
星期四他上午没课,早上早早的醒了,无所是事。今天是Darren去巴拿马的日子。
他起床,打开电视,频道停留在新闻台。从前天得知Darren在南美洲后,他对国际新闻特别留意,尤其是南美洲哥伦比亚和巴拿马的情况。他昨天甚至去书店,寻找一切和这两个国家有关的信息。Darren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他一无所知,这让他苍惶不安。让他觉得,Darren和他的距离比客观的更遥远。
新闻,哪怕是国际新闻,一天播报南美情况的时候也是微乎几微。闫焱知道这一点,所以电视开着,他照样自顾自干别的事。洗漱,吃点东西,看书——他下午有随堂考试,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考试前一定把内容大至全看一遍。他的成绩好,是因为他平时学习用功,而他平时用功学习,是因为没别的事干,用学习打发时间。脑袋用在看书学习上,就可以暂时忘却生活的无聊和空虚,就可以暂时让他停止想念,停止因想念而发的疼痛。
十点来钟,书看完了,又没了事做。他楞一会儿,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他抽的烟,和Darren抽的是一个牌子。
他自高中停了烟,到现在才又重开始抽,是为了回忆Darren身周的淡淡烟草味道。
他会租另一间房子和李盈盈同居,并坚决禁止她改变这边公寓的任何细节,是为了保存Darren留在这里的气息。
可是无论他如何保全,这里有关Darren的一切仍在慢慢的逝去。无论他抽多少烟,也麻痹不了对Darren的想念。他无所是从,他无法让时间停下来。
烟抽完了,他犹豫一下,又点了一根。刚抽两口,他听到电视中传出播报声音“新华社驻哥伦比亚报导……”
有哥伦比亚的消息,他集中注意力,听着。
“……北京时间今日凌晨,一架由哥伦比亚飞往巴拿马的小型喷气机在哥伦比亚边境坠毁,机上3名乘客,一位驾驶员全部丧生。这已是今年南美洲发生的第4次空难事故,目前哥国警方正在调查事故原因,初步怀疑为机械故障……”
播报员平板的声音继续着,电视屏幕上是摇晃花白的图像,几乎看不到飞机残骸,只看到好多人影晃来晃去,来回互相说着话。
闫焱直直的瞪着屏幕,好久不动弹,新闻换了,拨完了,他还楞着,一动不动。
手中的烟已燃尽,长长的烟灰禁不住自身的重量,慢慢弯曲,突然掉落下地。
哥伦比亚飞巴拿马的小型喷气机……
他扯嘴角,“嗤”一声强笑出来。
不会的,哪儿就这么寸啊,让Darren赶上了,不会的。
他安抚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么多架飞机,也许是别架飞机啊。南美洲今年第四次空难事故,发生机率这么低,比中彩票大奖的机率低上几十倍,Darren的运气不会这么好,一定不是他的飞机……前天Darren是怎么说的来着?
“后天下午,是你们的凌晨。我坐小型喷气机,本来可以坐车,可是太累了,坐小飞机快一些。”
闫焱剎那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Darren答应他到了就给他打电话的!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电话就来了!
他坐立不安,两分钟就看看电话,短短的几十分钟,他觉得好象过了几千年。他全身发冷,手心里满是汗。
不行,他不能这么等!这么等等死人的!
他抓起手机,翻电话簿找到一个号码要拨,这时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在现在的闫焱听来这声音简直如同雷击,他吓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下去。
是系统的警示,妈的,手机快没电了。
再打一通,就一通!
他把手机消音,隐掉那烦人的警示声,拨通刚刚找到的那个号码。他深呼吸,竭力让自己镇定,听着电话里响铃声拖的长长的,一声比一声长,终于那边接通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微微颤抖着说:“喂?”
“喂!”他赶快说:“阿姨好,我是……我是Darren的朋友,听说他现在在哥伦比亚,今天早上要从哥伦比亚飞巴拿马,我想问您一下,您知道他飞机的号码,或所属航空公司,或什么别的细节吗?”
那边没有回音。
“喂?阿姨?”
许久后,回应他的,是一声尖锐的抽泣,是一个母亲碎了心的声音。
闫焱霎时明白了。
他表情冷凝,目光涣散,拿着电话的手慢慢的垂下去。
十:告白
闫焱想起初中时在“作文”杂志上看到的一篇作文,题目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作文写的什么他忘的一乾二净,此刻能记起的,只有这个名字。
面对死亡,人应该有什么反应?
他的奶奶在他十岁左右去世了,那时候他什么感觉也没有,看着一群大人忙来忙去,布置灵堂,应付慰问,准备火化。他隐约记得最后遗体告别的时候,奶奶躺在花丛中,身盖着党旗,双目合着,妆画的生硬,看上去极是古怪。
十年后,他再次面对死亡,心情仍然那么死静。Darren死了,听起来好象没有任何实质的含义,就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而已。
那天下午,他照样去上课,考试,考完试肚子饿了——他中午没吃东西,于是他打车到市内找东西吃。他不想在食堂或学校附近吃饭,因为他不想见到任何熟悉的人,不想和他们寒喧,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独自一人吃晚饭,吃完了回家,学习,睡觉,电视不用再开了。他再不需要南美洲的任何消息了。
星期五全天有课,早上他起床,心情还是一样,死静。他去学校上课,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老师提问他问题他也不理。按说上完课他该去市里的房子找李盈盈,可他直接回家,看书学习,把一个周末的作业全做完。一天又这么过去。
他一直没再抽烟。
星期六没课,早上他醒了,茫然看着天花板,今天没课,作业也都做完了,他还该做什么?
今天,他无事可做。
他睁着眼躺在床上,一直躺着,听着窗外的城市噪音,两眼呆滞,从清晨一直躺到日头沉昏。
终于他动了,慢慢的,慢慢的,他的头转向身侧。
身边空无一人。
他想起曾经一个冬日的早上,他迷蒙睁开眼时,看到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赤着上身睡的正香,端正的眉眼微皱着,显得很严厉;直鼻,薄唇,唇角下垂,下巴青青的一层胡渣……
慢慢的,他的头又转回来。然后他坐起身,下床,走出卧室,站在客厅里发呆。
真奇怪,前天他还觉得这房间中Darren的气息已快要逝去,为什么今天一切反而又变的鲜明尖利,几乎要烫伤他的眼睛?他迟缓的扫视,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和那个人有关,他习惯坐的沙发,他喝水的杯子,他挂外套的衣钩,他抽烟的阳台,他用过的厨房……
一眨眼,那人的身影出现在这房子的每个角落。
这个地方,本来是冷的,空的,是那个人的温度填满了这里。
自己的心本来是冷的,空的,没有任何感情,是那个人……
剎那间,闫焱头脑燥热,眼眶红了。他在房子正中手足无措的站着,一片寂寞,他已经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
倏地,他大步抢上前,一把掀翻了客厅中的小茶几,跟着拽下电视,“轰”一声响,玻璃碎屑散摔遍地。他接着砸音响组合,DVD机,游戏机,把电视柜也狠狠掀了,这边已无物可砸,他便回身,一脚又登翻了沙发。
他不要,这些沾染了别人气息的东西,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要!他不稀罕!他有钱!他重新去买!
他砸红了眼,冲到厨房,把那个傻B用过的锅碗厨具全甩出窗外去。瞥见一把刀,他抄起来,到客厅在沙发,桌子,椅子,家具上一阵乱砍,然后又突然把刀子愤力丢开。
“妈的王八蛋,傻B!死了才好呢!我他妈的根本不在乎你!”
大喊出声的同时,眼泪也失去了沉默的抑制,狂涌而出。他被自己哭泣吓住了,停下所有动作,呆在当地。
一会儿,他后退几步抵上墙,慢慢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他双手死捂住眼,发出一声撕裂的低泣。
他从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人和人之间一切都是虚的,他早明白这些,他从不在乎任何人的……
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终于,他放弃了压抑,立时泣不成声。
他在乎,他他妈的真的在乎!他现在才承认Darren已在他心中占了如何一个关键的位置。他曾经是彻底没心没肺,自暴自弃的行尸走肉,是Darren让他活了过来,让他有了血有了肉,有了情绪和感觉。是谁说的“谁没了谁都一样活”?没了Darren,让他该怎么活?让他该怎么活!
晚了,现在什么都晚了……Darren死了,死了……
全世界60亿人,唯有自己爱的那个人死去了。为什么不是别人去死?死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他都不在乎!把Darren还给他……没了那个人,他没办法活啊……
“傻B,你丫个傻B……”他断断续续哭着,骂着,不知是骂Darren,还是骂他自己。
再见不到了,再听不到Darren的声音了,死了,就算他把自己哭干,Darren也再回不来了。永恒,这才是永恒,死了,Darren死了。
他哭,停不下的哭,从声嘶力竭到无声的流泪。遍地狼籍中,只有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的他。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黑洞,曾经有个人坐在那里,填满它,现在那个人消失,他立刻再次被吞没,这次,再不会有人拯救他。他今后的日子将永远这么空虚孤独,永远。
他该如何继续生活……他还该不该继续活……
寂静一点一滴汇合,凝入他的绝望。他看着满地的玻璃,眼神失去了焦距,慢慢的散开。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外面有人敲门。那兀然闯入的声音惊动了他,他却不动弹。
他不在乎是谁,是母亲,是李盈盈,是朋友,他不在乎,他谁都不想见,永远都不想再见任何人。他最想见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只想现在也死去,永远见不到任何人。
然而,外面敲门的声音却持续不断,越敲越激烈,最后干脆改成拍门。吵杂的噪音不间断的切割着闫焱的神经,他心绪越来越尖锐,终于,那根神经“啪”的绷断。
我操你妈B!
他带着雷霆的暴怒站起,大步走向门口。当他的手刚碰到门栓,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叫喊:
“闫焱!别装着你不在!老远就看见你窗户往外扔锅啊盆啊的!开门!”
闫焱当即像是被雷劈到,呆在原地,脑袋里嗡嗡的响。
这声音,这声音……
“闫焱!你到底干吗呢?!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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