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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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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丁大力的说明,丁五坡还真不明白,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还不晚。
“除了以上这些,你还要记得眼观六路,有戴红箍的出没,记得马上把甲鱼带上,骑车赶紧走,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他们要是敢抓我,我躺地上打滚,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如此这般一番吩咐,丁五坡心头大定,觉得这一趟出门纯粹是跟在侄子屁股后头捡钱来了,他倒是忘了自己做过的掏甲鱼洞、做车夫这些活,明算账的话也要算工钱的。
时间大约在凌晨五点左右,肉铺里头灯光大亮,卖肉的挥舞着砍肉刀一刀一刀切着肉;肉铺外面排队买肉的人们抬着脖子焦急地等待着,一旦轮到自个儿了,嘴里无一例外的都是叨扰着:“师傅,来一块肥点的……”
丁大力就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手里拿着一只一斤重的母鳖做活广告,扯开了尖细的嗓门吆喝开了:“甲鱼哎,开始过冬的甲鱼这儿卖咧,卖完甲鱼给上大学的爸爸买饭买菜买衣服喽!”
躲在不远处的丁五坡听的目瞪口呆,这也行?
还别说,丁大力这一吆喝,围过来的人还真不少,这其中,纯粹看热闹的人也不是没有,而存着心思要买甲鱼的人则更多,相比地里刨食的乡下人,城里的居民、职工的生活要好得太多了,国营企业里的双职工家庭,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估摸着大约是丁大力他们这样的家庭的足足一年的收入,这是其一。而其二则是时近冬令,甲鱼又是滋补珍品,能够增强身体的抗病能力,买一只回去炖着吃,实在是太应景了。
过来问讯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啧啧称奇,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出来讨生活,好奇有之,生出恻隐之心的也不少。
“多少钱一斤?”马上就有人问了,相比之下,卖身葬父的老桥段反而无人关心了。
“这位伯伯,侄儿也不好意思多要,这母的一块钱一斤,公的八毛钱!”
“太贵了,夏天的时候最高才五毛钱一斤。”
“这位奶奶,您说得太对了,可您夏天吃了甲鱼能补您的身子骨么?再说吧,这个季节可是甲鱼一年当中最肥的了,都吃饱了过冬哪!”
“太贵了,我们不买了……”说是不买,可围观的人真跑掉的一个也没有。
丁大力靠墙站着,围着他的人都要比他高出不少,没办法,抓住靠近的丁五坡,凶道:“哎,你这个大人怎么插老奶奶的队,还要不要脸了,后面排队去。”
“对,对,排队去……”丁五坡虽被自己的侄儿这么吼着,却只有高兴而没有半点不快,只觉得自个儿的大侄子真是怪胎加天才,换做是他,保准先乱了阵脚。
这么一说,想买的人还真鱼贯排队了,这年代就是这样,物资紧缺,有好东西,都可劲着排队买,不去排队的,倒有些是想买又嫌贵的。
丁大力把杆秤耍得溜熟,算钱的速度比那些成年人还来得利落,一个接着一个,很快的,重量在一斤左右的甲鱼卖了个精光。
剩下的都是个头明显比较大的,大约在一斤二两到两斤左右的,显然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预算。
后面排队的人兴头也淡了不少,都在犹豫着,丁大力也知道一斤半以上的价钱难卖,在原先的价格上又打了个折扣,母的九毛钱一斤,公的七毛二,还特别加了说明,鳖甲可以入药,有药店回收的,大的甲鱼,鳖甲回收的价格不也高了么?
这么一来,销路又马上畅了,前后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六十多斤的甲鱼卖了个精光,而这个时间段,戴红箍的人或许还躲在被窝里做梦着呢。
卖了多少钱现在还不知道,丁大力可不敢当街数钱,这年月,人的思想是比较淳朴,可也不代表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当街数钱不会招人眼红。丁大力和丁五坡汇合之后,二人鬼鬼祟祟来到东城汽车站附近的小巷子,这里是整个县城最活跃的黑市交易点,粮票、布票、肉票、香烟票一般都能兑换得到,当然,大家都缺东西,不一定只要有钱就能交易得到,关键还要看有没有运气。
丁大力的运气很不错,清晨时分正是一天之中交易最活跃的时分,一块钱的毛票,兑到了足足五斤粮票,估计来得晚一两个小时,可能一两得粮票也兑不到了。
有了粮票,才有了填饱肚子的可能,对此,丁五坡是最兴奋的,拉着丁大力要找城里最好的饭店去吃饭。
丁大力却不着急,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有香烟票出手的,烟票一般当人情送人的较多,因为只有好烟才需要用到香烟票,所以说丁大力运气不错,又花了一块钱收了五张,然后才算完成任务开始去祭五脏庙。
国营饭店里的服务乏善可陈。丁大力和小叔丁五坡进了饭店,服务员就开始吆喝了。
“喂喂,不要乱坐,先把前面的桌子坐满!听见没有,你们两个为什么溜到窗子口?”
偷溜到窗子口的叔侄二人无奈坐到人多的地方。
“同志,请你来一下。”丁五坡觉得财大气粗,该是他露脸的时候了。
“要点菜吗?看黑板,都写着呢。”
菜名的确都在小黑板上写着,尽管知道侄儿手里有一笔巨款,可临到点菜了,丁五坡还是小心翼翼,毕竟很多菜式后面标注着的价格一个一个都曾是令人生畏的数字。
花了五分钟点菜,糖醋排骨二毛五,大蒜炒猪肝二毛,回锅肉四毛,炒肉片四毛,二两五钱的小炮仗白酒二瓶,二毛五一瓶合五毛,又点了两碗阳春面,一碗二两的,一碗三两的,合两毛七分。所有的加起来超过了两块钱,具体的数字是两块零二分,外加半斤粮票。
丁五坡的鼻尖冒着兴奋的油花,他点菜,侄子丁大力掏钱,“七八年的十二月,老子在城里下馆子不掏钱!”这句话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了丁五坡引以为傲的口头禅,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也确实有这个骄傲的本钱。
吃饱喝足之后,丁五坡走路已经开始打飘了,这还是一瓶小炮仗喝到一半被丁大力强夺过去,要不然还不怎么地呢。离开饭店的时候,丁大力又在饭店的橱窗口买了十个大肉包子,五分钱一个,外加一斤粮票。饭店隔壁就是综合商店,这一回运气不怎么好了,中华烟已经没有了——又或者根本就不曾有过,大前门倒是还有四毛五分钱一包,丁大力想了想,先在这里零购几包,多买是不可能的,只有到各家商店里去扫零散的,最后凑足了两条烟。
这一趟叔侄二人的收获可以说是满满当当,回程的路上,丁五坡载着丁大力,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用着商量的口吻说晚上再出去掏一趟甲鱼窝子。丁大力不置可否,他正在打着瞌睡呢。
第五章 西德长毛兔
丁五坡的自行车临近家门口的时候被丁大力叫停了,叔侄二人偷偷摸摸到了生产队的打谷场,躲在草垛子后面,开始分赃。这是丁大力提议的,而丁五坡因为是第一次参与到赚钱事业当中,经验极其欠缺,脑子里甚至还没有形成成本、利润、分配等等这些概念。
丁大力点钞,丁五坡复核,一共清点出五十一元二角一分,另有粮票四斤,肉包子十颗,小炮仗一瓶半。
“这么多钱啊!”丁五坡双眼放光,在农村里,一家人都是纯农户的话,要知道在往年,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干死干活,每年的收支还是负数,相比起来,这笔钱的确不算少了。
丁大力清点出十一元二角一分,往兜里一塞,说道:“小叔,过几天我去爸爸那里,这钱我拿着零用。”
“去阿哥那里干嘛?”丁五坡倒是不反对丁大力拿钱,就是不理解自己的侄儿这么做的目的。
“让我爸带我去抓几只长毛兔,我听人说,外地有一种西德长毛兔,省城可能也有,这种西德长毛兔,一年可以剪兔毛两斤,按照收购站最低的三级毛一斤十八元计算,一只兔子一年最少可赚三十六元,十只兔子三百六十元,一百只兔子就是三千六百元,要是养三百只兔子……你懂的……”
丁五坡已经彻底懵了,幸亏还没有崩溃,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哆嗦着说道:“公社规定每个农户只能养一头猪,每人只能养一只鸡,一只鸭,还不准上自由市场出售……”
丁大力瞪了自己的小叔一眼,恶狠狠道:“你愿意受穷就穷一辈子吧,反正我是受够了。”
只要有门路赚钱,大多人都不大会再去考虑后果。丁大力这么一说,丁五坡身上的血性也被激了起来,小兔崽子你才受了三年的穷,你老爷叔我可是穷了大半辈子了……再说,今早上在县城饭店里的一顿酒肉彻底粉碎了丁五坡过往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解放全人类,先从解放自己开始。
“妈的,干了,大不了挖个地洞,把兔子藏到地底下!”丁五坡咬牙说。
“这就对了。”丁大力可不敢说政策马上就要变了,到了明年,神马一鸡一鸭都是浮云。
“剩下的四十元,”丁大力继续进行收入分配,说道:“这里二十元交给爷爷奶奶,这钱将来肯定留给小叔娶婶婶用,还剩下二十元,你十元,我妈十元。”丁大力把剩下的四十元分成三份,然后用很纯真的眼神看着丁五坡。
十元也算是一笔拿得出手的款子了,丁五坡没什么不满意的,而且,丁大力也把话说得很明白,交给俩老的钱归根结底还是会用在他丁五坡身上,如此一来,哪怕丁大力只分给他更少,他也根本亮不了嗓门。
丁大力和丁五坡分别回家——叔侄二人虽说是一家人,住的地方还是有区别的,丁五坡是和父母合居,丁大力家则和老人家隔了一个小竹园,在河边起的一间平房,二十平米不到的样子。
丁大力把刘美丽带到爷爷奶奶那儿,爷爷奶奶正在自留地里松土,也被丁五坡给召集回来。一家三代共五口人躲到两老的卧室,门窗都关好以后,丁大力把钱拿出来,丁五坡则拿出了喝剩下的一瓶半小炮仗,以及早没有了热气的肉包子十个。
“吃吧,吃吧,这是我和小叔孝敬你们的。”丁大力说着话,先抓了两个肉包子塞到自己的老妈手里,小半瓶小炮仗白酒递给了爷爷,再把肉包子也一人分了两个。
爷爷奶奶和老妈三个人胆战心惊的,拿在手里的东西烫手的紧,扔掉又舍不得。
还是刘美丽说话了,她知道自己的小叔子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些好东西的来路肯定是自己的儿子撺掇着小叔弄来的。
“力力啊,咱们家虽然穷了点,可你不能让叔叔去小偷小摸啊……”刘美丽说。
“小偷小摸我有病啊,你男人将来要做大官的,我就是大官的儿子,在古代那叫衙内,我就是一小衙内,我犯得着嘛!”丁大力不屑地道。
丁五坡本来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说明这钱的来路,可一听丁大力这话,马上就惊呼起来,“你说什么,我哥要做大官?”爷爷奶奶也几乎同时问:“我儿子要做大官?”反倒是刘美丽问得慢了,不好意思问同样的话,只好追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师父……就是罗老锅呀,我拜他为师了……你们呀,别用老眼光看人,我师父可厉害着呢,他小时候就已经在省城的洋学堂念书,一直到念完高中,别看他人前人后疯疯癫癫的,他那是装出来的,要不然他可能活到现在?”很多事情,丁大力根本就没办法和家人解释什么,只好托词是罗老锅之语,反正家人们对于罗老锅那是敬而远之,也就是丁大力这怪胎敢和恶霸地主走得近些,换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试试?
“我师父说,大学生一毕业,半年见习期之后就拿二十二级的工资,知道二十二级工资是多少?五十八元,整整五十八元,每个月都可以拿这么多。”
“这么多啊!”家里人的惊呼声小了许多,工资再多,毕竟没有他们最关心的做大官这个说法的出处,想想也是,力力虽然聪明,可再聪明他还是小孩子啊。
不管是五十二元还是五十八元,听上去是挺多的,但现实是,丁三坡的五十多元钱工资需要养的是在现场的五个人,或许将来丁五坡结婚摆酒席还要他这个做哥的支援一部分。而且,将来家里的田地里的农活,丁三坡也要帮着做,因为是男人,要做的反而可能更多——或许这才是丁三坡狠下心肠与刘美丽离婚的原因。上一世的时候,丁大力对于农村的艰辛并没有直观的体会,八岁跟父亲去县城,从此以后更是没有沾过泥巴,只有暑假里回到乡下的时候偶尔看到母亲在田里挥汗劳作,又有了新家的母亲也从来没舍得让丁大力搭手帮忙。
这一世,三岁的丁大力已经懂事,也算是理解了三抢(抢收、抢种、抢管)农忙时节那种令人欲仙欲死的劳苦。不过,理解并不意味着会纵容父亲重走上一世的老路,丁大力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苦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继续在贫困线上挣扎、二十多年以后再次抑郁而终?
“这些都是小钱……”丁大力定了定心神,继续鼓动说:“公社里有大干部说,年底国家的政策马上要变了。”
丁五坡的眼睛忽然间发亮,其他人或许并不了解政策要变的真正含义,丁五坡可知道的太清楚了,三百只西德长毛兔,年收入超一万元……妈呀,这么多钱花到死也花不完啊!
“爸,妈,明天我和力力去我哥那儿!”丁五坡瞬间做了决定。
第六章 太不像话了
丁五坡的话把一屋子人都给说懵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去找丁三坡了呢。
“你小子脑子没错乱吧?”爷爷没好气说道。
“你跟着去干嘛,不是给我添乱嘛……”丁大力更没好气地说。
“不许你这么跟小叔说话。”刘美丽轻拍丁大力的头。
爷爷奶奶倒是深以为然,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没小孙子让人省心,你看咱家的孙子,和他来往的可都是公社干部……
“好吧,先不说这事。”丁大力岔开话题,把吃食的来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把兜里揣的四十元钱拿出来,分成三份,爷爷奶奶一份,老妈和小叔各一份。
“你看看你,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爷爷美滋滋喝了一口小炮仗,又一口咬掉大半个肉包子,然后数落起丁五坡,在爷爷看来,丁五坡也就是使了一把子臭力气,关键还是孙子的脑袋瓜子好使。
“这有什么,我告诉你们啊……”丁五坡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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