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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加农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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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它能够被阻止。我可以阻止它。”
路易站起身,一脸迷惑。
“一百万人啊,陛下。我就像曼特农一样了解您。请好好想想。她不会容许您这么做。这是您无法背负的罪孽啊,尽管您以为自己可以抗下。”
“谁告诉你的?”他缓缓问道,“是那个蠢货法迪奥说的吗?”
“不。不……”
“你猜的?”路易突然吼道。他使劲抓住艾德丽安的双臂,恐惧一下子在她心中升起。他的力量可不像个八十二岁的老人;手指如同一根根钢钩。
“谁背叛了我?”
“陛下,”她呻吟着探手抚向路易的面颊,“听我说。”
国王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才以通情达理地语气说道:“它可以拯救法国,艾德丽安。我只在乎这些。”
“它会毁了法国,陛下。这颗彗星比别人告诉你的要强大得多……”
路易哼了一声,再度抓紧她的胳膊。“我再说一次,你不要再妄自猜测了!你怎么敢说这些话!”
路易扭着她的手臂,几乎要把它扯脱。艾德丽安尖叫起来。路易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惊讶与沮丧的表情;一滴泪珠涌出他的眼眶。“小姐,请原谅我,”他低声说道。
艾德丽安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条红色的舌头就从国王胸口出现,向前一探,随即又消失不见。路易喉间发出嘎嘎的声音,双臂猛地一挥,把她松开。艾德丽安惊叫着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
国王试图再次把她抓住,但克雷茜就站在他身后,持剑在手,又一次将他洞穿。
“上帝诅咒你的灵魂,”她赌咒道。
“别碰我!”国王喘息着,血沫从喉咙里冒出。“以上帝慈爱之名,别靠近我!我是国王!卫兵!”
“艾德丽安!”克雷茜喊道,“你的仪器!”
但艾德丽安浑身瘫软。鲜血到处都是,染进她的头发,溅上她的胸脯。
“小姐!”路易哀求着再次向她伸出双手,“告诉他们我是国王!”
克雷茜一剑砍在路易的后颈,但长剑却应声而断。
“艾德丽安!”克雷茜大声喊道。一个黑天使出现在房间里,用它的羽翼裹住国王。窗户突然爆炸,一股烟云夹带着跃动的火球窜了进来。古斯塔夫斯站在火云之中,雪花石般的面容上挂着邪恶的表情,双手各握一把电浆枪。
法师
本用手指扣着地面,希望挖个坑钻进地底下去。他似乎听到更多的枪声,同时感觉右脸完全木了。
他摇摇晃晃地抬起目光。罗伯特离他有十尺左右,背靠着墙壁,持剑在手,似乎正盯着他看。那两个布雷斯韦尔的手下,有一个趴在地上,呼吸急促起伏不定,喉咙里喷着血沫。另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柄厚实的短剑。他哆哆嗦嗦地举着剑,指向一个本从没见过的男人。
那人大概二十岁上下。有凹口的下巴向前突着,面色冷峻讥诮。他眉头紧锁,两片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忍住疼痛。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甚至是疯狂的智慧。本以前见过这双眼睛,见过这皱起的眉头。此人身穿大红外衣和马甲;鲜血染上了白色衬衫和三角领巾。他死死盯着斯特灵,一手捂住受伤的肩膀,勉强站立不倒。
“别动,本,”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本回头看去。
布雷斯韦尔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胸口,鲜血从指间渗出。他的铁手中握着一把枪,枪口离本的鼻子不到一尺之遥,机头大开。布雷斯韦尔疼得眼皮颤动,但始终没有完全闭上。
“现在如何?”本平静地问道。
“现在?现在?”布雷斯韦尔气喘连连。他皱着眉头,似乎这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
“关上门,”斯特灵命令道。
“谁敢靠近大门,就得尝尝我手里的剑,”罗伯特喝道。
斯特灵一脸迷惑。他的手枪指向红衣陌生人。此人尽管受了伤,而且手无寸铁,但总让人觉得很有威胁。
本发现布雷斯韦尔的魔宠已经消失了。他还想知道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伤口很大,不可能是罗伯特的手枪打出来的。
“关上门,纪尧姆,”斯特灵重复道。纪尧姆显然是布雷斯韦尔手下的名字,他迟疑地看着罗伯特的剑尖。
“不,”纪尧姆说,“我不干。你有枪,你来对付他。”
斯特灵突然用枪托打在那个红衣男子的脸上。那人惊叫一声,脑袋撞在墙上,鲜血从鼻子里涌出。
“你到底是谁?”斯特灵高声喝问,口气中透出点歇斯底里。本怀疑斯特灵潜意识中已经和他一样,明白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关上门,不然我就杀了本杰明,”布雷斯韦尔含混不清地说着,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流出。
“本,”罗伯特说,“他的枪是空的。”
布雷斯韦尔眼眉一挑,他和本同时看到了空空荡荡的火药盘。布雷斯韦尔咒骂一声,用枪管砸在本脸上。这下疼得钻心,如同爆竹炸裂一般。本重重一拳打在布雷斯韦尔脸上。他不断挥拳,布雷斯韦尔来回扭动,举起双臂格档。本倒在他身上,两人用小臂和手肘相互捶打,试图攻击对方。布雷斯韦尔受了伤,让他去死吧。本的手疼得厉害,但就算十个指头都捶断了,他也不在乎。眼前这人是布雷斯韦尔,他的噩梦,杀死他哥哥的凶手。突然间,他发现手里握住一个耳朵,便使劲拉扯起来。
一记重拳不知从何处而来,捣进他的肚子。本的身体不再服从于他的意志,试图蜷缩起来,但一个钢爪钳住了他的脖子,使劲猛攥。他眼前只有布雷斯韦尔的丑脸,鼻子冒着血,眼罩已经脱落,露出一个空洞惨白的眼窝,而另一只眼睛中燃烧着怨毒的地狱之火。突然布雷斯韦尔的半个脑袋消失了,本猛然摔落,但那个钢爪还箍在他的脖子上。
本使劲把它揪脱,沿着地板踢开。他擦掉脸上的鲜血脑浆,喘着粗气,低声呜咽;结果又舔到了嘴唇上的血污,感觉恶心得要命。
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瓦西丽娅关切的目光。
“该死的,斯特灵,”西斯拿着一块破布按在额头汩汩渗血的伤口上,“为什么?”
他们发现西斯和伏尔泰被捆在星相仪室里,嘴也被塞了起来。法国人有几处擦伤和割伤,西斯脑袋上有个难看的肿块。
斯特灵一言不发,只是用挑衅的目光盯着他们。他的双手被绑在椅子背后,两个瓦西丽娅的护卫持枪分立左右。红衣男子躺在会议厅的桌子上,瓦西丽娅正在帮他处理伤势。她刚从那人肩膀上挖出一枚铁弹,正在包扎烧灼的伤口。
罗伯特和伏尔泰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马克劳林死了,”本从没在伏尔泰口中听到过如此压抑的语气。
“斯特灵和他的同党想把我们全杀了,”瓦西丽娅冷言道,“我想你欠我们一个解释,詹姆斯。”
“我不会回答你们的问题,尤其是某个俄国婊子,”詹姆斯答道。
一名俄国卫士用手背重重扇了斯特灵一巴掌,几乎把他连人带椅打翻在地。
“米莎!”瓦西丽娅叫道。
“他们还有四个人,”躺在桌上的红衣人哑声说道。
“在你家里?”瓦西丽娅问道。
“是的。”
瓦西丽娅对身边的两个卫兵交代了几句话。他们便离开了房间。“他们会尽力而为,当然是悄悄地,”瓦西丽娅宽慰大家说。
“就他们两个?”伏尔泰问道。
“不。我还在外面留了十个人。”
“瓦西丽娅,我真没想到。”
她眉头一皱。“亲爱的伏尔泰,你知道我是彼得大帝派驻皇家学会的使节。你觉得他会不给我调遣使馆资源的权力吗?”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斯插话道,“这些人是谁,詹姆斯?你跟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还有这个人是谁?”
西斯伸手一指刚刚勉强坐到桌檐的红衣人。那人脸上汗珠密布,面目被疼痛扭曲,但看到西斯时,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西斯先生,”他平静地说奇……書∧網,“我很难过,我们过去可见过好几次啊。我当然就是艾萨克?牛顿爵士。”
死一般的寂静说明只有本和瓦西丽娅猜到了这个答案。
“艾萨克爵士?这怎么可能?你……”虽然疑问连连,但本能看出来西斯已经相信了。
“我是个老人?太对了。但我跟你们这位年轻的朋友——本杰明说过,我可没闲着。”
“生命灵药?”瓦西丽娅问道,“或是某种视觉幻象?”
“不,绝对是真的。这是以一段时间的健全心智为代价换来的。也许……”他皱了皱眉,“……我发明这东西时就已经发疯了。”
本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压抑急躁的情绪。“彗星,”他脱口而出。
“很抱歉,我一直神神秘秘的,”牛顿说,“但我不相信你们。我要看看我的模型放进星相仪后,你们每个人的反应。”
“您当时也在?”西斯惊呼道。
“穿着伊基斯,”牛顿承认说,“它可以调整到让一个人几乎透明。”
“哦,您终于把毒蛇熏出洞了,”伏尔泰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斯特灵一眼。
“你怎么发现的?”斯特灵问。
“发现你的阴谋?第一个线索是富兰克林先生的来信,但当时我的……精神很不好。不过前段时间我收到了一封最意想不到的以太传讯,就连这封信也想了起来。”他试着把脚落在地面上,勉强走了几步,坐到一张椅子里。“这消息来自一台我很多年没用过的收报机,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对偶机还存在。那是很久以前,我送给一位朋友的礼物,他也是我的学生。但这封信的署名是密涅瓦。”
本大吃一惊。“密涅瓦,”他低声重复道。
“这封信一部分是方程式,一部分是警告。似乎我当年的学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肩膀上的伤口猛然抽痛了一下。“似乎,”过了片刻,他继续说,“法国国王终于找到了某些真正具有才华的哲人。正如富兰克林先生猜测的那样,正是他们从天国召唤来这颗彗星——按密涅瓦的叫法,是这颗炮弹——轰向伦敦。密涅瓦推测这些法国哲人在英国有同谋。我立刻就想到他肯定是你们中的一个,甚至是你们所有人。最初的计算必需要用到星相仪和亲合力望远镜。我当时不知道的——现在仍旧不知道的,詹姆斯为何要背叛他的国家。”
“也许,”瓦西丽娅低声说,“我们日后可以好好问个清楚。”
“我刚才说起彗星,”本解释道,“是想说我们如何才能阻止它?我们能做什么?”
“我有几个主意,”牛顿谨慎地说,“但跟你们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把握。当然我必须试一下。”他清清嗓子,闭上眼睛,在椅子上坐得更深。“好吧,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会失败,但我已经完全做好准备,留在这里跟星相仪和天文台……”
“爵士,”伏尔泰柔声说,“斯特灵和他的同党把它们全毁了。”
牛顿眨眨眼,有一瞬间他的神采彻底垮了。“哦,这就更糟了,但我必须试试。当然,我始终期待你们的帮助。”
“伦敦必须被疏散,”西斯说出了所有人都清楚的问题。
“当然,”牛顿赞同道,“过一两个小时我就去求见国王……”
“去做什么?”瓦西丽娅插嘴道,“告诉他你是牛顿?他不会相信你的!他甚至会将你逮捕。而且若是此地发生的命案被人知晓,我们中有些人肯定会被监禁起来。你们有谁希望被关进牢笼,徒劳地向白痴看守解释一颗天体很快就会把你的案子了解吗?即便你设法说服了国王下令疏散市民又会怎样?你认为那会平静地进行吗?强盗会洗劫城市,暴民会引发骚乱,而哲人们会像女巫一样被火焚。”
“瓦西丽娅,你有什么建议?”本问道。
“我建议所有人都离开这里,马上。带上马克劳林的笔记,还有这个谋杀犯。你们不明白吗?如果这件武器可以用一次,就可以用第二次。几天后是伦敦,然后就轮到圣彼得堡、阿姆斯特丹、维也纳。我们必须研究出反制措施。艾萨克爵士和本杰明必须离开伦敦——我建议其他人也这样做。”
“你能提供逃跑的途径?”伏尔泰问道。
“我知道有艘蒸汽船一小时内就会启航。”
“小姐,”牛顿开口道,“我理解您的关心,但真到了那时候,我以及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可以逃过这一劫。”
瓦西丽娅咬着嘴唇,目光与本相遇。本杰明几乎叫出声来,他在这双眼眸中看到的只有冷漠与决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瓦西丽娅柔声说道,“我必须坚持我的主张。我所关心的是您的利益——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利益,而且我也有人手和枪支来贯彻我的意志。艾萨克爵士、富兰克林先生、西斯先生、伏尔泰,还有你……”
“罗伯特?奈恩,”罗伯特说道。
“你们都受邀成为我的客人。我只要求艾萨克爵士和本杰明和我一起走。其余的人等我们一上船就可以自由离去。西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开始向伦敦人发出警告。”
西斯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瓦西丽娅。
“别这样,瓦西丽娅,”本说,“求你了。”
“亲爱的孩子,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会明白的。像你这样有潜力的哲人,在圣彼得堡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除非,自由也算在‘什么’里面,”伏尔泰说。
“对艾萨克爵士这样的人有什么自由可言?”瓦西丽娅截口道,“爵士,您这一生不都被囚禁着,被蠢人们包围着吗?您何时曾是个自由人,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
“你在玩文字游戏,”伏尔泰斥责道。
“亲爱的伏尔泰,”瓦西丽娅说,“过去这几个月里你让我很开心。别逼我杀你。我不喜欢这样,但我从不回避必须要做的事。”
你对我也一样,本心头一沉。我爱过你。瓦西丽娅真就如此冷酷,和他做爱只是为了埋下伏笔,日后好从中获益吗?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本知道她就是这种人。
“富兰克林先生?”艾萨克爵士说,“你怎么看?”
“如果我们反抗瓦西丽娅,肯定会失败。而且她说的也有道理。”
“好孩子,本杰明,”瓦西丽娅说。
你等着,本暗想。就以为我还爱你吧,以为我对你惟命是从吧。总有一天,等时机到来,这条狗会返回头咬你。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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