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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箫寒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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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欲绝中,丁箫犹想抓住一线生机,“将军,人人都有过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能免得了被欺凌被污辱的命运?你曾说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该放掉过去,珍惜现在。我不想让那些不堪过往横在我们之间,只想努力抓住和把握与将军之间的情份。”

“放掉过去?简直痴心妄想。你我之间的情份?恐怕我只是你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蹲下身子,她逼问道,“我问你,你心中会有真情吗?”

锥心刺骨的痛袭来,“你竟然把我们这份感情都否决掉了?”

“别再跟我提什么感情,这简直是对我的污辱!”她站起身,“你表面上迎合顺从于我,是不是心底竟在嘲笑我的愚钝,轻易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听蝉当初洛阳街头喊‘救命’,是不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他的心碎了!

她低头轻蔑地看着他,讥诮道,“你以为隐姓埋名,混于市井,就能重新来过?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柳柔柯,肯定也知晓你的那段过去,杨广,肯定也未曾放过她。所以,你们是惺惺相惜吧?有没有因同病相怜而心生感情啊?你又想如何把握你们之间的情份哪?”

丁箫的心死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逼近冯孤月,直直地望着她,用尽最后力气,一字一顿地说,“冯孤月,你竟然如此待我?你竟然误解我到如此地步?”

摇晃一下,丁箫咬牙站住,“冯孤月,我告诉你,我虽卑微软弱,但也有尊严,也有血性。隋末大乱,我冒死逃出宫,趁乱改名换姓,就是为了有尊严地活着。遇到你,我以为终于遇到了真心呵护之人,我以为终于为自己的心找到了归宿,故而倾注满腔热爱。没想到,你竟也是轻狂薄幸之人,只为自己颜面受损,而将我伤得体无完肤,说得一无是处。”

深吸口气,死撑着站直身子,丁箫又道,“冯孤月,我算是看清你了。原来你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想过要真正了解我、爱上我,你对我,只是迷惑、怜悯。”他垂首骄傲地望着她,“你不要以为,我贪图你的富贵。告诉你,我不稀罕!我不是没见识过奢靡生活的人。将军府,比得上洛阳宫吗?”以手抚上胸口,他字字血泪,“我只是托付我的真心!既然你弃之如敝帚,既然你觉得被我愚弄,那好,我把你所受的污辱,把你失去的尊严,把你给我的生命,都还给你!”

丁箫狂喊着,抽出她腰间佩剑,“噔噔”后退几步,以最后的决绝,执剑刎上自身颈项。

鲜血,喷溅而出,疾如血雨。

冯孤月傻了,呆了。

丁箫的血,如箭镞般射了她一身一脸。

那把剑,那把她再熟悉不过的剑,曾染过许多敌人的鲜血,但都不如此次这般触目惊心。那鲜艳夺目的红,直印到她心里去。

宝剑落地,铿锵有声。

丁箫浴血的身躯,如风中飘絮,缓缓坠落。他的眼,却仍直直瞪着她,深情,留恋,悲痛,绝望……

冯孤月如遭雷击般惊醒。

“来人,快来人!”她狂喊着冲上前,抱住他坠落的身躯。

血,鲜红的血,如喷涌的泉眼,汩汩流淌。

冯孤月急忙放下他,用力撕下内袍边缘白布,捂住他的伤口。血迅速渗透过来,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流。

“将军!”两名下人过来,见此情形,吓得跪倒在地。

“你,速去叫周医师,你,过来帮我忙。”

“是。”一人飞奔而去,一人飞奔而至。

“快去取布巾来,越多越好。”冯孤月吩咐。

“是。”

丁箫躺在地板上,全身僵直,胸部剧烈起伏,“嗬——嗬——”的吸气中回荡在大堂里。

冯孤月一手捂住他颈上的伤口,一手按上他的胸口,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骤然失血,让丁箫神智清明。他始终瞪大双眼看着她,看着她的愤怒,震惊,焦急,内疚,悔恨……

“箫,原谅我!求你不要死,求你给我机会挽回!求求你,箫,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丁箫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喉咙里发出的仍然只是嘶哑急促的“嗬——嗬——”声。

“箫,原谅我!箫,不要死,不要不给我机会!箫,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追悔一生!”眼泪,纷纷落下,落到他的脸上。他的身子明显抽搐了几下。

仆人回来,怀中抱满布巾。

冯孤月眨掉泪水,“快,用布巾按住他的伤口,使劲按住,不要放松!”

“是!”

周至德带助手富贵赶至。听蝉亦闻讯而至,不住惊声尖叫。冯孤月一掌将他拍出去老远,他才老实。

见丁箫样子,周至德迅速命富贵剪开丁箫衣服,自己从医箱中取出麻药、银针。

“富贵,给丁公子麻醉。”

“我不要!”丁箫挣扎开口。

“箫!”冯孤月惊喊。

“师傅!”缩在一旁的听蝉哭喊。

“不要。”丁箫急喘不已,尤在坚持。

“好,不用。”冯孤月应着,示意周至德。

周至德迅速以银针扎上丁箫周身要穴,丁箫身子一阵抖颤。(奇*书*网。整*理*提*供)

扎好针,周至德嘱道,“丁公子,坚持住。”说着,将纱布浸上消毒水,再令仆人拿开布巾。伤口很深,周医师清洗消毒伤口。

“啊——”丁箫痛喊,喘息更急。孤月心疼不已,手中不由灌输更多内力给他。

周至德不敢耽搁,立即洒上金创药,以纱布小心包好伤口。

再取出银针,周至德道,“将军,莫再消耗太多内力,让我施以银针。”

冯孤月点头,收回手掌,转而握紧丁箫双手。

“将军,请放开手。”

冯孤月轻轻将丁箫双手放下,周至德凝神聚气,陆续把六枚银针用力扎在丁箫心口周围。

每用一枚银针,丁箫便“啊——”地痛叫着,上身猛地一挺,又再落下。

六枚银针,如此反复六次。

终于,丁箫喘息声慢下来,静下来,渐与常人无异。

众人悬着的心放下来。

“大家小心把丁公子移至卧室,注意别碰到他身上的银针。”周医师说道。

一阵有条不紊的忙碌之后,丁箫躺于床上,胸口乃至全身都扎着银针,神智清醒,却闭着眼睛。

冯孤月坐在床边,定定地瞅着他,守着他。

周至德仔细号过脉,一一取下银针。

“将军,病人已无危险,但因失血过多,心疾严重发作,需按时服药静养,不能再有丝毫闪失。”

“我知道了。周医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有事我差人去叫你。”

“好。我叫富贵留下来帮忙照顾。”

孤月点头,周至德出门。

一会儿,富贵送来汤药,冯孤月接过,示意他与其他人一样,在外堂候着。

将药碗放下,孤月对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唤道,“箫,喝药了。”

丁箫睁开眼睛,只望着她,不说话。

下意识避开他明晰的眼神,冯孤月俯身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端起药碗,送到他嘴边。

丁箫只喝了一口,便不觉皱起眉头,张嘴欲呕。

“箫,周医师说了,这补血补心的药,比一般的药更苦涩难咽,你忍耐些。”心疼愧疚的泪落下来,滴落碗中。

丁箫抬眼望着她的泪痕,没说什么,只勉力抬起手,扶着碗沿,将药一饮而尽。

冯孤月突然悲从中来,索性把他紧拥在怀中,哭出声来。

“孤月,别哭了!”

“箫,对不起!原谅我!我一时气愤,失去理智,残忍地伤了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会以更多的爱,弥补对你的伤害。”冯孤月松开他,望着他灰白的脸,抽泣着说。

丁箫算是完全见识到了她失控的样子。先前那么愤怒决绝,现在又这么愧疚伤心。至情至性的人啊,叫他怎能放下爱慕倾心呢?付出的真情,又怎能收回呢?

“孤月,别再……苛责自己了。我了解,你在宫中……受尽嘲笑,回来,又见我……与柔柯……”他喘息着,深吸口气,又道,“所以,你心中……愤怒难抑,一下子……爆发出来。我不怪你,我只愿……你能明白……我的真心,就够了。”

“箫……”埋首在他怀里,她失声痛哭。

“孤月,别哭了。从没……见过你哭,没想到,一哭起来,这么……惊天动地。”

“箫,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他点头。

孤月又落下泪来,疼惜地拥他入怀。

出征

虽然从严重的伤势与心疾发作中幸存下来,丁箫的身子还是大不如前了。

颈上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长长的凸起的疤痕。相比伤前,人也更加虚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瘦削憔悴。

冯孤月看不下去,强要他多吃。他不忍拒绝,勉强自己的结果,就是把先前吃进去的全吐出来,吐至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止不住地干呕。

他本就极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又常做恶梦。

夜里抱着他瘦弱的身子,冯孤月心中十分纠结。怜爱,悔恨,自责……

突然,睡着的丁箫喘息急促,状甚痛苦地低喊,“不要,不要,不要……”同时,双臂乱挥,身子僵直。

孤月拥紧他,轻拍着他,连声安慰,“箫,别怕,别怕,是梦,你在做梦。”

丁箫惊跳着在她怀里醒来,满脸是泪,一身是汗,惊魂未定。

“箫,你在做梦,无论梦到什么,都是假的。”

他哽咽,“不,是真的。那些往事,那些记忆,都是真的。我想抹掉,可怎么都抹不掉。黑夜,它们就跑出来,就跑到我脑子里来。”

她心中更是难受,“箫,对不起,都怪我,让那些过去又来折磨你。答应我,忘掉它们,好吗?我们一起忘掉它们。”

“孤月真能忘掉吗?”

“真能忘掉。我知道,你重新被过去所伤,只因我的在乎。那已埋藏的过去,又被我的愤怒挖了出来。”

轻抚着他的侧脸,孤月又道,“箫,未遇上你以前,我一心只在于征战,在于建立功勋,助秦王培植自己的势力,从未想过会触及儿女情长,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你的过去被陈福平挖出来,实际上,我对陈福平那帮太子党的愤怒,多过对你的愤怒;对自己面子的在乎,多过对你的过去的在乎。你养伤养病的这些天,我也在剖析、反思自己的心态与行为。而且,我一直在思考,我对你的感情。”

孤月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之前,象你说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只有怜悯、迷惑,只耽于你的美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对你是真爱。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最初的反应是狂怒。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也才发觉,我对你的在乎,远远超出预期。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我大可以直接把你赶出去。我并不是因循守旧、迂腐不化的人,我只是太在乎你,不知不觉间深爱上了你。”

转头轻吻他的脸,她语气更加激昂,“箫,我们一起忘掉过往的不堪,过往的不愉快,让所有流言蜚语、讥讽议论都见鬼去,全心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好吗?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战胜一切!箫,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丁箫没说话,冯孤月感到他脸上湿湿的,凉凉的,身子也轻颤着。他哭了?

“箫,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只是很有感触。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如你一般待我。好,我们一起努力,抛开过去,重新开始。”

“箫!”

“孤月!”

两人紧紧相拥。

心结解开,丁箫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虽不比从前,但也能活动自如了。乐伎班重又热闹起来。

只是,一向不安定的河北又起战事。

武德四年十二月初二,沙天寒率部进犯河北,得到了许多人响应,共同反唐。

沙天寒,河北人,出身草莽,本为行侠仗义的农民。隋末不满暴隋统治,起义反抗,响应者众。隋亡后自称周王,骁勇善战,治民以仁,在河北深得民心。

秦王围攻洛阳时,沙天寒乘机南下。秦王留一部分军队继续围城,自己则带另部分军队北上迎敌。双方战于黄河岸边,秦王大胜,沙天寒北遁。秦王乘机收复河北大片土地。

沙天寒逃亡后,心有不甘,重新积聚力量,卷土重来,响应者仍众多。很快,沙天寒重又占领河北大部,继续向中原挺进。大唐先后派三支军队应对,均大败而归。

因为不想秦王军功太大,皇帝有意让其他将领多立战功,没想到均力不能及。皇帝无奈,只好又派秦王征伐。

作为秦王府中武将,冯孤月又要随秦王出征了。

夜深人静,将军府传出的琴声里,满是离愁别绪。

突然,“铮——”的一声,琴声嘎然而止。

琴弦断了!(奇*书*网。整*理*提*供)

正在抚琴的丁箫蓦地身子一震,脸色一白,胸口泛起的疼痛让他蜷起身子。

一旁的冯孤月急忙扶他躺下,从他衣服里取出药丸喂他含在口中,一只手在他胸前上下摩挲,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丁箫平静下来,身子也舒展开。

“箫,好些了吗?”

丁箫没说话,只朝她伸出双臂,一双大眼满是祈盼。

孤月抱他入怀,紧紧搂着他,“只是琴弦断了,别怕,也别放在心上。”

埋首在她怀中,他闷声道,“孤月,你明天一早就要远行了。”

“战事很快就会结束,很快,我就会回来的。”孤月安慰他。

“战场上危机四伏,孤月一定要小心,一定要保重!”

“我会的,在家等我回来。有乐伎班让你忙着,日子会过得很快的。”

“我最想的还是有你陪在身边。但你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出征,我帮不了你,只有在这儿等你回来,每天为你祈福。”丁箫怅然。

“很快我就会回来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保证。”孤月坚定地说。

轻轻从孤月怀里起身,丁箫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孤月,你走后,每天黄昏,我都会弹琴给你听。每时每刻,我都会为你祈祷。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我的琴声相伴,都会有我的祝福相佑。”

她感动地靠在他胸前,“箫,上战场杀敌,对我来讲已是家常便饭,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么多年你早已习惯了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生涯,只是我不能不担心。”语气转而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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