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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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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的低下头。“给周三不说啦,可你给冯维维干什么?”牛黄气得想狠狠抽他几个耳光。周三明白了,脸涨得通红,小声地辩解道:“我本来不要,可他说不要白不要,没人知道”,“票证呢?”牛黄向周三伸出手。“给老爸了”周三声音有些颤抖。

旁边的草丛里,闪过几个纳凉的老人;一个年轻姑娘,正侧着脸蛋垂头坐在草棵上,任身边的青年把一朵粉色的花儿,插在自己乌黑的发间;二个中年男女手拉着手,含情脉脉的站着相互凝视……扑哧,一只鸟儿扇着翅膀飞过,牛黄甚至感到了鸟翅闪动搅起的微风。

这对牛黄很痛苦,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黄五的作法肯定要不得,但一下牵连到周三,还有冯维维,现在怎么办呢?几个月来的值勤,让牛黄多少明白一点什么是应该或不应该?主动将事情反映上去,黄五三人肯定被开除,但同是老房人和同学哟!隐瞒?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哗”一大块土疙瘩扔向不远处的草丛,惊起骂声一片。又是黄五。

黄五见牛黄阴沉着脸,久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骄横惯了的他,不禁恼羞成怒:“妈妈的,牛黄,你以为你是谁?真把自个儿当人物了哟?”想着,他顺手拾起脚下的土疙瘩,一使劲扔了出去。牛黄闻声回头,黄五满不在乎的拍拍手,道:“哼,有啥了不起?大不了我不干啦。”,牛黄还未说话,泼刺一声,那边草丛中冲出一个男青年。

男青年气势汹汹的向着牛黄们冲过来:“是哪个龟孙扔的?”,黄五挺身将右胳膊上的红袖章一亮,说:“老子扔的,干嘛?站到,执勤排的。”,男青年愣了一下,又冲着黄五骂道:“执勤排的又咋样?狐假虎威!我们正当耍朋友,犯法吗?现在人被你们砸伤了,怎么办?”,“凉办”周三气汹汹的接上去:“你说有人被砸伤了,那人呢?出来让我们瞧瞧。”。

“喂,你出来”男青年扭头对草丛喊:“快出来,让他们瞧瞧。”,没人出来。男青年又喊:“喂,怎么回事?你快出来,头都被他们砸破了,还怕啥?”草丛间摇摆一阵,依然没见人走出。“吃诈?哼,找错了人!”黄五得意地一弹手指,背过脸;男青年愣头愣脑的一跺脚,扭身向草丛中冲去,很快揪出一个女青年:只见她低着头,捂着脸,头上流着血——是丫头!

大伙儿愣住了。

一只鸭子蹦出,嘲弄般“嘎嘎嘎”的叫着,一摇一摆跑去。

(未完待续)

八、走出老房

8

 十二、

当晚,听完牛黄的话后,蓉容笑起来:“我建议你主动给杜所长讲,至于别的,就不用多想。”,牛黄望着灯火通明的走廊,有些犹豫不决:“同一个老房同一个楼上,又是同学,好不好哟?”,“有些事情,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凡事总有个对错。”蓉容依在自家门楣上,眼睛闪闪发亮。老妈急匆匆的从屋里走出,注意地看了二人一眼,向厨房走去。“对啦,你的书还你,真有趣。”蓉容提高了声音,牛黄觉得,她是故意说给厨房中的老妈听。

那边厢,传来黄五杀猪般的嚎啕。

黄父正骑在宝贝儿子身上,狠劲的挥着竹鞭。黄五挨打,这可是稀罕事儿。黄五有好久没挨打啦。不说他马上满十八了,长得牛高马大的;就说他自从和牛黄周三一起参加执勤排以来,进步不小,特别是上次抓假票贩子受伤立功后,全家都把他当英雄。连重话都未说过他一句。可这次实在是把黄父气得够呛,不动手不行啦。

丫头的头被砸出一条大口子,送到医院缝了八针;流了不少的血,原先水灵灵的姑娘,一时竟变得有些灰溜溜的。黄五再宝贝再独根,女儿同样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黄父黄母心疼之下,也顾不上啦。抽打一阵,黄父在众邻里劝说下,扔了竹鞭站起来,捧着大号瓷盅响亮地喝了几大口老荫茶,有些疑惑地瞪着大女儿:“黄五他们是例行巡察,你又怎么跑到花海去的?老婆子”他又瞪着黄母:“你不是说丫头到街上买东西吗?她怎么会在花海?花海那地方是她一个姑娘家去得的?”,黄母咧咧嘴巴,没理他。

其实,丫头回来后,因为流了血头破啦案情重大再隐瞒不行了,早主动把原因给母亲坦白了。都说女儿和当妈的心连心,一点不假。风雨飘摇,风雨如晦,眨眼功夫,丫头姐妹长大啦!平平的身子渐渐前凸后突,灰蒙蒙的小辩变成了乌油油的长辩,无色而扁扁的嘴唇变得湿润丰满……当妈的早开始了担心和张罗。听了丫头的坦白,黄母没有责骂,只默默的叹了口气,搂着女儿被雪白的崩带包裹着的头,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问了又问。

“人家从街上回来,路过花海进去看看有什么错?”黄母轻描淡写的说,转向早已爬起来,坐在床沿边哭丧着脸的黄五:“倒是这孽子可恨,又有好一阵管不住自己的手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要闯大禍的。”,“阿弥陀佛”一边的陈师母忙竖起手掌:“师兄,快别这样咒他。黄五兄弟不过是一时迷惑,心窍混浊罢啦。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黄母合上手掌还礼:“多谢师兄指点迷津,阿弥陀佛!”。

见惯不惊的众邻里,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劝道:“黄五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改了就行了。黄师傅也别生气啦。别生气啦!树大自然直,桥宽自然平。黄五长大了就好啦!”。

黄五,也就是黄正文同志一夜无眠,他恨死自己的手啦。

第二天,出乎牛黄意料,杜所长听了他的反映,没有发火也没有批评,而是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在屋里反煎着手走了几圈,才说:“你能主动反映,很好!以后抓紧看牢一些,免得再出差错。”,牛黄感激地点点头。“黄五周三冯维维,还是要用的;此事不要再张扬,只是你要以队里名义给他们严重警告,严防下次重犯。”,说到这里,杜所长冲着牛黄狡黠一笑:“只要他们犯错有把柄在你手里,你时不时的敲打敲打,听话好用得很。学着点。”。

牛黄似懂非懂的跟着笑笑。

“对啦,牛黄,通知你一件事:鉴于你表现突出,领导有方,所里决定派你去市收容所支援。”杜所长点燃一枝烟,注视着火柴杆上渐渐熄灭的火花:“收容所可是货真价实的要开工资的哟!好好干!别丢所里的脸。”,牛黄高兴极了,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天才说:“谢谢杜所长”,“不谢!哦,对啦,你可以选一人与你同去,人家要的是二人哟,你看我忙晕了,差点儿搞忘啦。”,“好久去呢?”,杜所长沉吟一下:“这样,你把小队交给赵三吧。在家休息二天,下周一上午再去报到吧。”,杜所长边说边拿起电话,通知办公室开介绍信。

牛黄左思右想,决定带周三同去;不管怎样,周三没有黄五那么多怪动作,相比之下,二人配合更默契,脾气性格更合得来。回到队里,牛黄把周三找来告诉了他,周三自然高兴得一塌胡涂。而黄五见牛黄把周三喊到一起一咕噜,周三便手舞足蹈的,知道他俩有事,而且是肯是好事。他悄悄走到二人身后,猛一跺脚:“啥子好事?也不给我说?”,牛黄见是他,笑道:“好事还能忘了老同学?我和周三下周要出差,唉!”,“出差?”黄五瞪起眼睛:“到哪?”,周三故作苦恼的回答:“很远很远,唉,我才不想去哩。我说牛黄,我不去行不?”,“不去哪行?”黄五望望他俩,幸灾乐祸的挖苦道:“你们啦,就乖乖地听从组织的决定吧,”,“老同学”,牛黄看着黄五真诚的说:“我们走后,你要遵守纪律,和大家好生相处哟,别胡来惹是生非。”,“放心”黄五一拍胸膛:“你还不了解我?同一个学校,同一个老房的。”。

交待完队里的事,牛黄突感一阵肚子疼,赶忙往厕所里跑。

厕所在派出所最里边,新修的,用石灰浆刷得雪白,有一股淡淡的生石灰味。牛黄蹲下去,蹲了一会儿,只觉无聊,这才想起昨晚上蓉容以‘还’的名义借给自己的书时,她夹在书中的纸条。他左掏右找,在衣兜深处找出被自己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纸条原是自己上次还她书时写的那张,蓉容在自己写的“与你说话真愉快”下面,重重地划了一道红线,还打了大大的问号。牛黄看着红线和问号琢磨了半天,没弄懂蓉容是什么意思。

他随手一翻,蓉容在纸条后面回了一句话“这段时间你怎么没吹笛子拉二胡?”。牛黄不由得笑了:到执勤排几个月,忙哪,是忘记了晚上吹拉弹唱。看来,蓉容挺喜欢听自己的音乐,好兆头!好兆头呀!牛黄兴奋起来,可又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兴奋?

外面传来清脆响亮的走路声,牛黄一听就知道是冯维维。因为爱美的冯维维,总是在擦拭得乌黑锃亮的皮鞋后跟钉上铁块,一走路就磕磕、磕的直响。说了她几次也不听,还反讥笑大伙儿不懂美和生活。最后,才勉强同意夜晚巡察时不穿,以免暴露……

维维款款地走进了隔壁女厕,牛黄想着平时高傲地不屑左盼右顾的她,脱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叉开双腿蹲在便坑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到好笑,同时,也禁不住感到一阵阵愉悦的心跳。翻了年,牛黄就满18啦。青春的欲望和热血,开始越来越强烈的在他体内激越。女厕传来冯维维清晰的排泄声,牛黄听得热血沸腾,下体骤然勃起,一不注意,竟像有时深夜梦中那样,银汁怒射,一泄如流……

强烈的快感风驰电掣之后,牛黄像做贼一般,心虚地左瞧瞧右看看,慢慢地舒口长气,轻轻揩去了额头的汗珠。蓦地,女厕传来冯维维的惊叫声:“谁?啊,流氓,有流氓。来人啊!”,厕所长方型砖洞外的树枝一阵乱摇,有人扑通一声跳下来,飞快的跑了。牛黄迅速拉上裤子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逃跑者熟悉的背影,在墙角一闪,就不见了。

牛黄心一紧,多么熟悉的背影啊,不是黄五是谁?没错,肯定是他!

杜所长震怒了: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在派出所耍流氓?徐指导员和执勤排的女队员围成一团,轮番安慰着哭得花枝乱颤的维维。结果查来查去,好一番折腾,却查无实据,杜杀虽然气得撸袖跺脚的一个劲骂娘,可也无可奈何。最后,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晚上,牛黄想起黄五就感到一阵心紧。他明白自己没有看错,因为黄五一整天总是心虚地躲着自己的眼睛;咳!没准儿,这小子还看到了自己哩!牛黄脸上一阵滚烫。凭直觉,他觉得黄五迟早要出大事。可又该怎样对他本人或他家里人提出呢?这种丢脸的事儿,任是再有涵养的人,听了不暴跳如雷,啐你一大口口水,大叫拿出证据来才怪?

老爸老妈在隔壁赵家打麻将,不用说,跟屁虫牛三一定也在麻将桌边,在老爸老妈不断的喝斥声中,弄三摸四的。也好,乐得家中无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的牛黄,便拿出多日未摸的竹笛,贴上笛膜,依在自家门楣上,轻轻儿吹起来。

牛黄不在窗口而在门楣边吹,是为了蓉容。

蓉容多好呵!就像尘世之外的仙女,惦念着自己很久没吹笛子了。可以前谁在乎呢?你吹不吹笛子关我屁事。那破玩艺儿能当饭吃么?少了些聒噪,老房人还不是照常大声说笑?大碗吃饭大盅喝酒?可现在不同啦,牛黄觉得自己很重要啦,因为,有一个女孩儿,在默默无语的关心自己,在不动声色的注视自己……一曲《扬鞭跃马送粮忙》终了,再换上二胡拉一曲《赛马》。牛黄忙得不亦乐乎,想:“蓉容纸条上的提醒是对的,多日不练,技巧都有点生疏啦。”,他一抬眼,发现刚才还是紧紧关着的蓉容家的房门,已不知不觉地打开了。没错,蓉容一定像往常一样,撑着脸蛋坐在桌边,边读书边听着呢。

牛黄更兴奋也更卖力了,全身的劲都使上,一串串欢乐抒情的音符,鸟儿般飞向夜空。

牛黄没注意,周三、黄五和陈星,围在了自己身边。放下手中的竹笛和二胡,陈星早捧上一怀温开水:“喝吧喝吧,牛黄,你吹得真好。”,“那还用说?”周三拍拍陈星肩头:“你找牛黄当师傅是找对啦”,黄五没说话,只是心虚的看看牛黄,欲言又止。

“牛黄,轴承厂的宋大捎话来,说是邀请我们参加他们举办的片区器乐会,去不?”,“不去”牛黄爽快的告诉陈星:“没时间,没兴趣。”,“那我也不去”陈星又说:“你听说没有?省五七艺术学校来招生了。”,牛黄的手在半空中停住:“省五七艺术学校招生?好哇,在哪儿?”,“在市一中礼堂,听说已过了几天,只剩明后二天啦。”陈星急切的回答,又问:“我们去不去?”,“去”牛黄算算时间,到市收容所报到是下周一,明天周六,后天是礼拜天。“我们礼拜天一早去”牛黄对陈星道:“早点喊我哟,我俩都争取考上。”,陈星点点头。

市一中礼堂坐落在绿荫掩影中,骄傲的露着它那著名的红墙碧瓦装饰。牛黄想起前几年时兴的拆卸革命,人们围着据说是已有近百年建造历史的礼堂,汹汹的吼着叫着闹着要将它拆毁。谁知礼堂竟奇迹般屹立不动,保存了下来。嗬,提起市一中,谁不知道?本地区和全国著名的重点高中,在此学习的学生们,都是毕业后要进北大、清华的高材生,国家的栋梁。周二妹的心中,就是以读一中为第一目标,进而向北大清华冲击。可惜才貌双全的她早逝……

耳边传来陈星的话声,牛黄一愣怔,脑中的周二妹不见了。“到了”,“怎么没人?”,礼堂安安静静的,上下左右排着整齐门钉的红木大门紧闭。盛夏灼热的阳光洒在大红门上,那么的庄严神圣,高不可攀。牛黄有些彷徨,下意识摸摸自己携带的曲笛,问:“陈星,你带的什么笛子?”,“不是你说的梆笛吗?”,“对,注意梆笛的运气与曲笛的不同,不然,费了力,音色还出不来。”,“好的”陈星感激地望望他,又说:“中午我请你下馆子,我有1块钱。”,“大人给的?”,“当然”陈星骄傲的扬起了眉梢:“爸妈都给我鼓劲哩,说考起后要重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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