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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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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王书记的亲生女儿,怎么姓汪呢?”
“好像是听说是地方习俗,女儿随母姓。”
“其母呢?搞什么工作的?也是当个芝麻官?”
“没有没有,听说在河南老家务农。”
“哦,那就选择王书记吧,不,确切地说,是选择汪云和汪霞,牛黄,你的意见呢?”
牛黄点点头,他明白了马抹灰的意思,大致也和自己的估计没多大出入;投资第二代,从经济角度讲,成本虽高一点,可利润也更大,值得一试。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牛黄到了办公室,将汪霞叫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又把那盘宝贵的录音带仔细地用报纸包好,交给了她。
下午下班时,江科的电话没有打来,倒是党总支王书记,人事教育科候科长,工会阎主席和保卫科苏科长的的电话,一一打了进来。
第三天,一份公司本部的红头文件《关于原公司业务科江礼霖违法乱纪假公济私的处理通知》,发到了公司本部各科室和基层各门市。要求立即组织干部员工学习,把江的问题讲明讲透,不要像过去那样无限的上纲上线,而是要实事求是。
文件还要求,组织者要向广大群众说明,公司将原业务科科长江礼霖开除工职,移交公安司法部门处理,是响应党中央继续改革开放的伟大号召,清除前进发展路上的绊脚石和混进职工队伍里的违法份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云云。
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生了。
长此骄横惯了的江科,本来做事就不盖脚被或不屑于躲躲藏藏;他那点臭事儿公司内外人人皆知,要出事,也是倒霉活该。因此,一点不出乎人们意料。
让人们感到意外的是,老江湖江科,竟然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翻了船,裁了跟斗,并且裁得如此惨淡……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公司的眼神也一点不差;殘酷的惩罚之剑就用一根头发丝吊着,高高地悬在晴朗的天空。
响鼓不用重捶,明人不用指点!
大小干部员工表面上认认真真的学习公司文件;暗地里却纷纷擂开了心鼓,回忆着自己平时工作中的点点滴滴,告诫着自己要加倍小心呵!小心,小心才使得万年船。
就这样,江科的不自量力和牛黄的顺其自然,居然着实让公司一段时间内切切实实的改变了模样:宰量上去了,销售上去了,损耗正常了,群众的投诉少了,市区领导的表扬多了,批评没了……
一句话,起到了王书记也没想到的巨大作用。
第二次美名日援广的鲜肉装上冻车组后,终于引起了市食品公司的注意。
一番地下工作者般的明查暗访,一道《以保市内肉食品市场为工作重心》的紧急通知,便火速发至各区食品公司党总支,要求传达至各基层门市小组,组织干部员工认真学习,搞好本市的肉食品供应工作,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云云。
马抹灰牛黄和三徒的肉食品销售链,这就样被无情地扼断了。
不过,这也让牛黄和三徒兴奋不已:前后二次的合作,让自己兜里鼓了许多;特别是这最后一次,一干人,包括王书记汪云汪霞和公司各科室大小头儿及科员,人人有份,个个不拉,名正言顺心安得理地将抵得上半年月工资的销售奖金,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钱,是好东西呵,钱,让人们长期以来被迫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希冀,都奔放出来;长久的习惯于安于现状的眼前,一个新的物质世界正在徐徐展开。
潜移默化里,细致感受中,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要求,渐渐凝固成了新的价值观念;在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层面和每一个思想行为能到达的地方……
改革开放,在漫漫岁月里风驰电掣地改变着一切!
牛黄将第二次分得的四万块,全部拿给了蓉容。
蓉容简直惊呆了,她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全部是现金。兴奋之余,她抱起仍在闭着眼睛睡倒觉的小浩,亲了又亲,吻了又吻,然后轻轻说:“儿呵,快快长呵,我们连你读大学的学费都准备好了呵,就等你长大呵,长大了圆父母梦呵。鸣!”
“你看你,高高兴兴的又鸣什么?”牛黄取笑她:“没见过簸箕大个天,还是老师哩。”
小保姆进来了,小浩该喂奶啦,蓉容也该换衣服了。
小保姆撅着嘴巴,满面不高兴的模样。这段时间忙,牛黄没与她多见面沟通,以为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便开玩笑:“嘴巴上可以挂个奶瓶了,这样撅下去,小心嫁不出去哟。”
小保姆忿忿道:“嫁不出去算了,你瞎操啥心啊?”
蓉容瞪他一眼,她是不喜欢牛黄与小保姆开玩笑的。
再说,小保姆那么年轻,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散发着包在蓓蕾里的幽香和诱惑。你一个有妻有儿的大男人,瞅着人家年轻漂亮是不?开什么玩笑?想干什么?这开玩笑后面的意义,大着哩,深着哩,不得不防哩!
牛黄自然不知蓉容心中这些想法,只道是男女有别,是不应该开玩笑的。
这睡倒觉的小浩也怪,蓉容抱着,只管白天睡,晚上闹;可小保姆一抱着哇,整个儿又颠倒过来,白天闹,晚上睡。
这一重大的轰轰隆隆的转变,让蓉容牛黄欣喜若狂;一时,居然就宠着哄着神奇的小保姆。于是,小保姆叫牛黄为牛哥,称蓉容为蓉姐,一时倒也和睦相处,双方都感到满意。
要说这小保姆,还是周三给介绍的。
那天,牛黄在办公室与周三通了大半天电话,结果,周三举贤不避亲,将二丫一个远方亲戚的外侄女的外侄女儿,介绍了过来。
来自偏远山区的小保姆,模样俊雅,手脚利落,见啥做啥,也真逗人喜欢;更兼她抱小浩的神奇功能,于是,就惹出了许多意外。
同在家里休息的李玉溪,也顺理成章的喜欢上了小保姆。
牛二现在更忙了,眼见得就要跨入八七年啦,旧帐和老客户需要打点;新的业务和新的市场需要拓展,各新旧社会关系和人脉需要沟通理顺和维护……忙得很少回家了。
照顾李玉溪母子的事儿,牛二先是说也像隔壁牛大一样,去请一个可靠而勤快的小保姆。然而老爸或他自己出去请了几次,均不满意,空手失望而归。
最后,老谋深算的老爸说:“别慌,保姆请得不好,等于自找麻烦。反正我看娃娃一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没多少事儿,我先帮衬到;另外,牛大他们请的小保姆,|Qī…shū…ωǎng|有空也可以帮帮,不就过来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
开始是时不时的喊一喊,小保姆态度蛮好,还笑呵呵的;后来却越来越喊得频繁,喊着叫着顺了嘴,这李玉溪也居然就带着命令的口吻;后来,连老爸也带着命令的味儿了。
小保姆越来越疲于奔命,可生性不爱说话的她,只有将越来越大的不满闷在心里;加之对方又是牛大的亲弟媳妇,弄得不好,还背个破坏人家兄弟关系的恶名。
刚才,小保姆出去搓洗蓉容换下的衣服,老爸随手也将李玉溪换下的衣服扔给她。谁知李玉溪将衣兜没有掏干净,一迭零钱夹在里包,也随着衣服被老爸扔进了水里。
李玉溪及时想了起来,就叫老爸掏。老爸又叫小保姆掏。掏出来的零钞早泡了汤,被小保姆搓揉得惨不忍睹。
月子里的产妇脾气都不好,果然不假!连平生说话轻言细语的蓉容,都时时忍耐不住,对牛黄恶声恶气的;一向脾气急燥,为人占强的李玉溪更岂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玉溪一下火了,而且火气很大。不过,她不好冲着公公发火,就冲着小保姆拍床大骂,越骂火气越大,最后,什么脏话都骂将出来了。
小保姆多日的委屈一下暴发了,将她的衣服一一挑出来扔到盆外:“我又不是你请的,又没拿你的工钱,吼什么吼?骂什么骂?神经病!”
这一来,老爸也恼了。他指着小保姆道:“看不出小小年纪脾气这么怪?告诉你,谁请的都一样,都是我们牛家请的;叫你做,你就得做;不做,就给我滚!”
小保姆也自然不敢给老爷子脸色看,只是气得眼泪汪汪的,边低头搓揉衣服,边淌眼泪又边鸣泣。
眼下,小保姆将小浩的奶喂了,将蓉容饲候着躺下了,就毅然拎起了自己的小包裹,说自己走了,不干了;工钱给不给无所谓,只要主人记得她的好处,背后不骂她,说她的闲话和空话,就感激不尽了……
这对蓉容牛黄不亚于一声惊雷!
蓉容一下坐了起来:“妹妹,你怎么了?说走就走?你知道我们离不开你,故意要挟我们吗?哎呀,你这到底是怎么啦?急死我啦,你快说话呀。”
一旁的牛黄更是手足无措,那小浩夜夜乱蹦的情景历历在目;手指上的伤口还红肿疼痛丝毫未减,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小保姆,干得好好的居然说走就走?这算哪回事儿啊?
在二人的一迭声追问下,小保姆才含泪讲了这一切。
直把个牛黄与蓉容,一时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老妈硬是在需要她的关键时刻溜走;留下老爸等于没人一样;现在,又遇到李玉溪和老爸如此不懂事,加上骄横的六亲不认的牛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一个和睦相处,相互尊重,互相扶持,共渡时艰的可以托付亲情与希冀的家庭吗?
我们的血脉里,还涌动着共同的基因;我们童年的欢笑,曾经那么坦荡真诚;我们的眼睛,曾经明亮无暇的彼此凝视,关心着对方;可为什么长大了,一切都变了消逝了啊?
小保姆到底走了,是哭着抽动着肩膀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走的。
牵着牛黄蓉容惆怅的目光,她慢慢地下了楼,轻轻的溶进了窗外如水的记忆。
(未完待续)
五十四、飞来横祸
五十四、飞来横祸
生活在继续。
纵有一千个不满,一万个不平,只要望着小浩越来越明亮的眼睛,听着他越来越清澈的呀呀学语,像天下所有的年轻父母,牛黄蓉容心里就充满了快乐与感激。
周三知道小保姆走了后,也倍感遗憾:“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再请吗?”
“算了吧,我和蓉容商量了,蓉容的产假也满了,孩子随我们回学校去。”,“教书没有空时间哟!在老房,左邻右舍还能不时帮衬;回学校,人生地不熟,恐怕麻烦更大哟?”
老朋友说得有理,而且考虑得比自己还周到,牛黄感激地拍拍他肩膀:“援广得了多少奖金啊?”,与马抹灰三徒合作这事儿,他没给周三讲。
“主任三千,办公室人员和各组组长一千五,员工八百。你们呢?”
“一样”,“公司本部可能要多一些?”
“也许吧!”牛黄茬开话题:“孩子和二丫近来好吧?”
“哎,牛黄,这援广搞得好好的,皆大欢喜,怎么就停了呢?那江科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知道的话,给咱透透风呀。”周三所答非所问,还是老脾气,什么都想弄个明白。
“听说是要保本市供应嘛;江科呢,私心太重,明火执仗,不倒霉才怪。二丫和孩子好吗”,“好,小敬那小子会冲着老子笑了,认得到老子啦,没白喂。”
一个星期天,牛黄约了周三二丫还有小敬,锁上蓉容和小浩睡了三个月的空房,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星光小学。
第一次见面的二个小子,双双躺在大床上,你瞅着我我瞅着你,又相互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蹬开了小脚,还像比赛和竞争一般,扯开清亮的喉咙,呀呀呀的开始了叫唤。
在周三二丫的耳题面命下,牛黄抓狂似的跑上跑下,居然就找着了附近的一个老太。几番劝说,老太答应带小浩,条件是:只带白天,月薪110元正;牛黄瞅瞅老太,一脸的沧桑,一身的不净,要是平时,哪还能入自己的法眼?但现在没法,能带一天就算一天吧。
接下来,更大的问题来了:屋里就一张床,总不能三个人都挤在一块吧?
蓉容毕竟是教师,每天面对几十个孩子,挺累!晚上再睡不好觉,弄不好连自己的饭碗也砸了。正在左右为难,王老师点拨:“这房还有一间空屋无人住,总锁着,开了借住嘛,星小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
“行吗?”朱老师有些担心:“彭校长不知道哟,打了招呼的,什么都要经过他的。”
“什么都要经过他?那我方便经不经过他?”王老师似笑非笑:“住!先造成事实。”
牛黄豁然开朗,窜过去几下撬开生锈的小铁锁,推开门,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湿霉味,扑鼻而来;周三赶过,二人好一阵打扫,居然也就像模像样的了;
草草一拾掇,拿上几本还没读完的书,牛黄马上就住了进去。
布置完毕,再一看这二个挥手蹬腿的小子,一人流一大滩尿,算是给新家贺喜了。
谁知第二天上班,周三就出了事。
牛黄进办公室时,汪霞正在等他。“你怎么啦?大热天的,包着头干嘛?”牛黄瞅瞅她道:“热伤风吗?”
“被人打的?”
“吓,真被人打的?严不严重?多久打的?是谁打的?”
“我刚下了车,跨进前面那个巷子,一个人从后面冲着我就是一棒;刚才才去镇卫生院看了,包扎了一下,拿了点撺药和内服药。牛主任,我头晕,要请个假。”汪霞带着哭腔。
牛黄觉得奇怪:心直口快的汪霞人缘极好,没听说过她得罪了人;再说,从后面拿棒子打她,如果真要打,是很容易打倒她的。可只打了点外伤,仅仅包扎一下拿点药就了事?
显然是警告性的袭击,但警告什么呢?又是警告谁呢?
牛黄自然想起不久前被公司开除的江科,会不会是他?这厮心狠手毒,开除了?对他来说,倒是一了百了,免了后顾之忧……
眼前浮起江科那充满怨恨的双眼,再想起家中母子俩的眼睛,牛黄有些惶惑,马抹灰曾经说过,鱼和熊掌不能皆得,选择一方,必然就得罪了另一方。
看来,任何的选择都是要付出成本和代价的。
“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二天的收购,我叫谢会计暂时顶着;还有,这事罗娃知道吗?”
汪霞摇摇头:“他还在梦中哩”
也是,屠宰场昨天完得很晚,凌晨五点多才宰完定额,洗漱换衣的再担搁一会儿,罗娃一干人回到家差不多天就亮了;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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