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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都市-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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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六分从我嘴里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赶紧抓起外套和我一块儿去接刀疤。
说实话,我们能这么顺利地把刀疤捞出来,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虽说我砸了一大笔钱进去打点,但隋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越想越觉得这次的事儿隐隐有些不对,这些天来隋源那边没有一点动静,难保其中没什么别的阴谋。
我把这想法告诉六分,他眉头皱着想了一下,说道:“现在顾不上这个了,人出来了就好,就算明知是圈套,我们也得钻。”是啊,这次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做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人了。
还没到市公安局门口,我远远就看见刀疤倚在路边的行道树上抽烟,看上去逍遥自在得很。
一钻进车,刀疤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冒出的第一句就是:“酒啊,肉啊,女人啊,老子来了!”随即又贼笑着说:“走,先去吃饭,老子饿慌了。晚上再把兄弟们约在一起,去吃烧烤喝酒泡妞。我请客!”
刀疤是每顿饭无肉不欢的,这几天还真难为他了。
六分转身对刀疤嘿嘿一笑,问道:“他们在里面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我?”刀疤桀桀怪笑两声,道:“老子以前在警校哪科都要补考,唯独刑侦是一次过关。就凭他们几个要套我的话,嘿嘿,还?着点儿。妈的,嘴巴里淡出鸟来了,眼镜,你开快点儿嘛……”
快点儿?以为老子是战魂那个HMP?我没理踩刀疤,继续不紧不慢地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欣赏”他在后座上饿得焦躁不安的样子。
刀疤见我故意整他,翻翻白眼,瘫在椅背上作出一脸苦相,说话的声音比打雷还响:“老子饿了这么多天了,你们都没有同情心啊……”
我和六分同时冲他竖起一根中指,那家伙见软的没用,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娃再耍花样,晚上喊小姐的时候没你的份儿。”说完又傻呼呼地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我忽然想起了“小菜”,便问道:“对了,你知道‘小菜’那边怎么样?”
刀疤淡淡答了一句:“无期吧。”
从后视镜里我见刀疤好像没太在意“小菜”的事,有些奇怪。照道理说,依刀疤的为人,“小菜”这次帮了他的大忙,判无期又不是小事,怎么刀疤好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乎?
想到这里,我又问道:“那不是他下半辈子就只能在里面过了么?”
刀疤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么……过阵子再说。”
过阵子再说?过阵子说什么?见我一脸茫然,六分对我骂道:“你这个瓜货连这都想不到?脑筋咋就不会转弯呢?难道不能想办法把‘小菜’鉴定成精神病?难道他不能突发个癌症什么的重大疾病,申请保外就医也很正常啊!”
刀疤在后面笑而不答,顾盼自得的摁下车窗到处打望。
靠,原来如此。所谓的法律和规定这些都只是用来规范我这等良民的,六分能想得透这其中的关节,自然没我纯洁。而刀疤这厮,评选十佳暴民就有他的份,良民么,嘿嘿……
想通了这中间的明堂,我略微放下一点儿心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么?
窗外隐隐传来几声闷响,我抬头看看天上,一团团乌云齐聚上空,黑压压地遮住了阳光,像是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下午一场大雨,将L市狠狠冲刷了一番。晚上,一众兄弟们齐聚“快活林”,为刀疤接风洗尘。用不死的话来说,刀疤这次是参加了一次L市公安局组织的“七日游”。
刀疤的几个小弟也闻讯赶来,怒斩那里最大的包房都嫌窄。大家轮流端着杯子去给刀疤敬酒,倒也热闹。
原计划的泡妞大计告吹了,连“情圣”不死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快活林的包房里,因为到最后大家全都喝醉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浑然不知身在何方,四下里一看,地上到处是空酒瓶子,一个个瓜货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地上,鼾声四起,酒臭熏人,我赶紧站起来,小心地绕开“障碍物”,逃离出去。
后来怒斩心痛地对我说,那晚一帮子人糟蹋了他八瓶洋酒、二十几支红酒,啤酒更是数不清楚。而刀疤,只是象征性地扔给他五百块钱,害他欲哭无泪啊。
出了酒吧,我原本想去夏姐家,但看看自己一身酒臭的狼狈样儿,想到换洗衣服都在静竹花园,便开车回家洗了个澡。
打开衣柜寻找干净外套时,我的眼神落在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上。这床单就是我和田甜“第一次”时的那张,不过已经洗得很干净,再难看出点点殷红。恍惚间,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销魂的场面,那呻吟、那汗水,甚至我肩上的指甲痕都还那么真实,犹如昨天。
我颓然坐回床上,想起在广州学习、培训的时候,用小纸条写上情意绵绵的文字传给田甜,一天捱了两巴掌心里也是甜丝丝的……甚至在去年那个不平安的平安夜,我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看着令我心仪的女神为我流下了珍贵的眼泪……
往事历历再现,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一般,直至出现那个决绝的背影。我心里一痛,这才回过神来,想到最近几天都在忙刀疤的事儿,也不知道田甜那边怎么样了。就这样任由她被隋源那人渣蒙蔽欺骗甚至占有,情何以堪?
上次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想田甜也该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了吧,于是又试着拨通了她的手机。
听筒里的铃声刚响了一下就没了,田甜接了?我心里一阵狂喜,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那头传来冷冰冰的机械声:“你、您所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田甜终还是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实在放心不下,换好衣服便冲出家门,径直把车开到田甜家楼下。
站在田甜家门口,我把手举起来,好几次作势要敲又都忍了回去,一想到即将见到久违的那张俏脸,我又是期待又是惶恐,近情情怯的情绪笼罩着我,脑子里掠过很多想法,田甜见了我会怎么样?是哀怨?还是不理不睬?抑或生气?
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心,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会一力忍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她说清楚,到时候她相信也好,怀疑也罢,至少我都问心无愧。
拿定了主意,我对着那道房门轻轻地敲了下去,似乎太轻了,半天没有动静。我又加大了一点儿力道,没多久,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田甜的老妈满脸堆笑地埋怨道:“小甜你总是不记得带钥匙……”话音未落,她一见门口是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即迅速换上一脸冰霜,拿眼斜睨着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田甜老妈的冷眼,我强压下心头那一口气,陪着笑问道:“伯母,田甜在家吗?我……”
没等我说完,田甜老妈没给我半点面子,打断了我的话劈头便骂道:“你还有脸来找我家田甜?我家小甜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背着她在外面玩儿女人……”
我心头又窘又惊,窘的是田甜老妈说话难听,惊的是田甜居然把这些事都对她爸妈说了,看来真是铁了心要同我断绝关系,没有打算留下半点后路。
我木立在门外,田甜老妈犹自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当初我就说嘛,外来人不值得信任,是那傻丫头倔,非要跟你,这下她可知道瞎了眼了,还好没结婚,要不我们还不给你气死?”
我不想再听她?嗦,连招呼也没打,失魂落魄地转身往楼下走,背后还传来田甜老妈的骂声:“呸,流氓……”
走到二楼转角处,我的思绪再次泛滥开来。仿佛又回到那个的黄昏,那个下着滂沱的大雨的黄昏,我一身寒瑟地蜷缩在这楼道里想乞求田甜的原谅。那一次,我等到了一个奇迹,而现在……
靠在楼梯扶手上,我麻木地摸出一支烟,一口接一口狠吸着,烟头明灭间,任由绝望的情绪侵袭我的全身。
楼道不断有人经过,或诧异地看我,或麻木地绕过。嘿,在他们眼里的我,也就像田甜老妈说的那样,是个标准的泼皮无赖吧?
伤心地,多留无益。丢掉烟头,我决定去做一件无赖该做的事??喝酒。一醉方休,一醉能否解千愁?
开着车刚到街口,迎面驶过来一辆宝马,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车牌,竟然是隋源的。这个时候他来这干嘛?也是找田甜吗?
我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两车擦身而过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田甜就坐在隋源旁边的副驾驶座上。隋源显然也认出了我,嘴角一斜,冲我一笑,那笑里分明五分自得,五分讥讽。
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再一次充满了绝望和自卑。田甜和我,从今天起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隋源会对她怎么样,就看她的造化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觉悟
我开着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前路有没有尽头,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慢慢瞎转。
路过城郊一间饭馆时,我立时被它的招牌所吸引。“太白居”?呵,这店名倒也不错。醉了好啊,总胜过清醒时为情所累。
我把车停在路边,径直走了进去。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里面没有什么生意,只有一个看似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柜台里打瞌睡。
“老板,打酒。”我坐到一个角落,扬声喊道。
老板被我吵醒,见有客来,忙不迭地给我递来菜单。我摆摆手,只对他说道:“你随便给我炒两个菜就是,先来一瓶‘精品特曲’。”
老板将酒放到我桌上后,便去吆喝厨房炒菜。我也不等菜来,拧开瓶盖往杯子里倒满了酒,仰头一口便往喉咙里灌。一阵辣意入口后直冲脑门,流到肚子里却升起一股热流,真他妈的过瘾,爽!
喝酒的人都知道,独自喝闷酒是最容易醉的。酒入金樽,何妨沉醉?人在天涯,何妨憔悴。好在老子饱受失恋打击,酒入愁肠没有化作相思泪。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饭馆一个雅间的沙发上,一问才得知自己喝醉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是饭馆的老板将我扶过来睡的。那个厚道人怕我着凉,居然还给搭了一件大衣盖着。
向老板道过谢,我付了饭钱走出饭馆。坐回车上,一看时间,呃,居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酒这玩意儿还真是好东西,一喝,这半天时间就这么混过了。我对着倒车镜用手略微梳理了一下头发,开车直奔“快活林”。
到了酒吧,一眼就看见雷管和怒斩正在吧台里有说有笑。见我去了,雷管一脸淫荡地对我笑道:“眼镜,怒斩这里又来了一个MM,跳艳舞超赞,你看不看?”怒斩在一旁嘿嘿直笑。
他妈的田甜才和我分手几天就和隋源打得火热,我正心烦呢,现在哪有心思看艳舞?我懒得多说,冲怒斩嚷道:“提几瓶酒来。”
怒斩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转身去给我拿了几瓶啤酒和一个杯子,打开瓶盖,重重放在我面前,嘴里骂道:“你哪股神经短路了?真当老子这里的酒是自产自销的么?”
我把酒倒进杯子里,一杯一杯地不住往肚里灌,两个瓜货也没再理我,继续讨论新来的艳舞小姐。
台上皮皮的歌声不住往我耳朵里面钻,都是些哥啊妹啊、情情爱爱什么的。操,爱情这玩意儿,算个球,都他妈骗人的。
正怨天怨地间,台上曲风一转,一阵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我不要在破碎的镜头里接受你的逃避和存在,我从冷漠的角度望去,含泪的眼该如何表白,现在的记忆好像一场演不完的戏,让我们都看得见过去……”
王杰的“故事的角色”,曾经是我最爱听的一首歌,现在听在耳里更是百感交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歌是好歌,只是这歌里的悲怆孤寒之意,皮皮那厮却哪里唱得出来?想着自己的遭遇,我不禁悲从中来,强压下心中那股翻腾酒劲,径直冲到台上,二话不说抢过皮皮手里的话筒便嘶声裂肺般地吼起来:“……我知道故事里的夜在为谁叹息,我知道故事里的梦为何不再美丽……”
台下的人一时没搞懂状况,先是一愣,随即醒转过来,不等我多唱便嘘声四起,手上拣什么顺手就拿什么朝台上扔,果皮、烟头、打火机……不过还好,貌似还没有人扔酒瓶子和烟灰缸什么的。
我完全无视台下众人的反应,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角色”演绎:“因为你已不是你自己,何必告诉我要忘了你,故事的角色,消逝在记忆里,故事的角色……”
眼前人影晃动,耳边嘘声嘈杂。突然肚子一阵剧痛袭来,恍惚间我好像看见怒斩和雷管朝我冲过来,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见一群人的脑袋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妈的,想玩车轮战灌醉老子么?我努力想要辨清那些脸庞,却怎么也看不清。算了,反正也是但求一醉解千愁,是谁陪饮又何关?“来来来,再来三杯……”我嘴里嘀咕,声音却小得象蚊子哼哼,很是不爽,连带着肚子里的某个器官也象要造反似的,撕裂般地抽搐着。
那阵疼痛牵扯着我的全身神经,当实在不能承受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看得清楚了。
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写满焦虑的脸,见我醒来,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换作惊喜的神色问道:“阿休,你醒了?”
咦,怎么是夏姐?我不是在喝酒么?怎么夏姐也来了?
“婉衣,你怎么……”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姐,正待要问个究竟,四周响起一阵嘘声和哄笑声。
我循声看去,怒斩、雷管、刀疤、六分、斯文人、残剑……聚得这么齐,难道又有什么事故发生?
我心里一紧,却听得残剑阴阳怪气地嘿嘿笑道:“咦,好像我们应该回避一会儿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的眼里可没有你,你不用自作多情。”不死摆出一副资深情圣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纠正。
斯文人欣欣然地叨念着:“老大,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咳,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刀疤在一旁大声叫道:“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放心,眼镜不活一万年也要活一千年……”
我日!老子几时成了祸害了?千年王八万年龟,刀疤这个狗日的,这不是在绕着弯骂我么?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快活林”喝酒,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哪儿啊?
我张嘴刚要问,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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