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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手姻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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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刀,细而窄,但把手处暗藏机关,轻轻一拨,便从两边随意弹出一条条锋锐的刀片,所以这兵器合起来是根簪子,展开来是把扇子。
那条步摇般的细链也藏有玄机,手把处一个小米粒般大的凸起,轻轻一按,刀子便弹出去。所以这把兵器,看似小巧,却匠心独具,其收合自如,宽窄长短,皆随心所欲。
叶修教了她其中的关节诀窍,便让她练。手指要极为机巧,腕子要极是灵动。
他把那簪刀插于她的发间,笑微微地打量,说,“好看!”
沈墨瞳动了动脑袋,小声道,“有点重。”
叶修苦口婆心地谆谆教导,“兵器要靠养,日厮夜磨,点点滴滴才渐至娴熟,慢慢地成为你的肌肉呼吸一般运用自如,方有神通。”
沈墨瞳似懂非懂地望着他不说话。
叶修道,“刀剑看似冷硬,其实也是有灵的,你与它磨合熟稔,它熟悉你的温度气息,被你的肌肤血汗所养育,你要把它当成心有灵犀的人,对它笑,给它爱抚,跟它说话,和它商量,它有了性灵,甚至会比你还敏锐地感知到杀机危险。”
沈墨瞳的眼睛亮盈盈的,但表情迷惑。
叶修道,“要和它寸步不离,与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切削砍砸,它也无处不可用,让它成为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沈墨瞳于是极其认真地问道,“会梦里杀人吗?”
叶修望了她半晌,切齿笑哼道,“你敢!”
沈墨瞳每日凌晨,和叶修一起去担水挖野菜。回来后叶修浇水,她修花。叶修煮粥读书,她练刀法步法。完了叶修一旁指导,她切菜,下锅,做熟。
有时叶修吃了她的菜,以手揉额轻叹道,“我这是罚你,还是罚我自己啊!”
他虽抱怨,也总是和她一起勉力吃光。
练功一天很是辛苦,晚上散步沐浴后,叶修为她按摩身体,这厮找穴极为精准,一按下去,惹得沈墨瞳龇牙咧嘴大呼小叫,他呵斥道,“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杀妻!”
沈墨瞳从不偷懒,但偶有赖皮。
她的步法底蕴颇深,再经叶修悉心点拨,突飞猛进提高极快,逐叶飞花般轻灵变幻,蹁跹柔美。
但是叶修眼毒,哪里生硬凝滞了,乃至脚下与全身体的配合哪里出了微乎其微的小叉子了,他都能明察秋毫地指出来。他们于花间练习腾挪躲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有时花扶叶摇了,叶修摇头,沈墨瞳无辜地道,“相公,是刮风了。”
叶修道,“不关风事。”
沈墨瞳嘴硬,“就是刮风了。”
叶修道,“风是从西向东刮的,这花怎么由南向北动。”
沈墨瞳,“……”
叶修道,“再练半个时辰。”
于是,叶修靠在花间,晒着太阳漫不经心地看。沈墨瞳穿花择叶,马不停蹄气喘吁吁地练。待最后沈墨瞳跌坐花间,额间鼻尖皆闪着汗珠,伸着胳膊昂着头,理直气壮地呼唤道,“相公,背我!”
叶修唇角有点抽搐,然后走过去蹲□,让她伏在背上。
晚风,斜阳,遍地繁花。叶修背着她慢慢悠悠地走,柔声问她,“相公背着,墨瞳儿开心幸福吗?”
沈墨瞳用汗淋淋的头蹭着他,在他肩上重重地“嗯”了一声。
叶修笑得如园林一角摇曳的小白菊花,柔软清雅。
沈墨瞳却是指着前边的一丛花,唤道,“相公,停一下!”
叶修道,“怎么了?”
沈墨瞳悠悠然道,“那花间有只小粉蝶,相公,你看啊!”
叶修“哦”了一声,当真背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小粉蝶翩然远去,才继续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回到院子,要上楼梯,叶修扶着护栏停住,弯腰直凶狠漫长的一阵咳。
沈墨瞳悄然下了地,扶住他,抚着他的背,低头担心地柔声唤,“相公?”
叶修说不出话,只是咳。沈墨瞳顿时觉得自己不该任性妄为,将他累着,忙着抚背端水,小心喂药。
叶修于是将半身力量压在她身上,由她搀扶着一步三咳上了楼,靠在床上,沈墨瞳殷勤地喂水,叶修一连串地咳嗽道,“橘,橘子……”
桌上有新鲜的蜜桔,甘甜可口。沈墨瞳忙拿过来,叶修剧咳稍歇,有气无力地靠在枕上,虚弱地道,“墨瞳儿给为夫的剥开……”
沈墨瞳洗好手,纤白的手指剥开蜜桔,香氛氤氲中,叶修清澈的眼神安静而柔弱,等着沈墨瞳喂。
直安静地将一个橘子吃了大半,沈墨瞳不敢给他吃了,问道,“相公你好点了没?”
叶修的唇边漾出微微的笑,“以后墨瞳儿不欺负我,我便好了。”
沈墨瞳拿着剥残的橘子怔住,一时闷气,扭头道,“相公耍我,我不理你了!”
沉默了片刻,叶修俯身抱住她柔声细语地央劝,“墨瞳儿别生气了,今晚相公做饭好不好?”
“不好。”沈墨瞳依旧扭着头。
叶修笑,“那以后都是我做总行了吧。”
沈墨瞳“嗯”了一声,勉强回过头来,对着叶修犹自怒“哼”了一声。叶修伏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偷笑着,嘴上故作不甘地小声嘟囔,“夫人,这事不公平呐,明明是你先欺负我,怎么最后我认错?”
沈墨瞳练刀,由承影做陪练。
因为那东西非常锋利,承影要全神贯注地盯着,才能及时阻止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承影一贯要求严格,他往那儿不动声色地一站,气场顿时沉凛肃杀,沈墨瞳立刻便加起一万个小心来。
自然她很听承影的话。
承影从来不责备她,只是有一次她收手不及,险些让刀子割了喉,承影把她救下,狠狠瞪了她一眼。
虽未呵斥,但委实严厉。沈墨瞳有点心虚害怕,承影走过去拿过她的手一看,原来一个血泡被骤然碾破,正流出血来。
遂知悉因缘,承影道,“夫人,练功不能怕疼的,以后生死存亡,皆源之于手,护疼还是丧命,孰轻孰重,夫人心里得有衡量。”
沈墨瞳低头称是。承影见她疲累,便早两刻钟下了课。
叶修瞧着她低着脑袋跟在承影身后出来,待承影告辞,遂笑语道,“怎么了,犯错误了?”
沈墨瞳低着头,凑在他近前坐下,将带着好几个血泡的手指血淋淋伸过去,低声道,“相公。”
倒是抱委屈,求取安慰怜惜的。叶修拿过手指,用帕子擦了,用银针挑破剩余血泡,上了药,为她揉吹着。
药渗进去,泛着清爽止痛的凉意,叶修柔声问她,“今天挨承影的骂了?”
沈墨瞳小声道,“我操刀时因手疼失了分准,差点割了脖子,承影哥生气了。”
她说话时颇有点低头认罪的架势。叶修笑道,“你个小笨蛋,命都要丢,还敢怕疼啊?幸亏是承影好脾气,要是你二哥,非狠狠打你手,再逼你练不可。”
听着真血腥恐怖,沈墨瞳苦着脸,缩了手藏在背后。叶修道,“你二哥带人最狠,问心阁全都知道,来,”叶修拍着自己的腿,笑语道,“上相公这儿来,让相公好好疼疼,压惊消灾。”
沈墨瞳偎了过去,叶修抚着她的头,柔声道,“墨瞳儿辛苦了,咱今天加菜,爆炒肉丝,好不好?”
沈墨瞳说好,叶修道,“那墨瞳儿把肉切成细细的丝,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好吧。”
沈墨瞳举着自己的手指娇声道,“相公,手疼。”
叶修点着她的眉心笑,“一给宠,就撒娇。”
承影第一次用泥丸裹着白粉攻击沈墨瞳,沈墨瞳是耷拉着脑袋出来的。
她的黑衣上皆是星星点点的白粉,散乱着头发,首如飞蓬不说,还俨然半个白头翁。
叶修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墨瞳自是狼狈,可被叶修笑得实在久了,虽是承影在,她也忍不住恼羞成怒唤道,“相公!”
叶修笑着招手道,“来,墨瞳儿过来。”
手抚上了沈墨瞳的头,他亲昵地拨弄着,敛笑不止道,“不用清点墨瞳儿也是赌输了吧,快去换了衣服,乖乖煮茶吧。”
沈墨瞳对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开。叶修的目光追送着她的背影,眼底蕴满了笑,比上午的阳光,还要清灿明亮。
承影在对面坐下,抿了口茶,笑着道,“先生和夫人打赌了?”
叶修道,“嗯,我说今天她若中标多于五十下,便认我使唤三天。如今你也算是她师父,中午让她端茶做饭好好侍奉侍奉。”
承影把着杯子笑而未语。他可不想掺和人家夫妻闺阁情趣,但见叶修十分开心,气色也似乎比往年更好些,这让他十分愉悦。
不多时沈墨瞳换了衣服出来,很是温婉贤淑地在一旁煮茶,低眉伏耳地为他们斟上,然后叶修一个眼神,她乖乖地在他身后为他按揉肩膀。
承影低头喝茶,笑。用余光见沈墨瞳低头和叶修耳语了一句,便听叶修道,“不行,不再赌第二次,谁都知道我的墨瞳儿聪明绝顶,再赌我定然会输,要输我如何肯赌。”
沈墨瞳耍赖,“你总得要我赢你一次。”
叶修道,“你好好央求我,多唤我几声相公,我便也给你一次使唤我的机会。”
三个人于是都笑,承影道,“黑灵若见了先生夫人这般安宁恩爱,定会活活气死。”
八月中秋将至,皓月清光,桂子飘香。黑灵来书邀战,说,恰逢满月共此婵娟,墨水黑灵思念故人,渴求一见。
叶修回书道,候君于中秋夜,万寿山。
第四十四章 故人
万寿山有一棵桂花树。
比凤仪楼里的那一棵还要古老,传说有三百多年了,树干有成人的一围粗,一条大枝干被雷电劈过,留下黝黑的一段枯木,天长日久,风吹雨淋,顺着纹理豁成一个大树洞。
但是光阴荏苒,春去秋来,每年它都发出葱葱郁郁的枝桠,一边是沧桑的痂,一边是葳蕤的桂花。
叶修牵着沈墨瞳的手,就是要去这棵桂花树下。
皓月如玉盘,清润的月光照进幽美的山林,一只乌鹊振翼飞过,惊起野木上白色的花纷纷碎碎地落。
有秋虫,在远远近近地鸣叫。叶修仰头,伸手接下,纷飘的花瓣于是又从他的指间,轻而细弱的落下。
竟然于这山中的中秋,偶遇这一棵正在开花又正在凋谢的树。
脚下是无序的山石蔓草,月下山林半明半幽暗,叶修与沈墨瞳并肩停驻,素手相执看落英缤纷。
叶修道,“山间月色,竟如此好景致。”
沈墨瞳道,“嗯,当真怡人。”
叶修清晰地碰触到她指尖薄薄的茧子,听此话,不由笑语柔道,“都怪为夫体弱,守着秀美山林,却不能与墨瞳儿遍观风景。”
沈墨瞳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莞尔道,“有相公的地方,处处皆是风景。”
两人又蜿蜒两里山路,找到了那棵大桂树。
香气空蒙,月色如洗。
叶修牵着沈墨瞳的手,用她生了茧的手指,抚摸树洞旁粗糙干燥的纹理。沈墨瞳忽而会意地笑了。
她的笑容很甜美,瞬息间比月光还明亮。
她在树干上按住自己手指的茧,言语既飞扬又柔软。她说,“我对这小小的茧,梦寐以求了十年。可这世上唯有相公,肯给我这一个成全。”
叶修淡淡道,“墨瞳儿是在感激我么?”
沈墨瞳道,“嗯,感谢相公给我一层坚硬的甲刺,让我不再软得任人予取予求。”
叶修道,“可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墨瞳,“……”
叶修藏笑看向她眉间的狐疑,说道,“我说的不是你手上的茧,而是这树上的洞。”
沈墨瞳刹那间醍醐灌顶。叶修道,“我是想让你别那么笨,经过此夜,还我一棵安然无恙的桂花树。至于感激云云,留待着日后,墨瞳儿再好好报答吧……”
她今夜如树遭一场雷电之劫,或死或伤或无恙都很难讲,叶修自然是关心她,希望她别受伤,可那语气让人很不爽。
沈墨瞳偎进叶修的胸怀,任皎洁的月光落在她扬起的小脸上,柔闷缱绻地唤了一声“相公。”
叶修抱住她“嗯”了一声。
沈墨瞳道,“我因你而入今夜危局,却是心生感激而无怨怼,相公知道为什么吗?”
叶修道,“什么?”
沈墨瞳道,“因为无论如何,相公你都在我身边。”
叶修温柔地爱抚着她的头,沈墨瞳道,“我的亲人,爱我的和恨我的,都先我而去,我身怀罪孽,心无可依,有人愿意接纳我并对我不离不弃,我死也愿意。”
叶修的食指按住她的唇,柔声道,“不准胡说。”
沈墨瞳的目光因湿润而更加明亮,她望着叶修,清浅笑道,“若今夜我遭遇不测,那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不是相公的错。我希望我死了,有相公抱着我哭,有相公悲痛我,过了很久还不停思念我,我能因相公而死很开心,但不喜欢相公和我一起死,我要相公,勿忘我。”
她说出的话如此美好得令人悲怆,叶修只觉得有种痛楚闪电般穿心而过,他的手指拢在了她微挑的眼角,低声道,“不准胡说,知道吗?”
沈墨瞳却是在他的手心间一扬眉,抿嘴笑道,“那我若安然而归,相公要一辈子宠着我!心疼我!”
表情慧黠,讲条件讲得底气足足。叶修虽了悟这丫头说那堆可怜话是想在最后出其不意讲条件中占据上风,但他就是心疼了,也心软了。
沈墨瞳道,“相公一辈子给我做饭缝衣服,便是我哪里做错了,也不能罚我,更不能打赌算计使唤我!”
叶修突然就爱极了她得寸进尺的样子,一辈子三个字,也莫名勾起了他内心难以言传的复杂况味。他笑,拧了一把怀里人的鼻子尖,柔声允道,“好,一辈子为你缝衣做饭,一辈子归你使唤。”
两个人相拥相偎,笑言私语。叶修仰望着桂树,动用暗器打下一串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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