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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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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飞鼠推开房门的刹那,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门外,立着一圈穿衙役衣服的人,为首的那个正是带人搜查他们的男子,那家伙满眼精光,下巴特别大,笑起来时下巴上的肉仿佛一条肥虫在爬呀爬。如今,那条肥虫已经开始爬动了。只听那人大笑道:“呵,看来今天的收获不浅,不仅抓到了偷东西的贼,还抓到了南诏的奸细。来呀,快把他们抓起来。”
他刚发完号令,衙役们便如饿虎般扑向了三人,落雪见势不好,急忙打起精神,大叫道:“飞鼠。”同时示意飞鼠抓住镜儿,两人屏住呼吸向上一跳,直直拉着镜儿跳到了房顶。
然而,三人还未喘口气,就有几个衙役不甘示弱的跳了上来,他们手中的利刃反射出寒光,直直照的三人心中发毛。
“飞鼠,你带着镜儿先走。我拖他们一会儿。”落雪对着飞鼠轻声说道。同时手伸向怀中,悄悄将匕首拔出。
“老大……”飞鼠欲言又止,心中愧疚不止,都是他,都是他的草率害了她们。
“别说了,看在我是郡主的份儿上,他们不会为难我。你们快点走吧。”落雪皱了皱眉头,其实,刚才的那一跳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已经走不了了。
“还不快走。”落雪轻喝道,同时推了他们一把,自己则踉踉跄跄的走上前:“我是定远王的女儿,今日访旧来此。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郡主无礼,难道,你们就不怕本郡主参你们吗?”
为首的男子在下方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还是郡主吗?哈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因为谋反,已经下狱了。”
“谋反?”落雪一阵天晕地转,父亲谋反?这不可能。
男人大笑道:“看来天公对我吴某不薄啊,今日但凡捉到此女者,将得赏银五百两。”
落雪回头看了看飞鼠他们,只见他们呆呆地仍立在那里。她一个狠心,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对面的房顶翻去。
××××××××××××××××××××××××××××××××××××××落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对面的房顶翻去。眼看就要接近那里了,可是突来的眩晕让她无法自持地向下落去。周围一片呼呼的风声,下面就是黑色的大地了,落雪绝望的闭上眼睛,想不到自己活了十七年,最后竟然落了个摔死的下场。但愿在落地的那一刻先着地的不是脑袋,不然自己做鬼的样子一定难看死了。
“老大,”飞鼠大叫起来,很少流泪的他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他慌张的一心想冲过去,却被镜儿从后面抱住:“别过去,来不及了。”镜儿的声音很颤抖,她哭了吗?
在落雪的身体即将与大地接触的那一刻,一个暗黑的影子敏捷的接住了她不断下落的身体,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迅速跳进了前方的黑暗里。
见此情景,飞鼠喜极而泣,抹着眼泪加鼻涕念道:“老大……”
这句不大不小的话引起了房上其他人的注意,那些衙役转而持着利刃向他扑过来。
镜儿见状,急忙拉起飞鼠,不想她一个站不稳,结果“唰的”向房下滑去。飞鼠也受她牵连,跟着一起滑了下去,在大小两声“啊”的惨叫后,一切归于沉寂。
仍然愣在房顶上的衙役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跳下查看,然而,下面除了几堆干草,哪儿还有人的影子!为首的男人气急败坏,他跺着脚说道:“肯定跑不远,搜,挨家挨户的搜,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
落雪被那暗影抱着,疲惫的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此刻真想安心的闭上眼睡个安稳觉。尽管那个暗影浑身散发着冷冽,但却带给她似曾相识感,让她觉得内心很舒坦。落雪就像小猫似的无力的倚在他的怀中,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她不会醒不过来了吧。”昏迷中的落雪听到了这个冷冽的声音,心头不由得一动。每个人的声音都有独特的地方,能用标准的京腔说出这么冷冽的话的人,只有一位了,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着想着,忽然头部一阵刺痛,那刺痛越来越厉害了,刺得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只见几个模糊的人影不停地在眼前晃悠,他们的脸交相重合着,一时看不清楚。就在此时,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进入了她的视线,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原来,那天在城墙边见到的人,不是幻觉,不是梦,他在这里,孤鸣,他在这里。
“独孤公子的魅力真是不小,到哪里都少不了为你倾情的女子。”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随即有人上前扶住了他,细声说道:“殿下身体刚有起色,外面又寒,小心着凉……”之后又有很多人声,但落雪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眼睛,始终望向那让她心酸心痛的影子——孤鸣。直到一个男子隔在了他们之间,也遮住了她的视线,那人用着一贯冰冷的语气问道:“你,醒了?”
落雪无奈地望向上官寒,心中暗自奇怪这些人怎么会聚集在这里。而宇文德风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她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内。屋子里有孤鸣,上官寒,还有捂着胸口坐在一旁的宇文德风及他身边的几个近侍,众人都用怪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怎么在这儿?”她不安地问道,眼光不自觉的投向了孤鸣,而孤鸣的目光却立刻转到了一旁,不做言语。
就在此时,一直坐着的宇文德风警告似的咳嗽了两声,同时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众人。上官寒则一如既往的紧绷着脸,脸上的那块刀疤更显得骇人。他向旁边退了退,示意孤鸣与他离开这个屋子,而那几个近侍也识相的离开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小郡主。”风捂着胸口,表情很抽搐,声音中则有掩饰不住的嘲弄。
“你怎么了?”落雪直觉的问道。
宇文德风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我怎么了,郡主难道不清楚吗?”
落雪被他问懵了,他怎么样自己怎么可能清楚,要是清楚就不会问了。但看他的样子,绝对是有事发生了。
“郡主,到这个时候,你就坦诚吧。你和暗月教到底是什么关系!”宇文德风那双充满血丝的眼,如发怒中的猛兽,让落雪不寒而颤。
“暗月教,我能和它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是暗月教。”落雪低下头,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被子。
“郡主说的如此肯定,难道就不为牢狱中的父亲想想吗?”宇文德风捂着胸口,挑美看着她。
“父亲,我父亲怎么了?”落雪急忙追问道。
宇文德风瞥了她一眼,如拉家常般说道:“谋反,下大狱,秋后问斩。”
谋反,下大狱,秋后问斩……风的话如钉子般钉在了落雪的心上,在她那满目疮痍的心房中又加了一道伤疤。她不自信地问道:“我父亲怎么可能谋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的音调在不知不觉中尖锐了很多。
“郡主,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你们家在西平待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闻到边关的异常?南诏国的太子,在天朝众多佳丽中,为何只选择苏冰儿?”不知不觉间,风的身形来到了落雪的床前,那只捂着胸口的手转而掐住落雪的脖子,屋子中回荡着他的怒气:“说啊,郡主,除了你们,到底还有谁,还有谁参与了谋反?”
就在落雪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一个稳健的声音响起:“殿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先听听这位姑娘的说法再判决也不迟。”
宇文德风闻言,松开了对落雪的钳制,冷眼看向来人:“原来是上官将军,这几日路程还顺利吧。只是,将军何等尊贵的人物,您既然进来,怎么就没人通报一声。”说罢,他的利眼扫向门口的那颗颤抖的脑袋,那人跪在门边,早已战战兢兢,如今更是一派不安,生恐主子一个不满意把他给“咔嚓”了。
上官静浩从容的做辑道:“末将一心牵挂殿下的身体,听说殿下正在审问苏家之女,末将担心不过,便前来查看。碰巧听到房间中有异样的声音传来,末将忧心殿下的安危,一时心急便闯了进来。还望殿下恕罪。”
宇文德风闻言,脸上的表情化作一阵春风,他急忙上前扶起上官静浩,微笑着说道:“将军对本王的好,本王自然记得。可惜,此女却屡次对本王无礼。暂且不论她是罪臣之女,今日,本王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上官静浩边听边点头应承着,听完后,他转头看了看落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拱手说道:“殿下说的是,此女确实罪过深重。按照规矩,应当仗刑才可解恨。只是,我们现身处西平,还不宜打草惊蛇。”
宇文德风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既然将军这样说,那本王也就看着将军的面子上,暂时不追究此女。”他顺势咳嗽了一阵:“将军,外面的情势如何?”
“西平城内已被郑量全部控制。现在,城门那边把守的很严,而且,末将来的时候,城中正在大肆搜捕昨夜潜入郑府偷盗的人。外传府中丢了什么宝贝,只怕其中有蹊跷。”
宇文德风“嗯”了一声,他瞥了一眼落雪,随即说道:“将军想必已经有部署了吧。郑量的事情,是一定要处理的。对了,南诏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上官静浩垂了垂眼皮:“暂时还没有。”
宇文德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咳嗽着陆陆续续地说道:“好,那……就有劳上官将军了。以后,小王还要仰仗将军的地方很多……”接着,便是上官静浩的一番谦辞,落雪也无心再继续听下去,她摸着脖子,同时打量这这个屋子,暗暗寻思该怎样离开这里。尽管这是在西平的土地上,但跟着这些人还不如跟着段清云。尽管段清云脾气很暴躁,有时还很任性,但跟在他身边,她很安心。可是现在身边的这些人,她根本就无法看透,她也不想参与到他们的阴谋与阳谋之中,她只想和家人生活在远离是非的地方,幸福地过完剩下的半年。
终于,上官静浩与宇文德风的谈话结束了,上官静浩向宇文德风行礼告辞。然而,落雪总感觉上官静浩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很奇怪。尽管上官静浩给她一种稳重沉着与威严,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带着慈爱与怜惜,仿佛是一位父亲正在慈祥的看着他的女儿。落雪不由得抬起头,不想目光却与宇文德风的眼光相遇。风的目光中带着严厉的警告,这让她的心再次沉了下来。
当上官静浩走后,宇文德风走向了落雪,语气中少了份嘲弄,多了些调侃:“我的郡主真是不甘寂寞,怎么,勾不到少将军,就想勾老将军,嗯?”
落雪扭过头,不去理会他。不想风却从后面搂住了她,低语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否愿意跟我呢?至少,我可以保住你。而且,比起那老家伙,我应该更占上风吧。”
落雪抖了抖肩膀,想要摆脱这个登徒子,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被他禁锢的更紧了。风那温热的气息从脖劲后传来,吹拂着她的身体一阵酥麻。风的手此时也不安分起来,在落雪的身上到处游走着。
“放开我。”落雪怒气地说道,同时极力的摆脱着,宇文德风这个登徒子,除了会占便宜外就不能留给她一点好印象吗?
“殿下,药煎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暧昧。听闻此声,宇文德风紧环着落雪的手臂松开了,他收起了一脸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漠然的冰冷。
“好,放进来吧。”风有气无力地说着,俨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一个近侍低着头,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登时,屋子中弥漫起呛人的药味。
风接过了盘子上的汤药,向着碗中轻轻的吹了一番。他斜瞥了一眼那名仍然立在床前的近侍,咳嗽着说道:“退下。”
那名近侍低着头,慢吞吞的退下了。门也随之被轻轻地合上。风向着药碗里吹了一会儿,慢慢地将它递给落雪,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喝了它。”
落雪紧盯着宇文德风,又瞥了瞥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眉头轻蹙。在船上,意扬也曾经强迫自己喝过怪怪的汤药,结果证明那是血蛊。而如今,宇文德风又让自己喝莫名的汤药,她怎么敢再轻易的喝下去。
“怎么,不敢喝?”宇文德风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中有了几分嘲弄,又有了几分失望。落雪摇了摇头,她假装镇定的接过了药碗,心中则在思量着应对的法子。那药碗在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嘴边,喝,还是不喝呢?
“这是什么药?是给我的吗?我好像没有生病吧。”落雪说着,将那药碗挪的离自己远了些。
风从容的接过了药,凝视着她说道:“你对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一无所知。我倒是奇怪,离开京城后,你就像蒸发了一般遍寻不到。那你又是躲到了哪里?难不成,是为了你父亲的谋反大业奔走去了南诏?”
“我父亲,他绝对不可能谋反。”落雪杏目圆瞪,要说父亲谋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父亲那人为人严谨,虽然不太顾家,但一个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到公务上的丈夫,一个为了国事早出晚归的父亲,怎么可能去谋反?
“想让我相信你,就把这碗药喝了。”风递过了那碗药,一双眼闪着狐狸般的精光。
喝就喝,反正自己已经是个短命鬼,你爱下什么毒就下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再走一遭。落雪心里默默的念着,同时接过那药碗,将药汁仰头喝下。
独孤远鸣
宇文德风看着落雪将药汁喝下,嘴角上勾起了淡淡的笑。然而,还没等他笑出声,咳嗽便又上来了。这次的咳嗽来的十分猛烈,他拼命的咳,但总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咳不出去,那张邪魅的脸刹时憋得通红。
就在此时,一只纤细的手轻放到他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然而,宇文德风一甩手,狠狠打掉了落雪落在他背上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我父亲是怎么回事?”落雪别过头,不去看他那满是敌意的眼神,这家伙真是个小气鬼,自己不过是好心拍了拍他,犯得着用这种可怕的眼光看自己吗。
“哼,这件事,和他的宝贝女儿脱不了关系。”宇文德风拍了拍身上,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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