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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图-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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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断的小草上还凝聚着嫩汁,一片乌血浸在草丛中但并未冷却凝固,这场战斗显然是不久前才结束的。
而那黑布……王午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山脚就在两百多米以下,王午剑喜出望外,一度曾产生绝望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下了孟家山。
他抬头看着山顶,搜捕队伍差不多已经到达山顶,脸角抹过一丝欣喜之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山下突然响起几声怪叫,王午剑心惊不已,倘若再度遇袭,端的九死一生,他顾不得疼痛连忙丢掉树枝拔出弯刀,谨慎地寻找这个声音的发源地,那是自大队伍所走的路线方向而下。
“是只拦路虎?”王午剑默道,他如履薄冰地摸索前进着,试图居高临下看清楚怪物的模样后再决定是否走这条路。
那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似有打斗之声。王午剑爬在一个小山岗上俯瞰下方,令他万分震惊的是,山岗下方竟是尉迟研独占白面兽。
白面兽,低级高等怪兽,身形略大于虎豹,全身毛发比猪鬃更加尖锐,獠牙呈菱形爆开,四只钢铁般的爪牙上幻化出夺目的红芒,其实力相当于一个魂通境界的武灵。
而尉迟妍的肩膀上似乎也着了伤,此刻用白色的纱带裹着,并且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黑衣,白色纱布,血印,层层对比,煞是醒目。
“方才那残肢爪上的碎片竟是她的?……”
王午剑心绪乱飞,有些呆板地看着眼下的战斗,尉迟研一声轻喝令他如梦初醒,纵然他重伤在身,甚至走路都不便却也无法说服自己趴在这里看好戏。
强大处上,柔弱出下,适者生存,这是生活在自然界的生灵恪守的法则,低级怪兽纵然有同水平的实力却由于攻击技能低下往往会败于武灵之手。
狡猾的白面兽久战不下,选择了防守以消耗对手的体力,但尉迟妍并没有如它的意,长剑一展上覆盖的红芒更加浓盛,隐隐有脱变之概。
王午剑惊叹不已,昨晚一战之后他虽然无法激起丝毫魂力,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突破原来的境界,也就是说他或许已经步入魂通境界,眼下观尉迟研,她似乎也要步入魂通境界。
“为什么她的进步如此之快?”王午剑顿生无限自责困惑之意,想想几个月前她与自己的实力相差非只一点,而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便突飞猛进实力如此逼近,照她如此快速的进步,超过王午剑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太久。
“我到底怎么了?是我不够努力吗?”王午剑自怨自艾道,每逢看到被人的实力逐渐与自己拉近距离之时,他便会心如刀割,他也曾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进展缓慢无疑有三个原因:资质差,方法错误,不够努力。
资质差?王午剑摇摇头,他从小便被成为“武灵之天才”,资质差又怎能有现在?
方法错误?王午剑直接否定,同样的老师,同样的教材,而且他还有王家至高秘技——穿云笈的帮助,无数前辈都是依照这条路走下去的,修炼方法怎会出错?
不够努力?王午剑不禁苦笑,他扪心自问,在所有学生中他算是最刻苦的人之一,为了达到目的,他不分寒冬酷暑,不顾风雨阻碍,如果这样还不够认真努力,他真的没有办法!
“那究竟是为什么……”王午剑无数次站在书院的山林中仰天大喊。
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接连不断,尉迟研精准地刺向它的要害,一柄长剑肆意舞动,道道光束在空气中汇聚成绚丽多变的图案。
就在双方陷入激战之时,王午剑隐蔽在一个便于突袭的至高点,眼看着那道如烟如画,似梦似幻的身影渐渐力不从心,王午剑趁白面兽背朝自己之时,凝聚体内微弱不堪的魂力奋力祭出弯刀,头脑随即产生一阵眩晕感,险些昏倒在地。
弯刀带着一道红色光尾呼啸而至,正中白面兽的脊椎。
白面兽惊恐地仰天惨叫一声,尉迟妍倩影闪动,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它的身侧,长剑一挥,白面兽尸首分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温馨小屋
全力祭出弯刀之后,王午剑彻底衰竭,脸色煞白,双目无力,显然是油尽灯枯之状,他摇摇晃晃地爬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下小坡。
尉迟研曼曼地看了王午剑一眼,饱露怜惜,似水似波,柔情万般,但却转身欲往山上。
王午剑有意失足一个踉跄摔倒,尉迟研身形闪动霎那间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不是上山找队伍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山下?”王午剑面带苦涩地抬起头冲她笑道。
“现在距离山下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性命的怪物了,你可以安安全全地离开孟家山。”尉迟研幽怨地说道,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落毕,她再次转身欲走。
“是你走在我前面,把路上的障碍扫除了?”王午剑连忙问道,他试图站起来却由于发力过猛,扯动肩膀和背部的伤口,一阵剧痛令他神经一木,再度摔倒在地。
“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们算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尉迟妍倩影背对,仍然带着怨气说着,“我是怀疑你,也跟踪过你,但是今天救你,不是因为天桥图残图……”
王午剑闻言一震,方才山上之言一半是发自内心,另一半则是为了激她离开自己以免人祸上身,却不料她竟甘冒大险,单枪匹马为自己开路。王午剑愧疚万分,但意识做鬼,他并不想就此道歉。
王午剑走到白面兽尸骸前企图拔出深陷入他脊背的弯刀,然而弯刀死死楔入白面兽的脊椎分毫不能动,他不愿意借助尉迟研之力,全力一拔,非但没有拔出来,反而牵动了受伤的肌肉和几处伤口。
“啊……”王午剑忍着剧痛轻声叫道,他不得不单膝跪地来支撑自己不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尉迟妍见状急切询问道,语气陡转,委婉幽幽,沁入人心,令他心头顿暖。
透骨的冰凉之感不断地袭击他的神经,后背不知道有多少处伤痕令他又痛又痒,右臂像断掉一样完全麻痹没有任何感觉。
若不是一味地在逃命从而忘记了苦痛,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然而此时王午剑为了支撑自己的意识挣扎着催动武魂,但那只能让他的脏腑更加难受。就好比油尽灯枯之际,还以火种燃烧灯盏,令灯盏炙不可触。
足以撕裂一切的阵痛游荡在他残存的意识间,在昏迷的一霎那,他感觉到一股迷人的清香和一双挽着他左臂的酥手。
……
当他再度产生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热炕头,暖烘烘的被窝更能令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处伤痛,背部,胸部,双腿,双手,内脏……几乎只要有感觉的部位,便是一阵疼痛,有多少伤口,他真的不敢想像,更无法置信自己竟能忍受如此之多的痛苦存活至今!
一阵阵困意以及剧痛令他稀里糊涂地再次陷入沉睡,朦胧中,他屡屡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并且每次都能感觉到一双光华如玉的手灵巧地为他更衣换药,虽然伴着丝丝阵痛,但他的脸庞却屡现笑意。
又过了许久,王午剑再次苏醒,这次睁眼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屋顶是由原木拼嵌而成,看起来相当陈旧,虽然外翘但经过休整还算干净安全,僵硬的土炕此时竟被铺上几层垫子如闺床般柔软舒适。
虽说身上到处都是缠绑着纱带,屋内却闻不到一点草药味,而是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清香,王午剑心头一震,这香味的物主可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其名:孵花,燃烧释放出的香味能够加速内伤外伤痊愈,但不可用于吞食或涂抹,孵花数量稀少,价格昂贵,是很多家族必备奇药之一。
王午剑谨慎地活动每一个部位,右手被打上了石膏但终于有了知觉能感觉到疼痛,背部也如火蛇焚烧般剧痛刺骨,其他小的伤口则好的七七八八,看来昏迷中有人给他用了绝好的药草。
小小的屋子里火炉正旺,火苗在炉子里呼呼喧闹着,临近衣柜处有一张四方桌,他的武器一应物品都安然地躺在桌子上。
一柄弯刀,一个剑鞘,烈焰蛇形匕首以及,司空子娴所赠的一袋强能糕。
只是,屋里没有第二个人。
王午剑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但又合情合理,这是一个早有准备的圈套,让他毫无防备地掉进去,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王午剑长叹一口气挣扎着做起来,仔细吮吸屋内的空气,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女儿香,这味道熟悉之极,他几乎可以断定是尉迟妍将他带到此地并且昏迷的时间内从来未离开,但这是哪儿?是圣武城吗?
王午剑勉强做到桌子旁边,试图抚摸他自己的武器,那几乎是他唯一的伙伴,可惜短剑已经丢失,而且手被包裹的像猪蹄般无法摸到武器的温度和那层熟悉的气息。
王午剑用嘴把缠裹在左手上的纱带解下来,手心手背都有不少裂缝和划痕,伤口上涂抹了药剂,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你怎么把纱带解开了?”门咯吱一响,一个清脆的声音埋怨道。
王午剑抬头一看,尉迟妍从门口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冒气的汤药,脸色如往日那般白皙嫩滑,只是布满不喜之色。
“裹得很不舒服,我都没法拿武器了。”王午剑像个孩子一样嘿嘿解释着。
“那你自己喝吧!”尉迟妍扁嘴瞪了他一眼,将汤药放在桌子上,这几天来,若不是她精心照料,王午剑恐怕只剩下一堆尸骨,而这些,王午剑在彻底清醒之后便能有所感知。
王午剑一笑道:“如果我手不能动,你喂我喝?”
尉迟妍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加旺炉子。
“这是哪儿?”王午剑一改嬉笑之色问道,目前他最关心的不是伤势如何,而是所处环境。
“一个小村子的医馆里。”尉迟妍仍旧保持她一惯冰冷的语气回答着,但她或许不知道,这种语气已远远不及以往那般生硬。
第一百三十章阴魂不散
小村子?医馆?
王午剑心中咯噔一下,站在孟佳山眺望之时根本没发现方圆三十里内有村镇,而此刻……想来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才把自己这个活死人搬运到几十里之外,其中的艰辛顿令他愈加愧疚当日所为。
“那,离圣武城还有多远?”王午剑愣了半天再次开口问道,感激的话无需多说,这一笔债他已铭记于心,眼下最关心的便是如何应对这样冤案?
“你想干什么?找钱嘉?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尉迟妍的话令王午剑倍感惊讶,刚送到嘴里的一口汤药噗哧喷出一半,连手中的勺子都差点滑落。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王午剑一边擦嘴,一边惊愕地问道。
尉迟妍放下炉火盖,轻挪碎步做到桌前道:“如果是你家族的仇敌,那你的族人不会到现在还不来援助你,所以只能是钱嘉,他有这个能力作出这么大动静。”
王午剑惊愕地咽了一口唾沫,看来这个看冷漠却又无比精明的女生早就猜透了一切,当然她的判断多半还是基于天桥图残图之事,为了残图,谁都会不择手段,更不要说心狠手辣的钱家之人。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王午剑料想她已经想好了应敌之策,便试探地问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艾轩是颗棋子,但却是你最有力的工具,他绝对不能死。但是,你现在应该把伤养好,然后再想办法揪出钱嘉这个主谋,而且只能智取不可强来。”尉迟妍道。
王午剑展颜含笑着点点头,艾轩绝不能死,而且他相信依书院谨慎的作风,他此刻已被强加保护,其性命断然无忧,所以养好伤才是最关键的,如果连走路都要扶墙,那将败得一塌糊涂,而且借助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可以细细斟酌如何洗清罪名。
门外突然传来一帮人的喧闹声,王午剑和尉迟妍同时一震,还没等他们做出准备之时,门被一人粗暴地踢开,门框咔嚓一声几欲破损,门庭震得咯吱吱作响。
对手未至,杀气先进,两人顿觉不妙,但想逃是不可能的,抵抗?
当头一人,表情淡然,气度非凡,两柄花白,竟是钱宅甲师,紧接着钱嘉笑呵呵地走进来,身后进来两个随从手中拎着大包小包,其腰带上镶嵌的铜钱竟有五个之多,想来也不是普通的家丁。
“久违了啊,小午学弟,你看起来神色不太好啊!”钱嘉大声笑道,“咦?都半死不活了,还不忘享受天资?”
尉迟妍微微做怒,长剑铮一声亮出,挡在王午剑身前,一道红光由内而外犹如初生之阳般瞬间覆盖在剑刃上,不过这对于他们而言根本没有威胁。
甲师虎眉一挑,意念涌动魂力直逼尉迟研将其死死缚住,硬是将她的魂力逼入体内,令她身形大颤,但想要挣脱是不可能的,要么甲师撤走其魂力,要么她将被魂力破体而亡。
王午剑心下震怒,此时此刻他断定这场阴谋确实是钱嘉无疑,而他竟然一见面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况且是借助尉迟研,若非身体不便,王午剑早就拼命一搏。
王午剑随手将桌上的汤药碗朝着甲师甩出,甲师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双目圆睁,眼眸中好似射出两道无形的光剑一样凭空将药碗击得粉碎。
碗片丁玲当啷跳跃在地面上,屋内再次恢复平静,只能听到炉中之火扑呼燃烧的声音。
“哼哼,你的气色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头顶冒死气,眼圈泛黄,嘴唇暗黑,小嘉同学,我看你活不过这个月!”王午剑接过他刚才的话,虚弱地笑道,“看起来我不论逃到哪儿都躲不开你这只阴魂的骚扰啊!”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次为了你我可是花了不少钱财呐!你看,我就知道你现在身子虚弱,所以给你带来了圣武城中最有价值的补品,放过去!”钱嘉侧脸瞄了一眼那十多个包裹,一挥手,身后两人示意便把东西全部磊放在桌子上。
“你是想要我恨你呢还是想要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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