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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成功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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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大殿以前的婢女,最近好象是眼病发了,瞎了。”
“恩。”他说。
我听见他们渐行渐远。
又坐了一会,我站起来一步步挪回我的偏店。
那一夜睡得出奇的好。自从他死后,我第一次,可以这样安静入睡。
苏慕。
向德妃告辞,也不是很难。
我让绿云把我送到她那里。
当然大病初愈的太子携太子妃已经来过她这里请安了。
她受惊不小,却在我面前也没有怎么表现得出来。
我向她拜了再拜。
“流云寺离京城三天,太远了。”她说。
“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我骗她说。
“你知道苏谨这个样儿…”她说。
“这样子很好,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爱情有时就好象是一场大病,如果好了,也就好了。他不记得,也是好事。总比那样子让你担心比较好。”我说。
德妃低声说,:“你一个人去,你又瞎着,我还是不放心。”
“绿云和小同阿喜这三个人跟我走,你放心。太子殿知道这些个儿事的,我都带走了,其它的她们知道会全部换完。”
德妃又哭了一会儿,不舍得似的。
我亦舍得,她再挣扎也留我不得。
过了一天就启程,我无需再跟任何人告别。
我这个人就好象书中被撕去的那一页,我连页码都让他帮我改过且联了页码,着实一点痕迹也不要留下地离开。
☆、流云寺
一行人向西走了一天,我听见后面有马踢声响,有人急急跟了过来。
原来是太傅。
我听见他的声音,我笑着下车。
我听他向我行一礼,他说:“你的眼睛,我不放心,让我跟着,再尽些力。”
这就是那个初初说他不会爱我的人。
太傅,你还是输了。
现在我们是五个人上路。也不对。
加上苏慕,如果他算得上人的话。
到达流云寺已经是出发的第三天晚上了。
还好太傅是一张很著名的脸,除了白,除了英俊,还很实用。
他说他带他生病的小女要在这里小住。方丈也很是给他面子,让人收拾后面一个院子出来让我们住。
上房当然是给了太傅,我沾光西房。东房空着。然后是南房也就是进门左右两边,分给了绿云小同和阿喜。
我不确定太傅看不看得到他。
有一天晚上我听见太傅一个人在外面站着跟什么人说什么话,我听不真切,不过,我听太傅叫他:“傻孩子。”
他亦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两个人吃饭却要多放一个人的碗筷。
尽管那个人从来不吃,他只会坐着,看着我吃。
我觉得总让他一个人空坐着还是不好,我只有当他还活着,给他一副碗筷,让他当个客人,好有个当客人的乐趣。
绿云他们通常在另一间房间吃,所以他们是不会问的。
白天他随我跟着流云寺的师傅们学打坐,念经,看来流云寺的师傅们道行也不是很深,没有人看得到他。
那些个时候,太傅不知所踪。
不过,到晚上我们回来,他也回来了,我相信他不是外出玩或是闲了逛逛窑子喝喝花酒什么的。
因为他总是拿些我认不得的药在那里捣咕。于是他就有了新的安排,不是让我试试他的新针法,就或是他的什么新药。
我瞎不瞎本不关他事,他不应该拿我当神农,我没那么百毒不浸。经常给他医个半死不死的。
有一次,吃了他的药以后,我吐得翻江道海。那魂魄在一旁,看我吐得厉害,一边扶着我轻拍我的背,一边笑得不行。
太傅尴尬地说“看来这次这个加到里面,仍是不行,下次…换…吧。”
太傅经常通宵研究,第二天早上让我喝他辛苦一晚上熬的药。他能有这份心,说明他还是爱我的。
绿云他们最怕的就是太傅经常半夜突然醒了,又想到一个什么好方子,让她们帮忙升火,熬药。对此跟我抱怨过几次。
我看太傅苦着的一张脸,我也不敢跟他提。只安慰绿云,他老人家就这点乐趣,他高兴这么折腾我,我也是没办法,他是太傅,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小同对太傅总是很好奇,也多话,有一次问:“太傅,太傅,为什么你不娶妻生子呢,你长得又…”
小同这些方面总是有点傻傻的,我也好奇他会怎么回答,于是竖着耳朵听。
太傅好象没听到似的不理她。
我觉得没趣。我一个瞎子,本来就爱听点这些闲事,他却从不满足我。
到流云寺我睡得比较好。
白天那些惮音怕对我是好的,我一回我的房间,坐一会儿,就会磕睡。
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东房空着本是给苏慕的。他从来不在那边睡。
我闭眼时他坐在我床对面的椅子上,我睡醒他还在。
他好象不用睡觉。当然也不用吃东西。我觉得这样子比较好养。
有时我一个人在房间我问他,“你说魂魄会不会死?”
他说他们不叫死,该散的时候会散。
我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但是我不敢问他什么时候会散。
我多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和他呆在屋子里。
有时,回屋得早,晚上我关了门和他下盲棋。
当个瞎子,还是要有瞎子的娱乐。
离他很近时,我闻到他身上的龙诞香还在。于是问他是不是每个魂魄都是保持他临走时的状态,比如他的香。
他死那时亦在我怀里,我记是那香,混着他流出的血,以至于后来很多次苏谨抱着我,我也能闻到那个味道,可每每一闻到,就分外让我心痛。
还好,他这次回来,除了香并没有其它的味道。
他很诚实地说,他不知道这些。他没有这方面经验,也不是每个魂魄都会回来,他只是个意外。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会回来以及下次如果有一样的机会又怎么能再回来。
其实作魂魄的苏慕比做太子的苏慕要诚实得太多,我所问的基本都答我。
我很好奇做个魂魄的事,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把他知道的事说给我听。
另外,我还是比较好奇苏谨的事。
我问他,会不会有一天苏谨会想起什么来。当然我也跟了一句,如果他想起什么来,那不是我们就功亏一溃了么。
他没有听出什么来。说他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自己全醒过来,只是好象天晴下雨一样,可能有些片断不时会让他困惑,或会想起一两点。但不是全部,这种情况多半睡一觉就会忘记了。
我听这话好象也有点问题,再问了一句,那是不是有什么会让他全醒过来。
他略想了一下,如实说他只是魂魄,不是仙人,不可能做得全无破绽。不过那个破口他自己应该是打不开的,好象被人在记忆边缘安了一扇大门,除非他自己拿到了钥匙,不然门很重,绝对自己不会打开。
他作魂魄时还是很健谈的,比他生前好多了。
不过我也没敢问那把钥匙究竟是什么,最初要他布这个局的亦是我,我如果问他,他要是回答了我,我可怎么办?
以我这样好奇心比较重的人,如果哪天兴趣来了控制不住去试试那把钥匙就很不好了。
所以也只点到这里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14章这一段和以下15章是最爱。
☆、这老男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跟着太傅就这一点好。
有他这个有才的老男人罩着,能看到很多书。
流云寺的和尚们习惯了我经常在他们大殿里指挥人找书,搬书,随便什么书,只要我有兴趣的,我都搬回去。
当然我看不了。不过屋里那个仿佛见不了光的会帮我念。
和尚们先还是不明白一个瞎子为什么会喜欢看书,又怎么看书,后来我跟他们解释说,我喜欢闻着书香入睡。
为什么要换书的呢,也是因为书在房间放久了,书香闻就淡了。
于是他们就不再过问了。
方丈从来都帮我开绿灯,当然有些不方便给我的书,如果我要看,他们硬是不想给,我通常都让太傅来要,第二天保管方丈让人送到我房间里。太傅对我越来越言听计从了。
我最近开始研究鬼魂之说。好在这种书在庙里还是有的。
那一天我听到苏慕帮我念了一本书。我记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趁他不在,我问太傅,他已先吃完了,那会正在那儿搞他的药。
我说“太傅,你说为什么会有些魂魄在?”
他抬了眼看了看半空,想了想才说,“能够集结魂魄的人,多是意志力极强的人,他们或是一些心愿未了,所以在。”
“哦。”我说。“那如果心愿了了会怎么样?”
“可能就可以托生吧”
“那如果心愿一直不了的话,是不是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呢?”
“那也不一定,所有东西都有寿数,只是早迟。最长好象不过三年就会散了。”
我当下立即知道苏慕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我的。
“散了以后他们会去哪里呢?”我只有继续装着傻问。
“那就永远没了”他说。
“哦,是了。”我点点头。
“不过也要他们愿意托生,,”他突然回过头来说,“我就认识一个回来的,自己不愿了结心愿,就等着有一天散了吧。”
“是了,他自己的不愿意,哪个也不能强求哈,这个算不算魂魄的自杀呢?”。我说
他看着我道:“你怎么这么笨啊,我跟你说,如果完成心愿,他们就可以托生,不了就散了。你这么笨看你将来以后怎么办呢?”
“太傅,“我呵呵地笑:”你好象也说过我没将来哈。”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最近在研究如何治好你的眼睛解开你的毒的时候,也研究了一下如何令影子加深。你要不要看看?”
“影子加深?”我不解。
“这对人无益,人的影子都一个深度,浓淡都不关事。不过那个非人的,要散之前,影子会越来越淡,这药或就可以帮他加深一点影子多拖一些时日。”
他说得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因为苏慕不在眼前,一时也没机会试,所以我看看热闹就算了。
就因着太傅那一句话,我了解苏慕一定有什么心愿是没了的。他自己也不愿意了。不然,他应该早就托生去了。
我后来找适当的机会也问了他这个问题,我不是很善于观察的人,当然我现在是个瞎子,除了他我观察不了外面的人或事,他也只是个魂魄,有时他还是半透明的,我不了解他的愿望。
我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这样子如果可能我会帮他实现愿望,让他在散去之前有机会托生。
可是我找了机会,看他心情特好或是特不好时,都问过。
但这个却成了至今为止他唯一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和他平时很是不太一样。
再后来我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个可能是一个魂魄最高的机密,他不愿意说可能有他的原因。
我又跑去问太傅,怎么样才能知道一个人的心愿。又随便问他有没有过什么心愿,希望以此提点我关于苏慕愿望的记忆。
太傅想了想说从前他走失了一个亲人,他至死都以找到他为目标。
“如果没找到,或我也会变成一个魂魄接着找。至于其它的人的心愿,可能只有从平时和他相处时或是他生命最未那时往回推,这样子或能找到。”
他这样子说跟没说一样。
我也抽了个空,想想自己有什么愿望。我的生命还没有结束,不过上次管彤让我喝了那杯酒之后,我倒是希望苏谨能好好地活着。我的愿望多是和他有关。
绿云的愿望可能是早一点回家,小同的愿望应该是和阿喜成亲,阿喜的愿望是和绿云结婚,方丈的愿意是希望跟太傅多收一点房租。
大家都有乱七八糟的愿望。
我独不知道那个他的。当然也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太子苏谨的。
我眼前唯一能说上话的一个半人,都不太愿意我谈苏谨,他们两个对他好象都不太感兴趣,所以我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多谈苏谨。
说不想苏谨也是假的,我常常想起他来,不过因为那个是自己的选择,是一个濒死的瞎子的选择,为他好也为了我好,还是选择忘记我比较好。
我经常在想起他时,就拼命想起他那句““矣,廊下坐的那个瞎子,是什么人?”这句话很有效,是我的灵药,提醒我一个人痛,总比两个人痛好。
不过,因这,我才惊觉其实我还是很在意我自己是个瞎子的实事。
在流云寺几年,德妃还是派了人来看过我。但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消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小姨也来看过我,她来得不巧,来之前的前一天太傅出去了,到她走了,才回来。
小姨带了些碎片似的消息来。
小姨说她和姨父现在搬回黑山县城,是德妃安排的,又让他领了一份闲职,一个月有些个收入,买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现在一家人生活得还好。让我放心。
又说这一切一定是看到我服侍德妃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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