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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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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个喷嚏,闭上眼睛,在心里骂师父,骂完师父骂落碧尘,骂完落碧尘骂风叔,接着将酱油铺附近凡是知道名字的人统统都骂了个遍,骂到无人可骂,她又继续骂师父,骂得不过瘾便开始诅咒。
诅咒师父的内伤一辈子好不了!
诅咒师父十年后被落碧尘秒杀!
诅咒师父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人人得而诛之!!
再来——
诅咒落碧尘的……
呃……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落碧尘。
那就诅咒落碧尘十年后被师父秒杀……
等等,这好像有点自相矛盾了。
……
第二天的静室苦行,子惜就是在咒骂和矛盾中熬过去的。因为太饿,随手将唯一可以果腹的小册子撕了吃下,味道不言而喻,难以下咽。
……
第三天一早。
风叔按时送水添油,看见残缺不全的小册子,他什么都没说,将油灯拎走了。
这盏油灯是为了让子惜背诵小册子上的文字而特别安置的,既然小册子毁了,油灯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那天,子惜在没有一点光芒的黑暗中,连恐惧都来不及萌生,便直接进入了绝望的境界。
她全身虚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没有力气在心里思考和咒骂。
“大概快死了吧……”
她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
第四天。
风叔扶起半死不活的子惜,将一碗清水慢慢地送进她的嘴里。
水,顺着咽喉滑入子惜的体内,一点点地灌溉着那个干涸的身子。
☆、师父心思太难猜(3)
子惜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仿佛回光返照,张口,艰难而虚弱地说道:“师父……我错了……”
她也许没弄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但生的本能令她求饶了。
风叔小心翼翼地将子惜放回地上。
和前面三天一样,他冷漠地关门和锁门,然后离开。
只是,很快他又回来了。
回到静室,蹲在子惜的身边。
风叔没有感情地说道:“小少爷,我已经把你的话带给少爷了。”
她的话?
对,她说过的。
她错了。
至于哪里错了,她也不清楚。
子惜艰涩地睁开眼睛,晦暗的眼底凝着最后一注光芒,期待地看向风叔。
那绝望中的一丝希冀,那么的明亮璀璨,终于令风叔软下心肠,不再冷眼。可是他给不了她曙光,摇了摇头,道:“少爷只说‘知道了’,所以你要继续留在这里。”
子惜彻底死心了!
……
第五天。
混混沌沌之中。
子惜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温柔的手,在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前额。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较有经验,所以知道自己还没死,不过离死也快了。
端华的神情清漠而虚淡,仿佛远山上缥缈的云丝,山林间幽静的清风。他静静地蹲在子惜的身边,将一粒九转续魂丹塞进她的口中,然后缓缓地抚摸她滑腻的前额。
九转续魂丹入口即化,仿佛化作一股清灵的仙气,迅速钻入子惜的体内,枯竭的身子恍如春风拂绿,生命瞬间绽放。
子惜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感官和知觉在一点点的恢复,虽然不至于活蹦乱跳的,至少已经有了力气睁开眼睛。
她看见一袭白衣仿佛仙人的端华。
他全身洁白如雪,冰清玉洁,不染尘埃,唯有一头及腰的长发,乌黑如墨,细柔如风。
他并未束发,任乌发如雨丝般随意倾泻。
于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丝丝柔柔的,有一股悠远的清香。
她忽然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怨恨他,她只是觉得委屈,委屈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是最终没能流下,又回到心底了。
☆、师父心思太难猜(4)
也有一些小小的埋怨,怨他为什么罚的那么重,为什么要等她只剩一口气了,这才来看她。
端华纤柔的手指理了理子惜凌乱的发,指间温柔爱怜,口吻却冷漠得令人心悸,道:“惜儿,为师已从风叔口中得知,你已知错。为师希望你是真心知错,而非随口敷衍。”
子惜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向端华发誓绝不背叛、绝不欺骗、绝不忤逆,记得是记得的,却从没把它们当过一回事。
她前世今生发过的誓言、下过的决定数都数不清,毒誓更是多如牛毛风格迥异。文绉绉的比如天打雷劈万劫不复,通俗点的比如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改进版的比如夏天长痘痘冬天生冻疮。
因为她是个平凡的人,对于平凡的人来讲大多数誓言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就算最后誓言被破,老天爷也会因为她太平凡而选择无视,毕竟世上的平凡人遍地都是,老天爷哪管得过来。
至于她对端华说的那句——“师父难道不怕,有一天,我会因为别人而背弃师父吗?”
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句负气话,中午说完晚饭就忘。
她虽然看起来脾气好,心肠可能也不错,偶尔被人误会好欺负,似乎也有人误会她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但她确信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哪个人一生不说一句冲动的话?不做一件冲动的事?如果因此而铭记一生,岂不是痛苦一生?
总之,子惜没当一回事的那些话,端华则狠狠地刻在心上了。
因为端华注定是个超凡脱俗的不平凡人,不平凡的人总会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而这个异于常人的地方作为平凡人的子惜是不太容易理解的。
子惜虽然不知道自己犯的错,也不理解端华的心思,但是她明白,端华掌握了她的生死。她伸出手指拉住那洁白的衣角,不让端华轻易离开,至少也得带她一起走。
端华俯身,手腕一转,轻轻地化解了子惜的小动作。
子惜顿感绝望。
师父不要她了!
然而,端华的手臂从她的身下穿过,一把将她横抱入怀。
☆、师父心思太难猜(5)
然而,端华的手臂从她的身下穿过,一把将她横抱入怀。
子惜猛然一惊,小小的身子立刻腾空而起。可能是她饿的太久有点头晕目眩,也可能是她现在还太矮而师父又很高,当她去看地面的时候居然有点恐高,吓得直往师父的怀里躲去。
师父的怀抱是温暖的,完全不同于师父的外表,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漠然。
小小的她躲在师父的怀里觉得很踏实,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师父的身上有一股芳香,和师父在她屋子里焚的香是一样的味道,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一丝苦涩的中药味,不会刺鼻,闻得久了,令人心旷神怡。
子惜在端华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小小的手揪着端华的一缕长发,干裂的唇瓣上扬,没有意识的,她笑了。
端华低头看见她的微笑,云淡风轻的脸庞上忽然闪过一丝诧异。
他不明白。
他将她的过去抹掉,又将她饿得只剩一口气。
她可以恨他、怨他、甚至杀他。
为何,她笑了?
笑得那么安然?
******
精巧典雅的青瓷香炉。
袅袅轻烟,香气满屋。
一丝清苦的药材味飘浮在香气里。
子惜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背后垫着一只厚厚软软的靠枕,身前放着一张长方形红木矮桌,矮桌上摆着清粥加小菜,虽然简单却似人间美味。
每一筷饭菜入口,子惜的脸上就会露出幸福无比的笑容。
太好吃了!
婉娘的厨艺精湛无双,性情温柔,人又美丽。昨天她从静室出来,因为长时间睡冰冷的地板,又没饭吃,水又喝得少,所以很快就病倒了。那之后,是贤惠善良的婉娘三餐为她辛苦熬药,又担心她嫌药苦,准备了许多蜜糖和花糕。
相比较素心庄的其他人!
比如风叔——
当她被关静室不得宠时,风叔的口气是冷淡的;当师父亲自接她出静室后,风叔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的。之后,风叔拿给她以后在素心庄穿的衣物,居然都是大一号的,说什么等她长大后也能穿,最后还是温柔善良的婉娘拿去改小了。
☆、师父心思太难猜(6)
可见婉娘就是那“真善美”的化身,昊天娶到婉娘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她因为上辈子太平庸,没有大奸大恶之心,自然也无大爱大善之举,所以这辈子依旧平庸,至少在遇到落碧尘以前是如此。
子惜偷偷地瞪了眼正在修剪花枝的端华。
如她这般平庸的人,庸庸碌碌才是她的终极人生,可老天爷却安排了一个心思难猜的师父给她。
真的是太难猜了!
比如现在——
师父手执剪刀,俯身全神贯注地修剪面前的一枝花。
是的,就一枝花,配上两根翠竹,插在一个墨黑色的盘子里。
好吧,她是不懂插花艺术。
可是师父,您已经捣腾那一枝花、两根翠竹一上午了,您不觉得无聊吗?您一声不吭的在徒儿的房间里搞艺术,您就不关心一下徒儿的病好些了吗?您难道忘了?您替徒儿把脉开方时说——“药方我可能记得不太对,你先吃着吧。”
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不可能是他的徒弟!
不可能!
这时,端华突然抬眸,对上子惜幽怨的目光。
子惜急忙收拾心情和表情,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师父。”
端华低眸,同样不冷不热地道:“吃完了?”继续修剪手中的作品。
他修剪的速度自然是极缓慢的,否则一上午的时间早把花枝和翠竹剪得只剩光棍了。
“嗯。”子惜淡淡地应了一声。
师父,您的语态能不能不要这么的云淡风轻?害得她东施效颦,说起话来有点行将就木的感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得了绝症。
端华放下剪刀,挺直腰身,向门口缓步走去,步履轻盈而优雅。
他神色间冷漠似霜寒,肤白如冰,衣白如雪,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素手拉开门扉,端华清水般淡漠的眸子环顾室外,不见有人,朱唇微启,道:“风叔。”
这一声与他平时说话无异,但却凝聚着一股浑厚的内力,将“风叔”二字送的极远,几乎传到素心庄后园的各个角落。
不到片刻,子惜就见风叔以最快的轻功赶到,不禁感叹,素心庄藏龙卧虎啊!
☆、师父心思太难猜(7)
她在朝歌城生活了七年,对这里的生活状态已颇为了解。
比如武功这个东西是很微妙的,它的存在就像小说上写的那样神乎其技,什么飞檐走壁、什么隔空点穴、什么绝世神功,在这个世界统统都有。可是专职习武的人却少之又少,就算附近有一两个习武的也是花拳绣腿,而轻功这门技术绝对属于高级武功的范畴,普通的武馆不教,否则她早就去报名了。
前些年,从武馆毕业的人都去衙门当差,后来衙门人满为患只得裁人,以后再收人的时候对文凭也就看得比较重了,如果没有在应秋的国家学院毕业,一般不给进衙门。
总之,应秋是个文明的国家,百姓的综合素质都挺高,一般很少有打架斗殴事件,即使偶尔出现一起江湖人的纷争,衙门也会立即采取相应措施,维持附近治安。所以,在国强民富的应秋,没有家世背景的普通百姓一般不会去习武,因为习武的就业率太低了。
扯远了!
风叔其实是个十分懂得师父心思的人,他进屋后不需要师父交代什么,一切了然于心。他走到她的旁边,将红木矮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临走时,扔给她一个诡异的微笑。
是的,是诡异,而非皮笑肉不笑。
子惜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风叔刚走,端华就将笔墨纸砚摆上红木矮桌,道:“现在,你将为师口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记在纸上。”
子惜提醒道:“师父,我还在生病期间。”
端华冰眸斜睨她,淡漠地道:“你不过是脑袋有些发热,又不是手断了。”
子惜嘴角略抽,隔了良久才缓过神。
只见端华的神色清淡如常,语气听着也不像是有意的。
——————【素心庄小番外】——————
端华:“风叔,可还有未收藏、未评论、未登录者?”
风叔:“少爷,新书刚开,总有读者处于观望期。”
端华:“很好,抓起来统统关静室。”
风叔:“少爷英明!”
——————今天更新到此结束——————
☆、师父心思太难猜(8)
于是,她耐着性子向端华解释:“师父,话不能这么说,徒儿的脑袋因为发热所以整天昏昏沉沉的,徒儿的手虽然没有断,可是生病后四肢乏力,在这种状态下会影响书写水准。而且师父,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多静养,不能劳累,您不能要求徒儿费脑听您口述,又要费力手写记录。还有师父,徒儿听风叔说,您内伤在身,五脏俱损,心情必须保持平和,但没说不能笑啊?您整天同一个表情,徒儿感觉压力很大。”
端华一言不发地凝视她。
皓洁似冰的肌肤,清华如诗的五官,他静静地坐在她的床侧,仿佛一尊精美绝伦的白玉像。室内轻烟缭绕,他恍如置身朦胧仙境,一身雪衣,一身风骨,长发垂肩又从肩膀悄悄地滑落。
他冰眸似晨露,目光流转,如清晨的寒雾,沁入心脾,渗入经骨。
他神色冰冷淡漠,冰冷如霜,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是喜是忧?是怒是乐?
子惜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叫唤:“师父……”请不要用这种睨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她,也请不要将身上的仙气释放出来,对她这种凡人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
突然,端华素手轻抬,柔滑的掌心贴上子惜的前额。
子惜浑身一震。师父从神态到气质都是清冷的,但师父的体温一直是温暖的,她这一震不是冷了,也不是怕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未来的许多年她都苦思不得其解。
端华掌心落下,修长的手指按在子惜细小的腕脉上。
“师父是大夫吗?”子惜好奇地问。
她今天一直在想师父会传授她什么?本来想过是调香,因为从认识师父到现在,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师父在调香,而她的房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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