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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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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躲他的目光,我起身走到水榭另一边,夏日穿的木屐踏在方砖地面上发出脆响,我靠着柱子,望着天尽处那一抹烟云,怅然出神。
生活总要继续,不是么?
“我听过一个寓言,”我自说自话,“是讲人的一生就如同挂在一个悬崖上,脚下是就万丈深渊,只靠一只手抓住峭壁上横出的一根树枝苟延残喘,爬上去绝无可能,掉下去万劫不复,已经是这种情形了,偏还有一群白蚁在咬噬那根救命的枝子,那树枝,虽然极慢的,但还是无可阻挡的在一点点断开……”
容哥脊背挺直,专注地看着我。
“正在这时,这个人发现,在树枝上,在他眼前,在他张口可及的地方,有一滴蜜,正甜甜的挂在枝头!于是这个人满怀着感恩之心,抛开自己的处境不想,微笑着,专注而欣喜地吮吸那滴蜜汁,”轻摇团扇,我的声音空寂寥落的零散在黄昏的荷塘上,“这就是人生啊。”
香风渺渺,吹的我鬓边碎发飞舞,一丝一缕蹭在脸上,是风在无奈的叹息。
容哥望着我,目光沉静悲悯,广博如海,似纵有万川归之,也足可不止不盈。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这故事虽是劝人恬淡知足,苦中作乐,却是过于消极悲观了,男儿生于世,岂可不保家卫国,终结战乱,让黎民安居乐业,百姓再无饥羸,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所想,所以这个故事嘛,女孩家听听也罢了,”他一笑,“我还是喜欢你上次在这讲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微笑,居然他还记得……诶?上次……我们在这避雨……回去还淋了透湿……
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凤目中流过几许异彩,嘴角渐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我忙转开头,脸上滚烫。
团扇真是个好东西,可驱暑,可遮羞。
“我先回房了,今天答应柳夫人给她多设计几套配色方案,我……”一呆,目光到处,一袭红裙正亭亭袅袅从小径上飘过来。
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
这女子上身一件柳色丝襦,下配红绡长裙,腰上是一条金银丝绦编结的网状腰饰,四下里悬垂的流苏随着腰肢摆动流溢着水样的光华,流苏上的琉璃彩珠轻轻碰撞,玎玲声不绝,清泉一样欢唱。裙摆上长长的开衩几乎直抵腰间,亏得裙裾层叠裥褶繁杂,行走时腿上的肌肤才只是若隐若现而已,不过即便如此已足够令人遐想无限。
往面上看,但见她眉目如画,媚眼如丝,丹唇一点,粉面含笑。
她风摆杨柳地走进水榭,扭着小腰一屁股坐进容哥怀里,娇声道:“公子你约了奴家莫不是忘了,让奴家好找呢!”
声音娇腻的能滴出水,一如她头上步摇腰间流苏,颤颤的挠得人心痒。
水榭里死静,三人的心跳和呼吸突兀地响着,湖里有胆大的鱼儿分水跃出,啵的一声,随即又是一片沉寂。
那女子香帕掩口,媚眼飞飞容哥又瞟瞟我。
容哥又恢复了初遇时的千年寒冰脸,目光冰刀霜剑般看了眼怀里的佳人,忽然眯起眼望着我,幽冷彻骨,艰深晦涩。
我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心里刹那间转过数个恶念……终于还是在他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叹口气道:“下次再胡闹,麻烦你别穿我的裙子,小弥。”
小弥大笑着从容哥身上跳起,蹭到我身边,我故意嫌弃地躲开,嗔怒:“你这又是胡闹什么呢!”
“嘻嘻,开个玩笑啊!姐姐聪明得紧,居然看破我的易容,啊,是我失策,该去穿碧溪她们的裙子,不过这条裙子最好看,我实在是心爱呢!”他这时已换了本声,配上他这女装扮相,效果诡异。
多少有些“龙心大悦”,算你小子有眼光,这是我给自己做的舞裙,跳肚皮舞时穿的。穿来前为了健身我在健身房学拉丁舞和肚皮舞,不仅减腰腹,而且使腰臀曲线更有韵律感,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女性运动哦。到了京城后夜间飞檐走壁的体育锻炼收敛了不少,于是重拾肚皮舞健身,为了不骇人听闻,我每次都是关了房门做贼一样偷偷在自己屋里活动活动。我记得这条裙子昨天拿去洗了,不知怎么被小弥顺手牵了羊。
“哼,算你有几分眼光,不过这上衣配的不好,虽说是现在流行混搭可这个……”哎,职业病啊,我跑题了,“咳,其实看破你的易容术很容易啦,你就是穿了别人的裙子我也能认出来,除非你戴副彩色隐型眼镜。”我撇嘴,再易容,那琥珀色眼珠也太明显了吧!
“彩色隐型眼镜?”猫眼眨眨,很困惑。
“呃……好吧改天给你讲讲什么是眼镜,不过现在你先去把衣服换了!以后不许再穿我的裙子!!顺便说一下,这裙子是挂在胯上的,你缩骨不用把腿缩那么短啊……”哈哈哈,实在忍不住,我笑场了!
轰走了小弥,我斜倚在美人靠上,平复着大笑之后凌乱的呼吸,还是略有些喘息的问:“有问题需要我回答吗?”
容哥平静地看着我,“我以为是你派来试探我的……”
我轻拍着脸颊,帮肌肉放松,“别胡说,我为什么要试探你呢!”
他嘴角一挑,凤目里掠过一丝戏谑,“这就要问你了。”
“诶?越说越象真的了!”惊笑,“不许乱说,你刚才也听到了,他那可是自己的意思,与我无关哦!”
他淡淡道:“此人是谁,也太胡闹了。”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他有天夜里摸到我卧室里……”容哥闻言眼中精光一盛,我赶紧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其实只是要在我脸上画胡子开个玩笑,可谁让他先用了迷香嘛,以至于我还用暗器把他打了……”简单把那夜的事说了一遍。
容哥越听脸色越难看,眼里满是责怪:“你也过于托大了,万一是个高手,万一他要多等些时候,等你闭气不过真的被迷倒……并非每次都能象你在澶州那样幸运!”
我一愣,随即坏笑着凑头过去,“呀?你很担心我哦?”他目光一敛,我抢在他开口前笑嘻嘻道:“干这种事的有耐心多等么,且不说迷香有实效性,就是多伏在门外一刻也就多了一分被发现的危险,再说了,就说你吧,你会用这种手段吗?哎呀你别急,我就是打个比方嘛,象你们这样真正的高手怎屑于用这等下三烂的手法,我又有什么好担心呢!何况我也算会点功夫嘛,我的功夫也不是特别差吧~”
他冷冷道:“足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我撅嘴,“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呢?”
他失笑,无奈道:“倒是有几分诡诈,”汗,这是说我么!“也还算冷静,但遇到真正的高手一个回合都走不了,何况江湖经验太差,须知人心叵测,就说此人,真的就是他说的来历?”
我伸手在他头上虚拍两下,“放松,放松些,其实小弥是很单纯的人,就是小孩心性罢了,要说他的行事风格倒是很有做艺术家的潜力呢,我改天试着培养他一下,嘻嘻。”
容哥眼里很有内容地看我,沉默无语。
第二日,府里多了几个新面孔,据管家说是新来的护院。
朱砂二 第14章 有妇颜如雪
柳夫人到底没抵挡住貌似瘦身的诱惑,吊带长礼服终于还是选了水樱桃色软缎,其上提织着玫紫靛青钴蓝间彩对孔雀纹团花,外配一件绛色香云纱长衫,门襟垂在身前,长长的纵向分割线,在视觉上也有显得修长的效果,领口袖口呼应着一点玫紫色的盘带绣,在接近下摆的位置系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仿唐的样式,纱衫极为透明,穿上似一片好云若隐若现笼着香肩玉臂,酥胸半露,扬长避短,臂上再围一条靛青绣团凤的伊人绡披帛,性感妩媚,风华绝艳。
柳夫人怔怔望着镜中的身影,眼里的喜悦带了些忧伤,也许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年华与风采,或许还有一个男人的惊艳与恩宠,往昔烟云过眼,而今以成熟美艳的姿态再现,不再是含苞的娇嫩,却有怒放的高华。
女人在各年龄段,都有自己的美。
柳夫人本身也是很注意打扮的人,只是并不得法,一味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各种奢华繁杂的单品、装饰无章法的堆上身,不免矫枉过正,没有主题,没有主次,反而失去了那份优雅醇美。
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并且用正确的方式实现才是最重要的。
我喜欢“制造美人”,我喜欢看她们惊喜满足的眼神。
她顾影良久,终于转过身,握住我的手,大眼睛里波澜激荡,“以后我的裙衫都要有劳店主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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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新下了场雨,天气明显清爽起来,虽还是高温,却已出离了盛夏的闷热,桑拿天过去了,秋也不远了吧。
我捧盏樱桃酥酪蜷缩在水榭里的美人靠上,晒着太阳,吹着和风,闻着荷香,吃着樱桃,呼吸都是香甜的,昨夜的小资阴霾一扫而空。
凄风冷雨,从黄昏到子夜,人在夜里果然容易情绪低落啊,昨晚,我触景生情的感时悲秋了,遥想着塘中景象画了副水墨“听荷图”,配了黛玉的《秋窗风雨夕》,虽然睡了一夜之后再看是有些悲过头了,但当时情真仍不失为好画,所以上午还是让人拿出去装裱,过几日可取。
那天试衣后柳夫人并没太多修改意见,只等放给外面绣坊的盘带绣完工,我心里盘算着,明天成品送到柳夫人手上,哈,那我岂不是就可以挖到第一桶金了?
我终究还是懒人,但凡有可能都想做甩手掌柜呢,也就是设计师兼打板师的工作无人可替,若是茶寮酒肆之类早雇CEO了。
想至此心里忽然一动,茶寮酒肆……等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开个茶餐厅啊!专卖那些吃不饱、饿不死的精制美食饮料茶点,一定能击中那些爱美、讲求生活品质的女性或风雅文人士大夫的死穴!
小弥不知何时溜到我身边,猫眼晶晶亮,诶,看他那奸计得逞的样子莫不是又干了什么“好事”?
自那日他“调戏”容哥之后我就让他恢复本来面目了,每日里易容多麻烦,而且我一想到他缩骨发出的那种掰骨头的声音就觉得自己浑身疼,就如同看别人呕吐自己也会有恶心的错觉。我甚至想,成天缩骨不会影响发育吧,万一以后长不高怎么骗小姑娘啊,长期泡不到MM只怕会心理不健康,心理不健康的变态会成为社会的安全隐患……如此想来我让他以真身示人不仅是为了一个青少年的健康成长,更是为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做贡献呢。
我上下打量他,毫不掩饰明显的审视,“这么高兴,又暗算谁啦?”
“嘻嘻,也没甚大事……无非是弟闲来无聊新配了一种药,拿隔壁家的狗略试了一下……”
“诶?!你把人家的狗毒死了?那狗跟你有仇?”这话说着有点怪……
小弥连连摆手,“我这么宅心仁厚岂能干那等事,”见我挑眉睇他,讨好地笑道:“只是罢了,不会要它的狗命。”
我无语垂下头,以手加额,略等脸上那点绯红退了才抬头看着他,无力道:“难为你还知道用别人家的狗试药……”这要是用府里的人试……
死孩子又摆出害羞得意的小表情,看得我心头火大,咬牙道:“小弥同学,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总出这些妖蛾子啊,实在没事就给咱们府里人治治头疼脑热发烧感冒,咱们府里的治好了还有街坊四邻,还有整个京城,还有全国百姓,普天下的黎民都等着你解救于水火呢!”
小弥歪着头想了想,“既然大家如此企盼,我便勉为其难给他们瞧瞧病也不是不可……”
我起身,“去吧去吧,张管家这几日正咳嗽呢,你先去给他治了,别再拿人家的狗试乱七八糟的药了啊!”笑,伸个懒腰。
我溜出来偷懒,这许久都是碧溪流云在店里盯着呢,也不知有没生意上门,我得回去看看。
却见曲桥上一抹身影,是碧溪款款近前来,向我犹豫道:“小姐,有人要定做裙衫……”
我眼睛一亮,“好啊,我赶紧过去看看……诶?碧溪,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不妥吗?”
碧溪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呐呐道:“来人是个……青楼女子……”
“哦?长的好吗?”正要去“解救”张管家的小弥收了步子,很感兴趣地凑过头。
我白他一眼,一掌轻拍在他后脑,向碧溪道:“还有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是,这女子花名颜如雪,这半年来在京中甚有艳名,据说是个色艺双绝的人物,听说京里那些纨绔子弟为争听她一支曲都要打破了头,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她虽是个清倌,可毕竟是风月场中厮混的,咱们要是接了她的生意……只怕……”语声迟疑,瞟着我的脸色。
了然,是怕接了风尘女子的生意自贬了身价。
在西方,高级女装定制最鼎盛时,客户主要来源就是名门贵妇和高级妓女,多少前辈大师的店就是这么开的,我又有什么不能接受。封建男权制度下的弱女子,一定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想想李香君、杜十娘、李娃、梁红玉、薛涛、李师师、苏小小……历史上有的是沦落风尘但有才有貌有胆有识的奇女子,严蕊的《卜算子》说的好:“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只要不是自甘堕落的,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谁愿意做这种事呢!除了被骗被卖,还有的本是官宦之女因做官的亲属触怒皇帝便男丁流配、女子充入官妓了,而她们本来不都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么。
何况,似乎古代的花魁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呢,容貌就不说了,就是那琴棋书画也要样样精通,在女子以色、艺事人的年代,竞争力一点不逊色于所谓的大家闺秀。
如果真象碧溪所说,这位颜如雪是个脂粉队里的行首,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无妨,我去看看,再说了,你不是都说她是清倌嘛,卖艺不卖身是靠技艺吃饭,很有气节哦。”生不逢时,在古代歌妓乐工是低级职业,哪象到了后世都被捧为歌星音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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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上次柳夫人坐的那个位置,一个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正托了茶盏低头慢饮,几上照例上了茶点小食,流云和一个陌生的丫头侍立在侧。我赞许地看了碧溪一眼,还好,就算心里有想法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让颜小姐久候了~”我微笑着走过去。
那女子一抬头,诶?这人很面熟啊……啊!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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