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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秦]假日惊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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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笑了笑,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表情,说:“我闻到了你身上有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王晓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慌乱,她马上大声地说:“你闻错了,我是在一家化工商店里当营业员的,身上有一点点来苏水的味道很正常。”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伊果,说:“哼哼,你真无聊,干吗喜欢闻人家女孩子身上的味道啊?无聊!变态!”
车上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伊果讪讪地扭过头,闭上了眼睛,将头倚在了靠背上。
余光拍了拍伊果的腿,笑着说:“你也是,我知道你的鼻子好,以前咱们当兵时找不到水源就全靠你这鼻子了。可鼻子好并不是你搭讪的工具啊,呵呵。”
伊果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他拉开了一丝玻璃窗,点上了一根烟。窗边灌进了一股冷冷的风,再加上香烟的气味,身边那股来苏水的味道越来越淡,竟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03)
车厢有节奏地抖动着,这频率很容易让人陷入梦乡。车上所有的人都倚在靠椅上,半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就连司机老刘也忍受不了睡眠的引诱,眼皮不停地打架。他警觉了,连忙摇了摇脑袋,摸出了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做了一次大回转,然后慢慢从微微翕开的两片嘴唇之间渗出。
出了城,沿着国道行驶了两个小时就进入了原始森林山区公路。中巴车前后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几乎看不到一辆其他的车。老刘把车窗大大地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灌进了车厢,他惬意地唱起了一首老歌。
车从森林中的一条笔直的路横穿了过去,眼前突然一暗,一个转弯之后,老刘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
在面前是两条岔道,一条向左,一条向右。左边一条是一座石桥,桥的对面是一条狭长的公路,在婆娑摇晃的树影中渐渐隐去,看不到尽头。右边是沿着山壁紧靠着溪流修的便道,远处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层薄雾,看不清通向哪里。没有一个路标。
老刘一愣,踩住了刹车。他不记得平时到这里来遇到过这样的岔道,车在岔道前停住了。
车上的人还继续陷入了昏睡中,老刘不愿意让乘客们看到他出糗,于是把头从车窗伸了出去,希望可以看到一个能问路的人。可是路上好空旷。
老刘无力地坐在了驾驶台上,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热热的,好象有谁正从背后盯着自己。他猛地回过头去,所有的乘客都熟睡着,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一想到死人,老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一股冷汗飕地一声从背上的肉缝里涌了出来,整个背上的衬衫都和皮肤紧紧贴在了一起,汗津津的,黏乎乎的。莫名其妙中,老刘觉得一阵没来由的腻心。没有人盯着他,没有人的眼睛是睁着的,肩膀处的灼热感也消失殆尽。
老刘耸了耸肩膀,浑身上下颤栗了一下,转回了头,盯着挡风玻璃发起了呆。他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这时,他的肩膀上的毛孔忽然一紧,那种奇怪的灼热感又袭了上来。他低下了身体,想换个角度从后视镜往后望去,看到底是谁这样偷偷窥视自己。
老刘的身体缓慢地下移,通过后视镜的视野也渐渐开阔。没有人!没有谁在盯着他。可这灼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那双逼视的眼睛也越来越近!这眼睛在哪里?
老刘一动不动,车里很安静,静得连他自己的心跳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扑通,扑通!他的动作僵硬了,身体滑落在司机台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可却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他的身体一震,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惊之下,老刘心脏砰砰乱跳着,身体差点没掉在地上。
他回过头来埋怨地说:“兄弟,别吓我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神情忧郁的男人,是那个叫秦涛的旅客。他苍白着一张脸,眼睛无精打采,眉头耷拉下来,紧锁成一个川字。他张开嘴,声音低沉麻木地对老刘说:“前面两条路,往右边走。”声音虽然有点不自觉的颤抖,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老刘唯唯诺诺地坐回了驾驶台,战战兢兢地踩了一下油门。他正要问一句秦涛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可回过头来,秦涛已经不在身后了,他已经回到了最后一排,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了神。
老刘觉得自己的脖子里像是有一只蚂蚁爬过一般,痒痒的,又麻麻的。
他哆嗦了一下,连忙轰了一脚油门,向右边这条靠着山壁的道路开了过去……
(04)
这只是一条黄土铺就的便道,坑坑洼洼,可老刘开上去后却觉得异常平稳,连抖都没有抖一下。虽然车开得很顺利,但那阴骘的秦涛却在老刘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一个阴霾的影子。
转过一个弯道,又进了郁郁葱葱的森林,粗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也在瞬时间黯淡下来。老刘打开了车前灯,中巴车前后看不到一辆其他的车,这让老刘觉得心里毛毛的。路越来越狭窄,看不到尽头。
老刘心里暗暗忖道:“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走错。”一个声音在他脑后幽幽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涛有站了在老刘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木然的眼神似乎洞穿了老刘所有的心思。
老刘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撩起一绺遮住眼睛的汗津津的头发,战战兢兢地踩着油门继续在便道上往前驶去,一幢幢阴暗的树影摇晃着快速向后掠过。
又是一个弯,转过后,视野豁然开朗。横亘在面前的是一座桥,一座摇摇晃晃狭窄破旧的木桥。
车是开不过去了,老刘停下了车。隐约中,看到桥的对面是一座墨绿色的山。一条山路斜斜地插了上去,路边种满了松树,地上铺满了松针,一阵风掠过,传来了沙沙的松涛。
“就是这里,顺着对面的小路走上去,就是金鱼山庄。这是后山,一般没多少人知道这条路。”翁蓓蓓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这座桥喃喃地说。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颤抖地问:“咦?!怎么你知道这条路?我都从来没走过这条路,竟然直接来到了后山。”
老刘指了指身后的秦涛,这时,秦涛已经扛起他的背包径直下了车。他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一个浑圆的阴影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闪动着阴骘如鹰一般的神情。
一股寒意莫名其妙地笼罩了翁蓓蓓的全身。
(05)
“怎么我觉得那个秦涛神神秘秘的啊?”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山路上,翁蓓蓓走到了余光身边,问道:“你看,他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点表情也没有,老是一幅闷闷不乐的臭脸,也不知道摆给谁看。”
余光笑了笑:“你管别人怎么多干什么?哪来这么八卦啊?”
伊果把头凑过来说:“嫂子,说不定这家伙是才失恋来着,所以才这么一个德行。”
“去!”翁蓓蓓一脚踢在伊果的胫骨上:“谁是你嫂子?我早就和这混蛋离婚了!”
伊果哧着牙齿闪到了一边,余光脸上也直得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山满高,看不到山顶在什么地方,一阵阴风袭过,路边的松树不停摇晃,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天边的天色竟有点发暗,翁蓓蓓看看表,原来车在路上开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可奇怪的是,一天都在车上,什么东西也没吃,竟没人感觉到饥饿。
踏在冰冷的石板上,一股寒意从脚板处渐渐蔓延,伊果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看身边的余光和翁蓓蓓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周围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那个叫薛娓的胖女人,不停喘着粗气,大声地咒骂着这鬼长鬼长的山路。
只有老刘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支明晃晃的手电筒射来射去,鼓励着大家往前行,王晓瑟和王晓淼那对漂亮的双生女蹦蹦跳跳地走在老刘身后,精神十足。
终于爬完了长长的阶梯,他们一行十四人看到了一幢宾馆般的别墅屹立在面前。天已经黑透了,因为月光黯淡的原因,看不清楚这别墅到底是什么形状,但是外墙上似乎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正随着微风缓缓摇曳。正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摇曳,所以翁蓓蓓的心里毛毛的,后背上像是有千百只看不见的小虫在爬一般。她忍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一丝冷汗从额头渗出。
突然,面前灯光大作,别墅里外顿时一片灯火通明。这时翁蓓蓓才发现这别墅原来是幢歌特式的建筑,周围还有几幢相同的别墅,但是都隐没在了深不可及的黑夜中。而外墙上随风摇晃的细微东西原来是爬满整个墙壁的常春藤,墨绿色的叶子一片片翻飞着,似极了暗夜里飞舞的精灵。
翁蓓蓓不禁哑然失笑,但是突然她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咦?!是谁开的灯?我们都在别墅外的啊!”
她抬头望去,别墅大门吱呀一声,黄铜铸成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削瘦矮小的影子站在拱型大门的下面,一个阴森苍老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欢迎来到金鱼山庄。”
这个人是谁?
翁蓓蓓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忽然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隐约的白光,大概是闪电吧?也许要下雨了?
一丝冷意席卷而过,翁蓓蓓不由得紧了紧碎花长裙外的上衣,向那个站在门前的人走去……
第三章
(01)
“您就翁小姐吧?”站在门口的是一位老人,满脸的沟壑,皱纹像树皮一般,眼睛里满是昏黄的浑浊。他杵着一根龙头拐杖,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就像来自于不知方向的远方。
翁蓓蓓点了点头。
“我叫王老三,是这里的打更人。”老人语气很缓慢,喉头里似乎包着一口痰,浑浊无力。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翁蓓蓓,说:“这是钥匙,我会在七天后来取的,从现在开始,这里属于你们了。
一楼的冰箱里有起天你们需要的食物。”说完,他就弯着腰,老态龙钟地杵着拐杖离开了这里。
不知为什么,看着王老三渐渐远去的身影,翁蓓蓓的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酸楚无比。
进了门,林峰那个抱着肮脏洋娃娃的女儿蔻蔻最先冲了进去。
屋里的大厅中,装饰得很豪华地上铺满了洁白的大理石,墙上粉刷着淡黄色墙面漆,很别致地间或挂着几张十七世纪风格的西式油画。大厅两边各有一个旋转式的木质楼梯走上二楼。二楼是客房,一条狭长的走廊两旁全是一间间标准套房。
在客厅中央放着一排柔软的皮质沙发,伊果和余光同时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而王晓瑟和王晓淼俩姐妹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就往沙发后跑了过去。伊果回头一看,原来在沙发后放着一个漂亮的玻璃鱼缸。里面有几尾或红或黑或白色的金鱼正悠闲地游来游去。
伊果笑了笑,心想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见了几尾金鱼也激动得不成样子。
林蔻蔻抱着洋娃娃站在晓瑟晓淼姐妹的身后,瞪大了眼睛望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嘴里奶声奶气地念叨着:“一,二,三,四……”她在数鱼缸里的金鱼有多少尾。
王晓瑟回过头来,对蔻蔻笑着说:“不用数了,我刚才数过了,一共有十四条,七条黑色的,七条红色的。呵,十四条,真是不吉利,要死要死的。”
“啊呸!”王晓淼啐了一口,说:“什么要死啊?拿音乐是音符来说,这叫多发多发。”
听着两个青春美少女斗嘴,翁蓓蓓钻进了厨房,拉开了冰箱。肥胖的薛娓拉着保姆阿娣尾随进来,大声叫唤着好饿。几个男人在沙发上吹起了牛,只有秦涛一人独自坐在一边,暗暗想着什么事,脸上一片阴霾,默不作声。
窗外突然一个炸雷,明晃晃地一片,接着雨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洒了下来,门外的屋檐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翁蓓蓓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大家说:“先生女士们,今天晚上我们吃鱼,在冰箱里有已经打整干净了的鱼片,还有一包麻辣香水鱼的作料。所有的女士都来帮我的忙,各位男士帮忙把大家的行李都搬到二楼的客房里。房间外面已经写好了大家的名字。”
晓瑟晓淼姐妹打闹着跑进了厨房,伊果和余光则和老刘一起站直了身体,他们三个没带什么行李,就帮忙把王家姐妹和翁蓓蓓的东西搬了上去。只有秦涛依旧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一动不动。
进了自己的屋,伊果和余光对视了一眼。伊果笑了:“嘿嘿,真没想到吧,我们的导游居然是蓓蓓。”
余光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他们住的是靠近楼梯的一间双人套房,屋里满干净的,还自带卫生间。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摆了一张单人床,之间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摆了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几乎可以乱真的塑料花。写字台的后面是一扇窗户,推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可惜现在是晚上了,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只能看到错影交织的树影正随着越来越强烈的风雨游移着,发出阵阵雨点的敲击声。
窗外袭来一股凉气,还夹杂着一丝淡淡夜来香的气味。伊果天生对这一般人觉得香他却觉得恶臭无比的气味没有好感,于是立刻关上了窗户。
余光坐在床沿上摆弄着他的手机,然后忿忿然地骂了一句:“这破地方,居然连信号也没有。”
伊果也摸出了手机看了看,确实没信号。还好,桌子上有座机,他拾起话筒听了听,有信号,可拨了一位数字电话里就传来了盲音。
“这电话只能接电话和打内线,打外面只有找管理员拿电话卡才行。”余光在一旁对伊果说。“大概管理员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把卡都给蓓蓓了吧。我们一会找她要一张来。”
在等着吃饭的时候伊果打开电视看了看,只收得到可怜的几个地方台,他索然无味没趣地关掉了电视。这时,房门的门铃刺耳地响了起来。
打开门,老刘、吴江和王西林这三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下楼吧,刚才翁小姐打电话上来说饭菜已经弄好了。”
伊果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装,问:“那个林峰和秦涛呢?”
老刘答道:“林峰已经带着他的宝贝女儿下了楼,那个秦涛好象还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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