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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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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听闻一惊,忙不迭地问:“那些人如何讲?”

白喜眉头也拧得紧,颇为严肃地说:“外面传言,听闻九少以四座城池交换被定期地扣押的就少夫人,据说那九少夫人就是已亡故的定贤皇后。莫说这皇后没了,就算在,定启帝也铁定不答应的。所以定启帝盛怒之下,不仅杀了使者,还怒斥对方污辱本国皇后。”这件事又惹怒了九少,九少放话要踏平桑国。这一来二去的,剑拔弩张。定启帝便让桑国的属国云召国将军开到边境,自己又调了方程老将军亲自率军前往云召国与大夏的接壤处。如今是屯兵在那里,只等时机成熟,便一并灭掉八少的军队。”

赵锦绣听闻,只觉得目前的情况比自己想的更复杂,这两个月之内,大小的仗也有数十场。箫月国与桑国,如今大夏与桑国似乎也有开战的迹象。前阵子在荆城,西门谨又是江慕白的未婚妻,江慕白一旦开战,连国是不是也会拉入战争?

到时候可真是一锅粥了。只是无论怎么看,目前的情况都对桑骏有百利,而对江慕白没有一丝利益。

所以,江慕白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经亡故,为何江慕白还要将四座城池拱手相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且在这一送一要之间,虽然颇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味,但毕竟是给自己带来不利。江慕白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吗?还是这厮在打别的主意?或者,外面的传言并不是真的,而是有人利用这件事?

“公子?”白喜见她陷入沉思,出声提醒。

赵锦绣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白喜展眉一笑,随机用颇为讽刺的语气说:“江家老八摊上这么个弟弟,也算是倒霉。这九少,我也曾听闻,历来就是好色成性,没什么大作为的草包。这会儿内患未除,又招惹上更厉害的桑国,大夏可真是岌岌可危了。”

白喜呵呵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公子,你可说错了。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说八少是庶出的,才干那几年也不怎么样。这两年突然进步神速,得到江家老头的赏识,入了族谱,有了继承大夏的资格,全都是九少为他出谋划策呢。”

赵锦绣心里咯噔一声,抬头瞧那白喜,问:“外面都这么说?”

“当然,前几日就到处都在传了。”白喜说。

赵锦绣却是慢腾腾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一扇窗,瞧着楼下的亭子,那少年却不在。月色在江边上缓缓流淌,清幽明净,却带不走赵锦绣心中的灼热。

“都传到桑国了。那大夏过内,便是传遍了。”赵锦绣自语。

白喜在一旁很笃定地回答:“当然,这肯定的。”

赵锦绣没有没说定看来江慕白此刻的处境十分危险。有人在开始对付他了。这种流言之下,江家老八必然容不下他,而桑国又是因九少开始战争,如果老八要与桑国议和,那么久要交出江慕白。

他纵有惊天之才,但面对几方面的打压,怕都在劫难逃。

赵锦绣的心不由得一紧,恨不得有一双翅膀,立马飞到他身边。双手握拳,不由得敲在窗棂上,敲得脆响。

白喜站在一旁,问:“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赵锦绣略略稳住身影,转过身,看着白喜,一字一顿地说:“白喜,实话跟你说,我去大夏,并不是行商的。”

白喜也是瞧着赵锦绣,眸光明净,脸上的伤痕已结了疤。他像是在深思,眉头微蹙,神色略有怒意。

赵锦绣讶异,白喜却轻笑起来,说:“属下,也早看出来了,很高兴公子能告诉白喜。”

赵锦绣微微笑着,眉如弯月,明眸收敛,心里想:你也应该早看出我是女子了。这男人还真是不简单。

“不知公子能否告知一二?”白喜问道。

这于情于理都是该告诉的,赵锦绣也不觉得这白喜逾矩,便叹息一声,缓缓讲述,说:“我有一个堂弟,在大夏。我伯父如今病重,送了几次信,都不见他消息,于是我便亲自去找他。听闻他是九少身边的,如今战乱,怕是跟着九少的。如今,听你说着形式,看来九少的状况并不妙,我要尽快去找到我堂弟。”

白喜一听,眉头一蹙,有些责备地说:“公子,大夏战乱,或者您的堂弟已经不在了,何况就算您找到,又如何?军中之人在战时,除非死,否则不可能跟你走的。”

赵锦绣倒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个憋足的理由,略一愣,随即又坚定地摇摇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我已经答应我的伯父,到时候,我会求九少让代替堂弟,那就可以换回他回家去看我伯父了。”

白喜埋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既然公子决定去找九少,那白喜也去。毕竟白喜对大夏,比公子熟悉。”

赵锦绣自然无比感动的模样,眸如弯月,凝视着白喜,连连道谢。白喜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着,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正巧门外传来敲门声,细声细气的店小二在门外喊:“公子,热水来了。”

白喜立马过去开门,便是躲过了这尴尬。他接了水放在一旁,对赵锦绣说:“公子,您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第三卷  第五章 行船

锦河前,本应是商船如织的容州码头孤帆影稀。

赵锦绣站在码头上,瞧着满天金色的晨光,微微眯着眼。白喜弓着身子在前头与那商船的老板接洽,讨价还价的声音抑扬顿挫,他语速也快,指手画脚地讲着道理,那老板只是一愣一愣的只有听着的份儿。到最后,白喜还来了一句总结性的话语:“所以说,你绝对不会亏的。我家公子也是家大业大的,山不转水转,来日里,有好的,还不跟您合作啊?”

那商船老板狐疑地看过来,赵锦绣面目含笑,略一点头。大约是她本身气度不凡,那老板收回目光,慢慢地理了理龇须,一咬牙,道:“好,不过这时局不稳,我也只能在江城停留片刻。你们一上岸,我这船立马就会开走。”

“那敢情好,我们只须上船即可,你放心,咱们公子可是不会亏你的。”白喜呵呵一笑,重重一掌拍在老板肩上。

那老板也是一笑,道:“那就快上船,就怕这几日雨季来,锦河涨水,就危险了。”

“好嘞。”白喜应答一声,转过来对着赵锦绣做一个鬼脸,道:“公子,成了,请上船。”

赵锦绣略一点头,道:“有劳了。”说着,便抬步往前走。

白喜却是面露尴尬色,讪讪地说:“公子,您这么说,就是见外了。白喜的命是您救的,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赵锦绣听闻这话,心里暗道:救命之恩?这人的智商与办事能力,岂是做了骗子还会被逮住的猪?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人,这么刻意地呆在自己的身边,猜不准意欲何为?

内心是一番百思不得解,颇为焦灼,面上却是淡然一笑,扫了一眼白喜,道:“什么属下主人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何况昨晚你安排好的,我今早却就变卦不坐那船了。”

白喜却是垂首一旁,低声说:“白喜不敢,再说,那大船确实不远在大夏岸边靠岸,于我们很不便。我昨晚也在琢磨是不是换一艘。正巧公子也有此意,白喜求之不得呢。”

这低头说话的架势让赵锦绣一怔,此刻的白喜没有一点的骗子习气,说话的感觉很像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赵锦绣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白喜前日里在十里铺出现绝非偶然,一定是在那里静待自己。那么他背后的人一定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

真是可怕的存在。以为碧溪替自己死去之后,自己就可以脱掉林希的身份,却不料,还是有人窥伺着自己,洞察了当日在瓦罗山山顶的秘密。

只是这人是谁?这白喜和那少年是否又是同一家的?

赵锦绣不得而知,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就是被置于砧板上的鱼,被人拖着命运的咽喉。在这个时空,林希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如果想要好好活着,也许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上位者,成为睥睨天下的那个人。

可是,这谈何容易?林希作为少将军,生命尚且不得留。而自己——赵锦绣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仿若这就是一种审视。她在心中暗暗对比,自己与林希相距甚远,成为赫赫有名尚且不可,可如何能成为上位者?

赵锦绣瞧着江上点点的金光,陷入沉思,有几丝沮丧,耳畔却传来白喜低声的提醒:“公子,上船了。”

她这才收回目光,瞧见白喜已经站在那船边的踏板上,躬身在一旁。

抬步往前走,看着白喜,心道:这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那就静观其变,到达大夏境内,再行打算。

于是,踏着晃悠悠的踏板,上了船。这船并不想是凤楼那样的大船,没有单独的隔间,只有一个船舱,被老板自己动手隔成两个,小的那间,老板自己住。大的那间供水手和伙计住。如今,赵锦绣的银钱给得足,所以,老板就将这小的隔间留给白喜和赵锦绣。

赵锦绣在这小隔间里安顿下来,将那窗户推开一扇,倚在窗边,瞧着窗外。此刻,船还没有开,赵锦绣四处打量着,想看看这周遭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那少年人的到来,赵锦绣昨夜又是一宿无眠,一直听着周遭的动静,连有客人踏着楼梯上下的声音,她都会做一番分析。

可是,太风平浪静了。一直到早上,白喜来收拾东西,赵锦绣还问他昨晚睡得可好,可有什么事发生。白喜一脸茫然地瞧着赵锦绣,不明所以地回答:“没什么事啊?属下睡得很好,因为属下还没有在中间醒过来。”

赵锦绣没有说话,收拾停当,下楼吃个饭,想要听听大堂里的谈论,也没有听到有任何的不寻常。

那个少年人昨晚在那亭子里静坐,难道只是单纯的赏江畔月色?

赵锦绣懒懒的换了一只手来支撑,依旧瞧着窗外。此刻的容州码头,虽然因战乱并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但也有几艘大船在装货物,抗包的男子在金色的晨光里,打着赤膊,一步步走得坚实,有人在高声吆喝,是充满生活的气息。那些船也看不出丝毫的诡异氛围。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赵锦绣皱了皱眉,感觉头微微的发疼。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的觉了。

忽然,有人在轻轻敲门,尔后白喜便推门进来,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进来就将手里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喝了一口水,道:“属下替公子买了被子与床单,因为下船可能就要扔掉,就没有买太好,公子就凑合着用吧。”

赵锦绣一愣,瞧了瞧白喜,有些动容,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便只是吐出“多谢”两个字。

“公子,这话以后就不能对白喜说了。公子您仁厚,可白喜始终感念救命之恩,只当自己是属下。”白喜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去铺床,动作娴熟。

赵锦绣瞧着他,也不多话,只是淡淡地说:“既然白喜如此,本公子也不勉强。对了,你的被褥可有买?这边还有一块门板的,想事那老板弄给你的。”

赵锦绣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这白喜是否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因为按理说,白喜作为属下,在这船上,是应该和自家公子住在一起的。

白喜慢腾腾地铺好床,站起身来,对着赵锦绣憨厚一笑,很从容地说:“属下向来四海为家,风餐露宿,一个粗人,就没买被褥,方才跟那老板说好,夜里跟他凑合挤一下。”

赵锦绣听到这回答,心里倒是笑了,这人果然知晓自己是女子,并且还能够恪守男女之别,没有无耻到一定的程度。看来此人的主人倒是下了些命令的。

不过,至于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人也算是笨了。既然是熟人,却不知她赵锦绣的秉性与能力么?这三公子的名号也不是虚的。她向来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对人对事都颇为考量。这白喜能力倒不错,可惜这一路的诡异是在太多。他免不了暴露。

赵锦绣心里暗喜,面上却是惊异,压低声音问:“这地放宽,你去跟那些人混什么,都是些不知底细的人。”

白喜一下子瞧着赵锦绣,露出憨憨一笑,道:“公子,谢谢您。”

这下换做赵锦绣一愣,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他抓抓后脑勺,道:“公子,您也不知白喜底细,却——”

赵锦绣一愣,还愣说不出话来,却听得码头上有人在尖声惊呼,那声音高耸入云。白喜一下子跳到窗边,赵锦绣也跟过去,从小小的一方窗户看出去,码头上,十来个商贾装束的男子皆亮着剑,他们围着的正是那少年。

“又是他。”白喜眉头一蹙,低声嘀咕。

赵锦绣问:“你认识?”

白喜摇摇头,道:“我总觉得老是遇见,有些太过巧合。”

赵锦绣没有说话,虽然白喜这么说,她还是不能排除两人是一伙的嫌疑。如今江慕白危险,自己要到他身边去,而自己绝对不能带着这些人都江慕白的身边去,无论这些人是否知晓自己此去大夏的目的。

那少年抬着厚重的青铜剑,一剑划下去,旁边应声倒下三人。另外几人已经战战兢兢,身形有些晃动。

赵锦绣伸手关上窗,淡然地说:“胜负已定,没有什么好看的。”

白喜这才蹙着眉头,道:“先前,我也没在意,方才折返过去买被褥,听得望江楼有血案发生,就是我们对面的房间,全是一剑划破喉咙,这太巧合了。”

“那么,白喜有个高见?”赵锦绣慢慢地踱步到桌边,倒水喝茶,手中的银戒指在水中轻轻一沾,确信无毒,才喝了一口。

白喜则是摇摇头,说:“公子,但愿是我多虑,属下也是束手无策。”

“那就不要多想。也许人家只是与我们恰好同路。”赵锦绣说着,做到床边。白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老板却在外敲门,声音都有些抖,道:“公子,我们要提前开船了。”

第三卷 第六章 江城

两岸都是连绵的山,即使是上午,也颇为幽凉。因为水流湍急,船一直颠簸着。

赵锦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船舱外的水手们声音颇大,一会儿在喊着拉船,一会儿喊着转向。

她也睡不安生,便是浑浑噩噩地躺着,期间,肚子饿,又爬起来吃了几块干硬的烙饼。心里盘算着如今的水流速度,虽不是“千里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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