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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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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江慕白似有感叹,将赵锦绣拉得更紧,韦管家却在屋外低声地喊:
“九少。”
江慕白一听,倒是站起身,道:“母后,您一路劳累,先休息一下,待儿臣忙完一些琐事,再来与母后叙叙。”
“皇儿自去忙吧,哀家也小憩片刻,这湖心小筑倒是清幽,恰巧荷香,母后甚是喜欢,至于给哀家准备的那院子,哀家也暂时不去了。”太后淡淡地说,又瞧了瞧赵锦绣。
那眼神让赵锦绣心里发怵,暗想这女人莫不是想要留下自已?正想着,江慕白却是抢先开口:“那儿臣多派些人来保护母后,儿臣告退。”
刚说完,也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直接牵起赵锦绣的手,问,“伤口有没有换药?”
赵锦绣摇摇头,道:“回禀九少,因为要上香,所有没有来得及换药。”
江慕白一听,颇为心疼地责备:“你这丫头,就不知对自己好一点?”
赵锦绣像个小丫头一般低着头,心想这厮怕早就算到这一层了,一大早起来,紫兰她们哪里容许过自己去换药啊,都是催促去拿什么合法的文书册子。再说这个时空,有那个册子和没那个册子,对女人来说,区别可大了。自己当时一心想着快点拿到册子,哪里记得换药的事。
她低着头,只听得江慕白对太后说:“儿臣这宁园前些日子出了点妖蛾子,伤了锦绣,儿臣这会儿带锦绣去换换药。”
他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赵锦绣。
赵锦绣行了福身礼,道:“太后长乐,妾身告退。”
太后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江慕白握着赵锦绣的手走了出来,外面剑拔努张的侍卫们皆松一口气。尤其是杨进看到赵锦绣出来,紧绷的脸才有了一丝的放松。
虽然是盛夏,周围却是荷香四溢,甚是清凉。江慕白一言不发,一直牵着赵锦绣走出湖心小筑。
八大丫鬟战战兢兢在一旁,江慕白也没有理会。只是柔柔地问:
“你身子可好?可否陪我走回兰苑?”
赵锦绣方才在湖心小筑吃得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恢复力气,觉得走走也好,便是点点头。
二人便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往兰苑走,两旁的花木长得茂盛,大朵大朵的蔷薇开得热闹非凡。日光和暖盛大,赵锦绣低着头瞧着石板上斑驳的花纹,想到这一刻,牵着自己手的人是许华晨,心甲全是满满的温暖。
江慕白也不说话,只是牵着她一直往前走。风吹着,树荫里极其的凉爽,鸟鸣蝉燥都只是点缀。
赵锦绣想:要是就这样一路走,小路走,那该多好啊。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终是有情人
回到兰苑,江慕白陪赵锦绣换了药,又吩咐人重新弄了简单的午膳。两人在照例是在书房置了案几用膳,精致的白瓷碗碟,喷香的食物,虽然分量不多,但赵锦绣又觉得饥肠辘辘,两眼放光。
江慕白却是笑着屏退左右,说不必伺候。丫鬟们一出书房,带上门。江慕白就笑道:“知道你在湖心小筑一定吃不好,早吩咐人弄好了,尝尝这口味可还喜欢?”
赵锦绣白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嫩竹笋放在嘴里嚼着,尔后埋着头问:“你早算好太后要找我吧?”
江慕白慢腾腾地喝着鱼汤,漫不经心地说,“我是宁园的主人,这里就是一只苍蝇进出,都得是在我掌控中。否则,这主人威严何在。
赵锦绣想要白他一眼,但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又不敢抬眼去看他,于是只得看着炒鸡蛋,低声问:“九少,就那么放心我啊?”
江慕白将手中汤碗放下,略略低头,低声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莫说你的手段是我教的。就是你后背上那一处伤疤,我也是知晓,的。”
赵锦绣一听,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小声说,“那次,你说,不是你。”
她的声音越发小,在江慕白的注视里,越发慌乱,觉得浑身都被他的眼神点燃。只得低下头,听得江慕白略带笑意的回答,“今天我告诉你,是我。”
赵锦绣咬牙切齿,更是慌乱无比,不由很想起那次的窘境。那时,是他第二次准备结婚,对方虽算不显赫,那女子却也算是名门淑媛。
结婚的消息是他那个律师发小来在他结婚前半个月来说的,约在西餐厅见面。赵锦绣除了听闻那消息,略微顿了一下刀叉,尔后却还是谈笑风生,还询问对方近况。
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可是就是笑着,谈话一直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进行,末了。喝掉了一半的红酒,笑着说.“.哦,奢侈了一把。”
她回去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周一,照例去工作。
这一次,连礼物都懒得折腾,就将上次绣好的绣品拿出来处理一下,叫了快递上门,将之打包扫除出去。
待忙到周末,她这才觉得空落落的,一个人去小区外的小店炒了小菜,喝了一瓶碑酒,走回去的时候,有点飘乎乎的。 后来不知怎的又走到两人常去的公园。在那公园的椅子上坐着,想着许华晨平日里会在这里坐着抽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致想的小孩,带着孩子的老人。
她知道他看的是一种世俗的安闲生活。那时,她就会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他。
可是,现在他要结婚了.以后会有别人陪着他去谱写世俗安闲的,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赵锦绣的位置了吧。赵锦绣眯着眼晴,九月的日光还算盛大,扑在脸上暖暖的,可是她觉得九月也很冷。
不知多久,有一个小女孩跳着在旁边,用粉笔在画画,嘻嘻哈哈地问赵锦绣她画的小鸭子像不像。
赵锦绣蹲身下去,瞧那小鸭子,拿了粉笔将鸭子的尖嘴改成扁嘴,然后,就蹲身在那里写“锦绣爱华晨,华晨要幸福”。
她写这句话写了很久,尤其是那个“爱”字,她觉得重若千斤,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用这个字,她想也是最后一次。写完后将粉笔递给小女孩,瞧了瞧那几个字,头晕所以写得歪歪斜斜的,她抬手去擦掉,一遍遍的,擦了好久,才算看不出来。
慢慢走回去,她对自己说:锦绣,睡一觉就好的。于是回去睡觉,横竖睡不着,许华晨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来是去的。她爬起来打了电话,叫了婢酒和凤爪。
这一次,她也不知喝了多少,就是一直睡不着。到了后来,天暗下来了,她看什么都是重重叠叠的,模糊不清。
她觉得胃不舒服,想要吐,就摸到洗手间,地板滑,摔了一跤,下颌磕得疼,就靠着墙壁喘息。
模模糊糊中,像是有人敲门,一声声急促,赵锦绣就是爬不起来开门,后来,那敲门声终于停了,赵锦绣舒了口气,胃部一阵不舒服,她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还没有起来,有人却是一下子走讲来,将她抱起来,问:“你喝什么酒?”
“想睡觉。”赵锦绣回答,觉得这人是许华晨。
“想睡觉可以吃安眠药,你喝什么酒。”他很不高兴地说。
“哦,是哦。”赵锦绣觉得有理,咯咯一笑,胃部又是一阵难受,不由得吐得一塌糊涂,吐到后来,是哭了一场,尔后便是睡着了。
待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换完了,似乎还洗了澡。她觉得恐饰,检查一下自己,翻身下床出去,就看到许华晨在沙发上看资料。
她愣在那里,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新的睡衣,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你怎么来了?我这……,你没有”
许华晨淡淡地说:“那女的太浮华,我妈也觉得不适合。还有你吐得一塌糊涂,脏兮兮的。”
赵锦绣有些愣,尔后继续问:“那我……,这”
许华晨瞟她一眼,道:“我没什么兴趣服侍人。叫了钟点工来为你弄的。厨房有粥,自己去喝。”
赵锦绣一颗心落下来,拍着胸口去厨房,喝粥。虽然脑袋还很痛,喝着粥,却是不由得笑出来。
许华晨当日说过,不是他帮她换的衣服,不是他替她洗的澡。可是,如今,他用“是我”两个字将她打得体无完肤的。
她恨恨地咬着唇,江慕白却是低声说:“那时,天气凉,我总不能等着钟点工上门吧?”
赵锦绣心里一想,也是这样,但却没有回答。江慕白却又是问:
“背上的烫伤,很疼吧。”
赵锦经鼻子一酸,抬头看他,说:“很小的时候,爸爸跟妈妈吵架,扔茶杯,打翻了热水瓶烫伤的,已经记不得疼不疼了。”
江慕白脸色一怔,很是心疼地轻叹一声。尔后去过地搅那蛊南瓜炖,然后用筷子挑了里面嫩香的鱼肉,低声喊,“锦绣,来尝尝这个。”
赵锦绣只觉得他的声音低低的,喊“锦绣”两个字时,有种特别的魔力,这感觉仿若还在锦城三月天里,他心情难得的好,要亲自下厨做好吃的,却将赵锦绣关在书房里练字看书。他弄好了,总是低低地喊,“锦绣,来尝尝这个。”
那时,赵锦绣感觉心都漏了几拍,一阵乱跳,浑身都不自在。
如今,隔了时空,他又这般叫她。
赵锦绣一时没有动,江慕白却是凑了过来,说,“这菜,我在桂城闲来无聊,改良过几遍。放上这鱼肉,口感很不错,来尝尝。”
赵锦绣好不容易抬起头,只是看了江慕白一眼,到底有些不自在,还是垂了视线,只看着那筷子上夹的鱼肉,嫩白嫩白的,又沁入了一些老南瓜的金黄汁液,看起来十分诱人。
“以前刚到桂城,做这些食物的时候,下竟识总是想喊‘锦绣,来尝尝这个’,可总会一下想到锦绣不在这里,现在倒是好了。”江慕白忽然开口说,语气淡淡的。
赵锦绣还是听出落寞与心酸。她可以想象他的孤独与寂寞是深如大海。前世里,他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青任,做很多的事情,皆是不自由的,就连感情的表达都不敢肆意。赵锦绣看着他的背影,那样喜欢,其实更是那样心疼。
每一次,看着他站在床边抽烟,或者在一帮发小聚会时,坐在沙发里,那样清冷。赵锦绣的心都会微微的疼,有好几次,竟是想冲动地走过去抱住他。那无关乎男女的情欲,只是心疼,想要好好安慰他。
而他这样清冷的人,在前世里,多少还有几个发小,算作信任的人。他想说话的时候,还能拉着赵锦绣,有一搭没一搭,天马行空地说着。
可是,当他一个人来到这个乱世,周遭阴谋重重,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同当初刚到这个时空中的自己一般,因为知晓自已便是林希,周围可能阴谋环伺,所以,防备着,枕戈待旦一般,没有睡过一个囫囵的觉,每一天都琢磨着如何保护自己,彻底跳出林希这重身份。
与此同时,也格外想念另一个时空里的一切,包括许华晨那些损嘴的发小们。
而他也是这般的吧。
赵锦绣觉得自己不能再细细去想,一想,怕眼里早就蓄满的泪会啪啦啦全都掉下来。于是耸耸肩,头一抬将那鱼肉吃了,一边嚼一边说:“嗯,所以,为了让你的食物有人品尝,所以我就自我牺牲一下,过来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刚才的泪水倒是慢慢退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这就是赵锦绣的本事,能将感情压得密不透风。
可许华晨的本事就是只需要扫一眼就能将赵锦绣看得一览无余,无处遁形。
这会儿,他只是淡淡地笑,收了筷子,又从这炖蛊里夹了一些鲜嫩的蘑菇喂给赵锦绣,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那时,我总是想,我不在了,锦绣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会不会流泪呢。”
赵锦绣咬着蘑菇,滑嫩的磨菇咬起来的触感很好。她听得他漫不经心的话,心里顿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下竟识地咬着蘑菇。
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我一直没哭。不过,只是怪自已对你不够好。”
四周突然寂静,江慕白在搅着鸡汤的手也顿住,就那样握着汤匙,片刻后,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不会哭的。
唉,这么多年,我真是白教育了。”
赵锦绣明知他是在说笑,心里却是不乐意,小声说,“我后来哭了。在你衣冠冢前,哭了,然后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
江慕白这下是彻底没动,汤匙在那碗里。赵锦绣看着他的手顿了一下,尔后一下子伸过来,将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搂着。赵锦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很踏实。
二人这样抱着,好一会儿,江慕白才小声问,“就是在令州城外山上的那个位置,是不是?”
赵锦绣“嗯”了一声,又问:“你何时知晓?”
江慕白这才缓缓说起。原来,他早在荆城云锦楼上初识锦绣,就有一种熟识感,尤其是她对待他轻薄时的一举一动,全是他教赵锦绣的招式。所以,当即就有些疑惑,后来,那晚,听得她说梦话,疑虑更深,加上她这几年来为凤楼做事的手段。于是江慕白就更加怀疑。
“那一夜,我到底喊了什么?”赵锦绣有些不甘心,总觉得一路上都被这家伙算计着。江慕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当时,你发冷,我轻轻抱你去床上。你就喊‘晨,我该忠么办’。你知道吗?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是锦绣在喊我。只是你以前从来没叫过‘晨’,你总是叫‘华晨’‘许少’‘大少爷’‘许大叔’,要是我惹了你,你还得叫连名带姓地叫‘许华晨’,并且一直凶巴巴的。所以啊,那时,我也并不敢奢望我的锦绣也在这里。”
赵锦绣脸有些红,这会儿撇撇嘴,道:“胡说。我警觉性一向很高,你来抱我,我怎么会不知?”
江慕白捏捏她的脸,轻笑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装睡,然后挖着坑等着本公子跳。唉,亏得本公子定力好,没让你给赖上。”
赵锦经抿着唇,瞪着江慕白,他哈哈一笑,颇为高兴。
赵锦绣突然顿悟:“哦~~,原来,你再次来云锦楼让我帮你出城,是有预谋的,是不是?”
江慕白眯着眸子,浅笑着支吾两声,这才说,“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让疑问留在心中腐烂的。所以,既然怀疑了,便要证实。再说,那会儿,我确实是陷入困境。我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
赵锦绣听着,只能概叹自己段位实在是不够,即使自己百般伪装,试着以许华晨的方式去思考,去活着,但是一遇见这家伙,还是什么底都漏了。他只需看她几个动作,就怀疑她是赵锦绣,而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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