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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征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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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你的新娘所弹,好俊的手法。」白仲俊赞道。
白季悠一哂,「我要只会弹琴的新娘何用?我爱的并不是琴。」而是花草。
「说不准这新娘是个天仙美人呢。」白仲俊闭上双眼享受这悦耳天籁。
「下不得地,晒不得太阳吗?这样的天仙不如二哥纳了吧?」他只是随口说说,知道二哥并无意。
「下不了水,摸不得鱼的,就算再美,我也敬谢不敏。」白仲俊苦笑着,「更何况,我心有所属。」就是那位下落不明的俏丽公主啊!这一生,他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白季悠不说话,低下头继续铲他的土。
「四弟,你不去瞧瞧你的新娘们吗?」白仲俊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是爹在找好用的媳妇,又不是让他挑自个儿中意的。
「你就这样放任爹胡作非为?」
到时,他若真的不中意这新娘,大不了抵死不当新郎。
白仲俊瞥了他一眼,「或许这人选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喔!」
会吗?他可不这么以为。
掌声雷动……
太厉害了,这皮肤黑得像猴子、瘦得像猴子的女人竟然会算数又会弹琴,真是难得的多才多艺。可是就不知这文学涵养如何?
「玉叶金花一条根。」白云山庄特地从外面的私塾请了位夫子来出题。
黑琦琳皱着眉,想起姊姊苦闷时,总爱与她作对子。总说那个人学富五车,得让自己有所进步给那个人请婚回来时耳目一新才是,于是两姊妹总是互相对诗。而她一向不爱文诌诌的这一套,但为了姊姊,她一边忍受一边动着脑子。
「姑娘,你对不出来吗?」
她回神,含笑摇头,这些人也太小看她了。「冬虫夏草九重皮。」不好意思,为小健煎药煎久了,满脑子都是药草名。
「嗯,对得不错。」夫子颔首,「天仙子相思配红娘。」
她想了一下,毕竟好久没与姊姊作对子了。「天……天南星半夏日日有。等一下,换我出题,你考我两题,我考你一题,这总可以吧?」
夫子点点头,就不信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请。」
「水莲花半枝连白花照水莲。请对下联。」不等夫子有任何反应,她加重语气强调:「我数到五,若对不出来,你就是输了。」
她卖菜可不是卖假的,乘机加重对方心理压力,可是买卖成功的不二法门,「五。」
「你怎么一下子就数五了。」夫子被她这么喊不禁慌了。
「四。」黑琦琳嫣然一笑,说得自然,「倒数五声,不行吗?」一点也没发现屏风后多了个不速之客。
夫子一下子涨红脸。
「三。」呵,她岂是那种乖乖就考的角色,「二。」小看她,就等着出糗吧!「一。先生,你输了。」
夫子输得心服……口勉强也服,垂肩一叹,「敢问姑娘,这下联是……」
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我还没想到,请问下一关呢?」
夫子摇摇头,「姑娘,你先歇歇吧?等等其他人。」
黑琦琳耸耸肩,「可要到哪儿歇歇?」
「这山庄任何一处都可以。」
「哦!」她眉一挑,非常不以为然。这深门大院的,就算帐房没钱,库房没金银,但至少会有些值钱的摆饰吧?
瞧瞧,这满园子的珍贵药草,让人拔去卖也可换得不少银两。
而他们竟随意让陌生人在白云山庄里闲晃,她要是盗贼的首领,早就乘机画好地形图,择日搬空这山庄了。
嗯,这不失为报仇的一个好方法。
但却失了她做人的原则。
报仇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想救活小健,让他平安长大,但若可以让他衣食无缺的长大就更好了。
「等等,别踩下去。」
谁?谁在讲话?
黑琦琳脚一落,猛一转身,就瞧见一张刷白的脸庞急急地奔来,还嚷着:「我不是叫你别踩下去吗?你还踩。」白季悠心疼的捧起那扁扁的淡红色幼苗。
看他的表情……那根草似乎价值不菲。她是不是闯了大祸?
她愧疚的蹲下来,「对不起,我没看到这根草。啊!你不就是……」眼前这男人不是昨儿个遇见的散财童子吗?
「大婶,你耳背吗?」不然怎么没听见他惊呼的警告?
竟还叫她大婶,黑琦琳不悦的瞪着他,「我看起来很老吗?」
白季悠上下打量她,「难道你是个姑娘?」
「就是。」她咬牙切齿道:「我今年才二十又五而已。」
小他一些些嘛!「就女人而言,二十五已经很老了。」
「可我觉得还年轻。」她强调,比起那些十几岁的千金闺女,她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她的体力绝对比较好。算了,这不是重点。「嗨,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我就是昨天帮你爬树……」
「我记得。」他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刚刚真是粗鲁。」纵然适才在屏风后瞧见她弹得一手好琴,又急智的与夫子作对子,让他刮目相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踩进他开辟的苗圃里。「你没瞧见那个牌子上写的字吗?」他伸手指着。
黑琦琳顺着手指方向望过去,好刺眼啊,啥东西做的,反光反得这么厉害,谁瞧得见上头有字?
「你不该用镜子当牌子,用木头不是实际多了。」她批评着,但还是将身子靠过去,眯眼看仔细上头的字。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牌子竟是银做的。
唉!若是让小偷晃到这里,心情一定大为畅快,连警告的牌子都做得这么值钱。
也难怪白云山庄的情况会不好了。
「你叹什么气?」白季悠口气不好的站在她背后。
「好浪费。」为他们心疼啊!
「看清楚上头的字了吗?」那才是重点,一块镀银的铁片能浪费到哪儿去。
嗯,看清楚了,上头写的是——擅入者死。
好严重哇!她的确踩死了一株小草,但所谓的「者死」……是说小草必死吧?
「你有什么话好说?」
黑琦琳转身望向他,惊悚的看见他脸上带着不良企图的表情,大大不妙哇!赶紧又转头左右看看,寻找可以解救她的门路,清了清喉咙,还是先随便哈拉一下转移他的注意力。「嗯,这园子真美,你一定费了许多心力照顾吧?」
「别以为你赞美我,我就会放过你。」不识货的家伙赞赏,白季悠才不领情。
「我是说实话。」她陪着笑,指着一处松柏,「那本是二种树,你能让它们环抱同生在一个基石上,表示你剪枝技巧的纯青。再瞧那丛芙蓉,在凤凰树荫下还能长得这么茂盛,代表你注意到排水和日照的问题,这足以证明你是个高手。」
说得虽不极具专精,却也都说到了重点。不过一个卖菜的村姑何来这些学识?
「你是一个尽职的园丁。」
园丁?他像园丁?
白目的女人。
「我相信你的主人绝对不会因为踩死屈屈一株幼苗就痛罚你。」黑琦琳笑得亲切,目的是要他安心。
白季悠宛如石像般毫无表情,心里暗忖着,他爹恨不得踩死这些花花草草,若不是他出言威胁,郑重警告……
「如果会,那我劝你最好换一家……」
虽说不知者无罪,但若因为她而开了先例,难保爹以后不会想办法制造一个又一个的例外,践踏他心爱的花草。所以说,他只能对不起她了。
「还是得罚。」他沉重地说,一脸抱歉模样。
「你该不会想杀死我吧?」黑琦琳屏息问,她的命再怎么卑贱,也总强过一根草吧?
白季悠点点头,「这样就不会有人敢再犯。」
说完,他竟把她拦腰抱起,一举甩上肩膀。
不会吧!看起来这么瘦弱的男人竟然力气这么大?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救命啊!」她大叫着,不断挣扎,「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救命啊!」
白季悠不为所动的扛着她往小湖走去,不顾沿途众人讶异的眼光。
「四少爷,不要啊!」远远的,福伯匆匆赶来。
黑琦琳蓦然顿住挣扎的动作,这「园丁」就是应征她的丈夫?那个白家最小的儿子?
才想完,就觉得身体凌空飞起,然后便扑通一声整个人落下水。
嗯,她往下沉,一点挣扎也没有,只是生气的抱胸思索——
可恶,白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第三章
在水中悠游的鱼儿缓缓的摆动鱼尾,搧动美丽的鳍,顺着水流的方向轻摇着身躯,那姿态是多么优雅,让每次看到这些鱼儿的白仲俊都能得到心情上的平静,仿佛也随着沉入深深的水底,同鱼儿一般沁凉。
咦?鱼儿怎么匆匆游开去?
喝!水里怎么突然涌出大量的水泡?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游……像是个人,但不可能是人……妖怪吗?
噗!
「人形妖怪」冒出了水面,用力的呛咳几声后便振臂游上岸,狼狈的爬起来,这才发现眼前站了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看什么看?没看过会泅水的人吗?」黑琦琳一开口就火气很大。
「请问你是……」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她狠狠地瞪回去,用力拧干衣襬。该死,这可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啊!
她心情大不爽快,根本不管眼前这号人物是谁,劈头就骂:「白家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本来想放过的,没想到竟然想淹死我,啊!」她猛地仰天长啸,「不整死他,我就不叫黑琦琳。」说完,眼睛冒火地匆匆走开。
独留白仲俊楞忡地想着,黑麒麟?天上飞的祥兽怎会从水底冒出来?奇哉,怪哉。
他好奇的跟着她走出流水院,也跟着她躲在后花园的拱门前往里头瞧,这一探头就瞧见——
他那风雅的四弟正焦急的往小湖喊:「黑琦琳,你躲哪儿去了?快起来!你该不会真死了吧?」见湖面上没半点动静,他更是急了、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吸一大口气便扑通往下跳。
白仲俊猛然睁大眼,四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姑娘跳水?真是难得,四弟一向讨厌泅水,因为他总嫌水会狼狈了他那头飘逸的黑发。
「呵!呵!」就听身前的姑娘轻笑起来,「活该,找死他好了,竟敢把我丢进水里,真是有欠教训。」
原来如此,白仲俊终于明白这位姑娘是从小湖的湖底通道游到他的鱼池去的,水性真是好啊!
「姑娘,你是被丢下水的?」两人身后传来一道老迈的说话声。
两人同时转身,就瞧见一个老伯也颇有兴致的躲在他们身后,观察着白季悠在水中翻滚找人的焦急样。
在白仲俊出口喊爹之前,黑琦琳先出声了:「可不是,我只不过踩扁他一根草,他就要淹死我,真是草菅人命、没家教,他爹娘是怎么教的?」
父子两人同时微变脸色,可气得发昏的黑琦琳无心注意,径自说:「我要是他娘,就好好打他一顿,把他的苗圃变菜园,看他能怎样?」
父子俩面面相觑,有默契的同时在脑子里产生一个念头,并不约而同的望向园子里的小湖。
「黑琦琳、黑琦琳!」白季悠兀自在水中大声呼喊,甚至吩咐着:「来人,快多找些人来,把池水弄干。」
弄干?那得花多大工夫?多久时间?
「大家楞着做什么?还不快照四少爷的话做。」福伯跟着大吼。
一大群人这才来回奔跑,好不紧张。
事情似乎是越搞越大了,但越是如此黑琦琳就越高兴。「人命关天,这下可紧张死他了吧?」
「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白升为自己的儿子说话,「并不是真的草菅人命。」
她也看得出来,如果真要草菅人命,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紧张。「那我吓吓他,让他好好反省一下,作为他丢我下水的惩罚,这样很公平吧?」
父子俩毫无异议的点头。也是,关于老四总把花草看得比人重要这一点的确是需要再教育一下,这位姑娘的作法确实不错。
「对了,你们是谁啊?」黑琦琳这才怀疑起他们的身分,看他们穿的衣料都不错,应当不是下人,该不会……她头往小湖方向一撇,「他的亲戚吗?」
父子俩同时点头,好奇眼前这女子会不会因此吓一跳而急着陪罪?
见状,她的脸色依然平静,「瞧,你们家的四少爷把我弄成这副狼狈模样,你们说怎么办才好?我总不能这样去应征他的新娘吧?」
老四的新娘候选人?
「姑娘,你们吵成这样,你还要应征吗?」白仲俊忍不住地问。
「为什么不?你们不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教育他?」为了小健的身体着想,再怎么厚颜无耻的话,她都敢说。
父子俩面面相觑。
「你觉得呢?」白升问儿子。
白仲俊同意的点点头,「我觉得不用再比下去了,这位姑娘跟季悠相当有缘。」
白升也点头同意,「那就这么决定。」
黑琦琳雀跃不已,她中选了,小健有救了,有救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条件,希望你们大人大量能答应。」
「姑娘请说。」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家人……」
「少爷,四少爷?」福伯从拱门边走了回来,朝他连声呼唤。
可忙着跟大伙儿舀水的白季悠没心情理睬他,「走开,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奇怪,这水为何怎么舀都少不了?」
「因为这水是从流水院的地下泉水流过来的,要舀干除非断了那边的水源。」福伯好心地告知。
闻言,白季悠吓得往后坐倒。怎么会这样?他只是想吓吓黑琦琳,没想到她竟然就像大石沉江一样,没个声响就沉下去,一点挣扎也没有。
会不会真的死了?
他懊恼的抓着头,如果她真死了,他要找到她的尸首厚葬也得花许多时间。天!他不是存心要淹死她,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没想到……没想到……
「福伯,报官。」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她真死了,他不会像大哥那样躲避应该负的责任。
「报官作啥?」
他瞪了福伯一眼,「你没瞧见我杀了一个人吗?」
「有吗?」福伯轻点一下头,表情好像没啥大不了似的。「在报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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