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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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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么办?”
我道:“我们应该先检查他们两人的行李,看看是不是有他们亲人的地址,然后通知他们的亲人。第二,应该对尸体进行剖验,查看他们的死因。”
莫里士有点讶异地望著我:“有理由对他们的死因怀疑么?”
我道:“你不觉得奇怪?夫妇两人同时心脏病发,而症状又完全一样?”
莫里士眨著眼:“夫妇两人患同一类型的心脏病,也不算是罕有。”
我道:“是的,但请注意,他们同时发作,因而死亡,至少应该考虑他们两人是由于某种惊吓而导致病发的。而在法律上,蓄意做出某些动作,而导致心脏病患者突然病发的话,可以当作谋杀论处!”
莫里士警官听得这样说,“哈哈”大笑了起来:“先生,你很有趣,你以为是甚么将他们吓死的?在火车上突然出现了魔鬼?”
我摇了摇头,并不欣赏他的幽默,只是简单地道:“我不知道!”
莫里士碰了我一个软钉子,有点无趣:“好,那我们去看看他们的行李。”
行李,随著救伤车送到医院来,这时,放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中,我们到了医院的办公室,莫里士又叫来了另一位警官。他对著那警官道:“我,莫里士督察,现在根据本国刑法给予我的权利,在紧急情况之下,查看私人物件。”
另一个警官表示他可以这样做,他才打开了那两只箱子。这种行事一丝不茍的作风,我最欣赏,所以也不觉得不耐烦。
两只旅行箱打开之后,几乎全是普通的衣物,只在一只箱子箱盖上的夹袋中,找到了他们的旅行证件,证件是法国护照,也有他们的地址,是法国中部的一个小镇。还有另外一些文件,但找不到浦安先生是甚么职业,我想,从浦安先生的年纪来看,他应该已经退休了。
另外有一封信,是写好了还没有寄出来的,收信人的姓也是浦安,我猜想那应该是浦安先生的儿子。地址是巴黎,那地址是巴黎还未成名的艺术家聚居区。
莫里士道:“这位大约就是他们的亲人了,如果要剖验尸体的话,应该请他来。”
我道:“当然,我可以请设在巴黎的国际刑警总部的人员,用最快的方法找到他,通知他前来。”
莫里士望著我:“先生,你的职业是……”
我摊了摊手:“我?我没有职业!我应该到哪里去打电话?”
莫里士忙道:“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乘坐莫里士的车子,到了他的办公室,在那里,我接通了巴黎的电话,随便找了一位我认识的老朋友,告诉他小浦安的地址,叫他去找,通知他父母出了意外,要他立刻来。
我放下了电话,莫里士对我态度恭敬,送我到一家旅馆之中。当晚,我将发生过的事想了一遍,虽然陶格夫妇的行动有点怪异,但是他们决不会是杀人的凶手。令我难解的是,何以浦安夫人在临死之前,不断重复地告诉人:“天,他们杀人!他们杀人!”
我想不出究竟来。
第二天下午,莫里士通知我,小浦安来了。
我立刻赶到他的办公室。小浦安是一个艺术家,头发和胡子纠缠在一起,以致他在讲话的时候,全然看不见他的嘴形。不过倒还可以认出他的轮廓,和浦安先生十分相似。
我进入莫里士的办公室之际,只听得他在不断地叫著:“心脏病?笑话,他们两人,壮健得像牛!”
莫里士道:“很多人有潜伏性,极其危险的心脏病,自己并不知道!”
小浦安道:“医生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一个月前,才去作过详细检查,甚么病也没有!”
莫里士眨著眼,答不出来,我道:“请问,替他们作检查的是哪一位医生?”
小浦安瞪著我:“你是谁?”
我答道:“我是你父母的朋友!”
小浦安一挥手,神情相当不屑:“我从来也未曾听他们说起有日本朋友。”
我盯著他:“第一,我不是日本人!请问,九年前,他们住在法国南部的时候,你在哪里?”
有时候,小小的推理很有用处。浦安夫人曾提及,几年前,她和陶格一家人做过一年邻居,地点是在法国的南部。如今小浦安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那时他应该是一个小孩子,如果他和父母同住,浦安夫人应该提到他和邻居小孩子之间的关系。
可是浦安夫人却一字未提,可以推测那时候,小浦安一定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
果然,我这样一问,小浦安立时瞪大了眼:“我一直住在巴黎,你认识他们这么久了!”
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在火车上遇到了他们,我的旅行计划也取消了!”
小浦安又看了我一会,才说道:“医生是著名的塞格卢克医生!”
我一听,立时“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他!他那位唱女高音的太太好么?还有他们的女儿呢?哈哈!”
我在提到“他们的女儿”之时,又笑了起来,小浦安很恼怒:“有甚么好笑!”
我道:“如果你认识这位医学界的权威,你就会觉得好笑!”
小浦安更恼怒:“我认识,可是不觉得好笑!”
我道:“塞格娶了一位唱女高音的太太,好不容易等到他太太的歌唱兴趣减弱了,他的女儿又学起女高音来,所以,在家中,可怜的塞格是长时期戴著耳塞的!”
在一旁的莫里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浦安咕哝著道:“那是他不懂得欣赏歌唱艺术!”
我听得他这样讲,再溶合他刚才的神态、言语来一推敲,心中已经明白了!
塞格医生并不专门挂牌行医,他是一家十分有名望的医院的院长。而浦安夫妇能由他主持来检查身体,当然有点特别。
我和塞格医生相识,大约在四五年之前,塞格的女儿那年大约十四岁,如今的年龄,正好和小浦安相衬,而他们又全是艺术家!
我一想到这里,望著小浦安:“恭喜你,我见到卢克小姐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美人儿了!”
小浦安登时高兴了起来:“你认识我的未婚妻?”
我道:“是的,见过很多次。你父母如果一个月前在卢克医生的主持下检查过身体,对事情很有帮助,我想我们该到医院去了!”
莫里士吩咐准备车子,我们一起到了医院,小浦安签了剖验尸体的同意书。可是还不能立刻开始验尸,因为小镇上没有法医,要等法医前来,才能开始。
我离开了医院,小浦安则留在医院中,陪著他父母的尸体。我已经通知了我在巴黎要见面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因为一件突发的事件,逗留在荷兰的一个小镇上,不能和他们见面。所以我显得相当空闲,躺一会,出去溜达一会,消磨时间。
第二天,法医来到,会同医院的医生,进行剖验,一小时之后,就有了结果。
法医和两个医生走出来,法医向等著结果的小浦安和我道:“左心瓣阻塞,血液不能通到动脉去,因而死亡,这是一种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我还没有出声,小浦安已经叫了起来,说道:“不可能!不会!”
法医冷冷地望著他:“年轻人,你对人体的结构,知道多少!”
小浦安大声道:“知道很多!”他说著,用手指不断地戳著法医身体的各部位,同时一连串不停地念出他所指部分的正确名称来。一时之间,我几乎认为他是一个医生!
可是法医并没有给他唬倒,只是冷冷地道:“你是学人体雕塑的吧,我猜你未曾熟悉人体内脏的构造!”
小浦安答不上来,我看出法医的脾气不是很好,就很委婉地道:“死者两夫妇,在一个月之前,才接受过检查,证明他们健康!”
法医道:“那么,替他们检查的医生,应该提前退休。”
我道:“这一种心脏病,不可能突发?”
对这个问题,法医索性不再回答了,迳自走了开去,另一个医生道:“解剖有摄影图片,任何医生一看到图片,就可以知道他们为甚么死!”
医生说得如此肯定,我自然也无话可说,莫里士向我作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表示事情到此为止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想不罢手也不行!虽然小浦安要回巴黎,可以和我同路,但是我并没有和他一起走。他要留下来,办他父母遗体火化事宜,所以我先走一步,离开了那个小镇。
剖验的结果是如此肯定,倒使我减少了不少疑心。虽然浦安夫人的话:“他们杀人”,仍然没有好的解释,但他们两人死于心脏病,那毫无疑问了。
到了巴黎,展开我预定的活动,这些活动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没有叙述的必要。
到了第三天早上,一清早,酒店的电话就吵醒了我,我拿起电话来,首先听到一个女人正在尖叫。
这著实让我吓了一跳,但是我立即又听到一个男人在斥道:“你暂时停一停好不好?我要打电话!”
女人的尖叫声停止,而我也认出了那男人是卢克医生的声音。可想而知,女人的尖叫声,一定是他的女儿 小浦安的未婚妻正在练唱!
我笑著,叫著他的名字:“怎么,有甚么急事?为甚么不等到了医院里才打电话给我?”
卢克大声道:“你是怎么一同事,在巴黎,也不来见我,这算甚么?”
我连忙将电话听筒拿远点,因为他叫得实在太大声了,我道:“请你小声一点!”
卢克呆了一呆,才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在家里讲话大声惯了,唉,真会叫人发神经病,你立刻到我的医院来,我有事要问你!”
我答应了他,放下电话,已经料到他要见我,事情一定和浦安夫妇有关。
半小时之后,我进入了他宽大的院长办公室,我看到他背负著双手,在来回踱步,神情极之恼怒。我走过去,拍著他的肩头:“算了,你的女儿不过是在家中练女高音。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宝贝女儿,是学化工的!”
卢克医生瞪著眼道:“那又怎么样?”
我道:“那又怎么样?他被他女儿制造出来的阿摩尼亚气体弄昏过去三次,又曾中过一次氯气毒,还有一次,因为不明原因的爆炸而被警局传讯了七次之多!”
卢克医生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回拍著我的肩:“我应该感到满足才对!”
我道:“是啊,你叫我来……”
他拍一拍桌上:“你过来看!”
他一面说,一面拉著我来到桌前,将一叠照片放在我的面前。我认不出照片中是甚么东西来,只好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
他道:“这是约瑟带回来的照片。”
我道:“小浦安?”
他道:“是,那是剖验浦安夫妇的心脏时,拍下来的照片,照片拍得很好,任何人一看,就可以明白出了甚么毛病致死。”
我点头道:“那应该就是死因!”
卢克瞪大了眼:“是死因,但不是浦安夫妇的死因!”
我一怔:“是甚么意思?”
卢克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在解剖的时候,弄错了尸体,将别人的尸体当作浦安夫妇!”
听得他这样说,我真感啼笑皆非!弄错了尸体?绝无可能。世界上可以肯定的事不多,但绝不会有尸体弄错的情形发生,可以肯定。
第一,尸体推进去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进剖验室的是浦安夫妇。第二,小镇的医院之中,根本没有第三具尸体。第三,弄错一具还有可能,两具尸体一起弄错,当然不可能。
所以我说道:“绝对不会,那一定是浦安夫妇的尸体解剖结果。”
卢克向我冷笑了一声,大有不屑与我讨论下去的意思。这样简单而且可以绝对肯定的一个问题,他竟对我用这种态度,这自然令得我很生气。我正想给他几句不客气的话,他又拿起一个大牛皮纸信封来,用力抛在我的面前:“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我自牛皮纸袋中,抽出了两张X光照片来,那是两张心脏的X光透视图。
卢克盯著我:“看得懂吗?”
我有点冒火,放下X光照片,取出了一张照片来,直送到他的面前:“这个,你看得懂吗?”
卢克瞪大了眼:“这是甚么?”
我“哼”地一声,说道:“就算我解释给你听,你也不懂!那两张X光片,你一解释,我就会懂,人各有他的知识,你不必因为有了一点专业知识就盛气凌人!”
卢克给我讲得哑口无言,我收起了给他的照片,那是易卦的排列图,他当然不懂!
卢克取起了X光片:“这是一个月前,浦安夫妇来作身体检查时摄下的,你看,他们的心脏一点毛病也没有,健康得近乎完美!决不可能一个月之后,以先天性的心脏病死!除非……”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除非怎么样?”
卢克冷笑了一声:“除非有人剖开了他们胸膛,截断了两根筋骨,再剖开他们的心,又将他们自己的一团肉,塞进了通向大动脉的血管之中!”
我有点发怒:“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卢克神情洋洋自得:“所以,我说是他们弄错了尸体。”
我指著那两张X光片:“为甚么不能是你弄错了照片?”
卢克道:“决不会!”
我道:“何以这样肯定?”
卢克道:“每一个人的内脏,形状都有极小的差异,这是心脏图,但还是可以看到其他的内脏,和别的照片吻合。”
我想了一会:“或许,所有的照片全弄错了?”
这位世界闻名的内科医生,一听得我这样说,神情像是酒吧中喝醉了酒的无赖汉,扬起了拳,想要打我。我忙后退了一步,他望了望自己的拳头,终于放了下来,恨恨地道:“这小子,连他父母是怎样死的都没有弄清楚,就将尸体焚化了!”
我没有说甚么,这其实不能怪小浦安,法医已经剖验了尸体,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我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卢克立时吼叫道:“他应该相信我!一个月前,我曾替他父母作检查,有过肯定的结论!他不等我去复验,就焚化了尸体,会严重影响我名誉!”
我立时想起那法医曾说及“检查的那个医生应该提早退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卢克盯著我,我忙道:“如果一个正常人,受了极严重的惊吓,会不会这样?”
卢克道:“当然不会,正常人最多吓昏过去,真被吓死的人,一定早有毛病。而早有毛病,我一定查得出来,不会不知道!”
卢克在这样说之后,直视著我,等著我再发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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