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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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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飞不过“大连渡口”。

萧银龙自以为得计,精神大振,饱餐了一顿,又备了些乾粮,出了凤城,直向大连渡口

而去。

第二天的黎明……

萧银龙已到了大连渡口,但见海上白雾茫茫,船桅如林,旭日未升,船家们还未出海,

有的收拾船具,有的在船尾生火煮饭。

照这等情形看来,雪地飘红牟娴华是断然未过海了。

银龙还不放心,一连找了十馀个船家,都没见到过一位穿红的姑娘叫船渡海。

然後他择了一家正当要道的茶馆,要个临街茶座坐了下来,双眼不离往来行人必经的大

路同码头上。

天色大明,红日初露,海上晨雾水气全消,商贾如织,行旅络绎不绝。

可是,慢说是牟娴华的人,连像她那等一身大红的姑娘也没见到一个。

萧银龙只等到日正当中,跑堂的店小二已笑著前来问道:“客官,午饭要在小吃店吗?

吩咐了小的给你送来!”

他问著,一脸狐疑的望著银龙。

银龙毫不觉其奇怪,只淡然的颔首道:“择上好的送来就是!”

从中午到黄昏,太阳已压山了。

萧银龙大失所望,那有雪地飘红的下落毫无所得。

渐渐的,由失望变为焦急,缓步走出茶馆,没有目的在大街上走著。

忽然——迎面一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几乎碰了个满怀,那人踉跄的连退几步,才面现惊

慌的站定,眉隐怒气,目露凶光。

银龙见那人乃是个十分瘦削如柴的中年汉子,只当是无心碰上,还对他微笑颔首。

但那瘦削的汉子冷哼一声已自穿入人群之中,扬长而去,三步两步,迳又转过一条横巷,

看不见了。

萧银龙不以为意,决心再等一天。

於是,找了个临街的客店住了下来,进了客房之後,伸手去取银子,打算付给店家,但

触手之处一凉,不是银子,乃是一块黄澄澄的铜牌,约有贰寸见方,一面刻著一个狰狞恐怖

的“鬼王”头,一面刻有七个“杀”字,七个“杀”字排成一个圆型,似草不草,似篆不篆,

张牙舞爪,如同鬼爪子一般。

萧银龙不由端视著发起楞来。

许久——他才想起,这必是那瘦削汉子施的手脚。

不料以自己一身功力,竟轻易的让人做了手脚还未发觉?算是栽到家了。

这块铜牌又是甚麽来头?从七个“杀”字上面看来,必定不是甚麽好道路,但从未听说

过。

想著,萧银龙再也无心安睡,他料定那汉子必然仍在附近。

因此,他在房内略事打坐调息,初更以後,掩了房门,从窗口穿身而出,店中虽有很多

客人尚在猜拳行令,饮酒作乐,但他仗著绝世轻功,尘土不惊已上了屋面。

微弱月光之下,忽的一条血红的影子,在数十丈外一掠穿空而过,疾如流星,快如飞矢。

萧银龙不由心中一震,暗念:噫,是一女子,敢莫是牟姐姐!

他的一念初起,不再搜索那瘦削汉子,迳向那点红影追去。

不料,那红影之快,并不在银龙之下,浮扁凝影的,已落在码头船坞堆里。

萧银龙那里肯舍。

然而,等他到了码头,帆桅如林,辘轴相衔,已分不出那点红影落在那条船上,只急得

他连连打转,一个起势,人就上冲五丈,认定一个最高的桅杆刁斗之上落脚,游目四望。

许多船上,冗自灯火通明,人影摇摇。

然而,怎能再找到那点红影。

银龙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这千载一时之机,就在刁斗之上一展势子,又认定第二条船

的桅杆上落去。

就这样,一船一船的搜寻过去,已深入巍鄙林中,离岸甚远。

蓦然——一棒锣响,远在三十丈外,一只三帆大船橹声噜噜,人声高嚷扯起满帆掉头向

外海驰去。

银龙心中一动:怎的此时有船出海?

忽然——那大船上船头移转,灯光辉煌之下,但见油漆得金碧辉煌,富丽高贵,舱门的

珠帘高卷,舱内的陈设华丽,分明有一个大红衣著的女子,背著舱门坐在那里,似乎是卸去

晚装的样子。

但是,船头一掉,又已改向而进,顺风扬帆分浪鼓波,快同离弦之箭。

若是在平地,二十丈左右,萧银龙只消三几个起落,自然毫不著力的追了上去看个仔细,

问个端的。

而这时是在万千樯桅之中,又怕惊动了船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且必须先找好落脚

之点,才能起势,自然要碍手碍脚。

银龙眼看著那三帆大船渐去渐远,不由焦急起来,一蹿向前,对著靠近最外一层的那排

小船上落去。

轻身落下,但那小船太小,外海的风浪又大,也不由连连颠不定。

舱内的人已被惊醒。

“啊呀!这船是怎麽啦!”

舱门一开,一个十分精壮的小伙子,赤著上身探出一个头,他一见银龙立在船弦边上叱

了声道:“谁?”

萧银龙生恐引起麻烦,忙不迭的道:“船大哥!是我?”

舱内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儿呀?有人吗?”

那小伙子尚未答言,萧银龙已道:“船家,我要雇用你的船!”

船内又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船夫来,奇怪的道:“雇船!有急事要过海吗?”

萧银龙一指已驶出数十丈的那艘大帆道:“不是过海,要你追上那条大船!”

小伙子笑了笑道:“梦想,人家三帆八桨,这如何追得上!”

萧银龙明知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怪他,探手在腰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向船板上一

丢,道:“偌!这算船钱,你只顾追就是,追不上不怪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道是,财帛动人心。

老船家与小伙子互望了一眼,才道:“好吧!可不一定准追得上!”

说著,拾起银子,果然父子二人忙著启碇扬篙,摇橹开船。

萧银龙在船头插腰而立,心中如同热锅上蚂蚁,焦急异常。

但是,他空自焦急,前面的那条大船,渐去渐远,再见小船上船家父子,也真的卖力,

摇橹划桨片刻未停,已是满头大汗。

无奈两船的船速相差太远,空自望洋兴叹,白白的令人心焦。

蓦然——萧银龙异想天开,心忖: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也许可以快一点。

想著,他不再站立船头,一飘身蹿到船尾,与那老船家并肩而立,右脚站桩札实。

左脚跟运功使力,隐隐的向前推去。

老船家忽然大吃一惊,忙不迭双手抱著橹柄,叫道:“哎呀!儿呀!这是甚麽潮汐,把

船冲得这般快!”

此时,那划桨的小伙子也停下手来,翻起一对惊奇的眼神,更加诧异的道:“爹!我也

不知道!”

原来,那条小船在萧银龙左脚施功推动之下,竟然飞一般的疾驶而前,船头翘起老高,

鼓白浪,一往无前,如同御风腾云,凌空飞奔,但听船舷分水之声嘶!嘶!不停,耳畔风声

咻!咻!不已。

萧银龙且不说破,只道:“也许海风助力,你父子只顾掌稳了舵吧!”

丙然,船家父子二人,双双的抱定了舵柄,认定大船的方向追去。

这等快法,焉是等闲。

约莫半个时辰,那三帆八桨的“飞鱼快船”已隐然在望,海上视界广阔,大约也不过相

距数十丈左右,眼看就要追上。

嗖——一只向红的火焰箭冲天而起,上透九霄,带起一溜尾光,在黑夜的海上特别的触

目惊心。

吃——凌空落下,直坠落在小船周近三丈以内的海里。

萧银龙不由一愕。

在一愕之下,脚下自然的微微的一挫,那快同飞矢的小船,猛的一停,滴溜溜,打了一

个转,船头顿时偏了过来。

船家父子面如死灰,仍旧抱著舵柄,愕然无言,互相发呆。

银龙却道:“船家!把船道拨过来!快追上了!”

谁知那老船家竟然“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银龙的脚下,翘首泪下的哀告著求道:

“爷台!小的斗大的胆,也不敢!”

银龙不觉一愕,茫然道:“船家!你是怎麽……”

一言未了,那小伙子也跪了下来,双手捧那锭五两重的银子,也道:“小的情愿奉还银

子!”

萧银龙还待要问。

但听——嘶——破风声起,接著:咚——一柄明亮亮的匕首,已钉在船舱的门楣之上,

闪闪发光,隐隐抖动!

老船家仍旧叩头如捣蒜。

小船放开了舵,此时只在海面上转动不已,顺流飘浮。

萧银龙心知有异,但却不知其所以然,一面扶起船家父子,一面道:“这是怎麽一回

事!”

说著,跨出船尾,探臂拔下舱门上那把明亮亮的匕首。

但见,匕首除了锋利异常以外,并无若何出奇之处,但十分精巧的玉把手後面,却有一

个十分明显的双环连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

这时,那大船又已远去数十丈。

老船家哭丧著脸,也走到前舱来,离著银龙远远的,十分小心的道:“爷台!你现在要

到那儿去?”

萧银龙扬了扬手上的匕首道:“这是甚麽原因!”

老船家对著走远的三帆大船,犹有馀悸的道:“这把刀乃是‘玉环岛’弋巡大船的第二

警号,亏得小船停得快,总算天保佑,要是像先前那股怪风,那阵鬼流,这时我们怕不都没

命了!”

银龙心知船家此时断然不敢再追那大船,说也无益,但听他的口风,对这大船分明是有

些儿知道,只要在船家口中讨出风声,自不难去寻个水落石出。

想著,索性安静下来,含笑道:“如此说,你是再也不敢追那大船了?”

老船家摇头咋舌,两手乱摆道:“爷台,饶了小老儿这条命吧!”

银龙更加发笑,把手上的匕首晃了一晃道:“那你对这条大船同这火焰箭,匕首的事,

必定知道的了,能不能对我讲讲呢?”

老船家只是摇头,惧怕至极。

此时那小伙子又已捧著银子走了出来,望著去远的三帆大船,像是放心不少,对著老船

家道:“爹!这客人是外乡人,告诉他也不妨,何况,也叫人家知道我们为何答应下来的买

卖又不敢追上去呢?”

萧银龙也怂恿著道:“是呀!大船已经去远了,茫茫大海,还怕人听了去吗?”

老船家仍然面色凝重,银龙又道:“这样吧!现在你把船改驶福山,慢慢的说给我听,

到了福山,我另外赏你父子,几壶酒钱!”

那小伙子有些动容,把手上的银子向老船家怀里一塞道:“爹!那更好了,反正不是一

条水路,送这客官到福山吧,到福山正好赶回来的第一班渡海客人呢?”

他说著,巳自去料理桨板,扳起舵把!

老船家东望海面,那三帆大船,已只剩小小一点点的灯火,怕不已去了千来丈了,才点

了点头道:“好!从那里说起呢?”

萧银龙此时已不必赶路,见那小伙子掌舵道:“桨也不要划了,慢一点不要紧,坐下来

慢慢的聊吧!”

海上清风阵阵,天上繁星满天,老船家由背後摸出了烟袋,吸了起来,缓缓的吐出口浓

烟,指了指已经看不见的三帆大船道:“先前,我们要是知道你追那‘玉环岛’的座船,那

我们死也不敢!”

银龙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玉环岛究竟凶恶在那里呢?是海盗吗?”

老船家摇摇头,徐徐的道:“我们也不知,海上的行船之人,全都知道他们厉害,可是,

也没有见过他们杀人越货,抢掠放火,只要不闯他的三道警令!”

萧银龙听得津津有味道:“三道警令?甚麽叫三道警令?”

船家道:“第一道是血红火焰箭,你是看到过的,第二道,就是你手上的玉环寒光刀,

至於第三道,我没听说有人看到过!”

银龙不由奇道:“却是为何?”

老船家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道:“看到第三道警令的人,少不得立刻一死,所以活著

的人谁又看见过呢?”

他说完之後,自己也觉著好笑,不由被旱烟呛得咳了起来。

萧银龙也不觉被逗得哈哈大笑。

笑声初敛,遂又问道:“船家!那玉环岛在海上既有这等威风,为首之人必是三头六臂

的人物,你们常在海上行走,料必是见过的了!”

老船家舌头一伸,神秘的道:“我的天,谁见过?慢说他们的首领,连小头目我活了这

把年纪,在海上弄船弄了大半辈子,也没碰上过一次!”

兼银龙觉著更有意思,不由兴趣横生的道:“那你们怕从何来?”

船家苦笑摇头道:“你看刚才这个阵式,那第二警号要是射在人身上,还能活著吗?”

银龙几乎又想失笑,但却道:“他们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横行海上?”

老船家也糊糊涂涂的道:“好像有一条不成规矩的规矩,就是凡是他们的船已到了百丈

以内,必先发出第一个警号,只要赶快驶开,便不加干扰,五十丈以内,发第二警号,赶快

躲开,也就安然无事,也算不得横行霸道!”

此时,海上云雾转浓。

掌舵的小伙子在船尾叫道:“爹!快到福山了,拨著桨吧!小心碰上了别人的船!”

老船家应了一声,站起来双手抓著桨,有一下没一下的拨著,嘴里却又道:“玉环岛离

这里很远,岛上的船也难得到内湾来,有一年来过一次,连铁山上的八大王,也吃了亏,结

果是陪礼用鸣锣响爆送他们出海口,这一回又不知为了甚麽?怕是海口又不安稳了!”

他唠唠叨叨的说著,又叹了一口长气。

萧银龙知道,从船家的口里,再也讨不出更多的消息来。

他此时只顾想到那红衣女子。

他想:依时间上推断,这女子应该是雪地飘红牟娴华,但以事论事,牟娴华从来没提到

过“玉环岛”三字,显然同玉环岛毫无渊源,绝不会是她。

然而,除了这点可追的线索之外,再也没有牟娴华的下落,也只好,弄明白这条蛛丝马

迹再讲了。

想著,船外吆吆喝喝,福山已有开出的客船,鼓浪擦肩而过。

晓色蒙蒙,已进了福山码头。

萧银龙心中早已有打算,他又摸出些散碎银子打发船家。

船家父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银龙越过福山,直向司马仲田庄奔去,近在咫尺,片刻即到。

远见庄中已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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