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寒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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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汣儿


第一章

　汽车呼啸而过，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有些刺痛。我从车上走了下来，拿着行李。爸妈帮我办好了手续，也没有太多嘱咐和留恋的话，拿着飞机票和护照进了登机口。我没有回头望，我知道我对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我可能不会再回来，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已被伤透了，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考虑其他的事情，我只想快点逃走。一滴冰凉的东西滑过我的脸庞，我一惊，赶紧用手掌擦干净。坐在飞机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又回到了三年前，我很想醒过来，但是我却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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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一张张稚嫩的脸

在阳光下变得清晰。

少年们将何去何从？

一切都是不明。

过去的将永远过去，

将来的人不可预知。

回忆更像水中的泡沫，

时隐时现，

没有方向的前行。

今天就会从熟悉的校园走出，迈向另一个世界，一个未知的世界。天空中的太阳和平日的一样火辣辣的，甚至更为灼人。天空中没有云，一朵也没有。预想中的悲伤程度连一半也没有达到，应该有的悲情画面一个也没有，大概最纯真的情感就在时间一分一秒的累积中逝去，人的棱角也随之被磨圆。

领了成绩，漫无目的地向校外走去，“米兰，去不去聚餐。”宜静文拍了一下我的肩。

我习惯性地回头嘴角上翘，做出一个微笑的动作，“不去了，太辣了我可受不了，再说今天我忘带钱了。”

宜静文摸摸鼻子笑着说：“有什么嘛林玲还不是。他身上只有二十块钱，待会还要坐车回家，实际上也只有几块钱能够用。”

“我也是。我身上只有二十多块钱。”

“你家近呀，坐三轮车只要两块钱，就算打的也只要三块钱吧。”

我淡淡地一笑，“嗯我未来的数学家，你可真会算！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大好，跟着他们去吃火锅，完了之后花的钱可不只二十块了。”

“也是，你吃一包泡椒凤爪能咳一个多月，吃什么药还都不见好。”宜静文边说边拍我的后背。

“那都是没对症，后来吃了几粒清火的药就不咳了。”

一步一步我们走的很慢，却离我们的教学楼越来越远。我站在楼宇中心突然空了，就像被偷走了天天抱着睡觉的小熊的小女孩一样。走过了太阳门我们没有太多的话，前方就是校门，站在阶梯上已经可以远远望见了。

“米兰。”有人叫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是麦小研。

“你怎么不去聚餐？”

“不想去。”麦小研忘我身边靠了靠，挽起我的左手，“你去不去考试？”

“不是都考完了吗？还考什么？”我一脸疑惑，宜静文也仔细地听着。

“哎，不就是7月2日英才班的选拔考试吗！你不知道吗？”麦小研听到这里一笑，笑得有点得意也有点哀伤。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自主招生考试，但那个好像是考外校的吧。”

“什么哦。真是的你把你当成是外校生交30块钱去考不就得了嘛。”

“不，我还是不去了。我可不指望上英才班，考个重点实验班就不错了。”我淡淡的一笑。

“嗯，我要去。中考我可没考好。”

“加油哦。”

“好。你呢？宜静文。”

“嗨，人家米兰都不考，我瞎凑什么热闹啊。好了不说了，我有事儿，先走了啊。”

“好。”我和麦小研异口同声地说到。

不知不觉已在校门停留了几分钟，电动校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过透緑墙可以看到外面混浊的空气，有点令人窒息。三年前还很安静的街道，现已充满了汽车的轰鸣。

看着宜静文远去的背影，麦小研用一种厌恶的口吻对我说：“这种人走了最好。”说完有亲切的拉起我的手。

我们卖出了离校的最后一步，麦小研走了，我也只是回头看看。热热的风吹着我的脸庞，发丝在耳边轻轻地动了动，我忽然停止了思维，有些不安，也有些彷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叫了三轮车，匆匆地离去。坐在车上习惯性地向右看，一道近乎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没看真切，我却也没回头去看。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不可能是他。心里抽搐了一下，终究还是读了他不读的学校。三轮车在街上慢慢地行驶着，时而左拐时而右拐，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高中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眼前晃动，人声此起彼伏，真是比集市还热闹。突然一块牌子使我空白的大脑有了点思维——暑期衔接班。

“在这儿停一下。”付了钱，走到招生办公室门前。

“同学，补课还是考试？”

“补课。”

“这是简章。”

“谢谢。”拿到简章，上面一行密密麻麻的一行字就像一只只蚂蚁爬进了视野里，原来是英才班的老师授课，怪不得那么多人。

“米兰。”

“清璟。”

“你要补课啊？”

“不一定。要连着上一个月呢，这么热的天，我的毅力可不允许呢！你呢？”

“报名考试，我还是想上英才班的。”

“祝你好运哦！诶？清璟，那边在干什么呀？”

“注册。”

“注册？不是7月8号吗。”“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出了校门，我慢慢地向家走去，我家离学校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我伸出手敲了敲门，门一开，一股凉爽的风拂面而来。

“妈，学校好像在注册了。”

“怎么会？”

“不知道。哦，妈，我补课吗？”我把手里的资料扬了扬，“其实从内心来说我是不想补课的，我只是跟你说一下，免得回头你有说我。你看还挺贵呢！1000多块钱呀。”

“那补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哪里贵，明天我和你爸过去看一下。”

吃完午饭，热气直直的往上窜，我坐在沙发上都能感觉到一缕汗丝滑过脸颊。以为租的房子在二楼，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能听得真切，到那时我才有了一丝凉意。

“兰儿，你说注册是不是真的是今天啊？”

“不知道清璟说是，不过我还没有证实。”

“走去看看。”

“这么热，你不是说明天要和我爸去学校吗，到时候顺便看一下得了。”

“我不放心，快走。”

“哎呀，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一脸部情愿地拿起包跟着出了门。

我挽着妈妈的手走在树阴里。墨绿墨绿的树叶沐浴在阳光下，搬来了一段时间了我任然没弄清楚这是什么品种的数，只知道很多地方都有种，听说是一种什么时候移栽第二年就在什么时候落叶的树，这也是在我看到它第一次落叶以后才知道的。蝉在树上聒噪，虽说是“蝉噪林逾静”，但在此时此刻这都市的喧嚣里，却显得不合时宜，越发地让人心烦了。

自行车几乎占满了整个人行道，在一辆电动自行车旁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在我闪开的一秒钟之后，一口痰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我原来的位置上。妈妈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拉着我边走下了人行道，那位“射击手”仍然若无其事地扭动着他那带有白色山羊胡须的嘴一口一口地练习着“射击”，时不时有余痰掉在胡须上，他也只是拿手轻轻一抹，继续抓过他那巨大的烟袋来抽，霎时一股刺鼻的叶子烟传入了鼻腔。我屏住呼吸小心避开地上的半点往学校去了，留下来的只是脑海里一张油腻腻的脸。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学校，我一眼望去全是人。妈妈带着我往里走，走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有在“注册”字样的牌子。

“怎么一点提示都没有，那怎么知道在哪儿注册。”

“我给你说没有得到证实吧，那肯定是他们随口瞎说的。”

“总要有点理由吧，瞎编也要有支撑点，才能让人相信。”

“好。随你。”

“走，去问问门卫。”

我被我妈拖着往门卫室去了。

“请问一下，现在开始注册了吗？”

保安停止了刚才的话题，抬头回答我妈，“不知道，你上那边二楼问一下吧。”

“好，谢谢。”

“妈，妈，妈妈。”

“哎呀，你干什么？”

“你不会真要去问吧！保安都不知道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万一有呢？”

“好吧。”

从密集的人群穿过，走向高大的科技楼。是不是就看见有人拿着证件往二楼去了。

“应该是这儿吧，这么多人。”

“不知道，问问好了。”

“走进去。”

我只好跟着妈妈走了进去，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做了一个40来岁的女人，她笑脸迎人地翻看着一个同学的成绩单。办公桌旁站着一个男生和一个中年妇女。那个男生我认识，ｑǐsǔü他就是隔壁班的一个数学特好的人，经常和我一个考场考试。我和我妈在后面等着，看着未来要就读的学校有这么和蔼可亲的主任心里暖了一下。

主任放下了成绩单，“你上英才班不会有问题，先回去吧。”

“好，再见。有空到家里来玩。儿子快给主任说再见。”

“主任再见。”

那位母亲拉着她的儿子消失在视线之外。只是，前面那位父亲向主任靠了过去，走到主任的椅子后面停了下来，似乎是担心主任听不见故意走这么近的。

“那个，廖主任，我有这么个问题……”那个男人有条不紊的说到，“我女儿报考的时候不小心填成了第六中学，可是她想上你们学校，怎么办？”

“交钱呗。”

“可是我们是本地户口。”

“谁让你填错的。”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廖主任眼睛一翻，“那你就去把我们学校和第六中学的校长都请来，只要他们两都签字同意，你女儿的档案就可以调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那就交钱呗。”

“主任，我们是庄稼汉，哪有钱来交建校费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主任连头也没有抬，自顾自地看着手，只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我拉了拉我妈，“妈，还是别问了，我们到时候来，不就好了吗？”

妈妈推开了我的手，“还是问问。”

“廖主任今天能注册吗？”

廖主任，一边剪着指甲一边说：“通知你什么时候来？”

“7月8号。”

“那就那个时候来。”

“刚才不是有人来……”

“他是他，你是你，能一样吗？反正这事我不知道。今天人特别多，你别堵在那儿。”

“你……”

“妈，走了，跟她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她只会和钱说话。”

廖主任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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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我爸和我妈还是去给我报了衔接班，虽然我极度不情愿，但几天后我仍然背着书包到学校去上课。走进学校一眼就看见了那棵巨大的法国梧桐，那棵树下为了一群人，我踱着步子走上前去。

我拍了拍一位同学的肩膀，“同学请问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哦，衔接班的分班出来了，贴在公告栏上。”

“谢谢。”

“没事。”

我等着前面的同学查找完毕好，才凑上前去。公告栏里密密麻麻全是名字，还好是按照名字的首字母来排的，这种公告的方式也是我在这个学校唯一熟悉的东西。

“M，M，在这儿。分在了2班。借过，借过一下。谢谢。”

这个校区我还是在三年前才来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改造过了，校门也换了方向，要找到第四教学楼似乎有点困难。我凭着记忆去找这个学校中最古老的建筑——钟楼，因为我依稀记得第四教学在钟楼的旁边。我沿着新建的教学楼往学校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我知道我快到了。钟楼前种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透不过一点光。钟楼我是到了，可是第四教学楼却还是无影无踪。

“米兰。”

“麦小研看见你太好了，我找不着教室了。”

“在那边，你快过去吧。你几班？”

“2班。你呢？”

“5班。2班在三楼最右边的教师。”

“谢谢。你去哪儿啊？”

“我没有吃早饭，去买早饭。我走了啊。”

“再见。”

我沿着林荫小道走到了第四教学楼前，左右瞧了瞧同学们来得还挺早，已经不停有人往楼上去了，可惜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拉了拉书包带子，理了理头发，强打着精神上了三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教室里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了，我用眼睛迅速地搜寻着座位，还好第三大组靠后的地方有两个空位，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过去，这是我才知道一个好老师讲课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坐下之后伸手从包里拿出笔袋，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算来得早的。”

“同学，这里有人坐吗？”一个比我来得还要晚的同学指着我旁边的位子说到。

“没有啊。”

她坐下来时我才注意到，她有一头短发，看上去似乎很飘逸，嘴角边长着一颗大黑痣，有点刻薄相，不过说话还比较和蔼。“你好，我叫米兰。”

她一边从包里拿出东西，一边问，“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啊？”

“我是本校的，你呢？”

“我是七中的。”

“第七中学啊，比这个学校还要好，怎么过来了。”

“我妈想让我住校。”

“哦，原来如此。”

“同学们安静一下。”

“嘘，老师来了。”

“我是你们暑期衔接班的班主任，我叫张瑞敏，你们以后叫我张老师就好。我手上是一张你们暑期上课的课表，上午是英语的精读、听力和语法课，由我和另外两位老师分别担任你们这三门课的教师。下午是数学和物理、化学课。你们每天都会上这些课，只是上课的时间不同而已。早上8点10分开始上课，不过我建议早一点来上早自习，以为早上都是上英语课，早点来读一下英语有助于训练你们的语感。还有我提醒一点，虽然这是你们课外的补习，但是基本的纪律还是要要的，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说不定现在教你的哪位老师在开学以后又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