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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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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钧良忽然伸手一拽,拽住滕云的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一起坐在藤椅上。

藤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一声,因为藤椅看起来很简陋,想必是滕信自己做的,滕云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这万一塌了,自己摔在地上没什么事,可是这么多下人在场,薛王要是摔在地上,岂不是名誉扫地么。

滕云想过之后不禁愣了,自己为何要为这个人着想,他杀过自己一次,一箭穿心的感觉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他又对自己如此之后,这个世上,恐怕除了滕裳,没有人在对自己这么用心过。

一好一坏,岂不是功过相抵,他们本该是互不相欠的,只是滕云心里隐隐绝对哪里不对,他会不自主的为薛钧良着想,这种感觉好像陷入了泥沼,难以自拔。

薛钧良道:“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征战下来,我也有自己反省一番,我三十而立有几年了,论野心当然还是有,只不过不如当年。奉国如果相安无事,或许薛奉两国可以并存很多年,但是奉国如果出兵,我薛钧良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早就让后阳暗中调兵了。”

滕云觉得自己的这个姿势不太雅观,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稍稍一动,藤椅就“吱呀”一声,薛钧良还变本加厉的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腰腹上。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滕云似乎能感觉到,薛钧良的呼吸,灼热的,仿佛已经透过了衣服。

这种不轻不痒的小动作,反而让滕云更加无所适从,他全身僵硬的,就任由薛钧良拥着。

薛钧良叹息道:“你走这几天,我可是惦念着你的,尤其是薛长敬那扶不起的烂泥,之前还对你图谋不轨,怎么能让我放心。”

“陛下……微臣听说之前有人把假正安侯世子抓起来毒打了一番,关在牢里小半个月……”

薛钧良一口坦然的承认了下来,“是啊,是我做的,姜谕亲自抓的人。”

姜谕在后面默默的擦汗,薛王和皇贵妃恩爱,为什么又扯上自己,果然人上了年纪就要服老,还是快点告老还乡才是……

滕云皱眉道:“恕微臣直言,这种事情并不应该是薛王干的,倘若正安侯世子并不像众人想象的如此懦弱,你抓了他打了他,岂不是让他记恨于心?”

薛钧良还是把脸埋在他的腰腹上,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一颤一颤的弄得滕云全身都怪怪的。

薛钧良道:“你如此关心我,我很高兴。”

“微臣……”

滕云像说自己并没关心他,但是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如果再解释,岂不是显得矫情了。

薛钧良忽然换了话题,把他反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幸而滕云身量瘦弱,不然滕信编的藤椅还真要塌了。

薛钧良忽然换了话题,正色道:“如果奉国要开战,你愿意上战场么?”

滕云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道:“如果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自然不会推辞。”

“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你方才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含糊其辞,说明你心里并不愿意。”

薛钧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的亲吻着滕云的耳垂,道:“你对我的戒备芥蒂,我心里全都清楚,你来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你打动?”

滕云笑道:“陛下您是游走花丛惯了么,微臣可是男子,并不需要这些甜言蜜语。”

薛钧良接口道:“可是我想对自己的心上人说这些。”

“陛、陛下……”

薛钧良道:“虽然有很多话,作为一个君王不是出于肺腑的,但是这句一定是肺腑之言……我对你上心了,我想对你好,我想为你着想,我想让你高兴。”

滕云听罢沉默了,薛钧良咬了他的耳垂一下,滕云没有防备,“啊”了一声,惊讶的睁大眼睛回头看着他。

薛钧良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我想对你上心,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也不需要来回应。”

奉洺肯嫁郡主,自然会在郡主身边安插人,郡主逃走之后,很快看到了接应的人,乔装改扮之后,很顺利的回到了奉国。

奉国九公都是历经两代的元老,自己的女儿被这么欺辱怎么会善罢甘休,而且郡主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就更是让人心疼。

奉洺召集大臣问众人的意见,九公自然一直同意出兵,不过奉洺也提出了异议。

“眼下洺水旁边的州郡还没有建好,又和章洪交过一战,百姓还在休养生息,如果冒然开战,恐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这方面该如何处理?”

吕世臣不在朝廷,他早就被派在洺水前线驻兵去了,还是齐梓结道:“打仗贵在师出有名,如今找到了薛国的把柄,是最好的时机,薛国也经过大小战役,两国都在休养生息,这才是绝好的时机……至于百姓的不满,可以让人拟一个文书,张贴在大街小巷,陈述薛国的罪行。”

奉洺点头道:“就按梓结说的办,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薛王早早就在洺水下游驻了兵,如果咱们发兵,该如何攻取,才能出其不意?”

齐梓结道:“依末将看,洺水下游地势险要,薛王派兵守住了要塞,已经不宜从这里突破,如果强攻猛进,恐怕损兵折将得不偿失……薛国虽然兵强马壮不可一世,但是他们唯独有一点不如,那就是水战。”

奉洺笑道:“确实如此,薛国深入内地,不可能有湖海练水军。”

齐梓结道:“须知水战和陆战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经过训练的水军,在船上打仗会晕船,连长矛长剑都拿不稳刺不准,所以大王只需要派兵守住洺水,不让薛国的军队渡过洺水,那么等到薛国兵困人乏,粮草不接的时候,我们再渡过洺水,杀他措手不及,薛国的边境就犹如囊中之物了。”

奉洺道:“但是孤听说薛钧良收了滕国之后,并没有对滕国人赶尽杀绝,他们可是南方的国家,水战是他们的强项,如果这些人感激薛国,很可能会帮助薛王训练水军。”

“所以兵贵神速,只有趁水军还未训练好之前,速速出兵才是良策!”

滕裳在正安散步了谣言,说正安侯初登侯位,不满弟弟们手握兵权比他多,不想要做一个空壳子侯爷,正在着手对几个弟弟赶尽杀绝。

老侯爷的几个儿子听到谣言心里都慌了神儿,另一方面滕裳又趁着薛长敬宴请自己吃饭的时候,劝他把兄弟的兵权收上来,侯爷做的只有空壳子没有实权,还算什么侯爷。

于是两边的关系一瞬间变得僵化,老侯爷的几个儿子偷偷来请滕裳赴宴,说是商讨大事,他们请滕裳为他们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不被兄长逼死。

滕裳这个时候终于道:“这个世上,比正安侯大的是谁,能一句话废了正安侯的又是谁?”

几个猛然醒悟,一拍手道:“当然是薛王!”

滕裳道:“你们把兵权交给薛王表明忠心,薛王自然不会忍心夺了你们的兵权,到时候还是让你们管理自己的军队,但薛王会记得你们的忠诚,这样正安侯还怎么动你们?”

几人都说是好办法,“但是我们身在封地,没有谕召不得出封地,这如何能把兵权交到薛王手里?”

滕裳装作为难,几人看出他有办法,就催他说,滕裳不说,几人连番求了三天,滕裳才道:“我说出这个办法,恐怕你们会觉得我是小人,只不过这又是唯一的办法,是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几人就差对滕裳跪下来拜做再生父母,滕裳这才道:“你们如果信得过在下,就把虎符官印交给我,再写一封秉承给薛王的书信,说明情由,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可以帮你们带到,恐怕除了我,没有人再会出封地罢,当然了,正安侯可以。”

起初还犹豫了一下,但是听到“正安侯”三个字的时候,几人再不犹豫,当下拟撰了一封书信,然后把虎符官印用小盒子盛好,交给了滕裳。

滕裳次日启程,在车马里悠闲的坐着,打开锦盒,四个官印虎符并摆放着,下面压着一封用火漆封死的信封。

滕裳连看也没看,把手边的烛台点燃,将信封靠近火苗,烧了。

74、第二十八章兽牙

滕裳回到京城的时候,薛长敬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把兵权出卖了。

薛后阳一打听到滕裳到了京城,立马让人备马出了侯府,快马加鞭的往郊外去迎滕裳。

滕云在宫里也听说滕裳回来了,当下让瑞雪准备便装,也要出宫去迎滕裳。

瑞雪却掩嘴笑道:“我的好主子,您去做什么呀?”

滕云道:“自然是去迎滕先生,他一个人在正安收兵权,我本身就放心不下,如今他回来……”

他的话头还没说完,就被瑞雪打断了,“主子,您难道不知道,万年侯已经过去了么?”

看滕云不明所以的样子,瑞雪一边叹气一边笑道:“人家两口子小别重逢,主子您过去,岂不是碍事了么?”

滕云怔愣之后随即有些尴尬,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是奴婢想得周到,是主子您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可怜了大王,一生戎马江山无往不胜,结果栽在了您手上。”

滕云听他提起了薛钧良,起初不明白,后来一想,原来是瑞雪笑话自己迟钝,不明白薛钧良的感情。

滕云怎么会不明白,薛钧良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他是明白的,但是滕云一方面心里有隔阂,一方面又因为脸皮薄,如今大敌当前,他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瑞雪这回是真叹了口气,道:“主子,虽然有些话不是奴婢该说的,但是奴婢还是想提醒主子一句……不要到事情不可挽救的时候再后悔,有些感情本身就是不容于世俗的,但是却是合情合理的。”

滕云知道他是在指赵戮和奉洺,道:“我总是想听听他们的事故,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你,你愿意说么?”

瑞雪道:“没有什么故事,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瑞雪顿了好久,道:“奴婢是后来才跟着赵戮将军的,只不过将军信得过奴婢,也可能是孤身在奉国,没有可以倾吐的人,奴婢就当了一只耳朵……当年将军还是孩童的时候,跟随父亲母亲居住在洺水附近,奉国内乱过一段时间,奉王当时还是太子,出逃在外,就躲进了一家猎户避难,后来追兵来了,将军的父母被奉王牵连全死了,这些事情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将军只提过一次就没再说过,只是奴婢瞧得出来,将军是极在意亲情的人,就算奉王不是故意的,但终究是因为他,将军失去了双亲,变成了孤儿。”

滕云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报仇。”

瑞雪点头道:“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是最适合做探子的人了,奴婢也是。虽然奴婢是女流之辈,但是这些所谓的痛楚,奴婢一样没有少尝过,自然什么都明白,后来奴婢被派到将军身边,再后来自然因为会说话,常在奉王身边和奉王一起谈论将军的事情。”

瑞雪看得出来,虽然奉王冷酷狠毒,但对赵戮是真心的。

滕云道:“想必奉王待赵戮这么好,赵将军也是于心不忍的。”

瑞雪笑道:“所以才说造化弄人,主子更要珍惜大王对您的感情,有很多事情错过了就不能挽回,不管多悔恨,都要一猛子扎到底。”

奉洺望着地图良久,伸手揉了揉额角,这几天因为要筹备出兵的事情,他凡事都亲力亲为,脑子累的已经有些发木了,也只有把自己累到不能再累,才不会想起一些不能想,不该想的事情。

奉洺支着头,因为困倦,有些昏昏欲睡,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因为父皇的子嗣众多,自己经常被排挤,从小就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在逃难洺水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亲情。

猎户家里虽然并不富裕,但是一家三口生活的确实很幸福,他们收留了奉洺,让自己的儿子和奉洺作伴。

当奉洺变成了奉王,巡查军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赵戮,那个时候的赵戮英气勃发,站在众多的兵丁之中,显得高大而与众不同,奉洺并不认为那是喜欢,他那个时候还有众多的后妃。

后来因为练兵,奉洺又见到了那个英气勃发的将士,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将士,竟然是猎户的儿子,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枚兽牙,因为之前士兵穿着盔甲,所以没有看到他脖子上戴的兽牙。

奉洺立时就回忆起以往的种种,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害的猎户一家惨死,没有想到过,多年以后竟然还能见到那个和自己年龄相近的玩伴。

奉洺是出于不忍心才重用赵戮的,只是他没敢和赵戮说,他怕赵戮记起那件事情,会仇恨自己,只是想默默的弥补一些。

因为奉王重用一个小兵,朝廷上渐渐传闻奉王好男色,有个新宠叫做赵戮,是个年轻的军官。

奉洺起初没注意,朝廷上总是能听到这些不忍入耳的流言蜚语,他早已经见惯不惯了,只是没想到,后来赵戮渐渐真的对自己表露出倾慕。

赵戮是误解了流言蜚语,他想走捷径得到奉王的信任,那自然是床笫之间的事情最能得到信任。

奉洺一半出于愧疚,一半出于新鲜,也就任由流言疯传,只是没想到自己过寿那日,大家都喝醉了,赵戮竟然不顾奉洺的反抗,强行的要了奉洺。

从那往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诡异起来,渐渐的,床笫之事对于俩人来说就成了家常便饭,流言竟然成了真,奉洺发现,他的愧疚也渐渐的变了味道,赵戮在他心里竟然难以拔除。

奉洺猛地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深深的喘了口气,从袖口里摸出那枚兽牙挂链。

他还记得曾经向赵戮要过这枚兽牙,只不过说辞是觉得兽牙好玩,又见赵戮天天戴着,所以想要交换信物。

起初赵戮不给,还因为这件事和奉洺冷战过,奉洺知道,因为这是他父母的遗物,以后也没有再提,只不过第二天赵戮就过来找他,把兽牙交给了奉洺。

奉洺是高兴的,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赵戮是薛国的探子,还以为是赵戮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只是对方想要换取自己的信任而已。

奉洺伸手摸着那枚兽牙,禁不住鼻子一酸,原来他记得一切,也一直在伺机报复一切,只怪自己太轻信了,也怪自己为何当年逃到了他的家里。

薛后阳在郊外遇到了滕裳的车马,外面的下人道:“滕先生,是万年侯来了。”

滕裳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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