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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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岂止这个晚上不回家，这一阵子我都不回去了，期末考快到了，要温书。」
「回家看不是一样吗？」赵之俊的声音又高了几个声调，「你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凄凉地对着四面墙！」
「我周末会回去的。」还凄凉呢，你再肉麻吧！
「李天放，别这样，回家吧，我帮你复习。」赵之俊开始在电话那头苦苦哀求了，但就他那水准，还帮我复习勒！
「物理、地理不分的家伙，你还是省省吧！」
「那只是因为磁场分布一时忘了而已，哪有不分？」
「行了，我真不回去，别说了！我进去看书了，你乖乖地把饭吃了，知道吗？」不等他回答，我就挂断了电话。跟赵之俊这种人说话办事，一定得把态度摆明确，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要不他就死缠着你不放了！
十点半，出了图书馆，下雪了！不少新生穿着校服在那里欢呼。
我已经做了『顶着飘飞的大雪冲回宿舍的心里准备』了，谁知道没走几步，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下到三十米处。
赵之俊！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大衣，手里拿着一把墨绿色的条纹伞。
绕过教学楼，我走到赵之俊身后，他似乎早料到了般，撑着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大雪天跑步，李天放，你可真闲啊！」
我冷冷瞪着他：「我这是为了谁呢？」
他轻轻笑了起来，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使他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更加蛊惑人心，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之跳动起来。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温柔地看着我：「天下雪了，特意来接你的，你就别跟我生气了。」帮我拍掉头上的雪花，他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我，心里有那么一刻涌现出幸福的甜蜜。
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真的很好。。。。。。
回到家里，赵之俊脱了大衣就去浴室帮我放热水。
「你呢？」他脸上也冰凉冰凉的。
听到这话，赵之俊露出好笑的表情：「我都洗完上床睡觉了！为了不让自己把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视被砸了，最后我决定还是开车去找你。」他无奈地摊了摊两手。
我一脚踢向他：「别跟没断奶似的！」
他哈哈大笑，也不反驳，只是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去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晚上，赵之俊又跟个禽兽似的，没少折磨我！把床单弄得湿粘粘的，睡着很不舒服。我叫他去换一条，顺便洗澡，他居然说，万一明早还有需要，那不是还得洗？
我真想把他踢下床，不幸的是我现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谁说在上面的人比较累？这得分情况好不好！
「李天放，」赵之俊手脚又缠了上来，「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懒得推开他，无力地气『嗯』了一声。
「如果哪天我得了爱滋病，你怎么办？」他凑在我耳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
「治啊！」我现在只想睡觉，妈的，真后悔跟他回来。
「我说的是爱滋病！」赵之俊扳过我的脸，严肃地瞪着我。
我没耳聋，这家伙发什么疯？「我听清楚了，爱滋病，治啊！」
「你是不是还应该说些什么？」赵之俊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
我不耐烦地捏住他的脸：「爱滋病是不是『病』？」
「是。」他傻傻地点了点头。
「你有病不看医生，问我有什么用？我学的是工科，不是医药！」大吼一声，心里舒坦了，大半夜地闹什么啊？
「那个。。。。。。那个，好象是绝症，」他还不死心，「还会传染的。。。。。。」
他今晚真的是欠揍！我已经打算跟他动手了，幸好赵之俊及时『醒悟』，急忙抱紧我：「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他轻轻地哄着我，只是嘴里还不停唠叨，「你怎么跟电视里的，还有其它正常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在我半睡半醒之间，赵之俊又不踏实了：「李天放，哪天我如果不要你了怎么办？」
「那我就踹你一脚，叫你滚得越远越好。。。。。。」
我回答后，赵之俊只是紧紧地抱住我，细碎的吻落在额前，脸颊。。。。。。
「我不会抛下你的，你也不能抛下我，要不我拖你一起去跳海。。。。。。」
临近考试，我的功课还是很危险，只好私下拜托系里一位最受学生欢迎的副教授为我补习。他真是个好人，并不介意我占用了他的私人时间，还无比细心的为我讲解那些烦杂难懂的习题。
他儒雅温和的笑容配上英俊沧桑的脸庞，有着一股动人心魄的蛊惑力。
他一边为我讲解，一边看着我的眼睛，笑意中有着难以隐藏的真诚和不知名的光彩。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加快了。成熟稳重的男人，有着令人放心的安全感，难道这就是他成为学校最受欢迎老师的魅力？
出了副教授家，给赵之俊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不知为什么，我开始不安起来，突然有一股想见他的强烈欲望。
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车就开到了学校门口。
看见自己熟悉的痞痞的笑容，心里涌现出的感觉好象就是那些无聊女孩子们常说的『甜蜜和温馨』。
「赵之俊，和我在一起后，你有过偷腥的记录吗？」点燃一根烟放到他嘴里，又给自己另外点了一根。
「想什么呢！」他扬起邪魅的笑容看着我，「受哪门子刺激了？不会是被考试给逼的吧！我就说，这刻板的教育制度。。。。。。」
「赵之俊！」打断他的话，突然觉得他有点絮叨，「我是认真的。你老在外面跑，难道没遇上一两个特别『正点』的人？」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挟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想知道？」
「嗯。」我点了点头，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别扭，这个问题是没必要问的，但也是我心底最想问的。
「有。」他随手把烟蒂弹出窗外，双手都握住方向盘，「有遇上不错的男男女女，但是没有偷腥的记录，你信吗？」他转头看着我，眉毛上挑，眼神中有几分嘲弄。
心里有些难受，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低下了头。
好半天，赵之俊也不再说什么，就在我想换个话题，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时，他开口了：「李天放，那你呢？」
听到他的问话，我脑中突然闪现过那位副教授的脸庞和他温柔的眼神。
见我没回话，赵之俊的口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了：「我们身边的诱惑都不少，这是避免不了的。心跳也许有，甚至是一丝心动，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我已经不是年轻冲动的少年郎了，鱼与熊掌的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看到你时，那不仅仅是心跳或心动，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心里满满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去考虑其它。。。。。。」
「我明白了！」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说的那种感觉我明白，就像刚在校门口我第一眼看见他时，眼里只容得下彼此，其它的不过是匆匆过客，一瞬间而已。。。。。。
眼眶有点湿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感觉。
赵之俊伸出一只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然后用力把我拉到他怀中，笑着说：「考前并发症！不就是考试，怕过不了吗？大不了我养你！」
我一拳揍向他腹部，什么感伤也被他搅没了。。。。。。
过了期末考，我的成绩居然不是太差，也许是因为某人轻而易举就减掉了我的心理压力吧。赵之俊说是要为我庆祝，带我去一间叫做『C'était』的新酒吧，环境不错，赵家兄弟俩很是推崇。
老板娘亲自过来招待我们。俐落的短发，粉紫的淡妆，眉眼边的银线为她平添了几许妖媚。心想，古龙笔下的尤物也不过如此了，而她又比那些所谓的『尤物』多了几分男儿的飒爽。韩佑明、白奇等人早就被她勾走了三魂七魄，连赵宇斌、赵之俊也难免多看两眼。看来不仅是酒吧环境不错，『人』也不错。原来这个世界上，怎么样也脱不开『人为因素』。怪不得以前一位知名法学教授也无限感慨地说：法律所谓的『公正』，也不过是人制定、人判断、人执行而已。
一整个晚上，老板娘似乎赖定了赵之俊，不停的向他暗送秋波，而且分寸拿捏得当，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只会让人心痒难当。
高明啊，高明！弄得赵之俊和我不得不提前离开了酒吧，回家后他还在旁不停地赔礼道歉，懊悔自己魅力太大，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遮『美』！
第二天，我再次定进『C'était』这间酒吧，准备与那位老板娘进行一场单独谈判：非礼无视不懂吗？君子不夺人所好！
「哟！李天放，来得这么慢！」她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浮地坐在吧台，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手上晃着一杯WHISKY。
我一把抢过酒杯，喝了一口：「这酒很烈的！」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哼，你就爱多管闲事！」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却是盈盈笑意。
一股冲动让我上前抱住她，紧紧地：「回来也不先说一声。。。。。。」
我感到怀中娇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不住颤动起来，听见隐隐呜咽的声音。
「晶。。。。。。」
我刚开口，就被她用力推开，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她笑骂着：「你别动手动脚，要是被你们家那一位撞见，还不把我给吃了！」
「吃你？怎么个吃法？」我戏谑地笑了笑，也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角椅上。
她让吧台里正在打扫的小弟端来一杯Black
　Russia，很适合她的鸡尾酒，笑着打趣道：「说真的，李天放，这个赵之俊不错！昨儿个随我怎么着暗示，硬是给我装傻，偏偏还笑得绅士有礼，道行高深啊！」说完挑衅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询问你们俩到底谁震得住谁？
我无奈地苦笑：「我和赵之俊是来真的，你别试他了，一不小心走火怎么办？没必要的。」
「没必要？要是他是第二个Fred怎么办？」晶瞪着我，冷冷地笑着。
我喝光杯里的酒，又向小弟要了一杯：「他不是Fred，而且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Sabrina。』
大概是听出我口气里的坚定，晶叹了一口气：「别是骗自己的就好。」
「这句话好象是我对你说的吧？」想到以前的事，我呵呵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骗自己他打我是因为爱我。你骗自己Fred是爱你的，而Sabrina也是一个好女孩。」说着，她嘲讽地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着一丝残忍和狠绝。
「晶，都过去了。」我叹了一口气。
王斐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国女孩，当年在巴黎追她的男孩可以组成一个联合国了，但她偏偏喜欢上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生，如果不是他把她打得进了医院，警察和社会公益组织出面，他最终被驱逐回国，晶恐怕还会执迷不悟下去。
『C'était，命中注定。』晶哭着说：认了。
而我呢？Fred，教会我同Xing爱的西班牙男孩，彻底的浪漫主义者，懒惰和不负责任是他们的天性。Sabrina，中国和柬埔寨的混血儿，一直守在Fred的身边，用最亲切最甜蜜的微笑清除掉自己的情敌。天真的是无知的我们而已，以为电视上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危险无时无刻不存在我们身边。
「李天放，我新开了一间GAY吧，过去帮我热热场子。」晶把桌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什么的塞进手提袋里，女人要维持美貌可真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程！
「怎么热？」我们在巴黎时，晶就向我许下了豪言壮志：一定要为李天放开一家GAY吧！起因也不过是我在他俩『打架』时，一个不小心把她的混蛋男友踢下了楼梯。
「Bartender，你的老本行啊！」她跳下高角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要去趟上海，回来后要是发现新场子没热，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危险地比了比拳头，弄得我哭笑不得。这女人，谁敢要啊！
满以为是一件愉快的差事，没想到却因此爆发了我和赵之俊的第一场『战争』。
很久以前，知道barman这个单字，是因为晶带我去了她打工的酒吧，认识了正在学中文的调酒师Fred。他调酒的动作优雅迷人，又带了些拉丁民族特有的潇洒不羁，看着他魅惑的笑容，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他长得高大英俊，更重要的是他温柔体贴、浪漫多情，不到两天我们就陷入热恋中。他教会了我许多，也是他告诉我：我喜欢男人，是DNA的原因。自小就对女性没有太大的激｜情，原来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养成的。
青春期时，我叛逆过，堕落过，以为是因为父亲常年外出工作，令我缺少父爱。我翻阅了大量的书籍，查找了许多资料，想要找到自己的『病因』，找到自己生存的价值，到那时，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想去抗拒什么，因为虽然我们每天都有权利去选择，但有些结果是我们不得不去接受的。
Fred教会了我调酒，几乎是一开始，我就爱上了这门艺术，看着五彩斑斓的液体在自己手中变化，成型。。。。。。那就是ENJOY、享受！
我知道自己适合这项职业，连赵宇斌也赞叹过『很配』。
但我却想远离它，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痛，而且它还只是让我迅速成长的一个『开始』而已。
王斐晶的GAY吧开在离C'était不远的地方。GAY吧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神秘，甚至可以说市场前景非常不好，毕竟是群众不多。演变到后来，那些不知怎么地约定俗成的『聚会场所』就受欢迎多了。圈内其实比圈外还让人感到无力，所以有不少同志不愿意混在圈内，除了有时候无可奈何地需要找寻发泄对象。神一秘谁
我，也亦然。
面对眼前略有三分姿色的猪头，我笑得有多勉强恐怕连瞎子也看出来了，为什么他还没有自觉呢？
「李天放，我替你吧，你先回去。」阿伦是酒吧里另一个酒保，快三十岁的男人了，经验老道。我对他感激地一笑，转身走向后面的休息室。
那猪头估计有几分势力，要不店里的人不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让王斐晶注意一下。
在这边替班没跟赵之俊说，一来赵之俊百分之百不会让我在GAY吧里『游荡』，二来如果要说了，就得先解释王斐晶的问题，那就是一个Long
　story了！
回学校，顺便把毕业论文试验的设计方案拿出来，这一直是我最近搪塞赵之俊不回家的理由。
刚把书掏出来，准备到走廊上『奋斗』一下，手机就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喂，是天哥吗？」说话的声音很稚嫩，还有些焦急。
「我是李天放。」不是什么天哥，又不是拍黑社会警匪片。
「啊，太好了，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