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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明珠-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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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再要紧也不能让额娘贪晚伤了身子,先不说我跟着担心,就是皇阿玛回来也会——”
就在此时,就听见由内室传来海兰珠的惊呼“不——皇太极——”
阿尔萨兰扔下啃了一半的梨子,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闯进了内室,昏暗中见到榻上的海兰珠脸色素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泪珠从眼角滚落,伸手虚空抓着什么,在睡梦中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阿尔萨兰心中暗叫不好。
“额娘,额娘,您醒醒。”
阿尔萨兰几步来到金钱,抓住海兰珠的手,冰凉潮湿,更让他心惊,不停的唤道“额娘,额娘。”
海兰珠缓缓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还在沉浸在梦中,南岸的嘟囔“皇太极,不行,你清醒过来,不能丢下我。”
“额娘,那是梦,皇阿玛还好好的,他好好的。”阿尔萨兰揽住海兰珠的肩头,镇静的说道“您不是昨日还接到了他的书信吗?皇阿玛没有事的。
海兰珠眼里爆发出一丝光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皇太极,他没事?你说他没事?”
“没事,没事的。”阿尔萨兰语气坚定,示意乌玛将皇太极的书信拿过来,放在海兰珠的面前,“您看,额娘,皇阿玛说他一切都好的。”
海兰珠看着书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但眸光有些呆滞,心有余悸的自问:“是梦?那真是梦吗?怎么会那么清晰?皇太极,他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只有——”“不,那不是梦,不是。”海兰珠恢复过来,攥紧书信,“他是为了我受罪,这是老天给我的警告,不是梦,一定不是梦,他出事了。”
说完这话,海兰珠就要下榻,甩开儿子的拉着,“你放开,我要去看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阿尔萨兰见拦不住海兰珠高声喝道“额娘,你冷静点,皇阿玛现在在淞锦战场,你在盛京城,距离千里之遥,你就是长翅膀也飞不去的。”
淞锦战场,盛京城,这两个地名让海兰珠冷静了下来,手捂着额头,重新坐回了榻上,丧气的说道:“是呀,千里之遥同,我去不了,皇太极,我去不了。”
阿尔萨兰坐在她身边,支撑着海兰珠身体大半的重量,将杯沿放在她唇边,“额娘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海兰珠和了半碗的茶,擦了擦嘴角,仿佛缓和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阿尔萨兰,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皇阿玛若是出事,一定会告诉你的。”
阿尔萨兰低声的安慰着,海兰珠沉默了下来,刚刚的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就如同眼前发生的一样,皇太极他脸色蜡黄的昏迷着,周围沾满了灰色没有任何色彩的人群,海兰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听不见他们凡人争执,只能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皇太极。
“历史?这难道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海兰珠往日的忧虑重新的凝上心头,抓紧儿子的手,确定的说到“是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我不会心跳的这么快,这是老头在对我凡的惩罚。
阿尔萨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慌张的海兰珠,在他的印象里,自己额娘是骄傲的,优雅的,高贵的,对他们兄弟是慈爱的,在皇阿玛面前是妩媚柔和的,这样的海兰珠让他觉得陌生,心也提了起来,张张嘴,往日精明的脑袋,乱成了浆糊,反倒不晓得该怎么劝说才是。”
海兰珠紧张的咬着手指甲,这是她的坏习惯,只要遇见突然发生的大事就会如此(切,之前咋么咬过啊。。。。无聊的,几岁),既然肯定皇太极出事了,那自己就要应对,不可以逃避,要不然就会辜负老天的示警。
海兰珠目光清澈凝重起来,推开了扶着自己的阿尔萨兰,光着脚 在地上踱步,思索眼前的局势,心中对自己很是怨恨,当初为何拦住皇太极立储?只是为了自己知道的那点历史?
海兰珠作为自我惩罚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若是有储君,现在一切的事情就会简单得多,她也可以去淞锦战场一探究竟,哪像现在这样还要想着盛京城的安稳?
“阿尔萨兰。”海兰珠一系列动作,弄得在这边的阿尔萨兰和乌玛很是吃惊,突然听见她的呼唤,阿尔萨兰连忙应道:“额娘,您有事?”
海兰珠眸光里充满了厉色,扫了一眼四周,向乌玛示意,乌玛明了的退了出去,安抚和控制在外面伺候的丫头,省得她们乱说。
“你和多尔衮的那个宝贝疙瘩,叫什么来着?”海兰珠手指点着脑袋,实在是蒙住了想不起来,阿尔萨兰提醒道:“额娘,他现在终于有大名了,以前都是福儿叫着的,萨满法师不是说过,没成年不得有大名吗?他现在叫福临,听说是布木布泰庶福晋给取的。”
“福临,福临,这还真是附和得很。”海兰珠跺了一下脚,对历史的惯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你和他很熟?”
“也不大熟,他倒是总是粘着我带她去玩,您也晓得他身子不大好,又是十四叔的独苗,磕了碰了儿子麻烦得很,远没有同其他堂兄弟玩得痛快。”
“这就好办了。”海兰珠拉过儿子,将自己散乱的发丝笼在耳后,压低声音,“额娘给你个任务,你现在,不,马上就去多尔衮府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福临带出来,最好不用惊动旁人,尤其是不能惊动布木布泰。”
阿尔萨兰脚下升起一丝的寒气,海兰珠身上的柔和已经不见,反而锐利中透着锋芒,深知透着丝丝的阴狠,“额娘,您这是?”
“把福临带进皇宫里来,若是无事,就当他进宫游玩了,若真是出事,那——”海兰珠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附近就是人质,握在咱们手中的人质,这样多尔衮和布木布泰就算有异心也会有所顾忌,那可是他的独生子。”
“额娘,您——您——”阿尔萨兰有些发呆,低声说道:“您是说十四叔挥某朝篡位?皇阿玛怎么会容许?”
皇上健健康康的,他当然不会,若是——若是你皇阿玛昏迷了呢?”海兰珠抓紧儿子的手,眼里凶光四射“阿尔萨兰,现在是关键时刻,我猜想多尔衮就是往京城里传来消息,也不会这么快,你定要将福临弄进宫来,一切平安便罢了,真若是怀有不轨之心,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海兰珠眼里闪过如火的亮光,苍白的脸颊上涌出一抹绯红,身上透出骇人的戾气,语调平淡坚决,“若是皇太极有个三长两短,我万不会让他打下来的江山,落在别人的手中,哪怕我亲自给他毁了,到地底下向他赔罪,也不会让旁人占便宜。”
“哥哥也不行吗?”阿尔萨兰低声问道,海兰珠看着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儿子,淡然一笑,“叶布舒的本事是好的,可是在淞锦战场上,他只能勉强压制住豪格和多尔衮,决战的地点在这——”
海兰珠跺了一下地面,一字一的说道“在盛京城。”
“儿子明白了,额娘,您放心,儿子一定将福临带进宫来。”阿尔萨兰同样严肃的保证,转身而去,海兰珠此时发话“你等一等。”
“您还有吩咐?”阿尔萨兰回头,见到自己的额娘脸上透着一丝的迷茫,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无论什么样的您,都是儿子的额娘。”
“还有豫亲王多铎的——多铎——”海兰珠沉默了一瞬,阿尔萨兰轻声说道:“儿子也要将他们带进宫来吗?”
“不用。”海兰珠庆生吐出这两个字,解释道:“他儿子太多,用处不大。”
阿尔萨兰点头离去,海兰珠此时仿佛是是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榻上,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手上,低声咛道:“皇太极,你要等着我,等我安排好盛京的一切,我会去陪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呜呜,一定要等着我,皇太极。”
“格格,您该喝药了。”乌玛端着浓浓药味的青花瓷汤碗走了进来,不无担忧的看着趴在榻上的海兰珠,轻声说道:“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宁愿我想多了,也不愿意少想,省得到时弄个措手不及。”海兰珠知道虚弱的身体,应付不了将到的风雨,坐起身来,将汤药一饮而尽,看看外面的天色,轻声说道:“过一会儿,兴许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只希望一切是我多想,皇太极,他还是平安的。”
黄昏时分,阿尔萨兰带着福临进宫,海兰珠强打着精神面容慈爱的同福临说了几句,就让人安排他住下,好奇的福临当然乐不得的住在皇宫,阿尔萨兰得到海兰珠的暗示,对他更是多了积分往日没有的耐心。陪着他玩耍。
日头将要落山之时,皇太极的专使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风尘仆仆的跪在海兰珠面前,呜咽焦急的道:“皇后娘娘,皇上他——他——”
海兰珠身子微微一晃,强打起精神来,说“皇上他出什么事了?一字不差的给我说清楚。”
“御驾亲征,鼓舞了士气,八旗精锐势如破竹,打的明军狼狈不堪,总督洪承畴也只能是固守宁远城——”
“这些我不想听,我只是想要知道皇太极怎么了?他可曾平安无恙?”海兰珠直接打断使者的话,使者舔舔干裂的嘴唇,海兰珠向乌玛示意“给他弄点水喝。”
“多谢皇后娘娘。”使者茶水饮尽,擦擦嘴角的水滴“皇上巴不得早日就攻下宁远城,他本来一切平安,可是前两天晚上,突然呕吐腹泻起来,虽然有随军的大夫诊治,可是半夜时分,越发厉害,皇上趁着还清醒着,让奴才来盛京给您送信。”
使者将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举高于头上丯,海兰珠一把抢过还有他体温的书信,手指有些僵硬颤抖,硬是弄不开。
“奴婢来吧。”乌玛上前,海兰珠却推开她,声音颤抖“我自己来”
好不容易撕开书信,海兰珠展开一看,刚刚收了眼泪再次如泉一样涌出“皇太极,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竟然——竟然——”
信纸飘落,上面的字体虽然扭曲不够工整,却力透信纸,“海兰珠,我皇太极将大清江山和儿子们交给你了,对不起,我的海兰珠,我又食言了,不能陪你了,千万莫要殉葬,我皇太极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海兰珠一把将桌子的杯盏果盘一下子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海兰珠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目光通红若出血一般,俏面有些扭曲狰狞,凶狠的说道(这丫的变态啊)”皇太极,哪怕你变成鬼,我也要死死的缠着您,你休想甩开我海兰珠“(凑字数。。。。)
” 你休想甩开我”凌厉坚决的喊声打破了皇宫的宁静,预示着又一场危机的来临。
第三百六十九章 能曲能伸
危机关头,丧气抱怨,哭泣软弱都不是海兰珠的性格,只有坚持努力的走下去,哪怕面前是一堵厚厚的墙阻断了出路,也要将墙撞个大窟窿出来。
海兰珠收住了眼泪,声音有点沙哑,“你说,皇太极是由于呕吐腹泻才导致的昏迷?随军的大夫到底怎么说的?你一字不许落的同我说清楚。”
使者明白皇后娘娘不止识字,而且见识广博,同时也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平安,擦擦眼泪,一五一十的将大夫的话讲了出来,海兰珠蹙眉认真听着,再次后悔当初为何没听从母命去学医?皇太极的病情听着十分的危险,再加上那个清晰的梦境,现在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多尔衮下了狠心?那——海兰珠不敢想下去,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皇太极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海兰珠咬着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以前看过的医书以及背诵的药方,脑袋里还是混浆浆的,没有看见皇太极具体的状况,她也不敢贸然然的下处方,用药不对同样会死人的。
“格格,奴婢听着皇上仿佛是痢疾吧。”乌玛看了使者一眼,压低声应道“在科尔沁的时候,奴婢也曾有过这症状,旁人都说奴婢活不了,是您用草药将奴婢救了过来,格格,难道您都忘了?”
“是有这么回事。”那是刚刚穿越不久,海兰珠见到乌玛腹泻脱水,用药方和青蒿治愈了被众人认为必死的乌玛,海兰珠点着脑袋,为难的说道“可是——现在也不晓得皇太极到底是什么症状,贸然用药,很有风险的。”
乌玛听见这话不敢妄言,海兰珠眼里闪过最后的决定,站起身来“我就不信皇太极回如此短命?就用这个法子。”
“你还敢再回淞锦战场吗?可曾真正的忠诚于皇上?”海兰珠踱步到使者面前,冷静的说道“抬头,回答我。”
使者依命抬头望着海兰珠,同样坚决的说道“娘娘,奴才从生下的那日起,就是忠诚于主子的,为主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别说重返站场,就算要了奴才的命,只要主子能平安,奴才心甘情愿。
“好。”海兰珠亲自搀扶他起身,带着嘱托的说道“那就再辛苦你一趟,你带着我的药方回到皇上身边,将这些东西交给纳兰铁成,按我说得去做,皇上——他——他会听到我赶到之日。”
海兰珠回头对着乌玛说道“去哪我收集的药材来。”乌玛动作麻利的去内库取药材,海兰珠走到书桌旁,提起笔来写下来如何照料皇太极的房子,吹干笔墨,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想着是否遗漏了什么,密封起来同药材交给使者。
“这些东西,比任何都重要,你一定要带到皇上身边。”
使者跪地磕头,将并不大的包裹放到怀里,保证道“请娘娘放心,奴才就是丢了性命,也会将药材带给皇上。”
“我不要你没命,我要你平安送上。”海兰珠追加一句,“我知道如松锦战场暗潮汹涌,皇上身边也只要镶黄旗的精锐,人手并不充足,可是两黄旗是八旗中战斗力最强的,也是最忠于皇上的,有你们在皇上身边,我放心,你和纳兰铁成说,最多七日,我一定感到松锦战场,让他把皇上护好了,皇上的安危我就交给他了,至于有心人的异动——“
海兰珠停顿一瞬,对于儿子叶布舒也是担忧的,毕竟他统领的人马都是刚从多尔衮的正白旗分割出的,时间上算也就是将将一年,在如此紧要关头,叶布舒的威望心智能算计过很有野心的多尔衮和豪格吗?海兰珠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
最终海兰珠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教导出来的儿子,紧咬皓齿神色凝重而坚决“别的事情你让他不用插手,当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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