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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醉清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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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实话实说。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当我看你和另一个男人在街头相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闻言,陈纪清脑一片空白。原来他曾来过广州!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你心里早就认定了,无论我再怎么解释你都听不进去了。”顿了一下,陈纪清才悠悠地说。

“我已经分不清你的心里是否有我,是否会主动地向我提起。”

“那你何曾主动跟我提起你已有妻室之事?”

“现在我我们说的是另一件事,与此无关。”

“与此无关?”陈纪清冷笑一声,心里想道,他是把她摆在哪个地方呢?她的坚持到最后会不会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呢?

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慢慢地变质了,纯美已经消失殆尽。陈纪清觉得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办公室里的暖气似乎坏了,完全感觉不到它的运转。

陈纪清已经想不起来后来他们还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甚至连轻应一声都没有。

例会结束之后,陈纪清收拾文件正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凌逸琪叫住她。陈纪清疑惑的看着凌逸琪。

“还有什么事吗?”

“小清,我打算去上海。”

“几天?”陈纪清很自然地问道,就像问人吃饭了没,接着就问人家吃了什么一样,再正常不过。

“小清,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我要调到上海去打理那边的事务。”

这太突然了,陈纪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你不会同意,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凌逸琪理了理情绪,一脸平静地说。

“是什么原因让你这坚决地要离开广州?”这件事完全没有一点预兆,之前她们两人还讨论尽快找一个人去管理上海分公司的事情,突然之间凌逸琪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陈纪清措手不及。

“上海那边现在很乱,树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急需要整顿一翻。”凌逸琪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以为我是今天才认识你吗?现在已经招人在培训了,很快就能过去接手那边的事务。跟我说实话,是什么让你突然作此决定。”

“你只要告诉我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凌逸琪没再解释,直接问她最后的答案。

“这么说你是非去不可了?请你三思而行,你若是想借此逃避一些东西,即使你逃得过时间和空间,你也逃不过自己的心。”陈纪清言尽于此,抱着自己的一堆文件走出会议室。

凌逸琪双眼无神的盯着紧密的门,陈纪清的确说对了,她是在逃避,想逃得远远的,其余的东西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只要离开广州,什么都好说。和林可坤之间的暗战让她力不从心,真的很累。

陈纪清决定北上不仅是日常公事的处理,更多的是她私人情感。绍华把话说得信誓旦旦,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有几分怀疑,两人在电话里争执一番,她必须要见上他一面,好好谈谈,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不论绍华是否有在实践他的诺言,她只是想要一个说词让自己安心罢了。这就是女人纤细敏感的心。

飞机平稳降落在机场,陈纪清拉着她的行李包,迈着大步走出机场,公司派来接她的车就停在外面等候她的光临。豪爽的风吹起她额上的刘海,轻飘飘的随风扭动肢体,跳起来艳丽的舞姿。

陈纪清先到公司主持一个会议,然后再转战到医院看望生病而住院的任小姐。医院总是充斥令她讨厌的味道,喧哗的人群浩浩荡荡的挤满医院的过道,手里捏着病历表忐忑不安站着,左顾右盼,以此来减轻内心的猜疑与害怕。

任小姐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穷极无聊的翻阅,脸上泛着几许疲倦,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她看到陈纪清拿着一束鲜花走进来,受宠若惊急忙坐直身子。陈纪清叫了一声别乱动,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跑过去帮忙让她坐得舒服些。陈纪清的体贴关怀让任小姐万分惶恐,整颗心七上八下。

陈纪清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坐到床边的一张椅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任小姐看到以为陈纪清找她来兴师问罪,心都提到嗓子上。敛着眉,没上妆的容颜更显无助。

陈纪清抱歉地笑笑说,“真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仍拿工作打扰你。”

“没关系,没关系。能为公司效劳是我的荣幸。”任小姐急忙道,生怕落了个不用心工作的罪名,毕恭毕敬地接过陈纪清的文件,直到她把文件里的内容都看完,这才松口气,这只是一次例行会议的记录。

任小姐战战兢兢地向陈纪清汇报这一段时间来公司的运作情况,陈纪清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时的微笑点头,临走之际,赞美了任小姐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就别操心那么多,这才离去。

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走出去,白衣天使手里端着药盘从她身旁穿过。

陈纪清低着头,一颗心仍游离在外,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从对面走过来的人。她迅速的稳住身子,踏上前扶起被她撞倒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是你!”

“是你!”两人看到对方的容貌不由得同时惊呼出声。

蓝心柔甩开陈纪清的手,一股怒火从中烧起,质问道,“你到北京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勾引我们家绍华了?”

陈纪清收回自己的手,垂直的置于腰侧,一手紧紧拽着自己黑色亮眼的包包,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蓝小姐,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陈纪清不想与她计较,高傲地转身只顾走自己的路,细而高的鞋跟与地板亲密地发出咚咚的响声,清脆地回荡。

蓝心柔咬牙切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冲过去捉住陈纪清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扳转过来。

“放手。”陈纪清掰开她的手,低喝一声。

“你有什么企图别以为能瞒得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得呈。”

“胡说八道。”

“小贱人,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到绍华被陈纪清迷得神魂颠倒,三天两头与陈纪清约会偷情,身为妻子的她竟然毫不知情,她就难以忍受,伸手奋力甩了陈纪清一个巴掌,很快陈纪清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爪印,火辣辣的痛袭卷而来,陈纪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扬手就还了蓝心柔一掌。

“你打我?”蓝心柔抚着脸不敢置信,错愕盯着自己的杰作。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陈纪清坚定地吐出这几个字,眨了眨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跟你拼了。”蓝心柔像只愤怒的野兽,张着狰狞地的面容,带着浓烈的报复之心,气势汹汹地向陈纪清进攻,一手扯着陈纪清的头发,陈纪清吃痛的捏紧蓝心柔的手,用她那尖尖的指甲插入蓝心柔白嫩的肌肤。

蓝心柔一脚踏空,身子犹如架不住的枝藤往着倾,慌乱的手拽着陈纪清,丝毫不放松,两人就像球一般从阶梯上滚落,磕磕碰碰,从医院门口经过的路人被这突来的一幕震住了,前进的脚步由此放缓了。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顶星星直冒,两人重重地摔在僵硬的石板上,好一会儿,陈纪清忍着痛楚蹒跚地爬起来,鼻青脸肿,双脚发麻,站都站不稳。她一手叉着腰,粗粗的喘息,无力地看向蓝心柔,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蓝心柔双手护着肚子,额头被地板磨出好几道伤痕,鲜血涓涓的渗出,她痛苦地发出呻吟,脸皱成一团,双眼紧紧闭着,她下身已经流了一地的血水。陈纪清嘶哑着嗓子大叫,顾不得自己全身的酸痛,跑去扶起蓝心柔,很快,医生护士把蓝心柔抬上担架送进手术室。

陈纪清忐忑不安地守着外面,烦燥地来回走动,连自己的伤口都没有去处理。

绍华接到陈纪清的电话,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见着陈纪清噼头就问:“心柔呢?她现在怎么样。”

“不清楚,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陈纪清摇摇头,答道。

“你……”绍华指着陈纪清发出一个单音节,双手叉着腰,害怕地走近手术室,盯着紧闭的门,透明的玻璃放置着厚厚的窗帘,焦急地伸手拍着玻璃。一颗心完全悬挂在蓝心柔身上,完全没留意到陈纪清脸上还没有处理的伤。

第56章 溺水

陈纪清微微失落,无力地坐下来。

门打开了,陈纪清跳起来,跑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揉揉涩痛地眼睛。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她的丈夫。”绍华连忙应声。

“请问你们有没有小孩。”

“有一个女儿。”

“那就好,那就好。”医生欣慰的点点头。

“请问我太太现在怎么样了?”绍华急切地想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大碍,而不是听医生的一堆废话。

“您太太现在已无大碍,失血过多,您太太肚里的胎儿保不住,子宫受到严重创伤,今后很能再受孕,您最好就有心理准备。”医生迟疑一会,尽管这是件残忍的事情,但他不得不告诉绍华。

保不住了?他那还来得及叫他爸爸的孩子。绍华心里十分难受,却没有流露出来。

医生拍拍绍华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

蓝心柔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犹如一张白纸,血色全无。

陈纪清跟着绍华走进去。

“对不起,绍华。”蓝心柔双手掩面,失声痛哭,绍华难过的搂着她

“我们还没有沁沁,别难过了。”绍华拍拍蓝心柔的肩膀,安慰她。

陈纪清别过脸,不愿看他们伉丽情深。

她的心胃绞成一团,五味交杂,已经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安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蓝心柔终于止住哭泣,抬起泪眼迷蒙地双眼,见到陈纪清靠得绍华这么近,脸色阴阳怪气,翻转白色的眼珠。

“滚,别让我看到你。”蓝心柔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陈纪清大吼。

“蓝小姐……”陈纪清怯怯地出声。

“外面那么多人死,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蓝心柔拿起枕头砸向陈纪清,绍华皱着眉头拾起。

“心柔,别这样。”绍华劝道,蓝心柔执意,此时情绪已经完全左右她的理智,内心的压抑与痛苦倾巢而出。

“你竟然护着她?”蓝心柔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我才骂了她一句你就心疼她了,我呢?谁能安抚我所受的伤?”蓝心柔拍打绍华的胸膛,绍华不还手,也不阻止,由她任性的发泄。陈纪清看得甚是心酸,偷偷用手拭拭干枯的眼睛,木然而倔强地站着。

“你这个害人精,还我宝宝,还我宝宝。”蓝心柔从床上跳下来,扯着陈纪清的衣服,摇晃陈纪清的身体。绍华见状,连忙把两人分开,一把抱过蓝心柔,把她安置在床上。神情复杂与陈纪清对望,深深的无奈挫败绍华,陈纪清忽然之间像明白了,心像一颗沉重的石头慢慢地往下沉,摸不着底究竟有多深。

“对不起,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先回去好吗?”绍华的语气带着几分生疏,陈纪清别过头,窗外太阳仍探着半个头,与云层玩起捉迷藏的游戏,陈纪清只感到手脚冰冷。她无语地摇头,一双水眸闪闪发亮,清澈的映着绍华,一抹落寞从中溜过。

她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她呆下去的理由了,陈纪清犹如负了伤的勇士,奔出这间病房,她的心在流血,在哭泣,却没有人听见。

强烈的风把门关上,发出砰的声音。

“追上去,还站在这里干嘛?”蓝心柔泛满酸味的嘲讽。

“你好好休息。”绍华说道,撩着蓝心柔的头发,体贴地为她整理褶皱的床铺,盖上温暖的棉被。

这么一折腾,蓝心柔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担心自己一闭上眼睛,绍华就会消失,手紧紧的握住绍华,绍华伸出另一手轻抚着她,安抚地说:“休息一会,我不离开,等你醒来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我。”

“嗯。”蓝心柔点点头,眼皮沉沉地合上。

陈纪清狼狈不堪地从北京躲回广州,烦燥的心情找不到宣泄口,日夜不停的折磨她,晚上到苏怡然的店里坐了一会,几次想和苏怡然谈谈,始终不敢说出口。面对苏怡然不断刺探的言语,她落荒而逃。

陈纪清走后,苏怡然又是一阵忙碌,待她闲下来,这才觉得不对劲。

苏怡然脑中闪过陈纪清苍白的脸,硬生生的打了寒颤,她摸摸光滑的劲项,伸手招来上官天鹰,叫手下的人看好店。两人就往陈纪清住处走去。

夜晚的东圃还是挺热闹的,公路两边摆满了地摊,吆喝声阵阵不绝于耳,来回汹涌拥挤地推成一团,只看人影不停的晃动。上官天鹰小心翼翼地护着苏怡然走过拥挤的街道,苏怡然能安然无事的走过,甚至不被别人碰到身子,全赖于上官天鹰的体贴。

走入小区,比起外面的喧哗宁静得可怕。冬天的夜晚,月亮高高的悬挂,为大地染上了一层白霜,看去朦胧而银白的一片,恍若梦中的情景。

“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小清她。你有没瞧见她刚刚在店里憔悴的脸色,双眼空洞,坐在那里犹如一个塑胶人儿,自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伤神。这份感情真的伤她太深,真恨我帮不了她的忙。像绍华这样的男人真该给他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苏怡然说得咬牙切齿。

“行了,等会上去你就别老提那些惹她伤心的事。”上官天鹰打断她的话,把磁卡往大门上一刷,推门而入,正准备走过去乘电梯上去。苏怡然停下刚迈出一半的脚步,看向小区中心的游泳池。

“鹰,游泳池那边好象有人。”苏怡然扯着上官天鹰的手臂,往游泳池方向指着。

“这么冷的天谁会去游泳呀。你别疑神疑鬼。”上官天鹰取笑她一句,不理会她手指轻轻往电梯门旁的数字上一按,抬头看向上面闪烁不停的数字。

“我没骗你,我刚刚真的看到有人站在游泳池边,还听到跳水的声音。”苏怡然反驳着。

“好吧,就算真有人想游泳那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们现在只是来看看小清,想那么多干嘛。”

“哦。”苏怡然轻应一声,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

两个上到陈纪清的房间,在门外等候了好一会,都没人来应门,只得掏出陈纪清的备份钥匙来开门,里边静悄悄的,连灯都没开,黑暗一片。苏怡然把钥匙塞进小提包,啪的一声打开灯,刺眼的光线瞬间填充整间房子。

苏怡然坐在柔软的真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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