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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不独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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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咯咯地笑,被北项鸿的大手一捂,脸庞只剩下嘻嘻笑的嘴和圆润的下巴。握着他的手拿开,叶笙眨眨眼睛看着北项鸿的手说:“嗯,这只爪子果然厉害。” 

  叶笙笑倒在北项鸿怀里,北项鸿的大手不停的在腰间、腋下咯吱着呵痒,坐下的马让这两个在背上胡闹的人弄得很不舒服,甩动着脑袋打着响鼻不停地喷气。叶笙身子在马背上扭来扭去的躲着,臀部已经滑出了马背,一条腿翘起来,整个人被北项鸿的右臂支撑着,像是随时会掉下去一样,眼泪笑了出来,只好抓住他作恶的手,软语求饶:“饶了我吧,求你了,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一颗泪珠挂在眼角处,睫毛被打湿了,比起他倔强坚持的眼神,这样的含泪欲泣另有一种动人,北项鸿有些看呆了。 

    北项鸿迟疑间,“呀……”叶笙笑着叫了一声,身体擦了下去。北项鸿忙收起心神,抓住他小臂轻提,将他重又拽上来抱在怀里。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累了,咱们就歇一歇。”叶笙背靠在北项鸿怀里,感觉到他怀里升起的热度和强劲跳跃的心动,善解人意地出言提醒,却感到抱着自己的臂膀愈加收紧,呼出的气息热切急促得近在耳畔。 

    路上遇到几只小鹿,叶笙央求着侍卫哥哥别射它们,看叶笙被马匹颠簸得有些累,北项鸿便放慢脚程带着他悠闲地在林中骑马漫步。叶笙折了枝马缨花拿在手里,认真地跟北项鸿解释马缨花入药,可以清热、解毒。 

    北项鸿正低头听叶笙说话,林中奔出几匹马,一看正是原本应跟着长鹤的三个侍卫,此时三个人带着奴隶,意高志满,身后猎物收获颇丰。北项鸿一皱眉头,侍卫已然看见了他,忙纵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行礼。 

    北项鸿一听他们居然就这么听从长鹤的安排任他带着老差役往密林中去了,冷着脸大怒,把侍卫训了一顿。侍卫有些委屈,长鹤不许他们跟着,转眼间又找不到北项鸿了,三人只好自己带着奴隶打猎,没想到被教训了,可是不敢吭声,想想北项鸿说的也是,密林中多有猛兽,蓝大人又不会武艺,那个老差役一看就是个钻沙的货,心里也有些害怕,忙掉头跟上往密林中去搜寻。 

  “哥哥!”“长鹤!”“蓝大人!”几个人高呼,山林渐密,坐下的马无法前行,北项鸿刚要下马步行,一看前方林子里走出来了长鹤,身后跟着惊魂未定的老差役。 

  “找我吗?不自己快活,找我做什么?小笙,你有没有亲手打到猎物啊?”长鹤微笑,拍拍袍子上的草屑问道。 

  “哥哥,你没事吧?”叶笙从马上跳下来跑过去。“他们说这里的林子深处多有虎狼。” 

  狼?!身后的老差役一听“狼”字,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狩猎结束,天色傍黑,奴隶们把几只黄羊架在篝火上翻转烧烤,油花儿掉在火堆里滋滋的响,香味随风远远的散开,众人围坐在一起。有两个人打得猎物一样多,但是这里的规矩,有孕在身的雌兽和幼兽不能打。一个人伤了一头小林麝,所以只能屈居了第二。得第一的奴隶跪匐着从朵日头人手里接过那件黑色的“擦尔瓦”,也得到了自己的自由身和那头牛。 

    有两个奴隶在林中失踪了,几个受了伤,其中一个被犄角挑破了肚皮,另一个半个脸庞不知道被什么咬掉了,奄奄一息。朵日头人让人把伤势轻些得抬了下去,两个伤势重的被朵日头人下令处死。叶笙听到后大惊对长鹤说了,两个人就要去向朵日头人求情。老差役拉住了他俩:“蓝大人,小叶,别去了。他们是奴隶,头人、土司不会在意这些伤重的奴隶。在他们眼里活着的奴隶连狗都不如,更何况这些将死得。再说,就算你们求情,头人也不会让神巫给他们医治,小叶医术再好,头人不给你药材你也无计可施,与其让他们活着苦苦得挨,还不如这么死了痛快。” 

    叶笙看着其他人要把那两个奴隶拖到后面,愣在那里,大叫一声:“不要!”就要冲过去。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回身一看,是北项鸿。“放开我,你放开我,他们要被杀死了!”叶笙在北项鸿怀里挣扎。 

  “小笙,他们的伤势太重,你救不了他们的。”北项鸿把叶笙箍在怀里搂着。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叶笙狠狠踢打着冲北项鸿喊,“你放开我,我可以……”北项鸿看他拧着眉头,眉眼紧绷大声地说。 

    叶笙挣扎不开北项鸿铁钳一样的手臂,猛地……“咝……”北项鸿轻咝了一声,松开手,叶笙飞奔到寨子后面。北项鸿侧头看看手臂湿润的地方,被叶笙咬得火辣辣的疼,看来小东西是真的生气了。 

    矮木桩垫着两个奴隶仰面朝上的身躯,头垂在地上,手脚摊开,远远的一束被风吹动的火把,并不明亮的火光映着地上被血迹渗透的土地。脖颈处的鲜血还在流着,叶笙停住奔跑的脚步无力地低下头。长鹤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笙,他们的伤势太重了……你看,他们脸上……没有痛苦。” 

    叶笙转身扑进长鹤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抱着,声音闷闷地有些哽咽:“哥哥,没有人想死,没有人,他们也不想死,我知道得,我知道得……” 

    看着熟睡的叶笙,长鹤小声对坐在床边关切看着叶笙的北项鸿微笑说:“今日你可作了坏人了,小笙今晚一提起你,就噘着嘴。” 

    北项鸿有些无奈,摇头说:“我看见他气鼓鼓地了,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他这么善良,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总不会是坏事,我就是喜欢他这点。”长鹤伸手摸了摸叶笙的头发,叹口气说:“只是个孩子。” 

    第二日,朵日头人带队前往阿芭土司的寨子,喇珠恋恋不舍地和叶笙告别,自从那夜把叶笙吓跑了,喇珠还是第一次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带着给阿芭土司的礼物,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本来说好要跟北项鸿共乘一骑的叶笙坚持自己骑马,朵日头人给了他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北项鸿把马鞍上给他垫上柔软的毡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随时注意着。 

    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大大小小的湖泊像一面面镜子映着美丽的日光。天空朵朵白云随风飘动,时不时碰到为土司、头人放养的成群的牛、羊,奴隶零星的站在破旧的毡篷前。山林在远处延绵成片紧紧跟随,真像朵日头人说得那样,一直看不到边。 

    路上走了五、六日,虽然行程不快常歇息,可叶笙的腿内侧还是被马鞍磨破了,虽然北项鸿和长鹤总是怕他累着,时时提醒,可他咬着牙不吭声,借着小解自己偷偷的擦点儿药,可是肌肤破了后每一次马背的颠簸蹭在马鞍上都针扎般的疼痛,冷汗时不时地冒了出来。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北项鸿纵马齐头行进,问道。看哥哥也回头看自己,叶笙忙把龇牙咧嘴的表情收起来,故作无事状摇头说不用。 

    正午最热的时候,队伍停下来,奴隶迅速搭起两顶凉帐,众人坐进去乘凉。北项鸿把叶笙从马背上抱下来,脚一着地,就酸软的想要坐倒。叶笙走了两步,腿内侧让身上的土布裤子蹭得生疼,便岔开两条腿往前挪。 

  “怎么了?是不是骑马腿疼?”北项鸿一回头就看见叶笙姿势怪异走路,忙问,就看见叶笙立即站直了身体,精神抖擞。 

  “没事儿,不疼,我先去那后面……”叶笙说着,一步一挪往远处走。走到几棵大树后面探头看看北项鸿没跟上来,也没人注意。叶笙这才解了腰带将裤子褪到腿弯处,跪在树下,掏出身上小包裹里的瓷瓶,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药膏涂抹在腿内侧。腰腿的酸痛和皮肤的刺痛让叶笙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哎呀……咝。”两条腿上的肉颤动着跪不住了,只好一只手拿着药瓶撑在地上跪趴着,另一只手轻轻在腿侧涂抹。 

    北项鸿看叶笙边走边回头看,消失在树后还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看到自己,脑袋又缩回去了。北项鸿一转念,悄悄的走过去,轻声地转到树后,一眼看去,只觉得热血上涌,叶笙几乎半裸着跪趴在地上,双腿大大的分开,雪白的臀部正冲着自己,臀间粉色的地方若隐若现,细长的手指在腿侧抚摸着。 

    北项鸿想要转身走开,却无法移动脚步,看到的一切像鸠血般猛烈,让他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 

  “嗯哼……”叶笙的手指不小心摸到了没了皮肉的地方,呻吟着叫了出来。柔软带着滑长的尾音勾魂般飘到了北项鸿的耳中,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想起他被轻轻咬住润红的嘴唇,快乐来临前失神的眼睛。 

    叶笙长舒口气,直起身来,腰线纤细,腰间背上两个小小的窝儿,臀部带着少年的瘦削,然后是笔直修长的腿。听到身后异样的声音,一回头看见北项鸿站在自己身后。 

    “啊。”叶笙轻叫了一声,顾不得提上裤子,也忘了一路上都在跟北项鸿别扭,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拽着裤带,一跳一跳地蹦到北项鸿面前仰着脸央求:“别跟哥哥说,我没事。” 

    北项鸿这才看见他手里的药瓶,还有他腿间淡褐色的药膏,忙把他抱起来放在地上低头看。腿间磨起的水泡都破了,有些皮开肉绽的感觉,虽然涂了药,可架不住时时地颠簸。北项鸿暗骂自己,觉得他不对劲了,怎得就任他自己这么忍着。 

  “都这般了,为什么不说,还有好几日的路程,你要这么硬抗下去吗?”北项鸿有些生气叶笙这种莫名的倔强。叶笙看他冷着脸,伸伸舌头不作声。北项鸿接过瓶子来细细的又给他涂了一遍,一边涂一边想,抽空得和他说说,不能裸着身子对人的时候还这么一副坦然的样子。 

  “小笙!小笙!项鸿!”长鹤的声音渐近。 

    叶笙把裤子提上,搂着北项鸿的脖子小声说:“别跟哥哥说我腿磨破了。” 

    北项鸿点头,抱着他说:“那,跟我骑一匹马。”叶笙忙点头。 

    “咦,小笙,你怎么了?”长鹤还没走到大树近前,就看见北项鸿把叶笙横抱在怀里出来了。 

    北项鸿只说叶笙不小心扭了一下脚,长鹤立时紧张起来,把叶笙的脚揉捏了半天才算。 

    北项鸿撤了马鞍,把叶笙横放在马上抱着,由着马儿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两个人一路上聊着天,歇息的时候就偷偷的找到背人处上药,伤处渐渐的好转。 

    又走了近十日,还有半日的路程就到阿芭土司的寨子了。这一日清晨,叶笙在长鹤怀里醒转,揉揉眼睛一看长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样东西,刚想说话,长鹤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叶笙乖乖地闭紧了嘴,看着长鹤把一条五色线捻成的彩绳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拿出一个玲珑可爱的香囊系在自己衣襟的纽扣上。 

    “端午节了吗?”叶笙开心地问。 

    “嗯。”长鹤点头,“原来朵日头人这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这是一早去向他们要来的。” 

    正说着,北项鸿进来,手里也拿着一串指甲大小彩色的小粽子,准备给叶笙的,一看叶笙衣襟上的香囊笑笑,把小粽子袖在手里说:“原来端午节了,可真快。” 

    队伍动身走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见土民成群结队穿着盛装出来“游百病”,山上、树下全都是人,攀枝摘花,踏青玩耍,晚上回家将花草和水煮开洗澡,把疾病统统带走。 

    朵日头人提前两天派人出发到阿芭土司那里禀报,队伍到达寨子的时候,管家带着侍女和奴隶等候在门口了。 

    看着眼前占地广阔,美丽的建筑,众人赞叹难怪说阿芭土司是西凉最富有的人了。 

    端午佳节阿芭土司带人游百病去了,管家说他很晚才会回来,预备了饭食招呼众人歇息,长鹤吃饱了让奴隶带着四处转一下。 

    天色还没黑,绘着红黑几色彩漆的寨楼在阳光下华丽夺目。长鹤顺着寨子一侧慢慢踱步,路过马棚,走着走着听到前面的土墙后传来阵阵野兽般的低吼声,猛地一声狼啸凄厉地响起,身后马棚里的马居然有些瘫软的感觉。长鹤心中一颤,不知道是什么野兽为什么叫得如此凄惨,抬步要往前走,身后的奴隶忙紧走几步赶在前头,冲他摆手阻拦。看着神色紧张的奴隶,长鹤犹疑了一下,可是低吼声再次响起,长鹤快步走到土墙前,推开墙角的木头矮门,长鹤一走进来,就吃惊地呆住了。 
七、一剑断缚索 半世绕情劫 

    低吼声再次响起,长鹤快步走到土墙前,推开墙角的木头矮门,一走进来,吃惊地呆住了。自己在山林中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正在咆哮低吼着,他疯狂地挣扎,可是津了牛油的绳索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拴在身后的木桩上,他身体虽然能转动,两只手腕却分别被绳索套着一字形拉开,绳索拴在远处土墙上的铁环里。左脚上拖在地面哗啦作响的分明是一个兽夹,半弧形的兽夹铁齿咬住他的脚踝深可见骨,鲜血从兽夹齿缝中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脚。他曲着那条腿,沉重的兽夹挣扎中一次次地被拖在地上。长鹤看到他肩头不知道被什么猛禽抓伤,连皮带肉的撕扯成条挂在肩头。 

    这样的伤痕累累了,场中的几个奴隶居然还握着前端在火盆中煅烧的通红的铁条往他身上戳,被灼伤的痕迹已经不止一处,戳到肌肤的刺啦声加上燎烧的肉味伴着他阵阵怒吼,让长鹤不忍。几个奴隶被他的凶狠震慑,不敢上前,只一味的把冷却的铁条伸在一旁支着的火盆中烧红,反复的去灼烧他。 

    “住手!”长鹤冲过去阻止,奴隶们被吓了一跳,怔住了,手中的铁条在那个怪人身前停住,通红的前端慢慢地变灰黯淡。奴隶一愣神的工夫,本来缩在后面躲避的他猛地扑了上来,抬腿横扫,可惜脖颈被拴住无法近前,那个奴隶被他的脚堪堪踢倒在地上,有些恼怒爬起来握着铁条就捅了过去。铁条前端虽然变灰了,可是依然灼人,他的胸口眼看着被烫起了水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我让你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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