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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恋一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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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可以游遍江南美景,二来可以吃尽江南小吃,三来可以大捞一笔。”皇帝毫不客气地打断我。
嗯……果然,知我者皇帝也,但我没有一点找到知音的喜悦。
“罢了,还是让你去一趟吧。”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明天朕让人去刑部把你父亲的案卷调出来,如果朕没记错,应是正与江南一宗贪污案有牵连。”
“谢皇上!”我规规矩矩跪下谢恩,心中欣喜无比:江南啊!!!鱼米的故乡,贪官的天堂,我曲微来了!“那么,臣弟告退。”人逢喜事,皇帝在我眼里再一次高大起来。欣欣然,刚要退下,却又被皇帝叫住。
“等等!”
“嗯?”我回头,紧紧盯着皇帝,如果他反悔,我绝对叛国噬君。
“记得多带些精锐的侍卫。”
我没料到皇帝会冷不丁冒出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句,一时有点不习惯,怔怔呆在那里,看着坐在那里皇帝,突然意识到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离开他身边,心里竟有一丝留恋,一丝不安……我死命摇摇头,暗暗嗤笑一声,不过去江南一趟,几个月的时间,自己总不至于如此没用。
一路的恍恍惚惚,不知为何,心中总想放声大笑几声,可是看看身边,还是算了,这么晚只怕不知要吓死多少胆小的宫女太监。只得憋在心里发酸。
“小公子为何要自请去江南?”身后,德公公不无担心地叹道,“恕老奴直言,此番皇上明知江南杀机重重,却是仍让小公子去,是看轻了小公子的性命……”
“九五之尊,难道不该以江山社稷为重?”我调侃道,“倒是德公公你,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皇上让你试我?”
“小公子不信老奴,一些事也罢,只是心里却得清楚。”德公公答道,“老奴在这里许多年,知道这个金笼子会吃人,更不愿您将来陷在这里。先前小公子是为了避祸,才住进这里,可是现在不仅不会再维护您,只怕反要害了您,以老奴之见,小公子不妨寻机离去。”
我摇摇头:“德公公,好意心领,只是家仇未报,更何况我住错了地方。”
“住错了地方?”德公公奇道。
我浅笑抬头,此时已是行到惊澜殿前,于是站在阶下,扬起右臂,直指高悬的蓝底金字牌匾。
“瀚海惊澜。”我大声读着,然后回头,“德公公,你看这四个篆文大字何等张狂不羁,苍茫宦海,惊涛骇浪中,明日会被冲到哪一个地方,又岂是我可以决定的?”
“可是小公子……”德公公还要再说什么,我举手阻止,将话岔开:“德公公,我今儿说要把『龙惊千年』给皇上送过去,现在就劳烦你跑一趟吧。”
“小公子,这又何苦?皇上当时不过一时兴起,现在哪还记得,不过王爷一人还牵挂着。”
“多事!”我刻意斥道,倔强地转过身子不去看德公公担忧的目光:“皇上不记得又如何,我自己应承的却一定要做到。”
“小公子,您喜欢皇上吗?”身后,德公公突然蹦出的话,却让我浑身一震。
“德公公……你……你胡说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怯懦而轻轻颤抖着。
“玄庭主子喜欢小公子。”德公公一脸认真的神情,“玄庭主子生前,一直深深喜爱着您。他每日最爱跟老奴说起小公子的事,高兴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像醉了一般;不高兴的时候说起来,也会突然微笑出来,玄庭主子本来打算一直等着您长大的。”
“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做什么?”我避开德公公的目光,“他早就不能等我长大了。”
玄庭,遇见你时我少不更事,待我渐渐察觉到你的感情时,你却早已不在我身边,纵使喜欢也只能在回忆中隐约感知那份滋味,但是回忆总是渺茫的,脑海中温柔的影子如果从来不曾真实地存在于自己面前,难道可以抓着一段记忆过一生吗?五年前的夜晚,听到你的死讯,我因为害怕孤独哭得不能自己,可是即使是梦中,也依然无法看清你的容颜。
“可是玄庭主子相望小公子幸福。”德公公垂下了头,“皇上他不会也不能给您这些。”
“我并不需要他给我什么。”我倔强地说。我喜欢皇上吗?其实我并不知道,或许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可以真实触摸到的人,他可以和我一起发愁,一起开怀大笑,而这些年我唯一的知己也就只有皇帝而已。又或许,其实我是希望自己喜欢皇帝的,如果喜欢上他,虽然无法幸福,但至少我不会再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个,也不用年复一年,在想起逝去的人的时候,愈加悲伤得无法自己。
德公公良久不语,半晌叹道:“一切就听小公子的,只是此番前去江南,让老奴跟去可好?”
“这又何故?”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明知此行九死一生。”
“老奴家在江南,现在年纪大了,再不回去看看,只怕再无机会了。”
“也罢。”我说,“你就跟着,我没有把握躲过此劫,保住一个人的性命却也不难。”
“谢小公子。”
“你去吧!”我挥挥手,面上满脸倦容,慵懒地进去寝室。
只剩一个人了,突然就觉得孤单。江南,江南。一直想去的地方,现在皇上真让我去了,我却并不如我表现的兴奋。再贪财的人也不愿意在刀山火海里捡钱吧,仇也可以等到真正封了亲王再报,已经等了五年,并不在乎再等一年,只是皇上,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去江南吗?你又如何轻易就让我去送命呢?那人一动你的玄钰你就急了,急到不惜我的性命也要速战速决?
第二章
金陵总督府后厅,我躺在一张软榻上,恹恹欲睡。
一个半月前,钦差南巡,沿途官员听闻来的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安郡王,哪个敢不巴结逢迎,个个只恨我年纪太轻不能让他们认做干爹。而我,一向平易是近人,此刻自然顺水推舟,对他们的热情来者不拒。本该旅途劳顿,人倦马乏的一个多月却彷佛身在云上,山珍海味,奇珍异宝,见的用的比宫里还多。如此这般,热热闹闹、浩浩荡荡,风风光光,一路南下,终于到了金陵地界。
金陵总督自然也不敢怠慢,怕我嫌驿馆不够舒适,干脆自己带着家人搬去了别院,空出总督府当我和随行一干人等的临时居所。
至此,江南之行,形势一片大好。
可是,人祸不至,天灾难逃。任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一条。一月前离京,正是五月中,到了金陵却已是七月初。偏偏金陵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名列“三大火炉”之首。我这五年夏天在宫里,烈日炎炎时总有冬日存于地下库房的冰块消暑,何曾受得这份湿湿腻腻的酷热。
此时此刻,但听得府中树上知了一个劲在那“热啊,热啊”地喊,什么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早抛到脑后,只是整日穿一件单衣,躺在软榻上,猛灌冷水,只盼待够了日子,早早回京交差。
“王爷,您果真这样整日待在总督府里什么也不做?”侍卫长杨挚单膝跪在地上,直言讽谏。
杨挚这五年一直担任惊澜殿的侍卫统领,这次也一同来了江南,这汉子忠心耿耿,武艺高强,却偏偏生就了一副花岗岩脑袋。
我懒懒瞥他一眼,大夏天的,这家伙盔甲在身,全副武装,怎么就不会中暑呢?
“嗯?这有什么不好,正好省了下边那班地方官,搞什么政绩工程、表面文章,劳民伤财。”说到这我就心痛,不过要我回去京里为他们说些好话,直接把那批银子省下给我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德公公,你说是不是?”
“王爷说得是!”德公公木无表情地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帮我扇着扇子。
“属下担心,这么回去,王爷无法向皇上、九王爷和各位大人交代。”杨挚不无担忧地说。
“杨统领,你就别操心了,那些杂事,我早有准备。”
“呃……不知王爷有何良策?”杨挚瞪大了一双眼睛,显是不信。
我心里不满,怎么他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相信我的为人?但再一想,杨统领好歹也是为了我着想,便不厌其烦地解释到:“金陵城有一个叫聚鸿阁的地方,专门出售各种各样的情报,我明儿就遣了人,委托他们去调查江南八府各个郡县的状况了。”
空气好像突然凝住了,门外倒有几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我扭头一看,居然连德公公手都僵在半空中。杨挚更好似被雷劈到一样,瞪大了眼睛,头发也差点竖起来:“王爷,这么重要的事王爷交给他人?”
“这……”听闻此言,我也多少有些迟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皇帝养我五年,这事还让别人去做,的确有些过不去。
“况且,最近宫里谣言满天,王爷这么做岂不是落人口实。”杨挚见我动摇,连忙打铁乘热。
“好!”我痛下决心,“这次便依你。”
此言一出,杨挚当即喜形于色。
“你去吩咐他们,明儿备顶轿子。我明天亲自到聚鸿阁跑一趟。”
哐当一声!杨挚一头撞上了一边架子上的汝窑青瓷花瓶,可怜稀世之宝当即粉身碎骨,香消玉殒。偏偏他跟我多年,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王爷还是要把查访之事交于那些江湖骗子?”杨挚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哎?杨统领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我不以为然。
“可是,王爷,他们查出的情况可靠吗?”杨挚眦目结舌地问,“属下怕您若呈报不实,会给居心叵测之人……”
“杨统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截断他的忠言逆耳,心里暗自摇头叹气,撇他一眼,索性再露些口风,省去他再这么忠心护主,纠缠不休,“你说说我们这么一路南下,看到的都是些什么景致?”
“呃……自然是沿路的大人们对主子的敬意。”杨挚被我问得莫名其妙,“这一路的排场属下这辈子也就只见过这么一次,主子难道还有不满?”
“杨统领这一路上可见过一处穷乡僻壤,一间茅屋草房?”我伸伸腰,开始回忆一路繁华,唉,不知何时才能再享那些盛宴,真希望时时处处能是那样的人间仙境。
“自然没有。”杨挚还是一头雾水,“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我倒,对牛弹琴不过于斯。
“杨统领,我累了,你退下吧!”我翻了个身,下逐客令。
“属下遵命!”杨挚虽不情不愿,但我毕竟是主子,他也只得机械地答了一句,转身退了出去。
“德公公,你今天给我扇了一天的扇子,手也累了,去厨房把我刚刚吩咐做的那份冰糖莲子汤和翡翠玉带糕拿过来,我先自己扇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老奴告退。”德公公行个礼也退了出去。
德公公走后,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悦;这个德公公自九王爷寿筵那晚后,神色愈加木然起来,早没了先前的精神矍铄,整日无精打采,说什么做什么,从不多话,似乎在生什么闷气,偏偏我又不记得哪里得罪了他,实在叫人看不透。
夫子自小便教育我,大丈夫当信守然诺,不可出尔反尔,所以第二日,我纵使一万个不情不愿,也只得带着依然板着一张脸的德公公,出府上轿,往聚鸿阁出发。
聚鸿阁的老板姓金名大富,矮矮胖胖,属于那种低头看不见脚尖的主儿,很有商人特质。可是他听了我的名头已是颇为讶异,再听了我的来意更是大吃一惊,倒让我有些怀疑聚鸿阁的实力,怎么说都是买卖情报的地方,老板不说学富五车也该见多识广,怎么这般大惊小怪,没有见识。而他一开口更是叫我吐血。
“王爷,果真要向聚鸿阁买江南八府的民情?”
我当下心里直翻白眼,大夏天当我没事闲的,跑来跟你开玩笑?面上却一脸严肃,品一口茶,淡淡说个“然”字。
“王爷,这桩买卖兹事体大,我店是小本生意……”我低头看看手中茶盏,名贵的定窑萱草彩釉,再抬头看看这大厅,雕梁画栋,紫檀的家具,波斯的地毯,堂上挂的更是王公摩诘的真迹,富丽堂皇虽不比皇宫,却也直追金陵总督府了,小本买卖,哈,亏他说得出口,小本买卖才怪!
“这么说,金老板是不肯做这桩买卖?”我眯起眼,对于世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生意人“有钱能使磨推鬼”,我不信金大夫肯放掉这个发财的机会。
“倒也不是,只是事关重大……”金大富搓了搓手,一副言语无措的样子。
恰在这时,聚鸿阁一个伙计敲门进来,走到金大富跟前附耳说了几句,然后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而金大富的神色也舒缓了下来,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我淡淡一笑,看来幕后老板的吩咐下来了。
果然,不一刻,金大富就给了个回应。
“承蒙王爷抬爱,这笔买卖聚鸿阁接下了,只是银子方面……”他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死盯着我,彷佛我活脱脱便是棵摇钱树。
“金老板只管开价。”我面上潇洒,心中暗叹不知又要敲诈多少宝贝。
金老板笑容满面地张开五个手指。
我倒抽一口气:“五百两?!”
黑啊,居然比我还黑!
孰知金老板摇摇头,墨鱼般的嘴唇一张一合,夸张地吐出三个字:“五千两!”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五千两是什么概念?我的封地安阳全年上缴的供金也不过一千两,而此番下江南,两个月的进帐也不过两千两,皇帝一年给的赏赐加起来不过一千两。合起来的意思是今年我不仅要坐吃山空,还要应付一千两的赤字。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到得不偿失,我何必跟皇帝讨来这么一份倒霉差使。
人若倒霉,喝水都会塞牙,我一脸怨气,冲出聚鸿阁却正正撞上一个粉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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