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d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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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发表时间：　2006…09…29　22：50　　点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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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ade　by　亦凝/CH3OH
　　“陈瞳！快点给我出来！阿威都等你一刻钟了！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那些破画全部烧掉！”
　　暴躁的女音从那不怎么厚实的房门外传来，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陈瞳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老妈不耐烦的表情，和一张挂着灿烂微笑的年轻俊脸。
　　“我早说了我不想去。”
　　“不去也得去！你打算一个暑假都闷在房里捣鼓那些破玩意？！都念大学的人了，居然从来没打工挣过一分钱，你看看人家阿威，上大学后就没问他爸妈要过生活费，你好意思么你！”
　　“我说了我是不喜欢嘛。”陈瞳不服气的嘀咕。
　　“不喜欢那有怎么样？这世上不喜欢的事情多了。我和你爸又不能养你一辈子，你总得学会自食其力。”
　　“OK——我去总行了吧？”未免耳朵继续受罪，陈瞳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了打工之旅。有气没处撒的他，只能冲着洛威吼：“还不走！？”
　　如果说人生中必定存在一个既爱又恨的人，那么对于陈瞳来说，这个位置理所当然的属于洛威。
　　换一种说法，这就是传说中斩也斩不断、理也理不清的至尊无敌超级大“孽缘”。
　　从三岁的洛威送给四岁的陈瞳一支棒棒糖，然后在他颊上大大的偷香了一口的那天起，就注定他们往后十几年的牵扯不清。
　　任何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会把他们俩当作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谁教这两人一直保持着隔壁邻居兼同学的关系，每天一起上下学做作业就不说了，就连吃顿晚饭也经常是今天你搭伙来我家、明天轮到你家。
　　原本大一岁的陈瞳，小二那年由于肝炎休学了一整年，然后便成了洛威的同班同学。这之后，他们神奇的一直呆在一个班，十多年下来居然没有一次的分班或者升学考试能拆散他们。
　　按说以这等天时、地利、人和，两人铁定是死党了，可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两人的性格、爱好、处世可说是完完全全的世界两极。洛威喜动，陈瞳好静；洛威的生命在于体育运动和电子游戏，陈瞳只对冷僻的版画情有独钟；洛威的朋友漫天遍野，陈瞳永远保持着两三个知己的状态。
　　陈瞳无数次的感叹，若非从小种下的孽缘，或许他们即便相识，也不会有深交。但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如今他们已熟得连初精体验、收到的情书等等等等都互相交底。
　　陈瞳永远记得被洛威拉去游泳而溺水的恐怖经历，也忘不了洛威为发烧的他冒着暴雨出去买药回来后自己却病倒的感动。
　　其实他们的性格差异的结果，在进入同一所大学后明显的表现了出来。不同的院系的课程作息相差很大，他们终于不再像中学时那般同出同进了。
　　鉴于一个星期只有一个下午有课的轻松课表，洛威升学没多久就找了家餐厅打工兼职。陈瞳曾应邀去喝过一次下午茶，结果他被夹在一堆女生中非常不自在。洛威不是在忙生意就是被缠得脱不开身，根本顾不上招呼他，自觉没趣的陈瞳此后再也没去过了。
　　“大家好，我叫陈瞳，和洛威一样升大二。今天开始在这里工作，直到八月底。”陈瞳的情绪一向藏得很深，丝毫没有新人该有的紧张，他一脸平静像念课本一样做了自我介绍。
　　李听了微微一笑，走到陈瞳边上拍了拍他肩膀，“很好。”随即转身面对所有员工：“事情就是这样了，小朵回老家过暑假，这段时间就由陈瞳暂代他的位置，大家好好相处。这几天洛威你先带一下小瞳吧。小瞳你要是有问题，问谁都可以，直接找我也行。”
　　陈瞳立刻举起了右手，“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你说。”
　　“可以麻烦别用‘小瞳’称呼我吗？”
　　“那么叫‘瞳瞳’？”
　　“……还是叫‘小瞳’吧。”
　　李满意的微笑起来，“好，很高兴我们有了第一次成功的沟通。”
　　“桌子的序号是按区域划分的，左边靠窗那一列以‘1’开头，所以从那头开始分别就是‘11’、‘12’、‘13’……一直到‘18’。‘19’、‘20’没有。中间这一片，就是‘2’开头……吧台的高脚椅就计为从‘1’到‘10’，桌球台边上那张小桌子是‘90’。有些时候客人要求分单，就是各自买单，这时记帐就要求精确到位号。位号的话是按顺时针方向记，1号位永远是最靠东南向的那个位置，如果1号位没坐人，那就空掉。分单的客人尤其需要注意，如果再添东西时是一个人点的单，一定要问清是继续分单还是记他一人帐上。嗯，剩下的你就是要把酒单和菜单都背熟，包括英文哦。”
　　“什么？！有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又不是要你马上记住，今天下班了我会给你一张清单回去背。”洛威端起前辈的架子，教训到：“这可是一名合格服务生的基本要求，你别以为这份工作很简单。”
　　居然轮到他来教训自己，陈瞳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从未背完整过一篇英语课文的家伙。
　　看出他的不信任，洛威一挑眉，轻笑了起来：“你随便挑几个考我好了，无论是英文名称还是价格，包括鸡尾酒成分都可以。”
　　陈瞳怀疑的心理立刻被打败了，对洛威十几年来的了解告诉他，这家伙没点料子，是绝对不可能放大话的。
　　“算了……我会背的……”
　　“好，那现在我来教你怎么上菜和收拾桌面吧。看好，要用右手从托盘底部中心单手托起，上身要保持挺直状态，不论手上东西有多重，都要保持平时行走时的轻松姿态。我来示范给你看一下。”
　　整整一打小瓶啤酒摆放在大托盘上，洛威轻松的单手抄起，潇洒的从吧台转悠到厨房再转悠回来。陈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在洛威的招呼下，亲自上前尝试，刚试着托起了一点，立刻宣布放弃。
　　洛威一脸的得意洋洋，“现在知道没有什么工作是轻松简单了吧？”
　　陈瞳木着张脸，内心已在抽泣——
　　老妈啊，你究竟把儿子推入了什么样的地狱啊！呜呜呜，还我幸福的暑假来！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就我们两个。”
　　“小姐这边请，窗边的位置可以吗？”
　　“可以可以。”女孩子们大力的点了点头，还没坐下就急着开始打听：“你是不是新来的呀？以前没看见过你。”
　　长及后颈的柔软乌发衬着纤秀白皙的面孔，还有强烈个人风格的理性克敛的笑容，没有哪一个顾客会忽视了这一位独特的新鲜的帅哥。
　　陈瞳弯了弯唇角，礼貌的回答：“是的，我刚来不到一个星期。希望我的服务还能让两位小姐满意。请稍等。”
　　一转身，身后立刻响起兴奋的讨论声。陈瞳心中苦笑，想不到他也有成为花痴对象的一天。
　　洛威介绍他来暑期打工的Joker，是家混合了餐厅和酒吧的餐饮店，午前开始营业，直到半夜两点。用餐时间以外，Joker是咖啡屋，也可以是茶座，再或者是酒吧。由于舒适的环境，以及令人心情愉悦的周到服务，在小圈子里很有名气。一众长相悦目的男服务生，已经留住了相当规模的女性常客。
　　陈瞳和洛威一样当早班，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六点半。虽然店里包餐，不过陈瞳通常在家里吃饱了来上班，下午吃些点心，然后等下班了再回家吃晚饭。
　　在当班的期间，除了两顿正餐的时间比较忙之外，下午茶也是个生意的小高峰。因为暑期没有下课时间的限制等因素，下午茶的客人在时间上分散开了。
　　老板顺势推出了从午后两点开始的“午后的休闲茶会”促销活动，既有美味优惠的午茶点心，又有英俊养眼的帅哥，刚开始的时候，天天下午爆满。甚至连陈瞳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也是老板促销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听说你叫小瞳？”女孩貌似十八岁左右的年纪，画着有点诡异感觉的金色眼妆。
　　陈瞳有点不敢和她对视，沉着头回答：“是啊。”微笑的同时，在心中把那个泄漏了他名字的长舌夫诅咒了九九八十一遍。
　　“你有女朋友吗？”
　　“呃？”这算什么啊……陈瞳被对方的大胆震慑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吗？”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
　　“目前没有……”
　　“那有喜欢的人吗？”
　　“……也没有。”
　　“啊！太好了！我很喜欢你，我们试着交往一下如何？”
　　“对、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想和人交往的计划……”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先试着相处看看，说不定我们正巧很合适，到时你就希望一直交往下去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这种想法……”
　　“哎呀，尝试交往一下，对你来说又没什么损失的，不合适的话可以随时分手啊。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真是让人无力消受的艳福啊……陈瞳因为对方的死缠烂打头痛不已，第一次遇见这种阵仗的他，根本没有妥善处理的经验。
　　“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我想小瞳的意思是明确不想和你交往。”
　　略带些沙哑的磁性嗓音响起，陈瞳一瞬间安心了下来——救星来了。
　　洛威一手环上陈瞳的腰，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勾起一侧唇角摆出了洛氏招牌邪笑。
　　这家伙在干嘛？陈瞳有些恼火的想，但又不方便直接挣开洛威的控制，不得不略僵着身子配合他的举动。
　　金色眼妆少女脑中“轰轰”的鸣响，看着眼前帅哥配俊男的画面口干舌燥，早忘了她告白的初衷。
　　洛威继续用电眼加笑容杀伤对方，“真的很抱歉小姐，我家小瞳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不方便告诉你而已。”说着他情意绵绵的回头看了眼陈瞳，深情的确认：“对吧？瞳。”
　　陈瞳有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双眼，眼角略略上提，眼神永远清澈湿润，在瞪大眼的时候，还能看见眼白部分泛着隐隐的微蓝。
　　现在，这双漂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与相距不到二十公分的另一双眼睛对视。
　　陈瞳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困难，被另一双深邃的眼眸吸引，他下意识的吐出了回答：“对……”
　　没有注意金色眼妆的告白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陈瞳彻底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及将要面对的局面时，他有种抱头尖叫的冲动——“死洛威！纳命来！”
　　“哼！滚开点！”厌恶的将跟屁虫自身边挥开，陈瞳郁郁的低头猛冲。
　　“别这样嘛！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贞操，才不得已而为之。”洛威实在委屈，在Joker开这种玩笑实在太正常了，这是他们常用的摆脱纠缠的妙招之一，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
　　要不是看在陈瞳的份上，他还不愿意牺牲色相来着呢。结果这家伙居然不领情，一下班闷声不响的就往外冲，拿着张冰脸对他，哼！
　　死小子，你就低头冲好了，前面电线杆撞上去了活该！洛威幸灾乐祸的看着陈瞳直直奔向前方电线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有出言提醒。
　　就在距离水泥杆子还差五公分的地方，陈瞳意外的刹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身后洛威那一脸惋惜的表情，自口袋掏出了震动的手机。
　　“嗯，是我……是……在什么时间？……下午的话可能有点问题，我大概不能来了。嗯……嗯……是啊……哦，我在打工，要打一整个暑假，只有星期二有休息……是在餐厅当服务生……没问题啊，我当然很欢迎。好……呵呵……好的、好的……那就这样吧……你要来的话先跟我说一声好了，呵呵，再见！”收了电话，陈瞳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许，带上了隐隐的微笑。
　　反而是一旁的洛威，有些闷闷不乐。哼……什么破电话，讲这么高兴。刚才对我那么凶，电话里居然笑得那么恶心，不爽！
　　“喂！你爸妈今天去旅游了吧，我妈昨晚让我带话，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我话带到了噢。”
　　“不去。”
　　“啊？”
　　“看着你没胃口。”
　　说完洛威向着一条岔道走去，甩也不甩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陈瞳。
　　望着离去的背影，陈瞳忿忿的想——饿死你活该！
　　“小懒猪~~快点起床！起~~床~~上班要迟到啦！”
　　尚在睡梦中的陈瞳，本能的转身面向墙壁，顺势抓起枕头蒙住了脑袋。
　　洛威毫不留情的一把夺走了他心爱的枕头，揪起他耳朵大吼：“起——床！”
　　“呜哇！”陈瞳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揉着被震得耳膜发疼的左耳，他恼怒的瞪视眼前一脸痞痞笑容的混蛋：“你叫屁啊！”
　　“啧啧！”不赞同的轻摇右食指，洛威的笑容愈发欠扁：“真该组织你的爱慕者们来集体参观，什么是‘传说中的贵公子’大发起床气的样子，那种幻灭的感觉一定很刺激。”
　　“滚！”陈瞳粗暴的将人挥远，打开衣柜翻出一件水蓝色T恤，配了条裤脚翻了几卷还是拖过脚跟的本色长裤。他和洛威之间向来没秘密可言，因此毫不在意的当着他的面脱衣、换衣。
　　“你还真是晒不黑，照说和我每天在外面的时间一样多。靠，我一到夏天已经黑了三层，你居然还白得晃眼，真像个娘们。”
　　嘣——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哇！你居然下狠手！连开玩笑都不懂吗？喂……怎么还打！”
　　洛威连滚带爬的从陈瞳屋中跌出，抱着脑袋连忙躲到陈家母上身后避难。
　　“陈瞳你在干嘛！”
　　一声暴喝，制止了单方面的暴行。
　　“小威好心来喊你起床去上班，你这是什么态度！”
　　面对母亲大人立刻只剩三分底气的陈瞳，闷闷的抗议：“是他先来惹我的。”
　　“胡说！居然敢当着我面说瞎话，哪次不是你先动的手？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真是出息了！”
　　那是因为每次都是他先激怒我的啊！陈瞳的愤怒吼声也只敢发泄在心里，安抚母上怒气的唯一出路，就是乖乖低头认错。
　　但这真的很难做到啊——尤其在看到洛威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