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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酒间花前老by水虹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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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冯衍真与右将军蒙琛赶到的时候,看到静王背後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毕,军医在铜盆里洗著被血污浸染的双手。一旁案上的托盘里,放著枚沾满碎肉鲜血的箭头。 

  “如果没有感染的话……此番殿下的伤应该无恙。”军医见冯衍真与蒙琛到来,连忙上前一躬,“只是殿下体力损耗过度,体虚内亏,伤口又深,两月内只宜静养。否则伤口绽裂扩大,引出并发症,便不堪设想。” 

  “知道了。”蒙琛一掀袍摆,在静王对面的红木太师椅上坐下。 

  冯衍真戴著铁面具,坐在蒙琛身旁,拿起手边托盘内的那枚箭头,用绸帕揩去血污碎肉,看到上面赫然用精美小篆刻两个字──佑非。 

  看来,射伤静王的人,必定是敌军主将莫佑非…… 

  冯衍真正在思忖之间,静王已经从昏迷中悠悠醒转。当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到冯衍真坐在自己对面时,虽然背上伤痛难当,眼中却浮现出喜悦神色。 

  “此番战事,在下已从归来将士口中得知大概。”冯衍真无视静王投来的目光,神情平定,淡淡的一拱手,“蛇阵突袭大军,导致战场失利的原因,在於途中爆炸、嵌入众兵将衣甲缝隙内的面粉。经军医验定,那面粉内掺有蛇药引……恕在下直言,依莫佑非此等心机兵法,殿下非他敌手。” 

  “什麽?!”蒙琛性如烈火,听冯衍真如此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不由得拍案而起,上前就要抓他衣襟。 

  “蒙琛,给本王住手!”静王见此情形,生怕冯衍真有了闪失,也顾不得伤痛,强撑著身子坐起,对蒙琛暴喝一声。 

  “殿下保重!”蒙琛停下动作的同时,一旁的皓首军医连忙上前,搀扶住静王,“殿下後背刚刚剜出箭头,新伤尚未愈合,不可妄动!” 

  冯衍真端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冷冷看这营帐内乱作一团。 

  静王毁了他的一切,害他一生残疾,莫说做此姿态,就是立时在他面前死了,恐怕他也同情怜惜不来。 

  只是当今皇帝孱弱少断,静王手握天朝重权,他之下又无身份威信能力可以接替的人,若他一死,整个国家机构便会陷入夺权混乱。到时受害最重的,只会是天朝百姓。 

  而此番讨伐牵萝,也必定不能失败。想那北方异族尚在虎视眈眈,若此仗一败涂地,牵萝和北方异族必将乘势夹攻,呈现出胶著状态,从此烽火连年,征兵赋税必将越来越重,导致民不聊生。 

  他的归晴,就生活在这芸芸众生中的某一处。至少,他想要归晴在无战乱纷争的环境下,安安稳稳地度日。 

  “马先生说得对……论心机战法,本王确实非他敌手。”静王伸手挥开扶住自己的军医,望向冯衍真,“此战,先生胸中想必已有对策。” 

  “战法不能胜,便只能以计谋胜之。莫佑非虽天纵奇才,牵萝却已是强弩之末,高层统帅昏庸无能,内部各军队也并非齐心……” 

  冯衍真轻轻闭了下眼,将胸中计策向静王仔细道来。 

  这番计策,连他自己都觉得毒辣,绝非仁人君子所为。但要胜莫佑非,别无选择。 



  自静王大军从冀城开往狄道谷山的那天,归晴便被蒙了眼,由三两个兵士架著,送上了一辆马车。 

  归晴什麽都看不见,也不知在马车上颠倒过了多少时日,只知道饿时就有人喂饭,渴时就有人喂水。放他下车,又走了一段长路,才被解开蒙眼布。睁眼看时,已经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位於盆地的茂密森林,四周有高山围著,除了眼前这幢木造小屋,看上去荒无人烟。 

  “腾老儿,快出来接人!”兵士们架著归晴,站在木造小屋外,粗声粗气地吆喝著。 

  随著吆喝,木门吱呀开了,走出来一位葛鞋麻衣、精神矍烁的老头子。他虽然须发皆白,但双目神光奕奕,身材体形也保持著年轻时的魁梧健壮。 

  兵士们将绑成一团的归晴推搡过去後,便再不管不顾地离去。 

  腾老儿单手提住归晴的衣领,轻轻松松将他拎了起来,走进木屋。 

  “以後,你就住我这儿了……瞧这小模样,也怪可怜见的。”腾老儿伸出手,解开捆著归晴的麻绳,“甭想著逃跑什麽的,我不信你有能耐逃出这林子……也甭觉得自个儿委屈,你能来这里,必定是犯了大事。我这地方,也不是谁想来就来得了……” 

  归晴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胸中又是酸楚又是委屈。不知不觉中,泪水慢慢从眼内流下。 

  “怎麽了?”腾老儿俯下身,用袖子擦去归晴脸上的泪水。 

  “让、让我出去见拂、拂霭……他、他若知道我被关著……绝对不会不管……”归晴被捆得浑身酸麻,软在地上抓住腾老儿的裤摆央求著。他太久没有和人交谈,讲话都变得困难。 

  “看你这样子,定是有委屈的。不过,到这里来的人,又有谁没委屈?就是我……”腾老儿叹了一声,“我去给你收拾收拾住处,再拿些吃食来。既然到了这份儿上,就想开些……其实,在这里清静度日,强似红尘万丈中勾心算计,你慢慢就会知道……” 

  说完,腾老儿便转过身,朝里屋走去。 

  归晴见这腾老儿反过来劝他,便知道此人断断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此刻见腾老儿去收拾房间,连忙撑起酸软不堪的身子,半滚半爬地摸到木门前。 

  咬著牙打开木门,只见眼前一片苍茫林海,也不知哪里才是出路。但此刻归晴心心念念全是冯衍真,也顾不得辨认东西南北,站起身就跌跌撞撞地冲入那片森林。 

  过了小半个时辰,腾老儿端著饭菜从里屋走出来,只看见地上堆著团绳子,归晴早不知去向。 

  “原指望是个知情识趣的,林中寂寞,平时还能陪我说说话……却不料,竟是个脾气倔强的。”腾老儿轻轻摇著头,自言自语,“这林子中也不知埋了多少妄想逃脱的王孙显贵,枉死城中不少你一个冤魂,又何必呢……” 

  风吹过半掩的门扉,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伴著腾老儿无休无止的自言自语,显出种诡异气息。 

  山中四十年寂寞。若是没有养成这自言自语的习惯,怕是早就发疯了吧。 

  ********************** 

  归晴不辨东西南北的在林中一通乱走,眼看著天就黑了下来。幸好明月当空,皎洁清辉洒遍大地,虽然不比白天,倒也瞧得清楚周围。 

  深夜独身在密林中行走,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此刻就是想回头,也寻不回那小木屋的所在。 

  将脚下的枯黄落叶踩得嘎吱作响,归晴隐隐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小片白森森的东西在月光下发亮。他满怀期待地快步上前,却在看清那些东西是什麽的时候,顿时被唬得浑身冷汗涔涔,脚软手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人的零散骸骨。 

  骸骨身上被扯得稀烂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绸缎抽了孔雀毛织成。散落於地上的饰物,尽管大都破碎,却看得出其价值绝对不菲。 

  这人生前,贵不可言。却也只落得个曝尸荒野,任野兽啃啮的收场。 

  归晴坐在地上心惊良久,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尾秃毛残的老狼正用双绿莹莹的眼晴直直瞪著他,灰白色的大厚舌头不时舔著没剩几颗牙的牙床。 

  这种老狼其实已经没有猎食能力,却经验丰富。若遇上注定会死去的猎物,它就会不紧不慢、永远保持同样距离地跟在那猎物身後。 

  十天、八天,甚至半个月,它都有耐心一直跟下去。等到猎物虚弱不堪,快要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它就会扑上去,用它没剩几颗的钝牙齿,慢慢咬开不会反抗的猎物咽喉。 

  归晴在它眼中,已经是注定会死去的猎物。 



  近半个月过去,静王大军仍然驻扎在狄道谷山前,却再没发起过攻击。 

  已是深秋,染霜的树叶随著冷风,纷纷雨落,散了满天满地。 

  清晨,古井旁的黄|色落叶上,整整齐齐地放著一袭红衣、一套玄色甲胄。而衣物的主人,正提起一大桶冰凉井水,朝自己白皙修长、却充满了劲道力度的身体上冲去。 

  莫佑非抬起头,轻轻眯起幽蓝眸子,在冷冽的秋风中深深呼出口气,化做层薄薄的白雾於眼前慢慢消散。 

  甩了甩湿漉漉的及背黑色长发,莫佑非正要提下一桶水,却听到头顶传来悉悉梭梭的异常声响。 

  “出来吧,用不著躲躲藏藏的。” 

  莫佑非放下手中的木桶,站直了身子扬声道。 

  一个全身黑衣、生得英伟不凡的青年从枫树上跳下,伴著纷坠黄叶落在莫佑非的面前,有些尴尬地抱拳笑道:“莫将军,好久不见。” 

  “天遥,苏侍郎终於舍得放你来边关了?”莫佑非看清了眼前人後,转过坐在井沿边上,毫无顾忌地伸展著优雅修长的身体,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过来坐,想不到你都这麽大了。” 

  “莫将军不过比天遥年长半岁罢了……” 

  苏天遥嘴里嘀咕著。他看到佑非赤裸的身体,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却终究还是满心欢喜地挨著佑非坐了。过了半晌,他才想起了些什麽,看著莫佑非大声道:“天遥此番前来,是得了军令,就任莫将军麾下副将一职!” 

  话音刚落,苏天遥就听得耳边哗哗一阵水响,然後是浑身冰凉澈骨,莫佑非已经将一整桶井水倒在了他的身上。 

  “莫、莫将军……”苏天遥抹了把从脸上淌下来的水,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虽说模样威武不少,怎麽见人还是这副羞答答、不干不脆的模样?”佑非伸手拍了拍天遥的肩膀,扬声大笑,“苏侍郎肯放你出来,定是近年学问武功都有长进,足以担当此职……不过,领兵打仗的话,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哦。” 

  “不、不是这样的……”苏天遥讷讷地反驳,却显然底气不足。 

  莫佑非与苏天遥同年所生,今年未满十九岁。但他天纵奇才,十四岁便拜将出仕,一向是苏天遥崇敬仰慕的对像。 

  佑非与天遥第一次见面,是他们十五岁那年,苏侍郎四十岁的寿宴上。佑非那时形容尚小,生得又美,若不是眼神举止中锋芒锐气逼人,瞧上去就如同绝世的美女般。 

  天遥本就对佑非心欣仰慕,又见他如此标致人物,一早准备好的话讲得结结巴巴不说,还臊了个大红脸。 

  至此,自然就给佑非留下了“羞答答”、“不干不脆”的印象。 

  “对了,你此番前来,傅元帅未曾阻拦?”莫佑非伸手撩开面前垂著的几缕湿濡发丝,幽蓝的眼睛骤如深湖。 

  “依他的性子,怎会没有。”苏天遥想起当初情景,冷笑一声,“只是,他与我赌胜负,却赌输了。” 

  “哦,说来听听。”莫佑非偏过头,饶有兴趣地望向苏天遥。 

  看到佑非投来的目光,苏天遥的脸庞不由得又红了红:“他赌我……不能从囚林中活著回来。” 

  囚林,为天朝囚禁皇族重犯的地方,是临近牵萝边境,四面丛山包围著的一个密林。里面树木皆按八卦阵排列,机关重重,放养的野兽毒虫遍地。若非得知其中机窍,进去後便万难走出。 

  “那家夥,是存心在要你的命……”莫佑非的眉头轻轻皱起,“原本只知道他气量狭小、争功好利,没料到他竟狠毒如斯!” 

  “但是我走出来了……而且、而且……”苏天遥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天遥,若你觉得有些话不便告诉我,就不用勉强自己。”莫佑非勾起唇角笑笑,伸手拍了下苏天遥宽厚的肩膀,站起身来,朝井旁堆放的衣物走去。 

  “其实也没什麽……只不过,我此次在囚林中救出个孩子。”苏天遥急忙跟在莫佑非身後辩解,“虽说他可能是天朝皇族,但他受惊过度,什麽也不记得了,而且年龄又小……真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在林子里走了七、八天,身後还跟著匹孤狼,满脚的水泡、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怜极了……我一时也没地方让他去,就只能把他带到军营中来……” 

  “无论他从前是什麽身份,如今什麽都不记得了,不是吗?我这里,还不至於容不下一个落难的孩子。”莫佑非抓起衣裳便往身上套,“如今天冷了,想必他还没有过冬的衣裳,想著去兵需库里给他领身冬衣。” 

  “是!”苏天遥欣喜地望向莫佑非,一时也不知说些什麽感激的话,只知道红著脸,呆呆地咧著嘴笑。 

  莫佑非穿好了衣裳,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著摇了摇头。 

  这孩子……性子倒是没什麽长进,仍然呆憨的可爱。 

  苏天遥瞬也不瞬地望著佑非,脸红得发烫,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佑非佑非……你是在笑我呆憨麽?你虽在战法上天纵奇才,却於旁人对你的感情上永远迟钝……需知我的这副呆憨嘴脸,只有你一个人才瞧得见呢。 

  狄道谷山牵萝军营中,甫入夜,莫佑非便摒退了随身侍卫,孤身前往新来的苏天遥副将营帐,说是有要事与其相商。 

  莫佑非刚跨进营帐,就看到苏天遥上前相迎,鼻端闻到一股新开泥封的土酿高粱酒香,不由得眉开眼笑:“天遥啊,难为你老远过来还想著我,” 

  营帐之中,摆放著一张木案两把竹椅,案上放著几碟小菜、两只青花碗和一坛开了封的高粱酒。 

  “嘿嘿,此番我带了五坛高粱烈酒上来,莫将军若喜欢,不妨全部带回营帐中。”苏天遥笑著迎莫佑非在案前坐了,为他斟了满满一青花碗酒。 

  “那倒不必,我那儿不方便,以後还是到你这儿来喝。”莫佑非端起青花碗,喝下一大口透明的醇香酒液,心满意足地长长呼出口气。 

  无论在哪个国家,所有临敌的军队都有严令,禁止饮酒。莫佑非身为全军主将,自然要做出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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