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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牙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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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轻观的迟疑落在卫朗眼里,让卫朗不由眯起眼。
这是同意还是拒绝呢?
很多认识或者不认识卫朗的人都说他的脾气很好,至少比起舞阳侯卫非,这个只是个小小昭武校尉的卫朗是好相处多了。
但别人不知道,卫朗的好脾气是因为他懒,不是他没脾气,大多数时间卫朗是懒得和人生气和人计较。看到龙轻观这样想来想去,犹豫不定,卫朗轻轻的一点头,抚掌大笑。
龙轻观看在眼里一阵紧张,他赶紧摸摸卫朗的额头。
“你没事吧……我……”
正想说“我没什么意见”,可又一阵迟疑,爱面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要他这么轻易便把自己给交托出去龙轻观还真是不太乐意,于是还是闭嘴。
卫朗微微笑笑。
“那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吧,以后你见了我当不认识我,我见了你也当不认识……”
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方才还不住缠着他现在却放手得干脆,龙轻观傻傻地盯着卫朗,口气里有几分不确定。
“什么事也没发生?”
卫朗点头,面上神情似笑非笑,飞扬得很,龙轻观对这样本来他应该很高兴的主意却高兴不起来。
要他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当他们不认识……
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王爷,你官小,见了我要跪拜,怎么当作不认识……”喃喃,其实他很想说,除非卫朗化成灰,只要卫朗还是人,他龙轻观就不可能不认识。
四年的牵念,哪里有这么容易断呢?
一瞬间,心里竟是空空荡荡的一片,龙轻观有些茫然。
卫朗的反应是扁了他一拳,痛得龙轻观弯下腰。
“这次我就要升为将军了,不再是校尉,你地位高贵,也不过是托了皇家的福,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若是不是因为我这个人而想认识我,那我们也不用相见……”
英气勃发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一股怒意,到底是太年轻了些,卫朗气势咄咄,龙轻观捂住腹部叹气。
平时的凌厉面对卫朗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他就象笨蛋。
说错话了……
却不知道怎么圆场,没什么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看到恼火的卫朗,一时间龙轻观只希望有人能出来解围,不管是谁都好。
也还真有人出来了。
那个人是皇帝,步履匆匆,想是急昏头了,竞忘却了让内侍来唤人。
“卫朗,你知道不知道卫非的病怎么治?”
兄长面上那样惶急的目光,龙轻观第一次见,即便对于亲人,龙轻寒面上的表情大多淡淡。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原先卫非没来的时候,他们兄弟也没什么差别,可卫非来了,龙轻寒的神情渐渐变得灵动起来。
龙轻观猛然一惊,他这才发现,其实卫朗于他,也有一样的效果。
有多久,他没生气了?
有多久他没动怒,他没认真地笑过了呢?
卫朗于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第一次,龙轻观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6
卫非又昏过去了。
听说还是被血吓昏的。
“……一路追着鬼鬼到了‘飞龙厩’,正好那儿有一匹母马难产,流了很多血,他看到,当场就昏了。”
用巾帕细心地擦着昏迷中的人冒冷汗的额,龙轻寒声音低沉地讲述着当时的场景,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焦虑。
“他怕血,一滴也能把他吓昏过去,这没什么啊!”
卫朗对自己的小堂弟了解的不多可也不少,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整了卫非多少次。这家伙虽然夸张到见血就晕,可是复原的也快,一般过一会就能清醒了,卫朗不是很明白皇帝这样忧心的缘由。
“问题是他已经昏了两个时辰,还没醒过来,而且,好像着了梦魇……”
龙轻寒示意卫朗靠近,卫朗果真听到卫非呓语连连,虽然很小声,但还听得清楚明白。
卫非一声声地唤着“娘亲”。
顿时卫朗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事情与龙轻寒和龙轻观的长兄——先代太子龙轻玄有关。当时被奸臣陷害而起兵谋叛的太子龙轻玄,因得民心,又懂指挥,声势势如破竹,卫非的外公岐王孤身一人进入太子营地,劝说太子以江山社稷为重,太子因此在军中为国自尽身亡。龙轻玄麾下的将士愤恨主帅的亡故,结果劫持了岐王最疼爱的女儿荣华郡主,也就是卫非的母亲和荣华郡主的一双儿女。
荣华郡主机警,虽然逃脱,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最后还是去世了。卫非那时很小,只有四岁,又因脱水陷入高烧昏迷,很多事他不记得,但一到每月十五,如果他看到很多血就会陷入昏迷,那时他会想起一些事,包括他以为自己已经记不得了的母亲。
“那就给他吃药……”
卫朗直觉说道,朝廷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不至于没办法让卫非安静下来。
龙轻寒头疼地闭了闭眼,旋即又睁开,苦笑。
“就是没法给他吃药,朕又没法子对付他,才找你过来想办法。”
“没法吃药?”
卫朗狐疑地瞅瞅卫非,瞧他安静的神色,也不象平时那样的飞扬跋扈,怎么会让人觉得难以对付?
龙轻寒一挑眉,转头示意身边的内侍和太医走近,给卫非喂药,这时卫朗才发觉那些喂药的人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且,脸上一副似乎都很不乐意靠近卫非的神情。
嗯嗯,估计卫非公子对喂药不太合作。
果然,下刻卫朗就看见闭着眼的卫非神准地抡起拳头揍了靠近他,想给他喂药的一干人等,如此不够,连腿也伸了出来。
“如此这般,怎么喂药?”
皇帝头大的叹息,卫朗哑然无声。
也是,卫非本来就是武将,虽然他见血就昏,比较没用,可他的武艺还是很好的,卫朗很清楚这点。
可皇帝你别用这种期待的目光看我,我可没兴趣当沙包给卫非揍。
这当口又听到昏迷中的卫舞阳侯喃喃,听得人们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要吃寿桃糕,我要吃花青鱼,不给我吃我就不吃药。”
这人到底昏着还是醒着?
都病成这样还不忘了他的寿桃糕,就算拿寿桃糕来,他能吃得进去吗?
寿桃糕是糯米做的,要嚼的,不能吞!
卫朗怀疑地瞪着卫非,又看看龙轻寒,显然皇帝也和他想的差不多,龙轻寒一脸为难。
“寿桃糕就不必拿了,倒是花青鱼,叫奉御找几条做成菜拿过来。”
日理万机的天子爷以为不过是一款普通鱼,可话出口了半晌,四周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于是还算温和的天颜就开始渐渐地黑,掂量下情势,发觉自己不说话会有不少人遭殃,卫朗沉思了一下,开口。
“花青鱼产地武成折冲府,是那里的特产,肉质细嫩,奇鲜无比,主要是用来炖汤的。”
“那就派人去取……”
龙轻寒眼也不眨一下就想唤人,卫朗轻轻叹口气,决心阻止皇帝的行动。
为上位者没亲身体会,哪知民间疾苦,虽然他很想做个好皇帝。武成折冲府距离京城有几千里之遥,就算每日过二十驿站,六百里加急也要花上三天三夜,为抄近路送鱼上京,也不知道要踏坏多少庄稼,累死多少马匹官兵,徒增民怨,于卫非而言也是造孽。
为了百姓与朝廷,还有他的小堂弟,绝不能让皇帝下令让武成折冲府贡鱼。
“陛下可知这花青鱼天下闻名,却不曾被朝廷列为贡品的因由。”卫朗微笑,顿了顿,看看龙轻寒的脸色,又道。“花青鱼肉质鲜嫩无比,可是它只能在活着的时候做料理才有异于常鱼的滋味,花青鱼一旦离开朱雀湖,即便用朱雀湖水养它,鱼的滋味也会变……”
未出口的话被龙轻寒打断。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朕下旨也不能将原汁原味的花青鱼贡上京来。”
皇帝的语气有些冷,卫朗硬着头皮点头,就算杀头也得撒谎下去。
四下一片沉寂,谁也看不出龙轻寒面上的温存神色是何意,还当皇帝打算放弃,只有龙轻观知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花青鱼宫里就有,干嘛还老远跑去武成折冲府取?”
他哈哈大笑,背对皇帝拍拍卫朗的肩膀,一边不住死命冲卫朗使眼色。
卫朗一副心领神会状。
“王爷既然知道,就请言明。”
笑声一下子顿住,龙轻观本来只想调剂一下气氛,没想到卫朗还当真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硬把他往死胡同里赶,缓缓回头看看龙轻寒,龙轻寒正狐疑地瞧着他,龙轻观心猛然一跳,干笑。
“宫里有啊,陛下当然不知道,轻观喜欢钓鱼,所以对宫里有多少种鱼也有点了解。”
“那花青鱼在哪里?”
“冰池!”
那时龙轻观想也不想的,随口说一个地方。他只说鱼在冰池,至于抓到抓不到,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好,那你们二人去取花青鱼回来,朕在这里等你们……”
如果龙轻观知道他胡诌的结果的是自己得跑来抓花青鱼,他绝不会这么说,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没法把说出口的话再吞回去。
在三伏天里穿着厚厚的貂裘大衣,一阵寒风吹过,冻得龙轻观哆哆嗦嗦地直往卫朗怀里缩。
“啊嘁!!这里怎么会这么冷,明明已是六月啊……啊嘁!!啊嘁!!”
不断地打着喷嚏,龙轻观抱怨,和他包得一样厚的卫朗一脸微笑,可语气也没好到哪去。
“少罗嗦,有空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抓鱼……”
看着怀里的人一脸茫然,卫朗已经明白他在胡诌,虽然生气,却还是忍不住把那人往自己怀里揽,多少为他遮些风也好。
但一到这里卫朗同时明白一件事,蠢人有蠢福!
卫非当年在宫中住得时候,曾经放生了些花青鱼在池子里,虽然那小子语焉不详,卫朗也不知道卫非把花青鱼丢哪里去,可是,冰池这么寒冷的环境和朱雀湖的环境差不多,如果当年卫非有把花青鱼丢进冰池,他们就能抓得到。
可怎么下去,让谁下去却让他犯难!
宫中所在地,乃是温泉乡,热气蒸腾,温暖如春,但皇帝不会觉得太热,原因就是因为有“冰池”。“冰池”一如其名,奇冷无比,水面上终年结着一层冰,过去宫中的皇子们很喜欢敲开冰盖在这里钓鱼。
看看身边的内侍们一个个都在寒风中直打哆嗦,守卫宫庭的神策军将士看着冰面也眼露惧色,卫朗忍不住叹气。
内侍身体残缺,如此冰冷他们肯定是受不住的,至于神策军大多是北人,北人不熟水性,沉吟了一会,卫朗从怀中摸出个小瓶子,打开盖子,一阵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龙轻观吃惊的看着他。
“别借酒消愁,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大不了我去向陛下请罪……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歹我也是他兄弟,我就不信他能对我怎么样!我绝不牵累到你。”
慷慨激昂的话语被一只冰冷的手掩住,卫朗一边喝着酒,一边朝他微笑,渐渐地龙轻观发觉卫朗的手变暖了。
“我不是借酒消愁。”
那你打算做什么?
疑惑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瞅着卫朗,龙轻观看他放开自己,又脱下了貂裘给身边的内侍。
他的眼越瞪越大。
“你,你打算干什么?”眼神瞄了一下湖面,再想到刚才卫朗喝酒的样子,龙轻观大惊。
“你莫告诉我,你打算自己下去……”
卫朗回头看了他一样,又是微微一笑。
“正是这样……”
这么冷,下水去会冻死人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别人做。
卫朗摸摸他的头。
“不管怎么说,卫非是我兄弟,兄弟有难的时候,做大哥的只要能帮上忙,就不能袖手旁观。”
龙轻观呆呆地看着他,对卫朗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的举动视而不见。
要说卫朗和卫非不两看两相厌,龙轻观绝然不信。
天家之中少亲情,豪门之中也少,有时连亲兄弟也是如此,更别提堂兄弟了。
认识卫朗很久,见面却少,了解其实也不深,若不是四年前的那张意外,龙轻观想自己这辈子大概和卫朗也搭不上关系。
见面寥寥无几,记忆却很深刻,这个男人对吃很讲究也很爱笑,卫朗的嘴时常咧得很开很大,也算不上小的眼大笑时会眯起,就像弯弯的上弦月,和卫非一样,卫家的男人似乎都很爱笑。
龙家的男人也爱笑,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笑是什么滋味,那笑,是笑给别人看的。
龙轻观不懂龙轻寒,龙轻寒也不懂龙轻观,虽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心上的距离却很遥远。
表面上好就好,人却是不能太接近的,接近了便是结党营私,会引起当权者的戒心,会危害到自己的安全。
很小,龙轻观就懂这点,他想龙轻寒也是懂的。
假如今日是他出事,龙轻寒绝不会象卫朗一样,虽然卫朗老爱欺负卫非,可方才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真诚。
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眼眶莫名其妙便是一热。
“你可以让别人去……”
“要做一个好将军,自己要与将士同甘共苦,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只要别人做,哪里会得军心呢?况且我自幼在南方长大,熟识水性,我下去是最合适的。”
卫朗淡淡的说着,龙轻寒看着他在冷风中略微颤抖的身子,一言不发,又往前走近几步。卫朗以为他在看神策军兵士在湖面上凿出来的窟窿,也没怎么注意,却没想到下刻龙轻寒甩手脱了貂裘,竟自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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