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焰 (恶德馆之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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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研宸点饮料时认真的表情及不知想起什么时微微漾开的笑，在在都让陆雁擎看得呆了。虽然胸口仍闷闷地，但陆雁擎却笑了。
　　拿着饮料回来的柳研宸亦笑容满面，丝毫没有昨日的愁苦。
　　〞要喝哪一种？〞柳研宸的手上是一整袋的饮料，几种陆雁擎常喝的都买了。
　　他仅是半仰着头，定定般地看着柳研宸，微染迷离的杏眸里露出邪气，他唇瓣微开，却未出声回应。
　　柳斑宸看得呆了，不自觉地吞了吞一水，急忙别开脸，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任红云飞上双颊。柳研宸无言地由袋中拿了杯饮料
给他，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脑海里仍浮现他的丽影绝色，久久不散。
　　此时此刻，柳研宸的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他爱雁擎，心里也只有雁擎一个。这份认知让柳研宸心中宁静，调整了下姿势靠紧陆雁擎，漾开
了笑。
　　陆雁擎沉默而快速地喝尽手中的液体，没察觉柳研宸心底的柔软。
　　犹自在发着呆，手里却多了点温度，他倏地一僵，惊诧地看着两人交迭相握的手。十指相缠，亲密得让他害怕。
　　像触电般，他快速地甩开柳研宸的手，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并微挪身躯，和柳研宸间隔出些许距离。他下意识地注意到群众有没有人看见
他们逾距的举动。
　　看着空荡荡的手，柳研宸尚未从震愕里回神，只能呆呆地看着地的举动，张口结舌的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心头的暖意刹那被推入极圈，冻得无法心跳，血压亦降至死亡点。
　　那恐惧像极了被雁擎抛弃的感觉。
　　抛弃！想着这个词，柳研宸心惊地看着雁擎陌生而疏远的神情。
　　〞人多，会被看到。〞陆雁擎低低的声音随着冷风传来，伴着不自在和歉意。
　　他没有发现柳研宸的异样。
　　他能放纵，能在同类出没的地方玩耍，但是他不能不顾着家人的名誉。而柳研宸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心，任由落寞将他包
围，侵蚀啃咬殆尽……他的手，再也不可能迭上陆雁擎的手。
　　〞我们……回恶德馆吧！〞陆雁擎低声道，犹豫的语气里有着歉意。
　　而柳研宸没有回应，扯出冷淡的笑容后，依然无言地看着手掌。阳光突然变但刺眼，他像是见光即亡的妖怪般，既相拥阳光的美丽，又深
深惧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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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有一点点不安与怀疑，但日子仍称得上幸福平和。
　　那天之后，他俩走得愈来愈近，连一点点时间也不肯放弃地腻在一起。不用阵雁擎多说什么，假日时柳研宸也会自动留校。两个男孩子相
伴上厕所的事也发生在他俩之间，就连洗澡的短暂时刻，两人也非共处一室不可。
　　就像……预知了别离一样。
　　平和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七月便来到。刚开始放暑假的此刻，柳研宸回了许久未归的家中，这是春假后，他初次和陆雁擎分别。
　　只是暑假辅导课开始在即，两人对短暂的别离似乎也没太在意，几个月的相依让双方都安心了不少，觉得春假时发生的事仅是错觉，不曾
发生。
　　这天，阳光炙人，风势却不小，蓝天上的雷云快速飘动，时薄时厚，显示了风雨欲来的迹象。
　　柳研宸昨晚才看过气象报导，知道今晚会有强烈台风登陆，所以对此时诡谲的云霾、变幻莫测的天气不太在意。
　　上午时柳家两老已计划好行程出游。过午之后，数小时前的好天气全然消逝，云层增厚，微飘着雨珠，骤降的温度使柳研宸不由得打了个
寒颤。
　　柳研宸将视线由报纸中移到未关的窗户，不由得叹了气，从沙发中起身关窗。
　　午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是柳研宸每天必做之事，这般优闲的生活是在陆雁擎身边时所不能奢想的，只是有时他会忽地想起他，平静
的心情更会瞬间波动，再不能平静。
　　那几乎被抛弃的感觉持续在他心底旋转，像是在心底酝酿一个小小的漩涡，渐次扩大，而他无能抗拒，亦无法说服自己那仅是一时之间的
事，他们会在一起的。
　　他知道雁擎的举动代表了什么，亦在那瞬间开始思考他从未思考过的东西。
　　直至那时他才发现，他们不会一辈子留在恶德馆。
　　毕了业，离开恶德馆后，雁擎不会再是他的。或者说，雁擎从不曾是他的。
　　有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想提及，亦不想去思考事情背后的涵义，以及它会带来的结果。
　　而这件事，也就是雁擎其实并不爱他。
　　所谓的爱情，是不是一定包括专一，他并不知道，只是他怎么样也无法忍受雁擎的若即若离。他知道除了他之外，雁擎不会再和别人上床
，但他也明白的知道，雁擎屡屡趁着他入睡时溜到同学的寝室玩，或干脆跑到市区的地下PUB玩耍。以雁擎的美艳，他身边的苍蝇蟑螂从来没有
少过，只要他有意，用不着一夜，比他强的男人便数以打计地围绕在他身边。
　　当然，雁擎还爱着他，不会接受男人的邀请，可是雁擎终究不定心，他会害怕啊！特别是在雁擎甩开他的手后……蓦地，一阵寒风袭来，
让柳研宸瞬间冷彻心肺。丢开脑中不快的思维，柳研宸起身将未关的窗带上。
　　手在搭上窗棂的须臾，柳研宸为窗外的身影定住视线，无法挪移。
　　那身形小小而单薄地在雨中伫立，以无神的眸子看着窗内的他，四目相接，他倏地一惊，张口而不语。而心，强烈地揪痛着。
　　他没有奔入雨中拥抱如萍，即便心跳得再快，他也知道不可以。那天他已经决定了，他的情人只有雁擎，而如萍，已是过去了。
　　〞研宸……〞她怯怯地开口唤道，而柳研宸抿紧了双唇，硬是不作声。
　　他和她，早结束了。
　　〞研宸，我知道我不该来。〞她低声道，瞳眸里有着深深的歉意，亦有着浓浓的祈求。
　　而他，无言而冷酷地点了点头，附议她所言。
　　柳斑宸的举动令她的身子震了下，连心跳都快静止，她的眸光瞬间黯淡。
　　〞我们也不能是朋友吗？〞她轻声问道，有种欲哭的冲动。
　　他拧紧了眉头，依然无言，行动却超越了理智。
　　在他用力似的发泄脾气的快速关窗后，急奔到如萍面前，依然无言，眸子里却仅有如萍的脸孔，脑海里再不见陆雁擎。
　　〞最后一次，你想去哪里，我陪你。〞虽然心软了，但他的口吻仍然坚决。
　　〞我只想在街上和你手牵着手散步，就只有这样而已。〞她哀求道。
　　见柳研宸只是皱着眉，没再说什么，如萍大胆地伸手握住柳研宸的手，汲取柳研宸手中所有的温暖。而柳研宸仅是任她拉着手，没有拒绝
。更精确的说，应该是。他看着相握的手，以近乎震愕的目光看着，泪几欲流出。
　　他不知道他想哭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因为他还爱着如萍，而这是最后的最后了，还是因为他想起甩开他的雁擎……他忆及那瞬间陆雁
擎明显的拒绝，狠狠地冻伤了爱情。
　　此时如萍的手依旧温暖柔软，包着他的手，包着他的伤口。
　　再抬头兴叹，一群下课的学子由他们身边走过，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竟没有人他们是平凡而正常的一对情侣，谁又有心多看他们几眼？
　　如果是他和雁擎呢？他们会在众人的惊呼中放开交迭的手，或是在别人发觉前雁擎就已甩开他了。他有些晕眩地闭上双眸。他是真的很想
爱雁擎一辈子，很想很想很想，可是雁擎会吗？
　　他们不能一辈子躲在恶德馆里！三年级快到了，再来就是毕业。离开了恶德馆，不在属于雁擎的世界里，雁擎还能爱他吗，还会爱他吗？
　　不定心的雁擎，还会爱他吗？
　　〞研宸？〞如萍担心地唤着。
　　她的声音让柳研宸霎时回神，严肃又悲伤地看着如萍。和雁擎如出一辙的面庞，两个都曾伤害过他……〞你哭了？〞她不解地看着柳斑宸
，语调里心疼和疑问参半。
　　而柳研宸仅是沉默地看着和陆雁擎神似的脸，任如萍为他拭去泪痕。
　　这一次，他心旌动摇，竟是为了雁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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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少云的天空仍闪烁着美丽星子，有了星星点灯的夜空，仿佛一点也不寂寞。
　　三楼的寝室里，陆雁擎很难得地摊开书本做着习题，没拿秦戒或柳研宸的来抄。
　　面对书桌的窗户，被陆雁擎推开，任风儿吹入凉意。
　　陆雁擎专注地埋首书中，以至于没听见恶德馆沉重的大门开启又被关上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发觉柳研宸的归来……在空荡荡的恶德馆里
，柳研宸散步似地将每一层楼都走过一遍，踌躇旁徨了半天，最后才停在他寝室的门口。他和雁擎共享的寝室很难得地没有关上门，防卫性强
的雁擎在这方面向来注意，想来是因为心情甚佳，才没有关上……而站在门口的柳研宸，却和心情愉快的陆雁擎恰恰相反，黑眼圈泄露了他的
哀愁，白眼球上散布的血丝，则代表他的心受了伤？
　　昨夜，他和如萍在旅馆里坐了一夜，他坐在地板上，而如萍则坐在床上，两个人沉默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始终没有交谈。
　　看着如萍贞静而哀愁的面容，他知道如萍想跟他做什么，可是他仍然没有做的气力。
　　他脑里、心底想的念的，都只有另一个少年，他曾经爱过的女子，竟成了替身。就这样，他们静静相对坐了一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
做。天亮了，如萍哀愁地对着他挤出微笑，挥挥手说声谢谢后，走了。
　　他则回到空荡荡的家中，试图为自己烦乱的心绪整出条理，可是，结论竟只有一个——他想见雁擎。
　　明明没脸见他，明明……可是千思百想之后，他还是想见雁擎。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感受到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陆雁擎忽尔回眸看向柳□宸，在看到一脸呆样的柳研宸时，心情极佳的他含笑问道
。
　　〞看你。〞柳研宸的声音很低，混着一点疲惫沧桑。
　　〞呵呵，你是在家里喝了蜂蜜才回来的吗？〞陆雁擎滇笑着。
　　没说的话是——怎么净说一些让我高兴的话？
　　所以，陆雁擎漾开了笑，又带娇嗔，是这段时间以来少见的亲匿。
　　〞雁擎……〞没理会陆雁擎的话，柳研宸低低地唤着，声音里饱含情欲。
　　〞怎么了？〞陆雁擎笑得甜甜的，眼瞳里却闪着魅惑。
　　柳研宸没有回应，扔下手中的行李，快速将们反锁后，像只嗜血的野兽般扑向陆雁擎，在瞬间咬上陆雁擎的颈子，像要杀人般地啃咬着。
　　〞怎么了？〞
　　陆雁擎的身子顺势倒在桌上，无事般的问。
　　〞这样不好吗？〞开口的同时，柳研宸也感到惊讶，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顺畅地逸出。
　　在下一秒钟，柳研宸的手准确地隔着衣服握住陆雁擎的柔软，熟练地让它在瞬间发热。
　　〞不是不好……〞胸前的果实被柳研宸咬住，使得陆雁擎的脑子倏地空白，再也想不起要说的话。
　　〞雁擎。〞柳研宸低唤着他的名，霎时剥去陆雁擎所有衣物，狂乱地吻着他。
　　而陆雁擎则漾开了笑，任柳研宸摆布。
　　〞你身上好香。〞他以低哑的声音说道。
　　〞不是和你一样吗？〞陆雁擎娇笑着。
　　他们同寝这么久了，用的沐浴品亦相同，他身上什么味道，恋人身上的亦相同。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变得如此，陆雁擎却不讨厌他的话语和动作，他爱的男人，誓言爱他至终老的男人，他又怎么会厌恶呢。
　　〞是啊—－〞说着，他将脸庞埋入陆雁擎的发间，嗅取陆雁擎身上的香气，再缓缓往下吻去。
　　他分开陆雁擎的双腿，熟稔地握住他的男性欲望，缓慢、温柔而富侵略感地将之含入口中，以舌尖轻舔着。
　　〞唔……〞感受到快感如电流袭来，陆雁擎的意识一阵空白，低沉地叹了声。
　　他花瓣般的双唇微张，吐出轻柔而深深的叹息，白皙的肌肤也因为激｜情而微微泛起红晕。
　　柳研宸却坏心地在紧要关头，转而咬上陆雁擎的颈间，侵略感十足地印上属于他的赤色标签。而陆雁擎则闭紧双眸，神情既是痛苦，又是
欢愉。
　　柳研宸熟练地抚向他已然坚挺的男性，修长的手指挑逗着饱满的欲望，被刻意挑起的欲望，在当事人也无心阻止的情况下，快速地洒了他
满手的浓稠。
　　陆雁擎在轻声长叹后，漾开微笑，略起身吻上柳研宸的唇。
　　〞那你呢？〞
　　他轻笑的模样，眩目得让柳研宸看得痴了，转而吻上陆雁擎的艳色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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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完事后，柳研宸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陆雁擎的发丝，悲伤地微笑着。
　　〞我爱你，我爱你，雁擎，我是爱你的……我爱你，爱你……〞一次又一次，柳斑宸如在催眠般说道。
　　只是，不知道他在催眠的人是陆雁擎或是他自己。
　　〞我爱你，雁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爱你，雁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
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柳研宸深深的叹息。
　　〞雁擎，没了你，我怎么办？我爱你，你会爱我吗？〞柳研宸再度叹息。
　　曾经，雁擎是如萍的替身，那么如果可以，如萍能不能代表雁擎？
　　〞原谅我，至少给我一个替身吧！〞他说得悲哀。
　　柳研宸从没像今天这样子恨自己的懦弱，可是他知道他承受不起。意识到别离在即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如此地爱着雁擎，他可以承受得
起如萍的叛离，但他要怎样才能承受起雁擎的离去？
　　如果说如萍总能让他心软，那么雁擎……〞我的爱情，都被你牵动了。〞


第六章


　　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他们和别人一样平安的升上高三，仍然同住在小小的寝室里。
　　陆雁擎依然霸气任性，只是柳研宸发呆的时间明显变多，假日回家的比例亦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