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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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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雪 by三千界
三年
〃放肆!〃
我愣愣地看了那人一会。
那人黄袍耀目,不怒自威。
我忍不住大笑,笑到后来,胸口痉挛,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半分声响。
那人明明挥退左右,明明说是旧友小叙。。。。。。原来,却是我一直不曾明白他的意思。
'我怎么就忘记了,这根本不是2007,而是正孝四年。'
笑得吐纳不续,一口真气不稳,气血上涌,我断然咬住,哑笑随之截然而止。
面前晃过一张张面孔,心里闪过迁怒两字,我压下口中咸腥,退后三步。
双膝落地。
*** ***
〃朕最喜欢你这双眼睛。。。。。。像晨露一样,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他爱怎么就怎么罢,当被恶狗撕了咬了就是,我还不至于为这种事寻死觅活。眼下要想的,乃是脱身之计。师门一时三刻断断回不去了,否则徒增牵连。只是这边几个,却无法可想。。。。。。
我隐隐有些明白,前几日初到此地,他为何单挑那伶俐讨喜的性情中人叫我认识结交了。
身下的龙床,不晓得沾过多少人。那些妩媚的伶俐的娇憨的艳丽的,男的女的。。。。。。
胃里开始不安分。
'洁癖也会穿越吗?'
初时还能忍,待他解到亵衣,我终于熬不过,猛然撑起身。
〃想逃?〃
那人一把抓住我腰,身上的混沉的气息挨过来,和龙床上的气息,隐隐相仿。
我不禁又多犯了几分恶,吐得更厉害了。
那人起先尚不明白,到后来省悟过来我缘何如此,气极,凛然一笑,〃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东西!〃
我扑在一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自己的身子从来没有如此惹人厌过,刚刚在秽物酸腐的气息里挣扎着喘过一口气,随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痉挛。
却听得一声低低抽气,我不明所以,睁眼看去,金盆中暗红一片。
尚来不及想清楚发生了什么,颈上一痛,下一阵痉挛,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 ***
悠悠醒转时,已不在那间大屋中。
床幔素净,屋内几无摆设,角落里点着意沉香。
门外廊下,花园中,有两人低低絮语。
〃禀皇上,暮公子体质奇异阴柔,原本难及志学。幸而所习真气阳刚中正,授业之人想必精晓此道,意在调气延寿。只是如此一来,平日固然宜血宜脉,悲喜之下,却难免违和。若是再禁了|穴道,更是。。。。。。〃
那人沉吟良久,〃若是用千缜散呢?〃
〃这。。。。。。〃
〃说。〃
〃微臣斗胆,只怕过险。若有差池,轻则瘫为废人,重则。。。。。。〃
我静静看着帐顶。
原来,师父执意要我学那本最破的心法,隔三岔五拎我去寺中听禅的缘故,尽数在此。他老人家从不曾透露只言片语,是怕我看不开,忧伤身吧?
至于千缜散。。。。。。
小小一撮,便可化去一身内力。
那人,够狠绝。
若是时光流转,我依旧会救下那个〃小哥哥〃,依旧会来践这三年之约的吧?
所以,没有什么好恨的。
一切,不过自找。
探花
那人误解了我内伤缘故,点了两名机灵亲信跟着,由我一日到晚闲逛。
我当然不会去解释,只在那做个郁郁公子。
一日无聊,由着胯下九花虬信步。也不知它悠悠踱了几条街,转过一个街口,忽然遥遥看到一处府衙,门前人流如水,个个意气风发,持贴排队而候。
一时不由困惑。
〃暮公子,文武两科两年一考,今年正当年。〃身后左边,有人小声解释。
束缰远望,我心里慢慢生出一丝希望。
那人登极不过两年,朝纲初肃,北有西穹,东有海寇,南有两王三封。可谓内有隐忧,外有兵患。
故而,正是用人之际。
*** ***
本以为那人不会允,不料那人竟然欣然,顺便替我找了个会试保荐天晓得又是何处生了误解。
我曾自不量力,以那人为生平知己。到眼下,险遭强辱,如何还敢行差踏错一寸半分。
文进谏,武戍边,我不过为了能避开那人,自然考的武科。
过五关斩六将,入殿试,其间并无甚么波折。又不几日,殿前朱笔钦点,我内伤未愈,外场不过六七,仗着廷试出色,竟然侥幸落了个探花。
三甲多授卫职,即宫廷侍卫,此乃我最为忧心之事。未料众人之中,唯独我无党无营,那状元榜眼,均属五大世家之后,那人当即封为带刀侍卫。
唯独我一人,授都司,正四品营职。
我心中大石落地,暗叹世事玄妙。若非那人忌讳世家握兵权,有心闲置,提拔新后;若非朝廷用兵在即,而营职空缺诸多,我这点不入流的小小算计,哪里能够得逞?
*** ***
第二日,回得客栈,却看到那人一袭便服,在书案前。
我行过礼,恭敬立到一边。
〃坐。〃
规规矩矩谢恩,而后在椅上沾了一角,小心翼翼陪着答话。
那人问了些闲话,冷不丁冒出一句,〃探花郎志向可嘉。〃
〃无它尔。生于盛世,自可悠悠。烽火既起,安顾妻儿。男儿在世,理应轰烈。马革裹尸,亦是无悔。〃让我选,龙床,马革,我宁愿永眠于后者。
那人沉默良久,喟叹了一句,〃好个马革裹尸。〃起身走了。
我叩送。
窗外小雨蒙蒙,雾霭如烟。
三年前我淘气迷路,打算在树上将就一夜,却捞到一个正滚下陡坡的英俊少年。深山老林里午后常有阵雨,浓雾常年不绝,天色正如眼下。
我自唾一口君臣有别,什么小哥哥,不过莫名其妙,恍惚间错觉一场。
*** ***
正孝五年春,我千里跋涉,远赴虬江。
从此,将国都抛却脑后,整日里,徒自和西穹遥遥相望。
我本以为戍边是件苦差事,熟料,却有变数。
那变数,是城墙上远眺所见的如血落日,是院中火一般燃烧的石榴花,还有,那群结结实实的孩子在风里糙得红扑扑的小脸儿。
以及剑刃上咸腥浓烈的血。
我很快,学会了用后者捍卫前者。
并且,渐渐欲罢不能。
一旦长剑离手,只觉生无仰仗,唯恐稍有疏忽,所守所护,便是流水。
惶恐,惶恐。
险着
正孝十三年。
窗前的石榴花开得正好,窗下一盘棋正僵持不下。
我左手黑,右手白,轻磕两子,凝神思索。
〃将军,该用午。。。。。。〃
我抬手示意噤声,身后果然安静下来。
不会会,面前却忽然冒出一个托盘,托盘里两菜一汤,香喷喷热腾腾,断送我苦思冥想的好棋一招。
我无力。
*** ***
下午,转战庭中,继续左右互奕。
良久,我摘了一粒黑子,替以白子。
〃将军,棋不能如此落子。〃
我勾唇,规矩,人定的,〃有何不可?〃
〃黑子变白子,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黑白,由心而已。〃困扰的问题得解,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丢下不开窍的,回屋补睡午觉。
棋行异招,险中求胜。险的,其实不在胜算把握,而是那搏命的行棋人。
那人誉我沉稳擅守,处事周到,进退有度,能决胜于千里外,却不知,我不过贪生怕死,眷恋这世间,眷恋。。。。。。那人,后来,又眷恋这一方土地罢了。
只是到如今,却无法再隐忍。
岁月如梭,一晃已近十年。十年戍北,不曾稍离一步。那人的音容,都已经渐渐模糊。于我而言,一个淡淡的影子,何及虬江百姓,何及一方平安。
我不想再小心揣测上意,和那些吃军晌的混球辛苦周旋;不想再领着顾着十六万兵卒,数着点着兵马粮草伤兵残员,守着这一江四关十三破。
因为这一切,日渐艰难。
偏偏,那砻羰来犯。
那人批奏的大意,不过八字但求安守,不求建树。只为攻守两方,兵力实在悬殊,攻的游刃有余,守的捉襟见肘。
可,只要砻羰一死,西穹必乱。无论议和征伐,二十年之内,不足为患。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林楷。〃
〃在。将军?〃
〃今夜,请璀儿姑娘来府上叙琴。〃
〃是,将军!〃
声音尚未落地,人已经没了影。
他不知为何,尤喜那璀儿来府上做客。
璀儿虽是青楼女子,弹丸大的边城里,寥寥几个兜里揣了闲钱的,固然垂涎,倒不至于拂了我的面子。老鸨自然也就由着她卖艺不卖身,因而,尚是完璧。
边城多男少女,算来,也相配。
只是相配的,往往不得配。
我微微失笑。
身前不远,小小一池,映着天空,碧蓝清澈,白云如絮。
已经多久了,我都快忘了这般的蓝与白。
*** ***
莫看璀儿纤纤弱弱,一旦操弦,便是中正平和的大气。
她的琴极好。
好到我贪了不少杯,筵散之时,竟然有了几分醺醺然。
〃你醉了。〃
〃没。〃我嗤嗤一笑,〃我醒了。〃
醉了十年,再喝不了,于是便醒了。
身后那人不再言语,把我拖抱到榻上,解了外袍,脱了靴子,热水帕子擦过脸,然后。。。。。。
整个塞进被窝里。
有人代劳,我何必自己动手。
何况被褥如此光滑温烫,手感劲韧,真是妙哉。
腰下骤沉,重重抵撞进出,挤得呻吟破碎,我斜斜瞄了一眼他眸中。
正是水汽迷蒙,焦距散落。
今晚,到底,醉的谁呢。。。。。。
朔雪
〃昨夜,你没回去么?〃
他叩地,这就是默认了。
〃今日,你坐镇后方粮草,即刻便去!〃
并非体恤,反正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反正他不是女子,不会因此有了孕育。
反正。。。。。。
我是有意。
他这枚子,内外两色,与其说是我身边人,不如说是那人的眼耳。
而今日阵前,我断不可留个碍手制肘的在身侧。
*** ***
天沉沉阴冷,云层层厚重,更有无休止的风,锋利冷冽如刀。
快下雪了。
谁说的,一夜之间春风来。。。。。。
〃梨花要开了。〃
〃将军?〃副将不曾听清,以为有吩咐,上前半步,附耳问。
〃虬江,也该过几个平安年了。〃这小半年里,持续不断的纷乱,今日做个了结。
〃有将军在,安有可虑。〃
〃冲你此话,此战一平,我允你两月大假,你且给兄弟们争口气,回都把嫂夫人迎过门罢。〃
一帐篷的哄然大笑,眼前的耳朵由黑变紫,副将整个成了炉膛里的炭黑红黑红。
〃卑职领命。〃
我点点头,粲然。
而后,摊开了手边地图。
*** ***
砻羰与我交手已久,彼此都极熟悉对方领兵之道。奈何,今日的我,不再是过去他熟悉的那个。虽有意外,待到薄暮,仍成功狙得砻羰及六千近骑于盘羊峡。
征战搏杀整整一日,全身已然毫无知觉。一寸寸环顾,万军丛中,我觅得砻羰,一兜缰绳,打马便追。
师父说,掠流光不可轻易施展,防有心人觊觎,更防真气过竭,丹田阴损。
眼看两侧穹兵收拢,欲丢卒保车,护砻羰速退,我弃马,凌空踏箭,长剑交戟,借力飞跃。
身后有人嘶声唤,我没有回头。
将军年年有,良机不过眼前须臾。
师父说,断魄定若非性命关头不可出手,尤其不宜用到三招以后,因为剑法太过阳刚,更因招式不全,行到末了,刚猛暴烈却无以为继,必招反噬,重伤己身。
第一招砸开砻羰正前三尊铁塔,第二招挑飞左右大汉,第三招削下斜次里冲出的大好头颅一颗。
一腔热血冲天喷涌。
第四招迫得砻羰骤然连退四步,我借机避开偷袭,第五招峰旋路回,身后有重物砰然栽地,第六招硬撞硬,长剑悲鸣而折,刀身应声而断。
我的断魄剑,砻羰的虎龇刀。
招已尽,势尤在。
再无人能阻挡,我合身扑上,全力拍出一掌,贴身匕首随之陡然暴涨,没入砻羰心口。
砻羰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可惜太快,我听得不怎么明白。
说真的,对峙八年,要说未有惺惺相惜之感,不免乔情。
所以我冲他咧嘴一笑。
却有什么温热从唇角蜿蜒落下。
砻羰一愣,哈哈大笑,尚未笑完,一大口血沫喷涌而出。
身后数道刀剑破空呼啸,我握紧手中匕首,进一寸,再进一寸,直至整把匕首全部送入砻羰胸口,不曾回顾分毫。
鲜血热烫腥咸,殷红夺目。
最后看一眼蓝天白云,抬头只见乌云压顶,眼前正好迎上一朵六角冰花。秋尚不深,却已有鹅毛白絮,纷纷扬扬。
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然漫天飘扬。
不由微笑,想起正孝五年春,初戍此地,亦是如此的朔雪茫茫。
周遭的长戈铁戟交击之声,渐渐弱去。
马革裹尸,自是无悔。
永留此地,又有何憾。
(喜欢悲剧的此处可以停步了。坚持追求喜剧的请继续往下。)
死结
身体像被山石碾压,无处不痛。又如在火中煎熬,寸寸灼热。
却竟然还能睁眼?!
〃林楷?〃
〃好你个如意算盘!〃他盯着我半晌,确定我醒了,忽然气得怪笑两声,〃好,好,好!若不是我布下计较,你,你。。。。。。〃
〃你如何察觉?〃我断不曾有什么酒后吐真言之类的疏漏,故而一时顾不得他言语讽刺,心里好奇得发痒。
〃我跟了你十年。〃
我略略一想,暗叹。不过要我来说,用监视两字,更为合适。
〃吃了它。〃
来不及答话,一颗丸子塞来,咕噜滑下。
我察觉古怪,咂咂嘴,细细辨别一番口中余味,惊道,〃玉莵丝?!〃
玉菟丝极其罕见,千金难求,用法诡异,哪里是他能弄到的,莫非。。。。。。
那人正在门外?
〃皇上这些年赏的东西里,什么没有。不过一瓶小小的伤药。也只有你,随手搁了,丝毫不曾上心。〃他顺我目光往门外看去,略略一怔,幡然醒悟,笑得惨淡,〃原来,你一直知道,那我苦心掩饰,又是何必。。。。。。〃
我阖眼,没有答话。他怎么懂,我生平最恨,莫过于当年那一跪。戎马十载,半夜偶有噩梦,从来与沙场杀戮、官场龌龊无关,只会是此上的事。那些赏赐,都是要焚香跪接的,我如何能喜欢,自然连着盒子供上正厅案头。
那人频频有旨,也只是想折我傲气罢了。
至于他身份,又不是那人安插过来的第一个。只是前几个,无论熟嫩,都是特地调教过的。打理起居,略近身旁,我便会隐隐约约闻到那种混沉的气息。明知不过心病,依旧不能不吐。
或许见我和营中兵卒相处顺遂,第四个,换作了他。从此,总算相安无事那人上那人的朝,他送他的秘报,我戍我的边。
至于这玉莵丝,乃是以生为媒的疗伤圣品。。。。。。
我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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