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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陷繁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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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O口径的枪管五点连发，在身后的地上连溅起一串烟尘小泡。受伤的男子接连抽搐，他又中一弹。
开枪的是个笨蛋吗？无限顾及，霄栎宫看出我的目的，他立时把车匙抛了过来。不理会他我强行抢过路旁的一辆车，哦不，是开车的女人看见两个满身血悟的男人就弃车而逃。我开车逃出阻击圈。顺风一瞥，高速桥上的阻击手竟然改了射击目标，霄栎宫钻到汽车里面硬是开着防弹车扬长而去。
我直接开车到50公里外的千叶县的秋田家。他的夫人和小姐都见怪不怪，她们很平常的接待我和那个受重伤的男人。小姐毕业于东京医科大学的外理疗课专业，这男子的运气着实不错…………
我一头栽倒在藤椅上，今天是暴刺激的一日。有人刺杀我，然后另有人在高速路上阻击刺杀我的人，却不伤我，霄栎宫开枪亦要杀刺杀我的人，那第一名阻击手顺便也射击霄栎宫。这个从哪方面看都该死的流氓现在落在我的手中却不死…………
一派混乱…………
我深知人类决非十全十美。从来亦无此要求苛刻别人。我微笑的坐在藤椅上，开始讯问那自称叫大崎的流氓男人。他打定主意一语不发，我想在转交警察前审出有用咨询，没有关系利害冲突是我最大的优势。“也许不过是认错了人。”我开始替他找寻借口。
他无语。“可能是有人给你钞票，你只是奉命行事，这怪不了你。”我点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或者是你欠人人情，不得不一次还清。再或者你的亲人家属求你办事，不过是为了一个意气二字。”粗鲁男人一脸鄙夷，我有点没底。可能是与我有仇？怎么我全无印象。我微笑：“你既是想要杀我，总是我做的该死，你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敢说能保你平安无事，但是不必请你到监狱、还是小事一件………”他微微冷笑。
粗中带细，软硬不吃。我有点喜欢这人了。毕竟，能敢当街杀人的人身手，胆实都不凡。他的错只是遇到了我，嗯不，是那不知名的阻击手和霄栎宫。我没什么出息，我沉吟，然后点了点头，替他解开了手铐，“你既不说，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让你进监狱，所以你还是躲得远点吧。”他有点惊讶。
“我觉得你应该是初次下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大崎一脸冷笑。他的档案上没有案底。所以我放心：“我知你不怕死，所以根本不提此事，做人不必讲究对错，但需的明白………”
“我与你无仇，所以不针对你，但是似乎你另有仇家，做事小心。”他并非蠢货，脸上略带愧容。但是，大崎没有多话，他鞠躬施礼，向门外走去。秋田觉得可惜，我却放心：“我们打赌好了，他四个小时后，就会回转过来……”
夏末初夜，蚊，蝇，飞蛾，萤火虫乱飞于花繁叶茂中，虽然讨厌但是却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力。闲敲棋子落灯花，我听着花园中流水竹筒敲击着木坛，怦怦做响，不由得痴了，回到中国，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里了吧，虽然生厌，但是一旦离开，却也有点不舍。一只美丽的名古屋蛾翩翩飞到我的手上，停了下来，我蹙了蹙眉，跟某人一样，它得意洋洋的舒展着碧绿，朱红相间的透明羽翼，光彩流动溢彩气质眩目。美还到其次，它亲热的站在我的手指上擦了擦触角，然后，它就一口叮在我的手指上！！！这混蛋！！！我无来由暴怒，啪的打去，那蝶蛾满不在乎，借着晚风滑翔着飞去。嚣张，无理，任性，自私竟然如斯…………
华灯初上，秋田小姐微笑：“陈先生，都六个小时了，大崎还未回来……”我笑：“……也许我错了……” 我望着夜色沉沉的远空。时间流逝。这是心机和策略之战。又20分钟后，我的眼睛陡然一亮，秋田猛的站起身，大门洞开，一个人浑身浴血栽进门来…………
我赢了……这个人，大崎明。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在困顿中，我仅仅伸出不介意的援手，没想到我得到的却是我付出的万倍。他最后成为我最珍惜的几位肝胆相照的朋友之一。虽然当时我更看重的是他脑子中的资料。
他不得不回来。因为霄栎宫和持枪者Snioer Rifle要他的命。
在我身边他可以保全性命。一个对我心怀顾忌，有求欢修好之意暂且恩外留情。另一个British L96（国际精准 L96手动阻击枪）放过我阻击他，敌我已分不敢大意。同时得罪了两方豪杰他比我混得还惨……
* * * * 金柿园在门外徘徊，他在警官宿舍门外已守候了14个小时。我有点内疚，早上带他来此地等候，今天诸事缠身我竟已忘了他。我满面疲惫，身心俱累………今天发生的太多，我已难以消化……
我对他郑重的讲：“我给你一笔钱，你尽快离开此地。我马上就会离开日本。这里亦不是你我生存之地。” “你做了什么决定………”他敏感的看着我。 我的无语就是回答。 他淡金色的眸子黯淡失色：“我可以去哪呢……陈………”
“假如我坐拥千金，你就会对我另眼看待了吧………陈……”太缠绵悱恻和太犀利苛责的话都对我无用。交流过适才惊骇人心的，已无悔。
“我想走的时侯，我会自己作主！！” “明白了……”
每个人都向着自己的目标奋力前进。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仁至义尽，情意完结从此不讲心，只谈正义！！！！我的心坚硬如钢铁。
………此人太敏锐太老成太练达太神秘，来历不明。我不敢。 将他关在门外，我背附着房门。不过是短短月余我感觉很累，也许是真的动了心劲，可以在他人面前掩饰自己，但一人独处时，我忍的痛苦！！不如归去不得不归去………“宁念家国一寸土，莫恋他国万两金。” 母亲的金佛牵绊着我的归去心情，想念那风刮起的狂沙下的城墙暮钟，胡侃滑舌的贫里贫气的京片子，脱光膀子快意推杯换盏的酒肉狗友，为我付出良多的雷叔深情厚意…………
没资格只想自己……………
…………遥远的地方带来了回家的气息。
快要结束了……
落陷繁城12
款款·克拉姆
漂泊不定的不只是时间，还有捉摸不定的心意。
霄栎宫究竟在想点什么呢？从他人眼中看到的西苑寺远远超常异于从我眼中看到截然不同。对他的好意不胜感激。但是彼此颜面还要微系。
他约我出海。为了感谢他那日驾车来救助，我点头应允。
恋爱中成年男女智商转化为零。对待情人如同小白C。除掉了冷酷，皇室的傲慢，军火商的机心，这个人简直像树上的呆鸟，自大到了一枪打掉一个的程度，当然是对我来说。为他感到不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就不值得他着迷。迟早一日他会为他有眼无珠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有趣味。我没什么品位但是也不屑掩耳盗铃，人生得意须尽欢，仿佛尽情把以后30年的刺激，快乐全部预支，我抓紧时间与他寻欢作乐游戏人间。伏在游艇上出海巡游，有退役的巡航舰做游艇也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有本事招摇的。在海上用延迟反卫式半自动阻击枪打飞碟玩，我百发百中他惊奇而后非常得意。“你天生就是玩机械的好料子，和你一起去以色列IMI公司去看他们的GALATZ … Galil Sniper Rifle生产线，你会大吃一惊的。”“当然想去。”拥有自己的兵工厂是每个男孩幼时的梦想我也不例外，但想到安全局的同事谈起“摩萨德”我就兴趣全无。有秋田罩着我才勉强混到今日，不晓得在天下第一的谍报始祖面前，我会坚持到第几分钟。
当我滑入深海中，抬头看船舷上的霄栎宫时，一身轻便白衣洁净的一尘不染。我真的喜欢这么干净的爽利做派。在逆光中他的脸庞轮廓极深。漆黑短发附面，眼眸漆黑中我有一种螺旋式的眩晕，此时此刻，一切道德，善恶，原则都不重要，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力可能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他像个国王似的单独驾驶控制整个“金狮心”号。现代的机械威力真是无与伦比。排水量达6000吨的巨大退役巡洋舰，在10余人的轻松操作下，飞势前行，我已为之心折……
巨大的跳舞厅只有我们在，那气度才识均不凡的男子对我说道：“陈，再过三日就是结识30日。可否算是纪念日？”
我无话可说。他走过来紧紧拥抱我的时侯，我微微颤栗，竟尔在心中发抖。怎么回事？我绝望的想，不过是一个坏人而已。有什么辗转反侧牵扯不下？太美貌太出色的东西往往附带着妖异，已经不自信的我，感觉不真实不切实际，或许迷失方向。
也许是独一无二的经历际遇，我试图把这一刻刻在脑海里，合适的场景合适的气氛，合适的话题合适的记忆………霄栎宫大人，微醺的握住我的手，款款温言：“我，并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对待你以最大的善意。“我盯住他的瞳孔，看得见自己的影子，不确定含糊满是暧昧的表情，一张矫情伪善面孔。
霄栎宫乌黑的头发长长覆盖在面颊上，一袭简单白色衬衣，丝绸质感下面是白色肌理，他的肤色不够健康色，但是眼睛太深邃黯艳，仿若是夏日冰湖深寒透体，丝丝缕缕透骨……寒……真寒夏日里……他专注的看着我，我有无处遁形的沮丧。请不要为难我，竟想这样求饶，他给我的压力极大我轻松惯了所以承担不起。
“你究竟有什么出色的呢？陈？”西苑寺霄栎仿佛讲给自己听，我心虚不能接话。“你这个人，外表既不出众本事平淡无奇，即不灵敏变达个性也稀松普通，衣着品位末入流，气质欠佳缺缺，甚至志大才疏兼贪财贪色………用中国话来讲你是一个伪君子………”真是精炼透彻，一点也没错，我受教。
“但是……”他黯然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们是天生的一对。这个世界太大了太冷了太孤独了。所以我需要同伴………”
“要不要考虑……”他漆黑的眸子在我身前20厘米处，戏昵之中亦真亦假。“我真的看重你，同我在一起吧，我绝不会做惹你讨厌的事。”
致命的诱惑，我屏住呼吸。简单直白如同孩子般的怨言。我有种直觉，假如此时此刻开口斩他全部身价，这个男人会拱手奉上。另外，附带的赠品是眼前掌握此人的未来，前程，和心意！
我的主意真够猥琐！我的眼光看向起伏不定的海，缄默。说什么呢？假话我固然不愿讲，真话亦不敢说。人生际遇就是这样瞻前顾后，进退俱难。决择是场赌博，他开出价码我就地还钱。那破产跌价赔干的都是技不如人，并非我狠………我帮不了你……
那为什么？我不敢抬头亦无勇气，涛声惊骇的大海上，我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宁静的万籁俱寂中，唯有心跳在惊涛骇浪中生生不息的跳动？
我不知道下一步踏下的是坚硬的实地？还是浮尘的虚土？
我仅仅可以，站在此地望前路————
“谢谢你，我的要价很高，怕你经受不了……”
落陷繁城13
款款·克拉姆
是夜，化成记忆留在深处的点点滴滴。他狂喜，在公寓楼下暗处他紧紧拥抱我，不顾路人惊谔的表情。没有空管世闲，我亦紧紧拥着他，下一分钟空气已窒息了，氧气燃烧殆尽………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的心情竟然凄然欲泣。他懵然未知，灿烂笑靥只为我一人盛开，灼烫的话语烫着我的心：“请放心我定不负你，你假如要我死的话，我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惊死我了！！我何德何能？怎敢要你的性命？“只是……”我喉咙梗塞的讲不出话来。“请你保重自己，坚强些，会有云开雾散的一日……” 他听不懂亦不会明白。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用汉语说的话他怎么听懂？！只追寻眼前的幸福，我们都迷失在繁华若梦的城市里。不敢太幸福我怕自己会堕人地域，所以我只是拥抱着他，在只能看到头顶狭窄一片月色，凄迷的钢筋丛林……
回到租来的公寓。金柿园钻在矮桌下面看电视。隔了半晌，他看着屏幕，说道：“抱得太紧………假如有人开枪，正好对穿。” 恶寒………我正吃着的一片金枪鱼掉进盘里。
在警官大学的研究院，过道里肃穆宁嘁。上秀警部将他整理过的搜检资料交给我。他看着我道：“这是原始资料，你看过交给秋田先生……”我心念一动，握着卷宗回到办公室。将那薄薄的一打丢弃在桌上，看着它沉默了一会。
伸手打开。全部是各式单据和票据来往银行结算清单。这是其中有问题的，光是以帐面数字而论，相当于占了日本最大财团的80％以上相等的资本和流动基金。在经济衰退泡沫幻灭的当今经济退潮中，能维护这般的收益，难怪个大职能部门不敢轻易开罪地物。那个花花公子竟然有这种本事？当然不是。当财团已经达到相应的规模就不是一个人可以操纵的了。具体的几处不明确的地方，上秀圈出了我仔细看了都是一些来历不明的款项接转方向和不明抵偿抵押金的债券。做军火和洗黑钱等等这种暴利的巨额金钱。在世界各地的大银行和地下银行来回转结，现在可没有精力及时间追寻岔题，这是经济犯罪的范畴归属商业经济调查，与我所调查的刑事案件不是一个方向。我放置到一边。而且，我一直认为，对于有经济财势可以与执法机关抗衡的财阀来讲，对付他们应扬长避短，只需抓出他一项刑事犯罪，就可以以一蚁｜穴溃长堤。这就是所谓的以暴制暴吧！！！秋田非常赞赏我的这种不拘小节的思想，才会与我合拍。对于讲究绝对服从上级的北京警界，和忠君思想浓郁的日本人，我都是远离正统的危险分子。
只须达到正确的目的，我的原则是不择手段。
数小时后，我发现了一张稍稍奇怪的款单，是地物财团招待课为一位客户定的名古屋酒店的发票存根。我微微回想，竟是那一日那位南美客人，惊鸿一瞥，竟尔将他忘了，今日想起分外眼熟。慢慢的，以前的点点线索在我的脑海中连乘一线，………军火商………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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