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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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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抬起头来,看著李顺说:「那我养你好不好?」
李顺噗哧一声笑出来:「胡思乱想什么呢?睡吧,哥哥我挣的虽然少,也还不至於要让你来养。」说著闭起眼,不一会儿就传来打鼾声。
温庭玉在李顺的怀里叹气,这顺哥,从小到大都是块木头。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李顺就往林府去请假,留温庭玉一个人待在屋子,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随便在院子里晃。
「这大杂院可比以前那个还乱,你要随便出去,指不定出什么事情。」李顺担心的叮嘱了温庭玉半天才出门。
温庭玉坐在炕上,笑著想李顺担心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惦念著的就是李顺,如今找回了他,自己总算不是一个人在北京城里飘摇了。
李顺是这虎狼之地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温庭玉想起林玉堂的期限,皱著眉想了想,下了决心,回头推了那个堂会算了。他想,自己不肯,林玉堂断不能对他来硬的。况且林玉堂虽然有势力,但这北京城里要看他的戏的人多了去了,得罪了林玉堂一个,自己还不至於沦落到太差的地步。
再者说,他有李顺呢,温庭玉嘴角含笑的想,李顺总会养他的。他以前怕那些显贵,是因为他就自个儿一个人,真要不能唱了往後一点活路都没了。可有了李顺,多苦他都无所谓,反正李顺不会抛下他。
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这屋子,皱了皱眉头,这房子指不定多久没扫过了,到处都是灰不说,还处处可见蜘蛛网,想来李顺都是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想过收拾屋子 。
温庭玉下地穿好鞋,再穿上长袍,走过去拿起那块毛巾,仔细看了看,心想估计是难洗乾净了,不如回头自己再给李顺买一块。放下毛巾再看了看四周,他随手拿了一条汗巾当腰带缠在腰上,又把下襟撩起塞进腰带里,把辫子缠在脖子上,开始收拾屋子。
高宝贵进到李顺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北京最红的旦角儿温庭玉的脖子上缠著辫子,身穿一件灰布长袍,下襟别在腰带上,袖子高高卷起,舂葱一样的手拿著块脏兮兮看起来像洋毛巾的东西,正在弯著腰擦屋子里那张快要散架的木桌子。
他揉了揉眼睛,四周看了看,这是李顺的屋子吗?整间屋子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房梁和墙壁上的蜘蛛网也没了,地上亮得能照人。
他退後一步,退出门外,转头看看周围,没错,他没走错地方,刚才他估计是眼花了。
再往屋子里看,就看见温庭玉站在门前,展著一抹绝色的笑对他说:「顺哥不在,估摸著快回来了。您要不进来待会儿等他?」
高宝贵楞了好半天才抬抬手上的香烛纸钱:「李顺叫我帮他去买香烛纸钱先送过来。」
温庭玉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子说:「您先坐,我去泡茶。」
高宝贵愣愣的点头坐下来,呆呆的看著温庭玉从墙角的水缸里打了一水壶水,又走到屋外的煤球炉子那点火烧水,再转回来蹲在水缸旁边,一只手拿著水瓢往下倒水,另一只手就著水开始洗放在墙角的茶壶茶碗。
他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没做梦,这才开口:「李顺这屋子里没茶叶,您给我口水喝就得了。」
温庭玉点了点头,手里没停的洗完了,仔细从水缸里打了一茶壶水拿过来:「这没凉白开,您要是渴的厉害就先喝点水缸里的水,等水开了我再给您换上。对了,您贵姓?」
高宝贵看著殷勤的温庭玉,眼睛都直了,完全没绕过弯来,楞了好久才猛然想起来要回答:「冕贵姓高,高宝贵,是李顺的大师兄。温老板。。。。。。您。。。。。。您。。。。。。」
高宝贵『您』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该怎么开口问温庭玉。倒底还是温庭玉开口解释:「顺哥跟我从小一块玩的,只是我後来被送到戏班子。托您的福,前天才在茶馆碰上。」
温庭玉眼波一转,笑著说:「要不是您把我认出来,我们还聚不上呢。」
外边的水壶叫了,温庭玉转身提了壶进来,为高宝贵倒了碗白开水:「大师兄喝水,别叫我温老板了,那都是外头人叫的。我本名温义,这名怪不吉利的,您就叫我庭玉吧。」
高宝贵这才明白过来,让温庭玉也坐了,两人聊了起来。
坐到了中午也不见李顺回来,温庭玉有点发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不停的探著头往门外看。
高宝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安慰他:「李顺说不定忘了让我去买香烛的事,自个儿又去买了。你稍安毋躁,别太著急。会下象棋吗?李顺这有象棋,咱俩杀一盘。」
温庭玉虽然心里发急,却也不好推辞,点了点头坐下来。看著高宝贵走到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纸盒,回到桌子上开始摆起来。
棋还没摆好,就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进屋来:「大师兄,不好了,李顺叫人抓了。」
温庭玉听闻一个箭步冲过去,捏著那人的肩膀尖声说:「你说什么?」
来人被温庭玉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就挪不开眼,楞著只是看温庭玉的脸。
温庭玉急了,使劲摇晃著那人:「你看什么?顺哥到底怎么了?被谁抓了?抓去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人被摇得头昏脑涨的,高宝贵走过去,拉开温庭玉,把他拉到自己身後,这才开口问:「六猴儿,到底怎么回事?」
那来人瘦弱矮小,一张脸瘦得没了脸颊,正活脱脱一个猴脸。六猴儿眨眨眼,一边偷著看了温庭玉好几眼,一边答道:「是三师兄看见的,他说他正扛窝脖儿,打一个胡同口那过去的时候,正看见李顺在胡同里被人从後面打晕用麻布袋带走了。他本来想自己来,可你也知道,窝脖儿哪能拿著人家的东西到处跑啊,正好看见我,就让我先找你报信儿。」
温庭玉绕过高宝贵的身子,捏著六猴儿的胳膊问:「你三师兄看没看见是什么人抓他的?在哪看见的?他们带著李顺往哪去了?」
六猴儿被他捏得呲牙咧嘴的,转头看著高宝贵求救。高宝贵无奈的拉过温庭玉,说:「你别激动,李顺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这么著急也没用。」又转身对六猴儿说:「这是李顺失散多年的义弟,昨儿才聚上的。怨不得人家著急。」
高宝贵顿了顿又说:「老三到底看清楚是谁抓了没有?在哪看见的?往哪去了?」
六猴儿为难的说:「三师兄就叫我过来报信,没说那么多。我那时候在宣武门,估摸著离的不是太远。」
高宝贵也无计可施,宣武门大了去了,他哪知道李顺是被谁绑了?只好皱著眉说:「那只能等老三来了。六候儿,过来陪我下盘棋。」
高宝贵和六猴儿有一搭无一搭的下著棋。温庭玉坐在门槛上,浑身打著颤,双手绞得发白的街外面发著呆。大杂院里的人来人往,有人看见他要上来搭话,他却浑当没听见。
高宝贵看著温庭玉,心下叹了口气,心想,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可自己眼前不就有个痴的?只是这事,且不说反了伦常,温庭玉一个顶尖的红旦痴上了李顺这么个穷人,终究不是什么好兆头。

过了一个时辰,温庭玉终於把三师兄白三给盼来了。
白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温庭玉呼的一下站起来,还没等他冲出去就被高宝贵给拉住了:「让老三喝口水再问。」
六猴儿给白三倒了杯白开水,白三咕嘟嘟仰脖儿喝完了,一抹嘴就说:「李顺估计是被宫里的给抓进去了。」
温庭玉头一晕,就要冲过去问究竟。高宝贵手一用劲,抓紧了温庭玉,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那群阉货穿的是寻常服饰,可我认出来里面有一个是看宫门的小子。」白三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上个月我扛了次织造部的东西去宫里,那小子还踹了我一脚。本来远远看著我不敢确定,现在越想越像。大师兄,李顺怎么惹到他们了?」
高宝贵惨白了脸说:「他前天跟我在天桥练摊儿,寻过那群阉货的开心。我以为那群小阉货顶多找人打他一顿出气就得了,没想到里面居然有看门的。现下他要真是进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温庭玉一听是宫里的把李顺抓进去的,头就一晕,脚下有点发颤。现下确定了,他退了两步,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宫里啊,这让人怎么救?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几个人都知道李顺要是被宫里的抓了,就算他命大不死,这人也废了。
天桥和梨园里的人都知道不能惹到太监,尤其是不能惹到看宫门的。否则就有可能被抓进宫,送到宫里去喂妃子。
所谓『喂妃子』,就是喂皇帝後宫如虎似狼的那些女人。皇帝家有三千嫔圮,还有那么多宫女都是出不得宫的。皇帝一个人哪能睡的了那么多人,但那些女人可多的是到了虎狼之年的。
那些宫女妃子们在後宫无法发泄,有的就打点太监们从外面运精壮小夥子进去满足欲望。高宝贵他们就亲眼见过有玩把势活儿的人惹到了看宫门的太监,失踪了个把个月,俊来在乱葬岗子找到了尸首,他老婆偷偷找了仵作来验过,证实是做多死,也就是被女人玩死的。
高宝贵白著脸,还是强自镇定心情对白三说:「老三,咱们去看看,先确定李顺是不是真的被宫里的人抓进去了。」

高宝贵和白三出去两三个时辰,眼看著天黑下来,温庭玉一直坐在门口发呆。六猴儿买了几个烧饼回来,塞了一个给温庭玉,他接了,却根本吃不下去。
宫里啊,如果李顺真的被抓到宫里,自己找谁救他?林玉堂是富商,十三贝勒是皇亲国戚,可都管不著宫里的事。
温庭玉仔细想著自己认识的所有显贵,怎么也想不出该求谁才能从宫里边救人。就算李顺是被刑部抓进去他都能想办法,可这宫里岂是外面的官能管的。就算有管的著的,也不是说救就能救,可李顺在里面能撑上几天?
他捏著烧饼,两手的指节捏得发白,他咬著牙想,要是自己没要李顺今天带他去上坟就好了。
温庭玉也知道自己是胡给自己安罪名,可他不寻点自己的错就觉得不安心。他捏著烧饼想,万一李顺真的被抓进宫里,他到底该求谁?
这种宫里的事,只有宫里的人才管的著。他惨白著脸想起那张老态龙锺的脸。
温庭玉在大太监王公公的寿宴上一唱成角儿,这是全北京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没几个人知道他被王公公叫进大屋的事情。
要不是那时候十三贝勒醉闹王公公府,吵著要让自己再唱,自己恐怕早就清白不保了。
温庭玉惨笑著撕著烧饼,他一个戏子,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讲清白。如果李顺真要被抓进宫里,他就只能去求王公公。
温庭玉的手捏紧,一个乾硬的烧饼竟被他攥出油来。王公公那老态龙锺对他眯著眼睛淫笑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他觉得一丝冷意慢慢的爬上他的背後,眼前的土地似乎都旋转了起来。
难道他终究是逃不过被这北京城里的虎狼生吞活剥的下场?还是要被太监吃掉。他想著行里传的传言,件件都是说太监玩人有多残忍的。
温庭玉咬著牙想,老天保佑,李顺别是真的被宫里的抓进去了。
天终於黑下去了,到了子时,高宝贵和白三才回来。
温庭玉一看高宝贵苍白的脸就知道李顺是真的被抓进宫里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们看清楚了?」
高宝贵咬着牙点了点头说:「替他准备俊事吧。」说着眼眶就红了。
六猴儿一下就哭出来了,白三也转过脸去。宫里啊,哪是他们这些下三滥能碰的了的。
温庭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胡说!你们谁也不准替他准备後事,顺哥肯定能回来。」说著就往外走。
高宝贵这才想起来温庭玉是京城第一的红旦,红角儿都是和达官贵人有来往的,说不定能救李顺出来。他虽这么想,但也不抱希望,宫里的事只有太监和皇上管的著,就算是中堂、贝勒这样的人都插手不了。况且这事儿关系到後宫隐私,温庭玉一个戏子就算真有门路,也未必有人肯为他淌这趟浑水。
他转过身说:「咱们先准备著,别声张了。万一李顺真能回来,就当咱们什么都没做过。要回不来。。。。。。」他哽咽了一下,竟说不下去。而六猴儿已经哭得喘不上气了,白三也在一边偷偷抹著眼泪。

王公公住的大房,一直是温庭玉的梦魇。如今他却站在这梦魇的中央,低著头听著王公公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从烧著烟的厢房里传出来:「小温子,你现下是京城的名角儿,平常我三请四请都请不动,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找我叙旧了?」
温庭玉攥著拳头,死劲掐著自己的手心,开口笑道:「爷爷,说什么角儿不角儿的?庭玉红不红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上次您叫庭玉的时候,正赶上李中堂请堂会。这是早定好的,您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戏子,哪敢得罪中堂大人?庭玉想了半天,知道爷爷疼我,这才敢推了您的堂会,寻思著瞅个空过来,单唱给您听。这不,今天就来了?只是庭玉单想著给爷爷个惊喜,倒忘了您的规矩,没先打招呼就过来了。」
王公公咯咯的笑起来了,笑声好像针尖般划过温庭玉的神经。温庭玉有点发抖,到底还是娇笑著往前走了两步:「爷爷想听哪出,庭玉唱给您听。」
「你这小温子,嘴倒是甜,你们都学学,要是哪个说话跟他一样的窝心,我也不会成天尽憋气了。」王公公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来咯咯的笑声,尖尖细细的,有女孩子的,也有男孩子的。
温庭玉也咯咯的跟著笑了两声,应著说:「庭玉不过是说说心里话罢了,是爷爷疼庭玉,才觉得这话窝心。」
他话音刚落,王公公就说:「小温子,今儿个你也不用唱,过来帮爷爷烧烟。你们都出去吧。」
轻纱扬起,从厢房里走出了两个小丫头和一个面目姣好的男孩子,几个人低著头快步从温庭玉身边走过,温庭玉听见那男孩子在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低低的叹了口气,几乎没声音的说:「顺着吧。」
温庭玉一听这话,脊背上跟扎了刺一样开始冒起冷汗来,他看著轻纱後王公公陷在轻烟里的身影,觉得自己的魂儿就要被这烟给卷进去吃了。他浑身发著抖,脚跟坠了千斤的石头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小温子,干嘛呢?我这口烟快抽完了,还不快过来?」王公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温庭玉咬了咬牙,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反正自己早晚也是被剥的命,要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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