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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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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笙歌。
方丈询问他是否真的要出家,杨笙歌轻声道:“空中下望,尽皆骷髅,夫妻
恩爱,情人反目,女子是惊扰世道人心的浊物,众生都为虚情假意所伤,朝为红
颜,夕已成白骨。缘缘分分分分合合聚会散离离愁别恨,看多了,不过浮云。”
剔刀入手,黑发一根根削落,杨笙歌垂着头,无喜无怒。
……五欲过患;虽为俗人,不染世乐,常念三衣,瓦钵法器,志愿出家,守
道清白,梵行高远,慈悲一切。生死炽然,苦恼无量;发大乘心,普济一切,愿
代众生,受无量苦,令诸众生,毕竟大乐。嗡达列都达列都列梭哈。
一函经,一佛像,一炉香。
方丈低声念诵,面目间,是不生不灭的清寂。
语欢一直侧头看着杨笙歌,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那人声音冰如孤月:
“如来佛一笑越红尘,一眼道破世空,但恁他再怎么佛神通广大,到头终躲不过
一字空。”
语欢猛地回头,见了那人,目瞪口呆。那人抬头,容颜秀丽清冷:“你竟然
也开始信这个。”语欢摇摇头:“我只是来随处走走。”
一支龙篆,一朵青莲。袅袅青烟,萦回辽绕。观世音的面容模糊。
……你信不信轮回?
语欢喃喃道:“我……和你一样。不信佛,但是经常入寺。”千落摇了一支
签:“原来如此。你可曾回过山庄?”语欢摇摇头,继续痴痴地看着菩萨。
……你信我就信。
千落摇了签,亦不解,看了一眼就放回签筒。上一次与千落在此相遇,语欢
曾问过他原因。千落说,只是摇签罢了。语欢看着他侧头虔诚的模样,怎么都不
敢相信,他非佛门信徒。
千落离开寺庙,下个月他必定会再来。所以,没有告别。
语欢再次看着观音,看着催泪的烟雾。
……若有来世,下辈子,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语欢轻轻摇头。
身后的杨笙歌换上僧袍,挂上念珠,头顶烫过戒疤。法号释空。他抬头,对
上语欢的视线,微微欠身,低垂着眉目。杨笙歌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几个月后的某一日,语欢坐在西湖的船上,听说了杨笙歌的故事。爱上一名
女子,而两人因为许多原因,终究错过。女子嫁给了别人,新婚第二日,吞金自
杀。杨笙歌在江湖上飘荡两年,最后决定出家。船上的游客纷纷感到惋惜,说他
可以另择新欢。语欢回头,对身边的人轻轻一笑:“我觉得他没错。女娟补情天,
精卫填恨海。一生爱一人,是绝对的真理。”
语欢出了寺庙,看着远处的西湖。都说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
月湖,月湖不如雪湖。小时,他曾许过愿,要和那人一起来看雪湖。可是每到冬
季,他都会冷得不想出来。殊不知晃眼一过,十余载过去。
看着被人遗忘已久的晨耀山庄,语欢被人操纵一般,朝那东南最宏伟的建筑
走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千落的话,父亲的死。
当年九皇子刚出生,因为头和足上的印记,引起宫中风波。算命先生说,那
是天生的皇族贵胄,将来必是天子命。那算命的只是乱说,可皇后妃子们都信了。
九皇子的母亲晴妃为保鸣见性命,借用了天地教的易容膏,把九皇子的脸遮住,
说是烫伤。是人都知道,大庆不可能出个被烫到奇丑无比的皇上。于是母子俩暂
时安全。
九皇子五岁那一年,皇上微服出巡,带上他和晴妃。途经杭州,九皇子和他
们走散,碰巧给星月捡回去。没几日皇上就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将错就错,让他
先在那待着,待它个十年八年,吃尽苦头再扔块糖过去,拿江山诱惑他。
宫中密探第一次找到鸣见的时候,鸣见大哭着要离开。那密探告诉他,你若
不坚持,你母亲的命恐怕难保。鸣见立即就停止哭泣,默默答应。每月初都会有
人给鸣见药,但每次的人都不同。鸣见开始长大,受到母亲遗传的容貌越发难掩,
所以药量越来越多。每次上药的时候都会生不如死。在晨耀,人人都瞧不起他,
除了语欢,把他当宝贝看,还天天挂他身上。
正因如此,鸣见在很小就懂得了自立的道理,天天看书习武。语欢把晨耀剑
法拿去看,一会就打瞌睡,鸣见借来看,几年后就把晨耀的武学精华使得如鱼得
水。
待他到十二岁的时候,密探开始和他谈起让他待在那里的真正原因,还告诉
他,立了功,他就有可能得到天下。鸣见说自己对天下并不感兴趣。那密谈告诉
他,你再想想吧,灭掉晨耀,并不代表要杀掉晨耀的人。他们依然活着,只是地
位不在。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大庆的江山。等你想好了,就把你最想要的东西
刻在桃花园里的水井旁。鸣见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求母亲平安。密探说,你
母亲和你父皇好得很。
两年后,新的密探在井旁看到鸣见刻的七个字,告诉鸣见这实在太容易了。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鸣见忍辱负重回到朝廷,却听来个惊爆的消息:晴
妃早在十一年前被长清打入冷宫,进去没多久,就中伤寒回老家了。鸣见淡然一
笑,当是东风射马耳。
但是,喜怒不形于色,不代表他无喜无怒。
把自己埋这么深,不会憋出内伤来么。活这么累,有那必要么,个脑壳被门
挤的。一边感慨,语欢一边推开晨耀山庄的大门,灰尘厚重,落了一身。那一栋
栋房子,真是破到了一定境界。
一想到那个字,挂,语欢就忍不住笑。挂挂挂,确实是在挂。当初和鸣见上
楼梯,语欢死吼着走不动,真是一个劲往他身上挂,鸣见往左边走,他就往左边
歪,鸣见往右边走,他就往右边歪,小甘蔗似的身子几乎给他压垮。
道旁草木萧疏,冷冷清清。房门人踹下,摔得满地木块。进入自己的宅院中,
语欢看到了那栋高楼。地面上一张牌匾,字迹已看不清。拾起来,手指立刻在上
面留下了几道印记。
风际纸鸢那解久,闲听天籁静看云。
语欢轻声念诵,声音在大院中回荡。他几乎可以听到满院的欢声笑语,男的
女的,热情的温柔的。孩童时的回忆,少年时的恋情,统统都写在这小小的牌匾
上。
他的根在这里,他未曾离开。
绕过枯萎的桃树林,看到一口井。井水已干,上面同样积了厚厚的灰。语欢
绕着小井转了几圈,最后看到一朵小野花。那似乎是整个山庄唯一的生命。小花
在风中摇曳,花瓣后,是若隐若现的字迹。语欢轻轻拨开小花,看到后面写了一
行字。笔法不似如今这般霸气纯熟,一看便知是出自少年之手。
那一年写出的字,果然与现在不同。
那一年的鸣见,尽管内敛,却真正青涩天真。
数了数,七个字。确是七个字。顿了许久,语欢忽然一笑,自言自语着叨念,
幼稚,真是幼稚得让人吐血。鸣见啊鸣见,你也有这么可笑的时候,真幼稚。
语欢一屁股坐在地上,扑了一身的灰。小花儿稚嫩,如同那上面的字。本等
不想再去看它,可又想确认一次。倒回去数那几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没错,
是七个。
语欢扬起脑袋,吸了吸鼻子。对着天空,掰掰手指。鸣见写下这个字的时间,
是在他刚开始纳妾后不久。收回手,抱着腿,眼泪哗啦一下冲出来,哭得满脸通
红,皱成一团。
枯井上,几个石刻的字,清秀雅致:要语欢只属于我。
在整个山庄里逛一遍,天已黑尽。点着蜡烛回到自己的房,坐在床头,看着
墙壁上挂着的纸鸢发呆。手指在枕头上摸索,仿佛可以看到多年前烙下的痕迹。
探到枕头下,语欢摸到一张纸。立刻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字,目瞪口
呆:致吾儿语欢。
翻完那封信,语欢更成了泥胎木塑。不顾时辰,冲出山庄,快马加鞭朝长安
赶去。
一边赶路,一边想着信上的内容。
复正茂将后来的事猜得八九不离十。例如鸣见会做出很过分的事,例如千落
会传他武功助他报仇,例如最后鸣见会当皇帝,例如千落会叫语欢去看鸣见……
最后一点,看得语欢心惊胆战:在语欢看鸣见前,千落必杀鸣见。
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庆寒,长清,鸣见都只是在夺取江山,夺到最后,
顶多江山易主,并无大碍。可千落不同,他的最终目的,是江山无主。
赶到长安的时候,一切一如以往。语欢赶到宫门前,有的人认出他来,自然
放他进去。语欢一颗心挂在喉咙里狂跳,之后的事连想都不敢想。
一路上被拦截数次,到上头申请数次,总算进入乾坤宫。寝宫外站了一排排
小太监小宫女,外有侍卫巡逻。语欢足下一点,跃到寝宫门前,刚有人欲叫有刺
客,小李子就急道:“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复大人!”转而对语欢道:“复大
人,皇上说他不见任何人。”
语欢心神恍惚,抬手,敲门,之间隔了老久的功夫。里面久久无声。小李子
冲过来,慌张道:“我的爷,不要进去,皇上,皇上他操劳过度,病,病了~~~ ”
语欢一爪蒙住他的脸,又扣了几下。
里头的人轻声道:“朕说了,不待见。”
就这么几个字,语欢心一下停了跳动,狂喜得几乎舞动双臂。看来复正茂失
算了。
小李子急道:“别惹万岁爷发火啊~~~ 复~~唔唔哇哇~~~ ”语欢盖了他的嘴,
推到一旁,冲过去一脚踹了门。
寝宫通宽,窗明几净。桌上的书乱叠着,椅子歪斜着,还有半杯茶摆着。人
躺在床上,背对大门。床上的人轻举起白皙的手,晃了晃:“都给朕出去,别再
进来。”
语欢慢慢磨到床旁坐下,嘴巴一撇,笑得不冷不热:“当了皇上,脸大了,
给人奉承多了,架子也出来了。”这话一说,万岁爷成土地爷,雕塑一个。
语欢摊开手掌,垂头看了看,又轻轻搓了搓,玩着手指道:“你当皇上辛苦
忙碌,我知道。可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回杭州这么久,你不能来看,
捎个信总成?”
床上的人没说话。
语欢噗嗤笑了一下,俩胳膊肘子搁腿上,下巴撑在掌心里:“你的心给狗叼
了,我的总还在。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三个字不待见把我打发了。”
没有回话。
语欢脸慢慢滑下,埋掌心里,说话也不大清楚:“你是不是要我回去……继
续打听那些不知真假的民间消息?听你怎么压榨朝臣,怎么当个……好皇帝的?”
依旧没有回话。
语欢顿了良久,笑道:“罢了,瞧你心情差的,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你也不
是小孩了,照顾好自己这种话我不多说。我来这里,就只想看看你。既然你没事,
我回去了。”
刚要站起来,鸣见忽然低声问道:“你成亲了么。”
语欢怔了怔,随即又笑道:“没呢,年纪大了,老光棍一个,哪家姑娘还看
的上呢。不过春二爷死了,他三个媳妇儿守寡期也差不多到了……哎,不说我了。
你呢,没立皇后,总该也有个贵妃嫔妃常在美人什么的。你别说没啊,要没有我
会笑你的。”
鸣见声音有些沙哑:“成过亲。很多年了。”
语欢抬抬眉,轻吁一口气:“不错不错,你的手脚还快些。你也不小了,该
立皇后啦。”
鸣见道:“复语欢,你的记性真有那么差么。”
语欢道:“嗯?”
鸣见道:“我们成亲多少年了?”
“九年。”语欢想了想道,“九年零十一个月,快十年了。”
鸣见又哑巴了。
语欢舒展开眉,手紧握成拳,却笑得挺流氓:“嗯,夫看妾,妾连个正眼都
不给。”
鸣见犹豫片刻,慢慢坐起来。
语欢好容易展开的眉又绞成一团:“怎么变成这样了?”
鸣见唇无血色,一张脸白得吓人,就眸子黑漆漆亮晶晶,嘴巴干得几乎要裂
开:“小病,不碍事。”语欢眉头锁得更紧了:“谁管你身体了?关键是你弄得
这么丑,我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咱们家门面怎么撑?”
许久,鸣见都没有说话,最后抬眼看着他:“语欢。”
“少说话,真的丑死了。难看死了。我看不下去了!”语欢晃晃脑袋,最后
还捶床以泄鄙视之情。鸣见抿着唇没有说话。床捶到一半,语欢一把搂住鸣见,
声音发抖:“他娘的,心痛死我了!”
鸣见抱住语欢的腰,收得很紧:“语欢。”
语欢打断道:“少废话!”
鸣见把头埋在他肩窝:“语欢。”
语欢道:“闭嘴!丑八怪!”
鸣见松开手,轻轻推开他,平平淡淡一笑:“语欢,以后你找几个人都可以。”
语欢道:“什么意思?”
鸣见道:“偶尔来看我一次。”想了想又道:“你要愿意,我来看你也好。”
语欢凑过去想吻他,鸣见却闪开了。语欢道:“喂,让我亲一下都不行?”
鸣见摇摇头:“今天很真实,我怕一惊动就醒了。”语欢下巴咣当一声掉了:
“你,你,你以为你在做梦?”
鸣见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睛弯了起来:“让我多看看你就好。”
语欢箍住他,狠狠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醒没?”鸣见睁大眼,握住语欢的
手明显加重了力道。语欢揉了揉眼睛,把鸣见推在床头,嘿嘿一笑:“让我来给
予你更深的刺激,让你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吧!”
门口传来小李子的吼声:“万岁爷,使不得啊~~~ 身子没好啊~~~ ”
语欢掌风一打,门合了,刚翻上床,看见鸣见的脸:“算了算了,你这样我
也没兴趣,等你好点再说……诶,你做什么?”鸣见的衣服原就是披着,一扒就
掉下来。扒完了自己的,又去解语欢的裤带。语欢道:“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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