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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2鬼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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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才华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掌捧起灵胎,递到了贾道长的面前。
贾道长伸手摘去了墨镜,双目笼罩着一层翳白,但随即眼珠一转,露出了黑森森的瞳孔,目光锐利无比。
安息长老等人暗自里吃惊,这贾道长原来并未失明,竟然是伪装成瞎子的……
贾道长接过灵胎,犀利的眼光刹那间变得柔和了,一种强烈的母爱油然而生,他伸出了嘴唇,轻轻的在灵胎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嘟嘟挤上前来,歪着脑袋瞅了一眼,瞧见了灵台胯间长着个小鸡鸡,于是自言自语道:“是……是个男的。”
沈才华爱不释手的摸摸灵台光滑的小身子,说道:“道长爷爷,现在可以向它提问题了么?”
贾道长点点头,回答道:“这个自然,灵胎降生就可以遥感预测了。”
沈才华大喜,忙清了清喉咙,紧张的小声问道:“灵胎,灵胎,你知道墨墨她在哪儿么?”
灵胎白色的眼珠转了转,突然间口眼歪斜“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同时口角还流下了口涎。
“坏了!是个痴子……”彭长老惊呼道。
13
安息长老惊愕至极,忙拨开众人,凑近抓过灵胎细看,果然这小人生就一副傻兮兮的模样,仍在兀自的痴笑着。
“唉,天不助老衲矣……”安息长老悲愤的仰天长叹道。
彭长老望着贾道长的腹部,那肚脐上的肉洞正在慢慢的缩回成原状,他恍然大悟道:“贫僧终于明白了,昨夜道长吞噬灵哥其实是障眼法,你随即去了厕所,竟然运功将灵哥自肚脐眼儿里塞了进去,怪不得贫僧一直想不通,人的胃肠乃是消化道,且与肛门相连,如何孕育灵胎?再者,分娩除非是屙出来,否则也只能剖腹了。”
“哈哈,彭长老果然精明,此乃全真教独门秘功,当今世上,恐怕也唯有贫道才识得了。”贾道长见腹部恢复如常,于是提上裤子一跃而起。
沈才华怔怔的呆在了那儿,一切都完了,原本以为灵胎能告诉自己墨墨的下落,可是它竟然是个只知道傻笑的憨包。
“那灵哥和灵姐姐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道长发问道。
“枫柳二鬼么?早已被贫道的玄天气功化作精气孕育灵胎了,”贾道长手里攥着安息长老的那支骨瓶,对众人一拱手,道,“老和尚,你我约定的交易已经完成,贫道告辞。”
安息长老恍若不闻,仍旧是痴痴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灵胎,两行老泪缓缓地流淌下来。
“慢!贾道长,你产下的灵胎是个废物,不能算数,将我教的魔瓶还来!”两位护法怒气冲冲的朝着道长左右两侧围拢过来。
“哼,贫道与老和尚约定产下灵胎便可,并未说其智力低下就可以不作数,难道现在你们要反悔不成?”贾道长双目炯炯,冷笑着说道。
“算啦,”安息长老摆了摆手,对贾道长说道,“道长说的不错,灵胎降世即便是个傻子,也是天意使然,老衲不会为难你的,道长大可自行离去,山下岸边有小船,后会有期了。”
“告辞。”贾道长转身哈哈大笑着冒雨扬长而去。
沈才华叹了口气,问嘟嘟道:“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孩子,天色已晚,且狂风暴雨,明天贫僧送你离岛。”彭长老爱怜的安慰着才华。
护法走上前来请示道:“师父,这个早产的傻子灵胎如何处理?”
“它本是千年枫柳树的精灵,还是放归到岛上的树林中去吧,自生自灭,听天由命。”安息长老怅然若失道,遂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在彭长老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遵命,师父。”护法接过灵胎,准备出殿扔到树林中去。
“不,”沈才华叫道,“长老爷爷,灵胎好可怜,还是送给我吧,我愿意收养它。”才华本就是小孩子,见灵胎白白胖胖的甚是好玩,早已有些爱不释手了。
安息长老和蔼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有缘,就送给你吧,这灵胎做为宠物,总还是比那些猫猫狗狗的好些。”
沈才华喜出望外,急忙伸手接过灵胎,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楷去其嘴巴上的吐沫口涎,轻轻摩挲着它的皮肤,胖胖的小手……
“我们明天启程,带上那个老乞丐,回缅甸去。”安息长老吩咐道。
彭长老及两位护法听罢顿时喜上眉梢,离家已经六年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夜,沈才华同彭长老等人一同用了晚饭后,就睡在了大殿的一个铺着干草的角落里。世纪中文它手中一直小心翼翼的捧着灵胎,尽管它身患失明和痴呆,但毕竟像个小人一般,会哭会笑的十分招人爱怜。
“它吃奶么?”沈才华躺在干草堆上,望着手中的灵胎,问嘟嘟道。
嘟嘟想了想,回答说道:“它,它既然是枫柳树精的孩子,应……应该只喝水,不吃东西的。”
“那我们给它弄点水来喝。”沈才华一骨碌爬起来,朝着殿外走去,嘟嘟赶紧跟在了后面。
风雨过后,阴云笼罩着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清凉的月光斜斜的投射了下来,鞋山顶上静悄悄的,唯有草丛中的虫鸣声,时而高昂,时而低吟。鄱阳湖面波光粼粼,清风习习,淡淡的清香弥散在夜空里,那是断肠草小黄花讹人的芬芳。
沈才华信步沿着蜿蜒的山道走向湖边,嘟嘟则展翅在头顶盘旋着,月色如水,鞋山周围的湖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白茫茫的恍若仙岛一般。
湖水不很凉,有点温温的感觉,大概是刚下过雨的缘故。沈才华抓住灵胎的身子,将其脑袋浸入水中,“咕嘟嘟……”果然冒了几个泡泡。
“行啦,你……你会呛,呛死它的!”嘟嘟拍打着翅膀,不无责备的叫道。
沈才华提起灵胎,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发现小人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嗯,看来是喝饱了。
灵胎白矒矒的双瞳呆滞的望着夜空,表情苍凉,给人一种悲怆的感觉,沈才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道:“灵哥灵姐姐死了,可是它们的孩子却是个残疾,世间上,当父母的连孩子的面都没见着,真的是可怜啊。”
嘟嘟轻轻的落在小主人的身边,静静地望着他,没去打扰。
在沈才华的记忆里,生父朱彪的印象早已经淡漠了,惟有母亲阴尸沈菜花的模样还一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那个苦命的女人,也是生前未见到儿子的面,冤死后阴气不散,变作荫尸出来庇佑自己的孩子,可惜为寒生身上的尸衣所误杀,化为一副白骨。
两滴泪水自才华的眼睛里飘然落下,静静的水面荡起小小的涟漪。
他想到了吸子,分别已经六年了,也不知牠的伤好了没?如果再见面,牠还会认得自己么?尽管吸子筒不识人言,但却听得懂自己的……咒语,那是什么咒语了?
“呏呏诃唵吽……”沈才华的嘴巴里突然蹦出了这几个音阶,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小才华不知道,“祝由十八式”已经重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真气与脑颅中的舍利融合,他的功力正在逐步的恢复,但是,失去多年鬼婴的嗜血野性同时也回来了……
“我想吸子……”沈才华默默地说道。
“好呀,我……我们去找牠吧。”嘟嘟高兴的说道,南山村的周边,牠已经玩腻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句和蔼的问话声:“孩子,你怎么深夜跑到这里来了?”
月光下,安息长老站立在岸边的石阶上,正微笑的注视着他和嘟嘟。
“我在喂灵胎喝水。”沈才华回答道。
安息长老点点头,说道:“孩子,老衲听彭长老说,你是个孤儿?”
沈才华脸色微红,寒生和兰儿夫妇对自己很好,如同亲生的一般,说是个孤儿,实在是不应该的。
安息长老见孩子未说话,只道是勾起了他心中的痛楚,于是赶紧安慰道:“孩子,别难过,你愿意随同老衲一起回缅甸去么?”
“才……才华,到缅甸可,可以找到吸子啦。”嘟嘟兴奋地说道。
安息长老闻言诧异的说道:“咦,孩子,你的名字不是叫小小吗?”
“那……那是小名。”嘟嘟赶紧插嘴掩饰道。
“哦,”安息长老释然道,“小小,老衲数十年前也曾经收留过一个孩子,同样也是聪明伶俐,只是不及你有一颗善良慈悲的心,如今老衲已是垂暮之人,喜欢同小孩子在一起,小小,你愿意一起走么?”
“我……”沈才华犹豫着说道,“我还要找墨墨呢。”
“小小,天下之大,你一个小孩子又怎么找得到呢?回去以后,老衲可以让苯教弟子帮着寻找,如何?”安息长老温和的目光望着沈才华。
“我可以随时离开的么?”沈才华警惕的问道,江湖险恶,凡事都要留有退路。
“当然,”安息长老呵呵笑道,“随时可以离开,打不打招呼都行。”
“那好吧,”沈才华低头看着手中的灵胎,嘴里应允了,接着好奇的问道,“长老爷爷,以前的那个小孩是彭长老么?”
“不是,他叫‘红孩儿’。”安息长老回答道。
夜里又下了一场雨,天明时,乌云尽已散去,晴空万里如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早饭后,收拾好行装准备上路。
老乞丐被护法从湖底石洞中拉了出来,赤裸的身子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便装,贴身套上了一件高领衫,遮住了脖颈处的那圈难看的疙瘩。
离岛登上了一艘小木船,朝着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心摇去。
回望渐渐远去的鞋山,安息长老禁不住的怅然道:“六年了,老衲整整在此荒废了六年的时间,也没弄清七百年前黑帽系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怎么会出现在老乞丐的身体里,也许,老衲此生也不知其所以然了。”
沈才华和嘟嘟坐在了船头上,默默地眺望着左舷东方的地平线,那儿是婺源南山村的方向,他心中觉得有些内疚,自己和嘟嘟俩偷偷的离家出走,兰儿妈妈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难过的……
可是,自己一定要找到墨墨,并把她带回到南山村,沈才华心中暗自发誓道。
14
山西河东黄河风陵渡。
春寒料峭,岸边向阳的坡地上已经冒出了嫩绿,堤上一簇簇桃花含苞待放,村后背风的山坳里,几株老杏树的枝头上则已挂满了粉白色的花朵,有蝶儿飞舞其间,黄艳艳的翅膀,煞是好看。
镇东的老槐树上落着两只黑乌鸦,“嘎嘎”的呱噪着,入耳甚是凄凉。那座青砖布瓦的高墙老宅内,正房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骨瘦如柴,两颊深陷。
“妮子,把地柜里面的那个包袱拿来……”老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爷爷。”身旁一个六七岁、梳着一根长辫子的小姑娘应声道,孩子的脚边蹲着一条黑色的老狗。
小姑娘身穿一件藕荷色花袄,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水灵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只是脸上长了些雀斑。她按照爷爷的吩咐,用力的掀开沉重的地柜木盖,从里面拎出来个包袱,转身回到了床边。
“妮子,打开它。”老人嘴唇颤抖的说道。
小女孩解开了包袱皮,露出一件老羊皮袄,皮袄里有一张金黄色的丝方巾,那方巾上织着一只模样恐怖的血红色大跳蚤,此外还有一只琉璃小瓶,绘有一座金顶的宫殿,瓶口是密封着的。
“妮子,这些东西是六年前腊月里一个寒冷的夜晚,有人连同你一道送来的,你那时只有一岁多,包裹在这件羊皮袄内……”老人吃力的说道。
小姑娘噙着眼泪站立在床前,默默地听着。
“爷爷没有看见来人,天寒地冻的,就把你抱回屋里来了,”老人胸部剧烈的咳嗽着,然后接着说,“这件老羊皮袄很普通,是咱们山西的东西,而那块黄丝巾就很奇怪,不似中土之物,尤其是上面画的这只血红色大跳蚤,让人有些发怵,所以爷爷一直不许你打开这个包袱。还有个小玻璃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由于是封口的,爷爷也就没有打开过。”
小姑娘端来一杯水,递到老人的面前。
老人摇摇头,继续叙述道:“爷爷估摸着这些东西一定与你的身世有关,因此一直保留着。现在爷爷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了,”说到这里,老人深陷的眼窝内淌下了眼泪,“妮子,镇政府答应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爷爷,妮子不要去别人家,要永远陪着你。”小姑娘的泪水终于流下来了,呜咽着说道。
“唉……爷爷又如何舍得妮子啊?只是已经油尽灯枯,不得不走啦。”老人痛楚的表情难以抑制,紧紧地抓着小姑娘的手,许久,许久……
老人睁大的眼睛渐渐的凝滞了,嘴唇微微抖动着,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风铃寺……顶针……”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爷爷死了,空洞的双目呆望着空中,眼角渗出了最后一滴晶莹的泪珠……
老宅内传出来妮子凄厉的恸哭声,街坊邻居们都知道,那个鳏居多年,性情古怪的郭老头死了。
妮子哭了很久,慢慢的松开了爷爷逐渐僵硬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里握着一枚古铜色的顶针,那是一直戴在爷爷手指头上的,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这是一枚黄铜顶针,表面有很多凹进去的小坑,是在缝补衣物或是纳鞋底时顶针屁股用的,乡下很常见,家家都有。
妮子轻轻的抽泣着,一边将顶针与那支小琉璃瓶包在了黄丝方巾里,加上羊皮袄重新包好,放回到地柜里,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边,就这么一直呆呆的望着死去的爷爷。
自己童年的记忆里,那个腊月夜晚之前的事情都早已经淡忘了,她与爷爷在这所老宅子里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十分清苦,但却是觉得很幸福。尤其是刮风下雪的夜晚,躺在爷爷的身边,摇曳不定的油灯光下,听他讲述一些恐怖的鬼故事,有着一种惬意的温暖和安全感。
“妮子……是老郭头过世了么?”院子里有人在问话,嗓音耳熟,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径直来到了正房门前。
门推开了,一个带着眼镜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妇女。
妮子记得,几日前这个男人曾经来过家里,同爷爷商量收养自己的事情,他是风陵渡的镇长,叫做郭有财。
“我瞧瞧,”郭镇长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说道,“人已经硬了嘛,唉,干啥还死不瞑目呢?”说吧,伸手按在老人的脸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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